「你這不是白來？如果有條件好的獸人出現，我會通知，如果沒有通知，就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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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跟楊鑫合作多少年，就認識約禮多久，常常會因為約禮這種內斂木訥個性，忘記他是肉食性動物。
「只是想知道那隻豹是你私運進來的嗎？」約禮站在庇護所的櫃檯前，平淡的問。
「你會想知道真讓我吃驚，我以為你只會聽命行事，對獸人買賣無感。」林淺伸手將鼻樑上的鏡架推高一點，在他的身上帶著羚羊的氣味，也是一名獸人。
「畢竟未來這部分也會由少爺負責，我才想多了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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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透過我沒錯，不過詳細情形不能告訴你，這是我跟楊鑫之間的交易，等他打算全交由他兒子做，我們再來好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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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林淺外表屬於斯文瘦弱類型，唇上掛著無害的淺笑，能跟楊鑫打交道，說明他不簡單。
林淺心思多變，他能在獸人需要幫忙時伸出援手，卻又會為了利益，笑笑地將人推入火坑，背叛他人的信任。
他們都是做著跟本性不同的骯髒事，約禮沒立場去指責林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們很有默契不去挖掘，像朋友般相處。
撇除那些買賣的事，林淺是約禮難得願意在他面前露出自我的人。
「我真好奇你能為你的主人做到什麼程度的付出？」林淺透過媒體看過不少次他們主僕的互動，對約禮的忠心耿耿，真感到佩服。
約禮沒回應，只因想起楊斳天淺淺地笑著，眸色變得沉軟，給了林淺一個答案。
「愛上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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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約禮維持著同樣的神情。
「別說我沒提醒你。」林淺輕嘆出一口氣。
「我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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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楊斳天正在等他。
「快回去吧，過幾天有適合的獸人出現我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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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禮再看向林淺，便離開庇護所。
他會這麼詢問林淺，主要想了解牽涉的人到底有多少？而在獸人區域是否也有類似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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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林淺口風很緊，人也很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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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禮回到家時，約莫四點多，楊斳天正坐躺在L型暗紅沙發上。
身上的白襯衫解開上面幾顆，下擺全拉出，深色西裝褲包裹的修長雙腿交錯著，一頭淺金色鬆散卻十分有型地，手裡端著紅酒杯，一邊看著電影、一邊喝著。
「少爺。」約禮來到楊斳天所待的沙發右側，保持著一段距離。
「都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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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護所那邊要再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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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斳天只是隨便問問，壓根不在乎會有什麼獸人，視線沒移開過液晶電視。
「想吃晚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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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斳天沒回話，約禮看見桌上除了幾瓶紅酒，楊斳天沒有配其他食物，就連休假日也在喝酒，或許跟楊鑫今天說的話有關。
約禮早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楊斳天會跟一位適合他的Omega結婚。
不過約禮認為自己應該不會親眼見到才對，他能陪在楊斳天身邊的日子不多了。
「你看別人的寵物這麼厲害，你除了聽我的命令，還能做什麼？」楊斳天正在看一部有關外星生物附著在人類身上共存，到處搞破壞，但又跟宿主越吵感情越好，一起伸張正義的科幻電影。
影像裡正播到外星生物帶著宿主一起飆車，兩人經歷各種驚險萬分的動作場面、好幾次差點送命，最後成功擊敗犯罪者。
約禮不打擾楊斳天的興致，安靜得像是在反省。
「過來。」楊斳天突然命令。
約禮聽話地來到楊斳天身邊，單膝跪下，讓彼此能夠平視，等待楊斳天繼續開口。
楊斳天撐起身體，將酒杯擱上桌面，驀然對著約禮伸出手。
「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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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禮立即配合地將掌心輕輕地放上楊斳天的手，卻不完全的放鬆，不想帶給楊斳天負擔。
「換手。」楊斳天再道。
約禮換上另一手，沒一絲不耐煩與無奈。
楊斳天扯了扯唇角，對約禮這種討好的反應很輕視，不過下一秒卻抓住約禮的手，眸色幽暗地湊近到他面前，直視他那雙灰黑色眼眸，冷冷地輕吐：「你會願意為我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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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禮目光堅定的凝視楊斳天，毫無疑問的願意。
但楊斳天很不滿意地皺眉，硬要他回答的繼續看著。
「我會為你做任何你想要的事。」約禮道。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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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約禮用著認真的眼神。
只要能讓楊斳天開心，他什麼都會去做。
「那如果我要你殺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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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讓誰死？」約禮輕聲的問。
楊斳天沒有回應約禮的疑問，而是笑出聲，接著很不屑的鬆開手，拉開彼此的距離。
「還真是一隻乖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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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禮不生氣，他確實是楊斳天的寵物。
楊斳天再次端起紅酒喝，約禮就站在他的身邊，站到楊斳天看完那部電影，於楊斳天腦中突然閃過一件事。
「好久沒看到你變成狼的模樣，都快忘記你是狼人，變成狼來看看吧。」楊斳天不知道為什麼懷念起約禮是狼的樣子。
約禮當著楊斳天的面，退後一步，面容瞬間罩上痛苦卻快速地轉化為獸臉，身上的衣服則因軀體上的獸化全被撕裂，散落在地面。
一隻背脊與臉上覆蓋濃密灰色毛髮，四肢內側與腹部交雜白色的毛，體型來到成年男人身高一半大的灰狼，就站在楊斳天眼前。
掠食者的氣勢不減，然而灰黑色的獸眸卻無害的凝視楊斳天，尾巴低垂著。
這是完全的臣服。
「過來。」楊斳天再次對著約禮伸出手。
約禮邁動獸足前進，在快靠近楊斳天時，壓低上半身，主動地用自己的頭去碰觸楊斳天的手。
楊斳天自然地撫摸著約禮的頭，看著他身上漂亮的毛髮顏色，回想起小時候將他抱在懷中的觸感，那樣的可愛，但現在已經大到抱不動了。
不像是狗，是真正的狼。
「我應該買一個漂亮的項圈給你戴上才對。」楊斳天突然扣住約禮的下巴，欣賞著他的獸臉。
只要看著那雙灰黑色眼睛，約禮以人模樣凝視著他的神情就會浮現眼前，楊斳天試著把手伸進約禮滿是利牙的嘴裡，去碰觸約禮的獸齒，不過約禮不想傷害到他，後退一步。
「不乖。」楊斳天責備地束起眼眸。
約禮改為不動，看著楊斳天站起身，用著不悅的眼神睨著他，接著走進臥房，躺上偌大的床鋪。
「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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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禮已經跟著進來，待在床邊了。
楊斳天輕拍了幾下床鋪，意思是什麼，約禮明白，可是沒有照作。
「快點。」楊斳天煩悶的嗓音聽起來像是又喝醉了。
約禮跳上床，床鋪一陣晃盪，也把空間一下被塞滿，乖乖地趴在楊斳的身邊。
楊斳天閉著眼，但手摸上約禮毛髮細長又多的身軀，不停地摸著，什麼話都沒有說，讓約禮想到小時候只要楊斳天感到無助、不安或寂寞時，就會這樣摸著他。
儘管楊斳天現在在世人眼中表現出無懈可擊的完美，令人崇拜與羨慕，內心世界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孤單寂寞，約禮很清楚。
這是楊斳天的求救訊號，約禮在很多年後才發現自己用錯方式來幫助楊斳天。
楊斳天已經不知道怎樣做他自己了，戴著楊鑫期望看到的面具，將真正的喜怒哀樂封閉起來。
約禮知道楊斳天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他，可是他卻必須毀約，離開楊斳天。
他必須這樣做才行，唯有讓楊鑫消失，楊斳天才能不必再活在陰影之下。
他可想而知當事情發生後，楊斳天會多麼錯愕與憤怒，無法原諒他或是恨他。
但他只是一隻寵物，少了他，楊斳天依然可以活下去。
楊斳天摸著摸著，停下動作睡著了，約禮卻更窩向楊斳天，讓彼此的體溫靠在一起，這是當人類時他不敢做的事。
就算只有這段時間能夠這麼做，等楊斳天醒來一定會罵他，但若是他不做，以後就沒機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