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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閒了半個月，凱特琳娜等來了留在首都的第二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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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日，是查爾斯·弗雷德里克·威廉姆斯皇帝的誕生日。慶祝會為期三天，第一日活動過後就允許申請離開了——這毫不意外又是因為赫卡忒。國慶時期凱特琳娜也觀察出來了，提早離場的都是赫卡忒的學子，例如安德魯和諾曼家的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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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慶典一連七日，是整個帝國最重要的節日，而堂堂皇帝的生日居然只有三日的慶祝。翻閱帝國史書，凱特琳娜發現皇帝生日的慶祝活動可以按皇帝喜好定，但不能超過建國慶典的天數。先皇在世時雖然也會放走赫卡忒的學生，但實際的派對天數是七天，而查爾斯皇帝即位之後比他父親節儉得多，慶祝生日也減至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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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深思——可不可以理解為，瓦爾哈拉的一切，是為了帝國本身服務、為了其中心的皇權，而非做皇帝的人。皇帝地位的確凌駕眾人之上，但「帝國」是「個人」不可僭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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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即國家」在瓦爾哈拉或許是不存在的——皇帝身分固然尊貴，但用「我已經嫁給瓦爾哈拉」來形容其與帝國的關係才更為貼切。兩者關係極為密切，但皇帝不完全代表帝國、不完全掌控帝國，也不凌駕於帝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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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皇帝的生日還是非常聲勢浩大的。宴會的裝飾與建國慶典的華麗不相伯仲，少了一絲莊嚴、多了一分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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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也就是皇帝的生日，白天是各大貴族獻寶，而外國的使臣也獻上了他國王室的禮物。這些人全都是建國慶典的那一批，而凱特琳娜一沒爵位二沒成年，無需送禮，關注就全放在那些奇珍異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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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送了一把短劍，笑着解釋這是他去學了鍛造、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大皇女把訓好的寶馬送給皇帝，好像是他們本來就約好如果能訓好這匹烈馬就送給皇帝；二皇子獻了親手獵下和製成標本的小魔獸；三皇子則是自己培植的稀有藥草。對自己孩子送的禮物，皇帝自然是十分高興——畢竟他甚麼奢侈品都不缺，還是看重真心二字，這些也都是廢一番功夫才能送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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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之後就是外交場合：來自異國的使臣自然是拿來了自己國家特有的珍稀寶物，例如東方大陸的蘇爾國送了據說可以養身體的玉枕，雖然皇帝睡不睡得慣硬枕頭是個問題。還有的便是世界各地運過來的各種奇珍異獸了，例如…剛才那個有人手臂寬的，水池裡的睡蓮，大概已經是魔法植物的範疇了，普通睡蓮可長不到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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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南境貴族帶來了價值連城、甚至也是來自他國的物件，凱特琳娜沒留意還分不清某件明顯與整個帝國畫風不符、帶有沙漠地區文明風格的畫作是外國大使送的還是南境某侯爵送的呢。當然也有些「樸實無華」些的，直接送自家產業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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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凱特琳娜認為獻上最容易讓人低估也是最值錢的禮物的人，就是她的外祖父了。南境公爵居然把找到的古代下尼約德地區文明遺留下來的文物、古董送給了皇帝。雖然只是一些首飾和奢侈品，但以後絕對是動輒好幾億的珍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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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貴族送的禮物有各種珠寶——畢竟是到處都是礦山的地方——但也有些送來了美麗動物的皮毛、標本等。而格頓諾夫公爵家送了據說為家主親手獵取的巨狼的皮毛，說是可以拿來當掛毯、地毯。動物皮毛當然不算貴重，但這皮毛大到全場都驚訝了，可以想像那匹巨狼到底有多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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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境貴族送來了很多新的科技產物，雖然有很多在凱特琳娜看來是無法延續到後世的、甚至有點華而不實的東西，但還是存在有用的。漢諾威公爵就送出了最新款的小型蒸汽機，他甚至還在獻禮時暗示，蒸汽機或許能運用在運輸技術上。這可能是畫大餅或吹噓，但凱特琳娜卻彷彿預見了蒸汽時代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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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內心許久未能平靜，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台機器，然後便與一旁的路德維希對上目光。小少爺似乎以為凱特琳娜對他家獻上的禮物感到羨慕，因為他隨後便輕輕仰頭，驕傲地橫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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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的大家也很給力，或許是因為地域優勢，有很多人拿出了一些附魔的器具，還有珍貴的魔法藥材、治病的魔藥等等，畢竟皇帝身體不太好，這些或許能讓他延年益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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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愛德華…送了幾盞「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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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夜裡會發光的魔晶。放在桌子四處，它們自身發出加上互相反射的光就夠閱讀寫字了。如果它放得離人近了，長時間下去睡了安眠、醒了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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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顯然對這份不起眼的「小禮物」特別開心。愛德華送禮之前就對凱特琳娜說，皇帝夜晚獨自處理政務，在桌子上放燭台，他猜到皇帝會亂放紙張，着火的風險特別大。不得不說好朋友果然不需要格外貴重的禮物——他們知道甚麼更適合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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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水晶能助眠，讓他早點睡。」愛德華悄悄對他們說，嘴角露出滿意的弧度。原來是這個用途啊，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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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輪的敬酒、恭賀之辭，皇帝被提醒他又大一歲——正式邁入四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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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凱特琳娜震驚地看着皇帝。四十歲——皇帝你才剛四十嗎？是做舊了嗎？？你也太顯老了吧！這到底是他過勞了還是甚麼？四十歲長得跟五十多一樣，太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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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皇帝切開了多層的華麗蛋糕、供大家分食。這些自然是不夠分的，所以只有那些身分貴重的人才會吃到，以表親近。凱特琳娜默默看着愛德華碟子裡的蛋糕，忍住不去想到底有多好吃。當然席間流水般的美食也讓她食指大動，大量的飲料和香檳流淌，供貴族們盡情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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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回到西境之後會發現自己胖了一大圈。」凱特琳娜充滿罪惡感地吃着一道羊肉蘑菇羹，塞茜莉亞搖搖頭，認真地告訴她「姐姐不會的！」於是她的罪惡感對這那雙真摯的雙眼繼續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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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又留意到皇帝被皇后阻止了大白天就喝到酩酊大醉的想法——不然很難解釋那個幾乎有人頭大的酒杯被抬上來又換回普通高腳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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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為甚麼不讓我喝大杯( ；´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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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晚上再說(¬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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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換盞間，凱特琳娜見人們互相走動、爭相想與皇帝說話。女孩只是默默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暗中觀察，希望無人注意。她的心情倒是很好，不全是因為慶祝的氣氛，而是她留意到已經開始有年輕的貴族女性模仿她的新穿着了。她們一半是西境人，凱特琳娜認為就是她們下的第一批胸衣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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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凱特琳娜記不清所有人的名字，但那些女士對她表現得格外友好，也會主動找她談話，表達她們對新設計禮裙的喜愛。凱特琳娜願意相信她們對自己的友善是多少有幾分真情實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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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格魯菲德侯爵的夫人和女兒閒聊完，凱特琳娜好不容易提起社交的興趣，想在宴會廳找些其他似乎用了新胸衣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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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主動去找「她們」，迎來的卻是一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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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和路德維希·漢諾威正巧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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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漢諾威公子。」女孩迅速掛起商業假笑。男孩看見她就不太高興，見她笑就更不爽了。「斯圖亞特小姐。」如果不是礙於禮節，她估計都不想和凱特琳娜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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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少年的腦子倒是轉得蠻快，迅速地想起之前凱特琳娜看他家的蒸汽機那種眼饞的神色。「斯圖亞特小姐貌似覺得蒸汽機很新奇？」低頭看着女孩，他臉上多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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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收回之前說要持續觀察這傢伙的話，他現在擺明了就是來打嘴架的，果然是幾乎被寵壞的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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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畢竟如剛才所說，是最新的改良款。」凱特琳娜如實回答，「我只是看好發明的潛力和期待科技的發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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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圖亞特小姐期待科技的發展，也是心念西境吧？畢竟…除了主城，西境的其他地方……」路德維希故意不說完，但凱特琳娜知道他想表達甚麼，無非就是說東境是工業發展的先驅，而西境比起東境又窮又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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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無所謂地笑笑：「遲早有一天會得到發展的呀，而且就算科技跟不上，魔法也能幫忙，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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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把喝完的飲料用漂浮的方式飛到侍者的托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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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麻瓜·漢諾威一時無言。西境的魔法師比例最高，這算是西境最大的優勢。想要優秀的魔法道具都是要和西境人做生意，所以，有伊莎貝爾的漢諾威家估計也為西境貢獻了gdp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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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剛好，真是幸運，我是金色魔法天賦，將來也能為西境做出貢獻。」凱特琳娜已經知道他想拿妹妹作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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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參與蒸汽機的設計或者製作嗎？」女孩突然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路德維希愣了愣，隨即回答：「這些都是學者和工匠的設計，我為甚麼要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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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笑道：「您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我還以為您也親身為東境的發展作出了實質上的貢獻。不過也沒事，畢竟我們都還沒成年，靠父親很正常。」女孩一段話同時打擊他上次想靠爸抬價買胸針和現在拿別人的東西來炫耀的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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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位小少爺的自尊心卻很高，容不得別人笑話他年紀小、不夠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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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職責是成為父兄的執政助力，皇帝和皇太子忠誠的騎士。」他皺着眉頭，又被自己說服，「我又憑甚麼要負責你說的那些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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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突然有點無言：「那你憑甚麼拿別人的成就用來反駁我？如果你和你哥一起打獵，你都還沒收穫，你會向別人炫耀你哥打的獵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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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這不就是嗎。」女孩挑眉。路德維希反應過來這是她的論證，肉眼可見地又羞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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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找到他的弱點戳下去，幽幽道：「您想成為厲害的騎士，應該謙卑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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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少年被她的話繞了進去。凱特琳娜的話術並不高明，這都可以被她戲弄，讓她忽然覺得路德維希可能就是東境公爵按照一位騎士和貴族公子培養的，幾乎沒有甚麼心計的幼子。之前他在建國慶典的比武表現不俗，似乎也很嚮往成為騎士——不然他怎麼會被凱特琳娜這句「騎士應該謙卑」敲到卡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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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腦子，但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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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凱特琳娜懟完他就有點後悔。他家除了他，一家老小都是不好對付的——他的雙胞胎妹妹就比他沉得住氣，如果他給家人打小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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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又看了他一眼——臉都氣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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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放心了。他怎麼可能把這件丟臉的事往外說——「打嘴仗輸給了斯圖亞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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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冷哼一聲，「騎士精神，不需要貴族小姐教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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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算是無意中踩到了凱特琳娜的雷點。「小姐怎麼了？我們都不是騎士，沒有爵位也沒有一官半職，只不過是仰仗帝國和父親庇佑的孩子，誰又比誰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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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啞口無言。兩人的對話基本上就是——他說她窮，她說他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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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能和他一直這麼說下去，凱特琳娜也覺得自己有點幼稚，於是女孩接上一句：「小騎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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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是就連標點符號都帶着陰陽怪氣的那種。然後就與他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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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傳來「你-」一聲之後就想不出下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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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和菲利普性格有點相似，都是驕縱還管不住嘴——只是後者還能有幾分可愛，最重要的是，他是凱特琳娜弟弟，女孩當然願意寵着他。而路德維希明明都快成年了還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成為紈絝，白費了他那憂鬱貴公子的好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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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十八歲那年就大概率會被封為騎士了——或許平民只有立下戰功、經過多年努力進入騎士團、被領主賞識才會獲封騎士，歷經多年，起碼都是要二十一歲才能達此成就。但貴族想要獲封騎士簡單得多——因為領主是有資格封騎士的，有時真的只是可能找一位名聲在外的貴族親朋好友就可以為自己的兒子獲得一個騎士頭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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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例如凱恩，他現在還是扈從的身分，之前是侍童，如果不是一年以後的那次宴會救人，沒有戰爭，就算再優秀也無法在二十一歲之前獲封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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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例如阿爾伯特，成年的時候就被愛德華公爵封為騎士，宣誓效忠皇室和斯圖亞特家。雖然他也是在斯圖亞特家訓練了許多年，被愛德華看着長大，品行端正、武功夠格，但他成為騎士的道路比凱恩來得順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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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為公爵之子的路德維希，一生下來就被定好了十八歲會成為騎士的路——或許還能像他的兩個哥哥一樣，在狩獵大會上被皇帝親封。大約是人生的十六年都一帆風順，沒人敢對他說個不字，他對騎士充滿美好的想像和嚮往，卻忽略了一名騎士該有的某些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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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不好斷定他到底視「騎士精神」為認真執行的崇高道德標準還是一個不了解其內核就盲目追捧的東西。如果是後者，那他與二十一世紀那些「追捧崇拜」羅馬帝國、第三帝國或蘇聯的青春期少年，其實也沒甚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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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管他呢！凱特琳娜又不是他爸媽，為甚麼要為他着想、還要順着他？反正這個梁子在那天的珠寶店就已經結下了，他的人生與她無關。如果他還來找她互懟，就當教他說話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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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走到年輕的威廉姆斯們身邊，因為看見二皇子和塞茜莉亞在說話讓她有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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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聊甚麼？」女孩走過去之後就徹底成了威廉姆斯和斯圖亞特兩家孩子的聚首。凱特琳娜站在塞茜莉亞身邊，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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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克里斯在跟我們說那天你們遇到危險的事。塞茜莉亞有點擔心你。」凱特琳娜瞬間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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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小姐都不好意思了。抱歉啊，我不講了。」二皇子一臉無辜，「只是塞茜莉亞很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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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也知道她真的沒甚麼事，前幾天他們看望凱特琳娜的時候她都如實說了那晚發生了甚麼，只是不願嚇到塞茜莉亞就沒有詳細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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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也笑着打圓場：「跟你們都說過好幾次了，我沒事——還真的是要感謝二皇子殿下。」「那天我剛好查到卡洛斯的蹤跡，就想去跟着他，沒想到會這樣。」克里斯提安解釋道——在場的大概除了凱特琳娜都相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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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見你和漢諾威家的小毛孩-」「維多利亞…」「-小公子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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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維多利亞被哥哥制止又撇撇嘴，幾人笑了笑。凱特琳娜輕描淡寫地回答：「沒事，也就是交際一下。」「姐姐那天不是在珠寶店遇見了他…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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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茜莉亞，小寶貝，你這麼誠實讓姐姐很難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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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輕輕捏了捏妹妹的小臉：「那天我們的確起了些口角，剛才他還提起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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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安雅都跟我說了，你們怎麼就為了一個胸針搶起來了？」維多利亞揶揄道，「不過，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那天的珠寶店是安雅家的？她那天去順便視察一下，就看了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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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北境全是礦山，格頓諾夫家坐擁珠寶生意也很合理。難怪那天店員看見她好像看見救世主，根本就是老闆來幫他們解決難搞的客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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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漢諾威的確是高傲又幼稚了點。」維多利亞毫無顧忌，「他也就佩服阿爾弗雷德了，每次宴會都總要找機會和他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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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聞言一笑：「我覺得他很有活力，每次都會跟我聊很多，蠻有趣的！他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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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正氣的皇太子明顯把所有人都當兄弟，幾乎只能看見別人好的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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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間，凱特琳娜又和二皇子對視了，他笑得溫文爾雅。同齡人一起閒聊的氣氛實在輕鬆，女孩晃了晃神，差點就被迷惑了，真的要以為他們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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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金色的眸子無論如何都給不了她像皇太子和大皇女一樣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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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之後，凱特琳娜內心又升起對棕髮青年的懼意，下意識地退了一小步，碰到了身側的人。安德魯看着她，她從眼神中感覺出詢問的意思，搖搖頭。「…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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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也聽見了，喚了一個侍從來，水送到凱特琳娜面前了她都還在腦補會不會被二皇子視作威脅，殺人滅口。安德魯見她沒反應，就把裝了水的高腳杯遞過去。「謝謝。」凱特琳娜匆忙道，又對侍者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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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站在她身邊，似乎在找她異常的原因，不經意般看了一眼二皇子。隱形的怪異氣氛在三人之間流動，在場的另外四位幾乎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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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殿下。」女孩對阿爾弗雷德笑了笑，表情又回到那幅陽光明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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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三位紅髮的威廉姆斯相處都讓凱特琳娜感覺很舒服——他們怎麼會有二皇子這樣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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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危險來源很快就離我而去——維多利亞突發奇想說要直接去香檳噴泉取酒，於是拉着所有成年人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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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三個未成年站在原地：塞茜莉亞、三皇子馬修、凱特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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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悄悄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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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宴席結束後就是假面舞會了吧。」她問兩人，「只是為甚麼還要換衣服？是一點都不能被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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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假面舞會，將會使用的是遮住全部臉甚至蓋住頭髮的威尼斯式假面，因為某任賢皇的生日開了個假面舞會，結果遇見了南方人皇后，兩人相愛，一段佳話，然後就成為了帝國皇帝生日的二百年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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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個舞會的就是希望保持神秘感，傳統上，兩人跳完一曲可以選擇性互通姓名，然後換舞伴。也可以一直跳，最後一曲父皇摘下假面後大家一起摘。」三皇子為她cue了一次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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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娜點點頭表示了解。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晚宴過後，兩姐妹又回房間更衣。戴上假面，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完全認不出來誰是誰了。大家都是單獨行動，甚至連自家人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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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面具後，凱特琳娜明顯感覺到項鍊被面具後綁在脖子與後腦交界處的長絲帶壓在皮膚上的觸感，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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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拆下項鍊再戴面具，然後重新戴上項鍊。紫水晶的蝴蝶並不算顯眼，凱特琳娜不認為有人能認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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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維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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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踏出房間，埃爾維拉半扶着她走向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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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寫皇帝名字的時候真的沒想那麼多，英女王也沒去世，現在一聯想到英王就覺得好尷尬…
感覺這章有點水（…）的確如此，不需要太認真看待，我是真的很喜歡寫流水帳啊…但後半段關於三位少年的一些人物塑造和本文對騎士的一些解釋可以看一看，還有就是一些royal siblings的戲份。
這章和上章其實也是路德維希的介紹和初步塑造。
話說雙胞胎還真不少…阿爾弗雷德和維多利亞；路德維希和伊莎貝爾；雨果和艾德溫（諾曼家的雙胞胎），無意中都已經有三對了。以後應該不會再加了(´Д` )
主要是除了皇家雙胞胎另外兩對都有靈感來源——漢諾威家是《冰與火之歌》中詹姆和瑟曦給的初步靈感（但人物性格和內核是不同的！兄妹關係也絕對清白健康！具體可以看玫瑰騎士和小玫瑰這對！）而諾曼家的孩子是《哈利波特》中的弗雷德與喬治給我的靈感（但也不是copy）
順便，生日快樂查爾斯皇帝∠( 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