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104

两日后，严世蕃从严府传信，让萧诗晴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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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接到信，萧诗晴的心情依然没有好转，她知道，严嵩虽然默许她回府了，但肯定不会这样轻易妥协。

果不其然，在回京见到严世蕃后，他叹了口气对她说，他还是没能和严嵩达成协议。

“这事虽然不好办，但爹也不会把事情闹大。”严世蕃道，“你就先在府中住着吧，他也知道我的意思，我无论如何不会把你送出去当挡箭牌，他暂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毕竟他也害怕授人以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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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萧诗晴便重新在严府中住了下来，《百官行述》目前的去向严党无法查明，严嵩的那些顾忌，被她暂时重新忘到了脑后。

貌似太平的日子暂时过了下去。

而在这太平背后，却是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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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萧诗晴走的那几天，荔娘等人还庆幸着以为能重见天日，直到严府中的姑娘们都听说，严世蕃专门去了趟保安看望萧诗晴，而且没过几天萧诗晴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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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严府中怨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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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姑娘们觉得难以理解得是，萧诗晴怎么会真的喜欢上严世蕃。她的美貌在严府里是数一数二，而严世蕃却是个眼瞎腿瘸的残疾。

妻妾们在府中，可完全都是为了严世蕃的银子，而从不为他这个人。

严世蕃在府中行走，偶尔能听湘娘、盈娘她们在背后嚼舌根，但他都并未在意。

他也要做一回善良之人。

他心中只在意萧诗晴，只愿意向她靠拢，任何恶言恶语，对他而言不过是耳边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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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注意到，少女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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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去找萧诗晴，她见到他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眼睛还疼不疼？”

他抿了抿唇，想到自己的眼睛，再看看少女明媚的容颜，只觉得自惭形秽。

萧诗晴虽然并非圣人，但很多时候她是善良的，她的纯洁清净，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污秽肮脏。

这不光是精神上的差距，她样貌那么好看，那么美丽明快，再看看自己，眼瞎腿瘸，他只觉得自卑。

他甚至在心里有一点觉得，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即便自己是权倾天下的首辅之子，但到了她面前，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甚至是一个一部分藏在暗处的，想要守护她的人。

从那以后，严世蕃改掉了下朝后去酒楼痛饮的习惯，戒掉了那些山珍海味、大鱼大肉。

他也再不去光顾青楼，也戒掉了很多恶习。

即便他不能改掉那些贪赃枉法、替党羽收敛钱财的事情，他也在渐渐向萧诗晴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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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中午，严世蕃午睡醒来。

却看见萧诗晴一只膝盖跪在了床上，俯下身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小声糯糯地道：“应钤，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不是因为地位权势外貌这些东西，只因为你是应钤。”

“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她真的很好。

她完完全全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严世蕃将她搂住，让她躺在自己身边。

萧诗晴道：“你的眼睛，是因救我才成了这样的，我对你感激还来不及，从不会在意你的其他。”

严世蕃将她搂紧，半合着双眸，温热的气息轻吐在她耳旁。

萧诗晴感觉有点痒痒的，她忍不住咯咯笑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向他凑了凑。

少女甜甜地对他笑，笑容清明灵动，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纯洁亮丽。

他久久地拥着她，似也不想有其他动作，只想与她如此到天荒地老。朦胧中，萧诗晴只听他忽然问：“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么？”

男子眸子漆黑，里面隐有润泽的光芒。

她点点头，对上那注视她的眸子：“诗晴永远是应钤的人，诗晴永远不会离开应钤。”

听到这个回答，他才畅快地笑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自心底蔓延开。他只觉得自己与她之间，几乎比得上那些新人结婚时白头偕老的宣誓——那本就是弱不禁风的。萧诗晴，这个没有与他成婚的女子，反倒给予了他比妻子更牢固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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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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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气，似乎预示着朝廷中的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悠远的钟声，更显得整座深宫如古刹一般空寂。

李芳由黄锦陪同着，带着嘉靖马上要服的丹药，往万寿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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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道：“听说，严府那边先前出了点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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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中有一个姑娘，不知为什么得罪了严阁老，被严阁老勒令搬出去住。听说就位这事儿，严大人还和他爹闹得很不愉快。”他偏头想了想，“那个姑娘，好像叫什么，萧诗晴……”

“对，就是主子上回在仙山看见的那个姑娘。”李芳点了点头，“现在严家父子闹得关系打了结，双方都不好受，非得有一个解决办法不可。”

黄锦“哼”了一声，神色有些愤然：“听说，严大人为萧诗晴的事还替自己哭难，说自己委屈。可说到底，还是他严世蕃自己为借壬寅宫变巩固严党地位，才拉萧诗晴入的严府。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他自己贪，哼，他倒给自己洗得挺干净！”

“天真！”

李芳斜睨他一眼，

“你以为像他们那个位置的人，对待自己的亲人还能剩多少真情？你以为严世蕃想不贪就能不贪？就算他不贪，从此以后洗心革面清廉为官，但你也不想，他若是不贪，就是断了严嵩的路，断了自己亲父亲的路，那严嵩还能容他吗？”

黄锦怔住了，慢慢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李芳继续道：“严氏父子之间凡是涉及到朝政，便已经不再是普通父子，而纯粹的利益。你也不想想，严阁老是内阁首辅啊。”

说着他叹了一声，摇头轻嗤：

“不管严世蕃想贪或不想贪，都得贪，更何况他本就是个大奸之人。”

说着，看向黄锦，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黄锦，你现在也坐上司礼监秉笔太监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黄锦垂首苦笑：“儿子蠢笨，还请干爹多提点。”

李芳抿唇看他一眼：

“以后我若是走了，看谁还像我这般照顾着你。”又加快步子道，“快走吧，主子还等着呢。”

“是。”

黄锦躬身，和李芳在长得似乎望不到尽头的甬道上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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