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 020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通禀声，严辛走了进来：

“少爷，门外有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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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严世蕃正在烦心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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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辛面露难色，走到严世蕃身边，冲着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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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严辛的话，严世蕃面色一点点变了，霍然转过头：“当真？”

严辛点点头，眼神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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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回头瞥着李达和赵桥，吩咐道：“严辛，你先带他们到别院坐着，我随后便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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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辛上前，对李达和赵桥拱手：“二位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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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和赵桥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无法违抗严世蕃的命令，只得先跟着严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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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来到外面的客厅，偏坐前已经站着一个身穿便服的男子，见了严世蕃，恭敬施礼：“在下赵文华，见过小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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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严世蕃心中一动，抬起了眉：　　

“你就是今年科考考场的检察官？”

他实在没想到，他前脚刚和李达赵桥商量完拿考场的检察官当替罪羊，后脚其中一个检察官赵文华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惊异之余，心里不能不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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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盯着他，“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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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想跟严大人做个交易。”赵文华依然是波澜不惊，低眉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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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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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夏涛科场舞弊的案子，想必已是闹得满朝风雨，两位考官和在下等人，更是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在下这条命，还请小阁老尽力保全。”赵文华脸上挂起了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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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失职是你自己的过错，可不是我能保全得了的。”

面对赵文华的请求，严世蕃却是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对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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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勉强笑道：“小阁老何出此言？赵某本出身寒微，幸遇到高人提点，才好不容易谋得了个小官位。自从知道要负责今年科考，赵某一直兢兢业业，小心谨慎，每一个进了考场的考生都是认真检查过的，唯恐出现差错，这……这怎么会是赵某的过错呢？”

“兢兢业业、认真检查……”严世蕃笑了笑，悠然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便自己把什么都承认了，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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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暗自咬了咬牙，他早有耳闻严世蕃不近人情，却最终没想到，他会残酷到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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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便听严世蕃说道：

“不过，你既然敢独身闯进严府，一定有足够的交易筹码，不如把你的筹码亮出来，大家都好说话。”

纻罗绸缎的年轻男子抱着臂，手指上下敲着，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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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暗暗心惊于严世蕃的敏锐，他咽了口唾液，再次确认了自己完全是在被他摆布，又想到方才后者那副刀枪不入的回答，便狠下了心。

他凑近了严世蕃：“萧诗晴的事情，不知小阁老可知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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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的瞳孔微微一缩。虽然心里忍不住掀起了惊骇，但表面上还是保持了镇定自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悠然笃定，翘起了腿，甚至眼里还有点疑惑。

这副无辜的样子，让几乎任何人都会忍不住怀疑真是自己错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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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严世蕃心里却闪电般掠过无数思虑，赵文华或许拥有敏锐的政治嗅觉，猜出了自己准备拿他当替罪羊的的想法，但不知为何，他竟能掌握自己派萧诗晴假扮宫女的事情，还以此来威胁他。

他本以为赵文华这次来是带了足够的银票要贿赂他，这样，自己不但能大赚一笔，就算事后翻脸不认人，也还是无妨，但他万万没想到，赵文华竟是拿萧诗晴的事跟他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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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不得不被激起了万分的注意，他细细打量起赵文华，直觉敏感地探向了一处——赵文华一个人，肯定不可能如此手眼通天，他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利益集团。

萧诗晴的事就与壬寅宫变有着密切联系，那么赵文华背后的人，会不会与雇佣杨金英的人是同一人？

即使他不关心，但不能不好奇。

……究竟是谁想刺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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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老不必掩饰。”赵文华亮出了底牌，心里也舒坦了许多，微微一笑道，“在下是诚心诚意与您做交易，您若是死不承认，这件事情的结果，最多就是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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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手扶住了桌案，上前一步，紧盯着他：

“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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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勉强一笑：“我要是告诉了小阁老，即使小阁老要保我，在下的主子也会把我杀了的。我不是说过了吗，在下这次前来，就是想保全小命。”

“萧诗晴的事情在下帮您保密，您保我平安，只求小阁老高抬贵手，别把我和另一个检察官一同当了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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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严世蕃低头盯着他。

忽然轻轻启唇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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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先是一愣，似乎没料到严世蕃会这么快就答应了，随即一笑，带着些许谄媚地道：“在就下知道，小阁老是通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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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就见严世蕃变了脸色，倏然抬起头，冲门外大喝：

“来人，给我把他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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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房门被“碰”地推开，严府的侍卫飞快冲进了房间，两个人走上前死死扣住了赵文华的肩膀，其余人均抽刀出鞘，呈环形把赵文华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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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脸色一变，晃着肩膀试图挣脱开侍卫们的束缚，然而还是被侍卫们用绳子结实的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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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芝麻官，还想威胁老子。”

严世蕃走近了赵文华，冷笑道，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严府，在我的地盘上威胁我，就别准备带脑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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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你还是心虚了……”赵文华狠狠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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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昏头了，带着这么大的秘密公然来和我叫板，还以为我会屈服。我若把你杀了，不就无人知晓这事了吗？”

严世蕃悠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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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他手上的人多了去了，他不在乎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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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忍不住心道，严世蕃真的是残忍至极，然而，幸好他还有最后的准备。

随着他被推出门去，他大喊道：“严世蕃！关于萧诗晴的事情，我已经写在一封信上留给了我的家人。现在我家人已经到了紫禁城门口。我已和他们说好，只要我一个时辰没有回家，我的家人就会立刻带着信上奏御使，圣上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这时，你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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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严世蕃大喝一声。

押着赵文华的侍卫们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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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慢慢地走到赵文华跟前，把手中的翡翠扳指捏得咯咯响，额上几乎青筋暴起。

很久，他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换了个态度重新审视赵文华，打量着他的脸。

“给他松绑。”

他已经明白，赵文华此次来，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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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侍卫将捆在赵文华身上的绳子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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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退下。”

严世蕃对侍卫们说道，同时死死地盯住赵文华。

后者则惊魂未定地喘了几口气，整整衣冠，才平复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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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约而同地走进房间，严世蕃重新坐了下来，赵文华觉得自己抓住了把柄，也学着严世蕃坐在了他对面。

没想到屁股刚沾椅子，严世蕃便微微抬眼斜他。后者看着那幽深阴冷的目光，一个激灵，本能地又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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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严世蕃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又放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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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人微言轻，来此，真的只是求保全这条小命，岂敢在小阁老面前言什么条件。”

赵文华颤抖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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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哼了一声：“倒是个识势的。”

接着又略微沉吟了一下：

“如此，那科场舞弊案的担子，让谁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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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勉强道：“考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检察官，不是还有另一个人么？”说着，竟又勉强笑了笑，“他便没有我这么多心眼儿了。现在，只怕还蒙在鼓里，在家等着看李达大人和赵桥大人的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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