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就像一把鎖,問題是怎樣拿到匹配它的鑰匙去開啟門後的世界。
生活像人生中的種種挑戰,困難就像是橫在前方的巨山,縱然是站在充滿迷霧的十字路口,縱然未來充滿著各種的不確定,終究只能靠自己去闖蕩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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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柳圓夢渾身都是一種舒暢,困擾著她的煩惱彷彿迎刃而解,總之,現在她反而覺得一身輕鬆,只想享受一段寧靜的時光。
簡單的早餐並梳洗過後,她披上外套,提起手袋,踏出了久違的家門。
難得她願意主動想出去走動,韓瑩自然是樂意了,見她昨日一副天塌下來般消沉沮喪的樣子,此刻不知發生了什麼,彷彿受到滋潤而精力充沛,她也有點釋懷。
本來因為擔心而想跟她一同外出的,可是柳圓夢卻婉拒了。
「抱歉,昨晚我從掙扎中作出了決定,今天我只是想一個人獨處。」
柳圓夢拋下這句話後,便歡天喜地出門了,雖覺得奇怪,但看見她如此樂觀,韓瑩也立刻轉換心情面帶笑容目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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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想出去走走,但一時起意的柳圓夢也並沒有特別想去的目的地,於是她找了一間高檔的咖啡廳渡過悠閒的時光。
咖啡廳的名字叫「暖心」,很襯如今的氣氛,推開咖啡廳的大門,明亮的燈光從天花板上傾瀉下來,環顧四周是典雅的裝潢擺飾,輕柔的爵士藍調鑽入耳中,鼻尖滿是濃郁香甜的咖啡味道。
咖啡廳裡的人不算多,服務員見她進來後,笑容滿面地迎上來,領她到靠窗位置的座位坐下,她看了一眼豎在桌上的餐牌,點了一杯拿鐵咖啡和一塊藍莓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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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流逝,柳圓夢獨自一人坐在咖啡廳,一邊喝著咖啡,邊吃著蛋糕,一邊呆呆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這麼寫意過。
她以為,自己是個典型的依賴型人格,充滿自卑和不安,只要離開伴侶就會覺得惴惴不安;她以為,將要面對各種無解的難題,一定會面臨不得不正視的窘況,哪知,竟沒有想像中讓人懼怕,她忽然領略到,一個人只有在獨處的時候,才能成為真正的自己。
搞不好,真正的柳圓夢這個「人設」,擁有的不只一個面貌,而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表面上,是個善良親切,沒壞心眼,連傷害一隻蒼蠅都不忍心的人;實際上卻完全相反,會暗地裡做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笑裡藏刀,會在背後捅人刀子的心機婊。
說真的,一夜之間有那麼巨大的反差,這著實令她感到驚訝,但現實就是如此,或許這是社會的趨勢吧,人是會隨著環境而改變,一個人同時擁有多於一種人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反而忽視自己的「真心」,才是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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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寬闊的落地窗外,一個人忽然帶著某種生命意象闖入了她的視線中。
那人推開咖啡廳的門,沒有遊目四顧的餘暇,輕垂著眼穿梭桌椅之間,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一個角落坐下。
他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及黑西褲,樣式極其普通,但穿在他身上竟有種白馬王子般的氣質。一頭俐落的短髮將他俊秀的五官完美地展露出來,眉目之間自帶著一股勃勃的英氣,雖然冷著一張臉,卻勾得店裡的小女生頻頻偷看。
或許是冥冥中的安排,柳圓夢一直看著他,莫名覺得很治癒,命中注定在這個午後時分邂逅,像連續劇般,讓人不得不相信緣份的存在。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人原本微垂的眼眸卻心有所感地朝她看過來,恰好與柳圓夢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四目相對,柳圓夢微愣,顯出有點害羞,有些不好意思,微紅了臉,心跳都有點加速,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裝作專心地低頭吃著面前的蛋榚。
那人默默地注視著她,表情像是品味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會後,他起身輕輕移開座椅,單手插進西褲的褲兜,勾起唇角,慢慢的朝柳圓夢的方向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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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臉上帶著客氣的微笑,「羅太,一個人嗎?」
柳圓夢下意識輕擰了眉頭,除了驚嘆這人的記憶力外,這句「羅太」由他口中叫出來,總是覺得格外逆耳,「是的,賀醫生,你也是一個人嗎?」
賀一航看了眼臉色不太好的她,很有禮貌地問道:「方不方便我坐下?」
柳圓夢收起自己那混沌的心情,深呼了幾口氣鎮定下來後,連忙招呼他坐下,「請坐。」
「怎麼只有妳一人?羅先生呢?」
「他今天非常忙,應該要晚點才會回家。」沉默片刻後,柳圓夢微微一笑,「你今天不用回醫院嗎?」
她這話一出,賀一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醫生也需要休假的,現時醫院的人手足夠,沒有突發狀況發生,醫生都不需要犧牲休假拼了命地看診。」
每個病人心裡都會對救活自己的醫生終生難忘,柳圓夢也不例外,「賀醫生,出院的時候比較匆忙,來不及跟你說聲謝謝。」
「沒事兒,我們這些做醫生的,救護病人是我的職責,妳還付了住院費,別把醫生想得這麼高尚,但假如妳堅持要答謝我,請我喝杯咖啡就是。」賀一航聲音聽起來非常爽朗有力,脫下了醫生袍的他,其實更像個公子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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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近了,柳圓夢才清晰地看到,論長相、論身形、論氣質,跟羅璟相比,這個男人簡直是神一般的顏值,讓她呼吸也跟著紊亂了幾分。
不知是否出於醫生職業病的關係,他們的話匣子不是圍繞著柳圓夢的康復狀態,便是他在醫院遇到的奇難雜症,不過,他偶然會說個笑話來緩和嚴肅的氣氛,無可否認,作為一個醫生來說,他是挺幽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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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圓夢咬咬牙,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又突然又荒唐的念頭,「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本來我老公想陪我過生日的,但是他臨時有公事,可能很晚才會回來。」
賀一航聽到這句話有點錯愕,「是嗎?原來今天是妳的生日啊!生日快樂!」
柳圓夢沒有為難別人的習慣,她對賀一航的印象十分好,但說到底,兩人還算是生疏的,所以有些話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怎麼開口。
賀一航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思忖了片刻,自然而然選擇寬慰,並適時轉移話題,「既然今天是妳生日,羅先生又沒空陪妳,那麼我來陪妳,好不好?」
柳圓夢像個孩子似的欣喜若狂,「真的嗎?但會不會礙著你?」對她來說,她對他不只印象好,還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當然是真的,我今天休假,又沒什麼特別事要幹,妳想做什麽、去哪裡儘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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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咖啡廳,柳圓夢的心情豁然開朗,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賀一航是她的救星,他們一路上並肩而行,不斷地交流著,像對重逢的老朋友般說著身邊的事,有說有笑,起初的緊張感,已經到了可以忽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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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天有不測風雲,天氣向來變幻莫測,濃濃的烏雲堆積在空中,一場突如其來的雨讓街上行人都慌亂了,紛紛舉起手裡能遮擋的物品,小跑起來。
柳圓夢雙手擋在頭頂,賀一航拉著她的手,兩人踩著微濕的街道,就近尋了個避雨的地方。
他們剛好站在一家商業大廈的門口,賀一航抬頭一看,對她說:「我有個朋友是做珠寶生意的,聽他說會在這商廈的頂層籌備一個珠寶展覽,現在下雨,也不知這場雨會下多久,不如我們去找他順便參觀一下?」
眼看淅瀝瀝的雨越下越大,身上部分的衣服都被打濕,不得不停下來先避雨,反正站著也是無聊,柳圓夢點頭答應。
這個時間點,上班的待在公司上班,又還沒到下班時間,因此除了保安員外並沒有什麼人。
賀一航領著她進入電梯,按下標示60的樓層,電梯門緩緩合上,開始平穩上升。
突然,原本順暢運轉的電梯毫無預警地,來到40樓的時候發出乒嘭巨響,接著整台電梯重重地一震,指示燈閃個不停,頂上的照明也跟著熄滅,瞬間一片漆黑!
「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柳圓夢叫了一聲,潛意識地直接撲到了賀一航身上。
賀一航很自然地一手就把柳圓夢攬進懷裡,另一隻手在口袋中一陣摸索,拿出手機打開電筒,並當機立斷按下位於最上方的緊急按鈕,向著對講機的按鈕大喊,可是對講機卻毫無反應。
雖然對講機沒人回應,但這裡既有保安員,而且商廈的職員也會下班,被發現只是早晚的事,著實不須過於擔心。
賀一航溫柔地安慰她:「別怕,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處理了。」那磁性的聲音飽含的溫柔像是蜜糖,絲絲縷縷,足以叫人沉淪。
柳圓夢現在腦子裡亂糟糟,心臟不受控的使心跳劇烈飆升,劇烈到連她自己都被震得有些發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馬上得救,還是更希望能和賀一航多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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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空氣凝滯悶熱,一時間誰都沒說話,靜止的空間陷入沉默,柳圓夢幾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兩人並未放開對方,依然無言地擁抱著,由於身高的差距,她的側臉正好貼在他結實的胸口上,賀一航的指尖彷彿藏有某種魔力能穩定她混亂的情緒,配合似有安撫作用的心跳聲,讓她心裡有一種純粹的喜悅。
柳圓夢自然明白即使被困也困不了多久,所以根本沒有擔憂,聞著他身上衣服的味道,那清冽濃厚的男人氣息引誘著她所有的神經,令人無法忽視的男人味,竟讓她有點癡迷、心醉,她是多麼希望時光能停在這個時刻。
面對羅璟,無論他做什麼,無論他如何體貼,都無法有一點親近的感覺,但面對面前這個男人,卻有某些地方深深吸引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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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記憶中的一樣⋯⋯她什麼時候記住這男人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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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擁有驅動的力量,通常在最出乎意料的時候出現,這一絲的觸動,像吹開了她回憶的枷鎖,她腦海裡隱約有一個東西一閃而逝,卻一時之間記不起來。
或許是感到她的氣息紊亂,賀一航鬆開她,後退了一步和她拉開一段距離,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深情目光投向她,手指輕柔的為她拂開披散在臉上的頭髮,指尖輕輕劃過她的髮間,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撩撥她的心弦。
在手機屏幕的微弱光源下,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輪廓,但是都能感受到雙方身上的炙熱溫度。
賀一航很是主動,修長的大手把她圈在懷裡,二話不說向著她的唇瓣進攻!
柳圓夢並沒有抗拒,反而有點愉悅,細嫩的雙臂不由自主地緊抱他的脖子,讓她一下子就沉迷其中,即使親吻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即使霸道的深吻奪去她的呼吸,此時她只感到被這個熱吻徹底激活。
鎖住她記憶的鐵鏈瞬間鬆弛,視覺和觸感觸發過往記憶,沉睡中的記憶一點點地復甦,無數的影像湧入腦海,開始在腦中拼湊重組,先是點點線線,然後是零零碎碎的片段,把她所知所感結合在一起,此刻,哪怕是一個詞語或一句話就能喚回原本認為已經徹底忘記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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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內情意濃濃,商廈外天雨濛濛,就像是隔開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直至兩人都吻到喘不過氣來,賀一航才意猶未盡的從她唇上離開,然後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妳⋯⋯記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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