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在酒吧相聚,慶祝我們得手,其實大家都是今天有酒今天醉的人,要狂歡作樂根本不需要任何藉口。
酒保阿麥對我說:「是否照舊?」
我點點頭,跟著我就呷著啤酒,靜靜的看著電視等待,這時電視正播著維達雲信的訪問,這人可說是我媽媽的偶像,看著他的訪問,我又想起我媽媽。一會兒熱香餅就送到我面前,這酒吧的另一邊是經營餐廳的,他們只有早餐和午餐有熱香餅供應,但我卻願意出五倍的價錢,所以任何時刻,只要我到來,他們都願意特別為我提供熱香餅,而我差不多每次來也會點這熱香餅的。
偉特對我說:「這煎得近乎焦了的熱香餅有甚麼好吃?你就是送給我,我也不會吃,你還要給五倍的價錢。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為甚麼堅持一定要來這酒吧?隔鄰巷尾那間不是更好嗎?」
因為這是媽媽的味道,我在心裡答,然而我對偉特微笑不語。
我媽媽是個出色的科學家,但煮飯並不出色,偏偏她喜歡煎熱香餅,因她說熱香餅容易弄,可是她每次總是把餅煎得近乎焦了。以往我總是嫌棄,不肯多吃,現在我卻非常渴望吃到這種味道。別的店都總是煎得剛好,唯有這間店才會供應這種燒焦、不合格的食物。在我願意出五倍價錢後,他們曾經嘗試改良,但我堅持必須要如他們最初的口味,他們唯有無奈遵從。現在我非常珍惜這種味道,每一口都仔細品嚐。
吃著熱香餅,喝著啤酒,再看著維達雲信的訪問,眼眶竟不知不覺滿是淚水。啤酒和熱香餅,我知道這兩種食物並不匹配,但我已習以為常。我已記不起喝到第幾杯啤酒,偉特此刻又再喋喋不休的說他家的各種農作物。
他爸爸本來是一個出色的農夫,租了田地來耕種,因為成功種出多種農作物,並且連續數年都豐收,因此地主就眼紅,不再租土地給他爸爸,自己收回耕種。偉特爸爸沒有田地,當然不能再耕種,只能接受地主用低價僱用,回到之前的土地耕種。為著家人的生計,他爸爸唯有答應,當然現在所有收成的利益都歸了地主。為了生計,他爸爸唯有另作兼職,因而熬病了,最後還病死了。他爸爸死後,他們一家就給地主趕走了,因為他們住的屋本是建在地主的土地上。
咸美頓本是那地主的僱工,同樣被地主欺壓。他本和妹妹相依為命,哪知那地主垂涎他妹妹的美色,於是找個機會把她強暴了,最後他妹妹上吊死了,由於那地主賄賂了警察,結果他只是被罰款及賠了小量金錢了事。於是某夜咸美頓摸黑去殺了那地主,然後逃走,偉特也跟著他出走,之後兩人就一起相伴直至遇上了我。咸美頓沉默,而偉特就總是喋喋不休,一有機會就會談他家的農作物,如何種出香甜又大的番茄,如何種出優質的玉米……
就在他喋喋不休之際,他竟然忽然住口,原來最膽小的偉特看著酒吧的電視新聞報導,大叫又有人狼出現。他在我們眾人中最膽小,所以才會被人叫作廢柴偉特。
我又再次想起我媽媽,其實她本來並不膽小,但不知怎的對人狼、吸血鬼這類鬼怪之說卻異常恐懼,所以爸爸也常用這些傳聞來作弄她。其實這幾年,久不久就會有人狼出沒的新聞,只不過從來沒有閉路電視能正面拍下來,只有數次極遠距離的拍到牠的背後,遠遠看來就像野生動物的物體。所以每次都只有人證,而沒有物證,因此每次都是紛擾一輪後,又不了了之。記得爸爸說過他年少時,甚至有傳聞說有人看見吸血鬼,在更遠的年代甚至有傳有人曾看過飛龍。不過近年這些傳說已完全沒有了,只偶然傳出目擊人狼的傳聞。此刻我又想起我和爸爸作弄媽媽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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