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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余明已經二十一,安靜了多年的她專注的訓練、旅遊、讀書、進修許多語言和邏輯相關的知識,就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她還去英國去見了余劍飛的大女兒余茵,她是個近三十歲的成熟女子,在英國做生物和醫學相關的研究,順便照顧已經癡呆的余劍飛的大房老婆胡玉勤,她和爸爸似乎沒怎麼聯絡,性子冷淡孤傲的她只是招待了她幾天,又放余明四處去遊玩了。
回台灣後,余尋告訴她有事情發生。
「怎麼了?」
「最近爸爸和O黨的顧文義起了點衝突。」余尋說。
「顧文義?」她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但大約也在電視上看過這號人物。
顧文義在年輕的時候,是中部屬於「十三鷹」幫派,混跡街頭的流氓,幹過毒品買賣和一些不法勾當。雖然十三鷹只算是個小型幫派,但跟地方政治派系勾結深厚,隨著他年紀大了之後也與當地政治勢力掛勾,在四十七歲那年被選上了縣長。
雖然在中央政府黨派中多少看不起他流氓出身的背景,但顧文義在地方上混得風生水起的顧文義,還是靠著人脈和手腕漸漸接近了黨派內的勢力核心,七十歲時已成為黨內的老人。
雖然近年他的身體不太好,但在黨內說話分量都已經舉足輕重,平常雖不輕易開口,但舉薦後輩都一定會被黨重用,余劍飛和他交情甚篤,可以說是領進門的師徒關係,顧文義答應了要在明年推舉余劍飛進入O黨,並且替他背書,從地方議員開始做起,開拓政治方面的路。
但沒想到最近他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改選擇了別人。
他拉近的是邱家的子弟。邱家在中部勢力本就相當龐大,自帶著好幾萬人的宗親勢力又大又廣,O黨早想吃下,卻一直苦無機會,如今邱鈺德毛遂自薦,他們自然是不會想放過。
但此舉顯然是得罪了余劍飛。
「劍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顧文義在病床上笑得冠冕堂皇,七十好幾的他得了胃癌,切掉了三分之一個胃,「畢竟鈺德年輕,我們得讓年輕人多施展些機會,對吧。」
余劍飛沒有說話,這幾年和顧文義的牽線其實並不順利,他本來對於余劍飛入黨的態度上就是推三阻四的,好像是故意要拒之門外,余劍飛知道,顧文義本人雖然年輕時混過江湖,但洗白過後的他,面對輿論和形象極為重視,如今早已看不起余劍飛黑道出身的背景。
什麼提攜或介紹都是假的,想要余劍飛的好處才是真的。
余劍飛經營了許久,這些年無論是黨內的捐款還是造勢,都出錢出力,對顧文義無有不依,如今卻被他這隻老狐狸背刺,又加上兩人先前關係親密,早就得罪了不少其他政黨的人,余劍飛又如何彎得下腰,去找其他人求饒乞憐?
但讓他這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余劍飛又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你對我的好處我都記著呢,你不是有個兒子在日本和台灣做律師嗎?等到將來,我也可以提攜你的兒子啊。」
「孩子有自己的志向,就不勞顧老了。」余劍飛笑著搖頭,走出了病房。「顧老好好照顧身體,改日我再來看您。」
回到家後,余劍飛便派了任務給余明。「殺了那隻老狐狸。」
在飯桌上的余明微微遲疑,還被桌子底下的余尋踢了一腳才回過神來。
顧文義只是個政治人物,並非道上同行,就算以前是個流氓,現在也已經金盆洗手,算是個一般民眾了。
況且他這樣的公眾人物,並不像是張順福邢東海,自己作惡多端,平時也會躲著警察,而顧文義可以想見的,身邊一定是戒備森嚴,余明在任何地方恐怕都很難下手,有可能會留下馬腳被抓的。
「怎麼?妳不願意?」余劍飛的眼神掃了過來,余明馬上低下了頭。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為什麼……」余明小聲道。「我以為爸爸和他的關係很好……」
余尋搖搖頭,讓余明不要繼續說下去,她才知道兩個人發生了一些事情。
後來在飯桌上,余劍飛又重提了此事,他嘆了口氣,「我要讓其他人知道,我余劍飛絕不可能讓別人白白占我便宜。」
就因為這樣?余明不敢出言質疑父親,只是乖乖的點點頭,「我會詳細計劃一下。」
「嗯。」余劍飛這才滿意的繼續吃著晚餐,「對了,妳見到妳大姊和大媽了?」
「見到了。」
「妳大姊有沒有說什麼?」
余明搖搖頭。
「那丫頭看不起我們的事業,成年後巴不得和我斷絕往來。」余劍飛嘆了口氣,將手中一杯紅酒一仰而盡,「每年她都寄錢回來還我,說是報答我的養育之恩,我一毛錢也不收。」
原來如此,余明的臉垂得更低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妳呢?明明,有一天妳也會想要跟我斷絕關係嗎?」
「絕對不會的。」余明抬起頭,堅定道,「我的命是爸爸給的,我絕對不會離開您。」
余劍飛這才滿意的笑了,「這才是我的乖女兒。」
余明這時候看到後面的余尋,表情似乎有些微微的複雜。
二哥這是怎麼了?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iL8Lce3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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