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 - 1-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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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長長的餐桌，她第一次和爸爸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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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爛學校不用去了，爸爸幫妳安排了轉學，等到明年我們出國，妳哥哥余陽余尋會好好照顧妳。」余劍飛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抿了一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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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余明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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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爸爸明年有點事情要辦，短暫時間見不到面。」余劍飛笑得豪氣，語氣中卻帶了些許溫柔，「妳就算著，等到妳滿二十歲，妳就能回來了，這段時間哥哥們都會照顧妳，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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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余明微微有些失望，「那……我能寫信給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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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能啊。」余劍飛寵溺道，「妳寫吧，到時候爸爸讓哥哥們幫妳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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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乖巧的點點頭，也只能接受現在的狀況了，她好不容易擁有了爸爸，擁有了家人，不該挑剔囉嗦，或是多嘴抱怨，免得惹得爸爸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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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劍飛看著余明的眉眼總是靜靜的，沒有太多怨言的樣子，看起來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余劍飛笑得很溫柔，「這樣吧，明天讓翠雲姐姐陪妳去買些漂亮衣服給妳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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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爸爸。」余明搖搖頭，「我的衣服夠了，不用多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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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劍飛笑了，而敏感的余明卻是微微一震，爸爸的笑似乎不是讚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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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劍飛的眼神緩緩劃過她的臉，在她手上細碎的傷口上游移了一會，竟閃過一絲寒光，使得敏感的余明微微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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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寶貝，妳的衣服夠不夠穿不是問題，妳要學習著一點，妳已經是我余劍飛的女兒，妳要抬起頭，穿得漂亮，讓所有人知道妳的身分，妳也要知道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人可以惹妳，可以欺負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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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爸爸。」余明趕緊點點頭，深怕自己反應慢了一步，就會惹爸爸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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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誰打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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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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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慢的擦擦嘴，似乎對於這句話不置可否，「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後妳被欺負了，就算動手，也沒有人敢說妳不對，爸爸會保護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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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謝爸爸。」余明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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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李翠雲便帶著余明到許多高級店家去訂製衣服，店員來來回回的替她量身剪裁，選用面料也是質感最舒服的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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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的個子還在長呢，很快長高了也就不合身了，可能每年都要來量。」李翠雲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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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微微蹙眉，這樣不又要花很多錢嗎？但是想起昨晚爸爸說的，她又抬頭挺胸的接受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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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喜歡哪一種呢？這邊有明黃色，或是粉紅色？還是湖水綠色？」店家的店員笑咪咪地提供了許多款式給她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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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黑色。」余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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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眨眨眼，陪著笑說，「但是黑色是不是有點太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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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翠雲一抬頭，眼神便冷冽的掃了過去，那個店員馬上低頭微笑著說，「好的，那我們就按照二小姐的意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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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余明仍然不自主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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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系列的衣褲裙裝等等，一套下來至少有二三十件，這還只是秋冬款式的其中一種，他們還買許多飾品、綁頭髮的髮帶髮夾、文具或擺設，一系列逛下來，她的頭都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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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半，李翠雲帶她去吃了個午餐，余明說，「我有點累了……能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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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二小姐如果不介意，剩下的都交給我決定，要是哪裡不喜歡，您再跟屬下說吧，都能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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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翠雲姐姐。」余明點點頭，這時候她的眼光正好看見李翠雲的脖子上，掛了一條銀色的項鍊，是劍魚的模樣。「姐姐，我想問您……爸爸明年說他要離開，是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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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雲笑得有點勉強，但猶豫了之後還是說了，「好吧，二小姐年紀也大了，這件事情遲早會知道的，您也別去問別人或是余董，他會不高興的……余董因為在公共建設的標案上有一些生意上的問題，所以預計明年初會正式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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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恍惚的點點頭，理解為什麼她會這麼尷尬的表情，也理解為什麼爸爸說不能見面，「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不會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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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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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後，余劍飛在她的房間裡，留下了一個藍色天鵝絨的盒子，打開之後，是一尾劍魚造型的吊墜項鍊，金色的霧面圖型，亮面勾邊，她記得身邊的李翠雲姐姐脖子上也有一個，只是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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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條上這樣寫著，「這是成為余家人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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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傻傻地看著這個項鍊看了許久，趕緊拆下來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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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開始，她就是余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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