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源來自:NovelAI依文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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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起士是誰?沒人能答出答案。
鍾夏悅突然天外飛來一筆,提到:「我只聽說黑暗起士好像和路爾絲學姊是朋友。或許可以從找出路爾絲學姊,來推敲黑暗起士可能是誰?」
她興致勃勃地追問游陵辰有沒有看過路爾絲,聽說路爾絲經常都在網路教室出現,只有校慶時有露過臉。
可能這問題太跳痛,令游陵辰錯愕地瞪大眼睛,但他也沒吐槽,只是茫然地搖搖頭,說:「呃,校慶我沒有參加,所以也不清楚。」
游陵辰想了一下,謹慎地說:「記得她是我們社團的,但很少出現,有一次在翁園看到她在餵櫻染。嗯,我看過櫻染的結契名字,知道她叫路爾絲。」
鍾夏悅推敲,雖然路爾絲不常出現,但連不參加校慶的游學長都知道,那搞不好問其他學長姊更清楚。
不過她也留意到無論是千蔚學姊還是游學長,他們討論路爾絲都用詞審慎,是不是路爾絲也有一些有的沒的傳聞?不過之前聚餐都沒聽說過。
游陵辰微微張口,像是欲言又止,但最後沒說什麼,話題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更多線索,黑暗起士和無法產生字命的問題就暫時不了了之,最後幾乎都是小語在詢問游陵辰關於他擅長的字命招式,後來時間也晚了,幾人約隔日再討論小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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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傍晚,辛祺梧照例前往閉關書房修稿,經過數日的努力,許多師長、學長姊及評文者給予的修改意見,他把認同需要修改的地方都修得差不多了,他估計今天就能修稿完成。
之後他還打算來研究黑暗起士評文的結構,看看能不能找出無法形成字命的突破點。
修文不算順利,人物關係的加強不是非常好修改的部分,辛祺梧總需要集中思緒想好一會,才寫幾個字。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以至於沒有發現閉關書房的牆面不應該出現撞擊聲。
碰轟!——
最後一聲巨響嚇得辛祺梧猛然站起來,茫然地思考發生什麼事,就見書桌旁邊的牆面變成一座正在隆隆開啟的巨大石門,門開後冒出一個人。
是終結者。
辛祺梧就這樣腦袋一片空白地望著顏浩凌,顏浩凌看到他,也像玩一二三木頭人一樣定格在那裡。
即使相看無語,空氣裡卻好像充滿了震驚的問號。情境有點似曾相識,讓辛祺梧一度困惑顏學長怎麼總是在小黑屋不正常的地方冒出來?
石門的另一頭一片焦黑,像是剛剛發生過戰爭一樣,突然一隻黑色的手從門裡伸出來,抓住顏浩凌的腳踝。
「不⋯⋯准⋯⋯走⋯⋯」那是個趴在地上的人,彷彿從戰火下爬出來,渾身焦黑只剩上半身。
辛祺梧勉強認出那是生存模式中綁架和威脅作者寫文的「讀者」,以前他在體驗版時看過這「讀者」非常兇殘逼稿的模樣,沒想到現在殘缺不全地趴在地上拖著顏學長的腿。
顏浩凌冷峻地一腳踹開,隨手將紅黑色霧氣的字命砸過去,「讀者」連最後的上半身也被咒霧吞噬消散。
辛祺梧想起那天學長直接捏爆筆仙字命的模樣,有點背脊發寒,下意識抓緊自己的鋼筆。還好此刻對方不是瞪著自己,不然他都擔心自己接下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現在辛祺梧腦袋終於重新運轉。思考顏學長突然跑來要做什麼?為什麼靜止不動了?
看起來是再次從生存模式的小黑屋跑出來,只是不知為何會跑到他的房間?
而且小黑屋不是因為「私人時間」的規則,只能一人一間?果然不愧是顏學長嗎,總是能打破應有的限制。
房間空間不大,因此這是辛祺梧第一次距離顏學長這麼近。對方不動,他也不敢動,在猜測學長意圖時,發現對方一直盯著他旁邊的什麼看,順著視線他看到自己在修改的文稿。
他看看學長又看看文稿,對方目標似乎是稿子,這讓他沒這麼緊張了。他拿起原稿,果然看到對方的視線隨著稿件移動。他好奇學長是在看稿子上的哪一段,就向學長攤開了稿件。
然後文稿就被學長很順手地接過去讀了。
辛祺梧愣了愣,沒想到自己的舉動引發誤會,導致稿子直接被拿走,接著就見對方很認真地翻到第一頁看了起來。
近期辛祺梧不斷地請人幫忙看稿,為的是能找出無法產生字命的原因,雖然有被學長姊稱讚作品不錯,但他心裡總會有個聲音提醒自己,那是學長姊人很好鼓勵他而已,否則為何始終無法產生字命呢?
因此顏學長讀他的作品讓他特別緊張,畢竟是能兇殘獵殺筆仙字命那樣傳說般的學長,感覺不會留任何情面,可能一看作品不好,連字命都無法形成,就毫不留情地把稿子摔在地上也說不定。
然而他心中又有一絲期待,這個傳說級的厲害學長能一針見血找出問題所在。
他就這樣緊盯著對方閱讀的表情。至於學長為何莫名跑來這的事可以之後再說。
「嗯?」看到一半的顏浩凌忽然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辛祺梧緊張地偷瞄學長是看到哪邊。
顏浩凌頭也沒抬,像還沉浸在閱讀的世界,喃喃說:「改了不少。」
「因為要加強人物情感描寫,就增加了一些段落。」辛祺梧老實地說。同時心裡頗為訝異,沒想到顏學長也看過,看來評文社的能見度很高,求了評就不少人去看。
「加強是不錯,」顏浩凌嚴酷的表情中帶著惋惜:「裡面老工匠的心情比較清楚了,但轉折還是有點硬⋯⋯」
老工匠是作品中組裝主角Ray的人,對Ray來說是類似父親的存在,前期老工匠因為安樂死年齡快到了,過得頗為頹廢,然而中期再次和Ray會合後,就跟著Ray積極查案。
顏浩凌提問:「老工匠對Ray的情感是什麼?都已經沒什麼生活目標,還去撿零件回來組裝,並幫它取名⋯⋯」
他繼續翻著文稿,沉吟了一下:「看起來動機是因為曾經有個意外死亡的女兒叫做Ray。但我覺得還不夠有說服力⋯⋯」
顏浩凌說到一半突然愣了一下,像是終於回過神震驚自己怎麼在聊天,猛然退了好幾步,如臨大敵似地盯著辛祺梧。
辛祺梧邊聽邊思考,正入神,就被對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小聲問:「怎麼了?」
顏浩凌表情兇惡,視線銳利,卻飄向辛祺梧後方開啟的房門,像管不住腳步地一點一點向門口移動。辛祺梧順著視線看去,才驚覺他設定的閉關時間已經歸零了,因此房門開啟。
更匪夷所思的是,原本辛祺梧是傍晚6:03左右進入小黑屋,以小黑屋「私人時間」規則時間是停止的,再出去也會是6:03,但現在時間卻忽然變成6:24了。
辛祺梧頭上本來就很多的問號,已經快變成問號海嘯了。
「抱、抱歉,打擾了。」顏浩凌一邊道著歉,一邊表情更兇更僵硬,很像烙完話就走的惡棍,反而顯得說的話給人太過客氣的錯覺。
「等等,學長!我的稿還在你手上!」辛祺梧緊張地追過去。
顏浩凌才驚覺自己還拿著稿件,迅速將稿件遞還給辛祺梧。
辛祺梧本來急忙去接,但察覺到遞過來的紙似乎微微顫抖時,他遲疑了一下。
他想著,學長難道很緊張?
但眼前學長神情冷冽到好似籠罩在低氣壓之下,又令辛祺梧想搞不好他想錯了,其實是對方很不爽,氣到發抖?
雖然害怕,但想到學長即使兇狠,攻擊的也是非人東西,應該不會亂打人。所以他壯起膽子不接過稿子,先問了他在意的問題。
「學長你剛才說老工匠為何要組裝Ray的動機還不足嗎?如果加強說明老工匠手上有意外死亡女兒化成的零件,他想把女兒拼成完整機器人呢?」
顏浩凌想了想沒有說話,因此辛祺梧積極詢問:「請告訴我,我想要修好這個故事。」
顏浩凌看著手中的稿子,又看了看辛祺梧,可能從辛祺梧眼中看出了真誠,手漸漸不再顫抖,兇惡的神情也和緩許多。
他終於開口:「這個動機好多了,那這樣老工匠是如何看待Ray?當成女兒的替身?還是當成女兒遺物的延續?不過文中老工匠看起來一開始也不是把Ray當家人看待,Ray竟然有自我意識,老工匠也沒有很驚喜。」
「的確,我寫他前面挺行屍走肉的⋯⋯」辛祺梧消化思考著。
顏浩凌談起寫作,口條總會順暢許多:「我的解讀是這樣——老工匠沒有將Ray視為女兒的替身,而是當作女兒的遺物。並且他即將迎來安樂死,或許他希望送他最後一程的,是女兒遺物的機器人。」
「這樣的話,老工匠前期頹廢度日,後期積極起來就會更順。他原本在等安樂死,但後來從Ray口中得知自己女兒當年發生意外死亡,或許不是單純的意外,這樣他肯定想在安樂死之前,和Ray一起找出害死女兒的真兇。」
辛祺梧聽著默默點頭,眼神亮了起來。他幾乎忘卻所有對學長的懼怕,愉快地向對方取經,但這時突然插入兇狠的聲音——
「顏好煩,你沒寫完偷溜,還敢騷擾學弟啊?」
翁社社長林丹青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房門口,同時提筆寫字,緊接著鎖鏈如蟒蛇竄出,衝向顏浩凌。
顏浩凌馬上憑空寫字,衝到他眼前的蛇彷彿被鏡射反向,衝回林丹青眼前。
他懊惱小聲碎罵:「可惡,不小心停留太久了。」
同時林丹青身後的門也鏡射出現在顏浩凌身後,因此顏浩凌飛速轉身開門,還得意地向社長揮揮手,就奪門離去了。
辛祺梧眨眨眼,事情發生得太快,他才剛反應過來就結束了,學長瞬間就不見人影,糟糕的是他的稿子還沒拿回來。
「可惡!讓他閉關寫文,不是給他寫用來逃走的字命的!」林丹青嘆氣,望向辛祺梧:「學弟還好嗎?是不是時間被吃了?」
「時間被吃?」
「你進來書房的時間和現在書房開啟的時間不一樣對吧?」
辛祺梧點頭:「確實突然增加了半小時,學長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因為我抓他去的『生存模式』是設定字數,規則是字數沒達標,就沒有通往外面的出口。但沒有寫不能通到別的房間,結果又被他鑽漏洞。」
林丹青說著感覺自己的拳頭又硬了:「他的解法應該就是先通到設定是時間達標的房間,而且還要比他早進門的房間,這樣他本身比較晚的時間值就會吃掉你比較早的時間值,讓你時間值快速跑完,門就開了。」
「總之,抱歉了學弟,閉關書房設計不夠完善,害你受到干擾,我會去教訓那個臭小子的。」林丹青滿臉歉意。
「沒關係。」辛祺梧因為豁然開朗而感到心情清爽,唯一苦惱的是一件事。
「嗯⋯⋯這樣我要怎麼把稿子要回來呢?」
後來辛祺梧也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在他離開社團後,忽然有白鳥飛來,好像在找什麼人,最後飛到他的手上,他仔細一看,不是什麼白鳥,是他被拿走的稿件。
稿件沒被折到,還是之前完好的模樣,翻到最後多附了封道歉信:「對不起,我不知道小黑屋的『私人時間』不會錯開時空,打擾到你,還害你少了時間,這邊附上賠禮⋯⋯」
學長的字跡龍飛鳳舞,但辛祺梧還是看懂了,翻到背面看到賠禮是篇文章,叫「鏡靈」。他聯想到剛才顏學長反彈對方招式的字命,無比驚訝,難不成對方直接把那個字命送他?
他看著很好的賠禮,又看著真誠的道歉信。忍不住想,雖然總是看起來很可怕,但學長其實是個好人吧。
可惜他無法召喚字命,只能拿去給隊友研究了。但意外得到一個很不錯的字命增加隊友技能,真的是很好的收獲。
辛祺梧本來想他的奇遇應該就到這結束了,沒想到兩天後交流賽小組會議,游陵辰學長拖著一個人來到他們小組的討論室。
「這是我們最後一位隊員,顏浩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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