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誰？」林之勤追問。
「我怎麼知道她們的名字？我又沒當著童漱玉的面搭訕過她們。你也知道我這麼受歡迎，肯定很多人不接受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只能說童漱玉現在死亡，必然有很多人為此感到開心，而你若要問我是誰的話，畢竟童漱玉在世的時候，我也去過不少次話劇社，那邊應該也有不少人是我的迷妹吧。」
林之勤終於抬起眼皮，認真地打量徐凱恩的表情。
「話劇社？那她們名字是？」
「你怎麼老是這樣問問題啊，我說了我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啊。」徐凱恩笑著說：「但是我認得人，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就進去童漱玉那個話劇社，多觀察一下裡面幾個跟她比較好的，你可能就會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話題兜兜轉轉，居然又轉回了話劇社？那裡原來還有重點是他所忽略的嗎？
林之勤以為向榮高中應該沒有線索值得他過去看了，可如果徐凱恩沒有了殺人的動機，還反證話劇社裡有人有動機對童漱玉不利，那麼他就有理由重新回過頭審視那些和童漱玉要好的人。
「你指的有包括柳夢玄嗎？」林之勤仔細回想當天他到話劇社所看見的一切，然後闔上筆記本。
徐凱恩沉吟了許久：「……我覺得，柳夢玄嘛，她很笨又膽小。我們每次在做的時候她都一直很緊張盯著我房間門口看，深怕童漱玉忽然出現，應該是做不來這種殺人的事。但我的想法如果完全正確，那這個世界上還要警察幹什麼呢？」
此話一出，另外兩人一陣沉默。
「最後一個問題。」林之勤盯著徐凱恩認真開口。
「你問吧。」徐凱恩緩緩吸了口菸，然後吹了林之勤一臉。
看到林之勤嫌棄的模樣，他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徐凱恩皺起眉頭，直接回應：「你媽才有暴力傾向。我對女人很溫柔的好嗎？是哪個白癡跟你說我有暴力傾向的？」
林之勤回想了一下，最後想到是柳夢玄提及的，林之勤才覺得既然徐凱恩有暴力傾向，那的確有可能憤怒到失去理智動了殺機。
可眼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從肢體語言到表情動作，都不是那種會無端使用暴力的傢伙。就連昨天林之勤這麼突兀地刺激他，他喝醉了也都沒有失態，是林之勤最後直戳他軟肋，他才暴力反擊。
雖然徐凱恩在感情方面真的是一個渣男，但看起來確實不像會對女生暴力相向的樣子。雖然不想聽徐凱恩的荒唐情史，但今天也不小心聽了許多。
林之勤算是相信他了。
暴力傾向算是柳夢玄要誤導自己的一種手段。
可柳夢玄又為什麼要誤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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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魅影之後轉而朝著捷運的方向走去，腦中不斷迴盪徐凱恩剛剛說的話，陷入沉思。
林之勤站在位於向榮高中北邊的私立思源國中，等待著某人出現。
放學時分，林之勤花了一點時間在人群裡找到一位長相跟徐凱恩有四五分相似、穿著制服一絲不苟的女孩。她獨自從校門口走出，身邊並沒有同伴。
「不好意思，可以稍微留步一下嗎？我有些問題想問妳。」林之勤快步走到那個女孩面前將其攔下。
女孩顯然被突然出現的林之勤嚇著了，支支吾吾地回應：「找……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不是壞人。」林之勤先是舉起手向對方表達善意，又說：「今天來是想找妳了解一些事情。」
女孩呃了一聲，小嘴開開合合許久才勉強憋出一句話：「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問別人會比較好。」
她的音量小聲到林之勤有些聽不見，快速說完後就快步離開。
「這件事情只有妳知道，拜託妳幫個忙好嗎？」林之勤擋住對方去路，但女孩立刻小聲尖叫，「我什麼都不知道！」
避免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關注，林之勤立即脫口：「妳認識徐凱恩吧？」
女孩張嘴，許久發不出一個音節，林之勤靜靜看著對方。
過了半晌，女孩艱澀開口：「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的哥哥徐凱恩被捲入一起案件中，現在警方懷疑他是兇手，妳應該不想看到他被抓起來吧？」林之勤如此回應，還特地強調了這次談話的重要性以進一步降低女孩的戒心：「我不會換地方跟妳談話，就站在這裡，這裡有很多人，應該可以讓妳安心吧？」
「那……你想問什麼？」女孩聽得一愣，小心翼翼地問道。
「方便怎麼稱呼？」
「……徐雯庭。」她回應完以後發現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還知道我哥哥是誰？」
「我偶然間看到他的手機桌布，是跟妳的合照。你們兩個長得不太像。」林之勤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雯庭的長相，雖然長相同樣出色卻是屬於不同風格。徐凱恩屬於張揚又帶了點痞氣，徐雯庭則更加內斂。
「我跟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媽媽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徐雯庭似乎逐漸放下戒心，回應的語句越發流暢：「所以你想要問我什麼？」
「一些簡單的問題。他上禮拜五的下午兩點到四點，這段時間都跟妳在一起嗎？」
「欸？」徐雯庭歪著頭思考了一下：「那天我有點小感冒，就傳訊息跟哥哥說了一聲，他翹課跑來接我去診所看病。」
「所以那段時間你們在診所候診？」
「對，我午休的時候告訴他，他下午就翹課出來了。我們去的時間也不晚，但回到學校都已經快放學了。」
「那真的拖了很久。」
「也還好，結束之後醫生說我喉嚨咳嗽受傷，不能吃太燙的食物，我又肚子餓想吃東西，哥哥就去買布丁給我吃。」徐雯庭回憶了一下：「我們回學校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林之勤有些意外地挑高眉毛。若不是親耳聽到，他完全無法將徐雯庭口中的好哥哥形象和昨天那個跟他打架，又讓女孩們墮胎的徐凱恩畫成等號。
「感冒很嚴重嗎？」
「不嚴重，只是一般的小感冒罷了。我也叫哥哥不要來，但他還是硬要過來。」徐雯庭的語氣染上了一絲驕傲，提起徐凱恩的時候臉色也越發溫柔。
「這樣子啊，感謝妳的證詞。」林之勤掏出自己的筆記本將其記錄下來，繼續問道：「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徐凱恩有妳這個妹妹，妳剛剛一開始也想否認妳有哥哥，方便請問一下為什麼嗎？」
一說到這個，徐雯庭的語氣又變回原來的瑟縮。
「這是哥哥要求的。」她嘆口氣之後才緩慢開口：「因為哥哥不喜歡念書，喜歡玩音樂，每天都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爸爸就和他吵架。哥哥也不聽，堅持要在外面玩，還和一些會抽菸的人混在一起……聚眾打架、跟女孩子鬼混……讓女生懷孕什麼的。爸爸好幾次去警察局保哥哥的時候都說要跟他切斷關係，也不准我跟他講話。哥哥為了不影響我上學，就讓我對外說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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