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紀錄。」林之勤忽然迷茫地脫口而出，他又再度正色起來。「通話紀錄呢？徐凱恩應該是知道誰約他才會來赴約吧？怎麼可能誰都能把他約到這個地方來？」
小陳明顯認得林之勤，他沒有什麼保留，和謝敬宜通過眼神以後告訴他：「他的通話紀錄目前還在一個一個調查中，有王宇傑、還有他自己的妹妹、幾個同學，時間都在一天前。」
「有話劇社的人嗎？」林之勤又追問。
小陳查看了一下手中的紀錄，搖頭。「沒有，但是最接近受害者遇害時間的幾通電話，來源都是公用電話。有車站還有路邊，路邊的那部公用電話距離魅影只有不到兩百公尺的距離。」
林之勤低頭沉思，「現在很少人會使用公用電話，有派人去調附近監視器了嗎？還需要直接在那幾個地方的公用電話蒐集指紋。」
謝敬宜看到林之勤這麼認真的模樣勾起唇角，小陳得到謝敬宜首肯以後點頭，掏出手機，執行林之勤所下的指令。
「智慧型罪犯啊，這下林偵探準備要跟對方諜對諜囉。」謝敬宜調笑著說。
林之勤看著手中的報告，「的確是有目的性的犯案。對方可以拿到童漱玉的身分證件，而且還有約出徐凱恩的能力，還會化妝，甚至除去空間內的指紋。但是，她忽略了一個重點。」
「什麼？」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林之勤說，「徐凱恩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會依約前來，也許此人就是曾和他有過幾段的床伴；既然是床伴，肯定也會有些肢體接觸，大叔覺得，這個智慧型罪犯會真的勤勞到一絲不苟，打掃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包括把我們的事主徐凱恩給藥昏迷以後，還幫他洗個澡弄乾淨，才戴著手套割他動脈嗎？」
謝敬宜挑眉，認真思索著沒有回話。
「還有就是，買這麼一大束的繡球花，應該會引起注意吧？繡球花並不是正常情人之間會互相贈送的禮物，現在也不是情人節那種送花的高峰期，鎖定周邊的幾間花店，哪間有賣出繡球花，應該也可以有些收穫。」
謝敬宜看到林之勤這麼游刃有餘的指這打那的，心裡一陣爽又一陣不爽。爽的是看他把事件一層層剝開，莫名舒服；不爽的是這人表情實在太囂張了，讓人想踹兩腳。
「都聽清楚了吧？還不去照做！」謝敬宜扭頭對著還看著林之勤發呆的小陳說，然後一腳踹他屁股上。
不能踹上林之勤屁股的腳，就這麼落在可憐的小陳身上。小陳被踹得差點摔倒，很快就跑得老遠，恨不得離謝敬宜遠遠的。
徐凱恩順利縫合完傷口以後，醫生在他的手腕上進行冰敷，身體則立刻被抱出冰水保溫。因為他泡在冰水裡的時間太長，整個人都凍僵了，不能直接接觸熱能，導致搶救上更加困難。
弄不好的話，徐凱恩依然得死。
兇手模仿花語殺人的手法，很大可能是他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那麼問題來了，目前林之勤接觸過的人之中，知道整件事情經過的人除了柳夢玄，還有學校裡的老師，其餘學校裡的人都只知道童漱玉死了，還被誤導成是被徐凱恩殺死的，既不知道是自殺，更不會知道童漱玉留下過花語的遺書。
兇手使用花語的行為更接近童漱玉會使用的手法，難道是老師傳出去的？還是……作案的人就是那個老師？
林之勤想了想，就把老師丟一邊了。
他並沒有把那個老師放在嫌疑名單中，因為老師對這件事表現出來的只有哀傷，一點也沒有憤怒的模樣。在他詢問關於童漱玉死亡的問題時，老師一開始還顯得有些迷糊，許多細節都是林之勤再三詢問她才想起來；而一旦想起後便知無不言，原本的含糊跟遲疑都沒了，甚至還覺得線索給得不夠。
更重要的是，林之勤的直覺一直都非常準確，他不認為老師是兇手。
那更有可能就是那些老師接觸過的學生了。
林之勤思考過後轉身去找謝敬宜，「大叔，我們去一趟學校。」
謝敬宜本來還在交待這個交待那個，聽到林之勤有想法以後果斷把事情交給其他人處理，帶著林之勤前往向榮高中。
他們到了現場以後很快就找到剛下課的老師，林之勤禮貌地上前和她問好。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童漱玉當初在學校裡的遺物，就是老師請同學幫忙收拾的，她自己也有參與其中。
而聽到童漱玉的證件被拿去開房間，甚至意圖謀害徐凱恩的時候，老師震驚了。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老師皺著眉頭不斷思考，「但是我知道漱玉之前掉過證件。」
「她掉過證件？」林之勤敏銳地捕捉道。
「對。有段時間我們忙著排練，同一個時間又報名了另一個大型話劇比賽需要大家繳交證件，返還證件的時候她隨手放在講台上，結果忘記收了。我們不常使用大禮堂，無人使用時會上鎖，她的身分證就在禮堂躺了一個禮拜才被發現。」
「所以她補辦過證件？那張被盜用的證件是舊的？」
「應該是。」老師認真地點點頭，「漱玉遺失證件的第三天早上，她和我說她媽媽已經幫她辦好新的證件，所以找到舊證件後，她就把它收在自己的櫃子裡。」
「一直都在學校？」林之勤反問，「連她離世以後整理遺物都沒有收走嗎？」
「收走了。」老師邊說邊回憶，「除了盆栽啊、卡片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身分證件那種重要的東西都被童家人收走了，不會留在學校的。」
「有誰看到證件被收走了？」林之勤的目光沉了下來。
「大家都看到了……她們那些孩子都捨不得漱玉的離開，我們那天是一邊整理一邊告別的，所以大家都看到了。」老師面容哀戚，「而且是我收的。」
「可是那張舊證件就是被拿去做壞事了。」林之勤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感謝老師的配合。」
「不會。」老師還在哀傷的情緒中出不來，勉強撐出一抹笑容看著林之勤他們轉身準備離開，她也轉身準備回到自己辦公室。
「老師。」林之勤忽然出聲叫住她，年邁的老師又一次回過頭看林之勤。「那方便知道，在童漱玉出事以後，您曾把這件事告訴過誰嗎？」
林之勤帶著謝敬宜前往話劇社社辦。因為天色漸暗，裡面似乎已經沒人了，門口一片漆黑，可當林之勤不放棄地轉往另一間社團教室時，發現裡面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光。
他和謝敬宜互看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好奇，於是他們便抬腳往裡面走去。
燈光下一個綁著馬尾的身影坐在那邊背對他們，而她面前則是成堆的衣服，看起來都是話劇表演時用到的戲服，而那個女孩正在整理。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56ru7NiX
聽到後面的聲響，女孩回過頭，一眼就認出林之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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