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早上,陽光如金粉般灑滿地。在近窗的床上躺着一隻用被子蓋着自己的毛毛蟲,唯一可見的只有那頭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生輝的黑髮。它們凌亂地散在枕頭上,可看出其主人的睡姿是多麼的差。不知是抵不過被子中的悶熱,還是過份光明的早上,那毛毛蟲伸出了她的頭。睡眼惺忪地瞪了一眼那無辜和盡責的太陽,再掙扎着逃離床的魔咒。當南茉莉找回精神,坐在床邊時已經經過了十分鐘。
她定了定神,發現紫晴己經不在床上。轉頭看看時鐘,原來己經快十一時半。其實她仍因昨天和李辰的談話感到很累,不想理會任何人和事,只想躺在床上,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靜靜地渡過這屬於自己的一天。
好想一輩子也不跟人有接觸,那樣的話是不是可以避開所有令人心碎和苦惱的事情?在只有我的世界,沒有人可以傷害到我的心,我也不用擔心會傷害到別人。為什麼我不可以這樣做呢?
才剛想完,房門便被推開,還穿着睡衣的紫晴輕手躡腳地走進來,一發現南茉莉醒來便拉開一個笑容說:「早安,睡美人。睡醒了嗎?」
南茉莉一個倒頭躺回床上,把頭埋在枕頭裏,回了聲:「還沒。我一輩子都不想起床,就這樣一個人過一生。那樣多好?」
紫晴知道好友還在為昨天感到氣餒,她輕歎一口氣,走近南茉莉的床邊,坐下。拍拍南茉莉的背,用温柔的聲線說:「怎麼了?平時的你可不會說這樣的話哦!你不是一直都樂觀得過份,就算天蹋下來也相信會有辦法推它回去嗎?」
「這次沒有辦法推回去,因為那個天空一開始便不屬於我。」南茉莉的聲音透過枕頭傳來。
「那便把它收復在你手中。我們的天空是靠自己一手一腳的建起來的,沒有一片雲是一開始便屬於我們的啊!」
「這次不同。」
「怎會不同?我不認為這片雲和其他雲有什麼不同。」
「那便是你眼殘了。誰都看得出那不是雲,是一條七色的彩虹。我是不可以擁有彩虹的,我的天空對它來說太細小,太沉悶,太醜,那彩虹是不會停留在我的天空中的。」
「眼殘你的頭。」紫晴用力打了南茉莉的背一下,為好友仍有餘力開玩笑感到安心。「會把他看成彩虹的只有你吧!在我的眼中,李辰不單是一個雲,還是一個帶電的。」
「帶電?帥得讓人昏倒那種嗎?」
「別發夢了!他的電不是來吸引人,反而是用來攻擊接近他的,好讓他可以保護自己,把自己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他的內心。」
「唔⋯⋯他己經把我電得體無完膚了。如果他那麼用心想藏起來,那區區的我不管做什麼也不會有任何用處。」
「小傻瓜,你又開始看不見自己的優點了。你不是說你要把李辰從自己的心結中解放出來的嗎?你怎可以先敗在自己的心結上呢?」
一聽,南茉莉激動地從躺臥的姿勢改為面對紫晴坐着。「那你告訴我,我有什麼值得李辰哥喜歡上我?再說,現在不是我不想去幫他,而是他一手推開我。昨天當你和謝展朗去拿水喝時,他發現了我接近他的真正目的,而他也明確地跟我說他不想我幫忙!」激動的淚水從南茉莉的藍瞳湧出,再次滑下她的臉,留下新的淚痕。她用手背橫手一抺,但豆大的淚水仍不停地流下。「我也好想幫他,真的好想好想幫他。但當事人不想我插手他的事,我可以怎麼做?他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他的誰,我沒有任何權力啊!」再抺掉快掉下的淚,「你說我可以怎麼做?你告訴我啊!紫晴,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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