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李辰的告白已經三天,而南茉莉和李辰也不負眾望地成為了一對甜甜蜜蜜,人見人妒的情侶。李辰對南茉莉的方式與以往有別,寵她寵得放在手心怕溶掉的地步,眼中的柔情也毫無遮掩地流露出來。而南茉莉雖對他那巨大的轉變有點不知所措,但仍很努力地配合他的疼愛,心早被幸福之情佔滿,再無餘力考慮其他事。
當這兩個人很厚臉皮地四處彰顯他們的恩愛時,一直跟在身後的紫晴和謝展朗不禁有點心情複雜。他們都為自己的好友找到好歸宿而感到很高興,但是也因那兩人過份無視身邊的單身人士而感到很心累和無奈。
每次看到李辰親溺地拖着南茉莉的手,紫晴也想對他大叫:「可不可以收斂一點?」在晚上看到一臉花痴樣的南茉莉更是想用力搖她的肩膀,看看能否把她的魂魄給召回來。可是她記得南茉莉之前有多傷心,難得可以夢想成真,跟李辰順利交往,便強忍着那些衝動,想守在好友身旁好好祝福她。
謝展朗則沒她沒麼客氣,一看到李辰在吃午飯時主動把南茉莉不愛吃的東西移到自己的飯盒裏,再分其他餸菜給她,便直翻白眼說:「天啊!你們是交往了五年的老夫老妻嗎?怎麼連這些事都在做呢?」
假如被他看到李辰佔有性地把手放在南茉莉的肩膀上,他還會誇張地撫着額,說:「來人!把我給那對一點面子都沒有的狗男女拖下去!」李辰一如既往地忽視他,還有點羞恥之心的南茉莉則會微微臉紅,不敢看向謝展朗。謝展朗看到她的反應,便裝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勸告她說:「小茉莉,你知道你不用配合他吧?如果你覺得他很煩或是太黏人的話,可以拒絕他的!你不用忍耐!」
他這一番肺腑之言沒有換來感謝,反而引來李辰沉重的一拳。第一次沒防避的時候,他被打了個確實,痛得他即時跪倒在地撫着肚子。兇手則一臉平常地擁着擔心的南茉莉離開現場,紫晴一開始還會留下一會,看看他要不要幫忙,畢竟她看見李辰是真的在用力打下去。但永不言棄的謝展朗拒絕接受教訓,一而再,再而三地開李辰他們玩笑,也在每次被追打時努力避開李辰的攻擊,雖然最終還是逃不過被打的命運。到後來數次,連紫晴也懶得理會他們,任由謝展朗被李辰打得落花流水,甚至阻止了想插手的南茉莉。她的理由是:「男孩子不管到多大也是孩子,不給他們打一打架,他們會心感不安的。而且這都是那白痴自己惹來的禍,就算被打死也是他活該。」
聽後的南茉莉看了看在跑個不停的謝展朗和李辰,打人的和被打的眼底都有着燦爛的笑意,她只好乖乖地聽紫晴話,任他們兩人玩個夠。每當李辰打完人後,便會愉快地走回南茉莉身邊,跟她繼續談被打斷前的事。
謝展朗則總是奄奄一息地走到紫晴面前,可憐地向她討安慰:「你看那人多野蠻,我都傷痕累累。」看他那模樣只差沒掉兩滴眼淚,簡直跟個最喜愛的玩具被搶走的小孩子。
紫晴翻了翻白眼,本想跟以往一樣無視他,但轉過頭看到南茉莉他們一臉甜蜜地靠在一起,便抿了抿嘴,揉了揉謝展朗的頭。正打算收回那些可憐樣的謝展朗難得地被紫晴那突如奇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完全沒料到她會理會自己,更別論有如此親密的動作。面對謝展朗吃驚的神情,紫晴有點害羞地更大力揉着他的頭,希望可以壓下他的臉,並輕聲說:「辛苦你了。」
謝展朗一臉輕鬆地聳聳肩說:「不辛苦,又不是不慣被他打,而且李辰他也有留手。」
「但你是特地挑釁他去打你吧?因為想令他們的氣氛更有生氣和親密,所以自己扮小醜去開玩笑。」
謝展朗一聽,吃驚的神情更為強烈,臉上所有不正經和輕調的表情也漸退下,只剩下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
那雙如同黑洞般深沉的眼睛像要把紫晴給吸進去,令她有點偎懼地收回手,問:「幹麼?我說錯了嗎?」
謝展朗用一把低沉並充滿磁性的聲音輕語:「沒有,就是因為你沒有錯⋯⋯」
紫晴微微側頭,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觸發到他這個如一把快出梢的利劍的一面,但她知道自己很不習慣這模樣的謝展朗。每當他露出這神情,她的雙腳便像中了魔咒一步也動不了,她的心不可控制地加快跳動,她的雙眼會被那深藏在他眼中的打量和陰暗所吸引着,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人偶可以隨他擺佈。這種不受控的感覺令紫晴感到害怕,因而下意識地想避開和謝展朗單獨相處。
「快上課了⋯⋯我要先回去了。」她慢慢往後退,不待謝展朗回應便往課室方向急步離開。而背後那如獵鷹般的視線一直到她逃離走廊前也如影跟隨,教她差點跋腿跑起來。
當紫晴的身影消失在遠方,謝展朗才收回他的視線,低下頭。
「糟糕。」他喃喃自語,「這不是教我認真起來了嗎?」
他望回紫晴跑掉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教人發寒的弧度,雙眼則充斥着未曾有過的認真和壞心,猶如一隻準備狩獵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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