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終於忍不住,一直以來的傷心和痛苦因昨日的事洪洪湧上心頭,那情緒大得令她壓抑不下,再也不能裝作沒事。南茉莉倚在紫晴的懷中,像小孩一樣號啕大哭,泣不成聲。看到這麼痛苦的好友,紫晴也不禁紅了眼眶。但她知道南茉莉不可以就這樣放棄,這不但是為了李辰,更是為了南茉莉的幸福。如果謝展朗所說的話是真的話,只要南茉莉願意振作起來,先跨過自己多年來的心理關口,她相信,不,是確信這對男女會成為最令人羡慕的戀人。因此接下來話,即使對現在的南茉莉來說會有一點刺激,但她也要說出來,讓好友知道自己的價值。
「那麼你就這樣放棄嗎?就這樣拍拍手說你做不到,然後掉頭跑,留下李辰自己一人面對自己的心結和整個人生嗎?」
南茉莉哭得紅朣的眼看着紫晴,遲疑地說:「但⋯⋯但是,我⋯⋯」
「不要說『但是』!」紫晴嚴厲地喝了一聲,嚇得南茉莉震了一震。「如果你沒有陪他走到底的決心的話,你一開始便不應該踏入他的人生中。李辰不是一個玩具,你不可以說要就要,不要的時候便丟掉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打算怎麼辦?快快樂樂的一起待到限期,再分手嗎?因為處理不了便決定裝坐看不見,你是打算這樣嗎?」
「我不是!」南茉莉氣憤地回應。「我不會把他丟下!我會在他的身旁,用盡我所有的方法和智慧去幫他!你滿意了嗎?」
「茉莉⋯⋯」紫晴對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這麼激動。
「對不起。」南茉莉平靜下來後,明白好友說那番話是為了鼓勵自己和讓自己不要逃避,因為她一定會為自己的行動而後悔。她偷偷瞥了紫晴一眼,發現她還在冷靜地對自己微笑,便輕輕說了句:「謝謝你。」
知道南茉莉不再轉牛角尖的紫晴不在意地回了句:「不用客氣。但茉莉,我可以問一下你剛才說李辰發現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目的?」
「唔?就是我喜歡他,還有想幫他的目的啊。」
「那他是拒絕了你這一個人,還是喜歡他的這一件事?」
「唉?」南茉莉因這突然的問題而吃驚。她根本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昨日被李辰拒絕後便馬上喪失鬥志,連思想的餘力也被奪走。因此她馬上低下頭認真回想昨天的種種對話。「唔?李辰哥好像⋯⋯沒有直接拒絕我?只是說他愛的是姐姐,所以我的感情是不可能實現的⋯⋯不過也跟拒絕我沒有分別吧?他選的還是姐姐,而不是我。未來他所選的也會是一些和姐姐差不多的女生,不會有我的位置。」
紫晴沒好氣地送了一對白眼給南茉莉:「真是的。姐姐,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你這個姐控!」
「什麼?我只是說出一個事實!」
「你這個笨蛋!你真的沒有在李辰的所有行動和言語間找到不違和的感覺嗎?沒有什麼忽冷忽熱,令你明明感到他的感情的那一刻,下一秒又好像有一道牆在你們之間的事嗎?一件都沒有?」紫晴在這一刻真想用力敲一敲南茉莉的腦袋,看看能不能敲出一些常識和觀察力出來。
看見紫晴一副恨不得敲她的頭的模樣,南茉莉打了一個冷寒,把這一個月來的相處點滴從心的深處翻出來,仔細地回想李辰所有的行動。
他們一開始有一段距離,因為李辰哥仍沉在失去愛侶的痛苦中。而我也為了讓他打起精神而不斷跟他聊天,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和對不同事情的看法,有時只是說說當天發生了什麼事。李辰哥會跟我開開玩笑,但有時他並不在聽我說話。他的神情像在遙遠的某方,獨自一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活在一個充滿回憶的世界中。但不久,他開始會分享自己的事和看法,即使是一件很少很少的事,例如他喜歡動物,特別是狗,因為他認為狗是一種很單純的動物,只要你愛牠,牠便會全心全意地愛着你。他很欣賞那種為了對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這種性格。
以前在回宿舍的途中,我們遇上一隻狗和主人在散步。那是一隻很大的唐狗,一身黑色毛髮,雙眼明亮有神,活躍地跑來跑去。但不管牠拉着主人走到多遠,牠總會轉一轉頭,看看主人,接着才繼續拉着主人走。李辰哥看到後很温柔地笑了,害我羡慕那狗兒很久。那時便是我知道他喜歡狗的時候。
而不知從哪一天開始,我開始留意到李辰哥在看着我時會勾起那道令我心跳加速的笑容,他的眼神也與看着紫晴時不同。那是一雙更加柔情,更加重視,更加緊張的眼神,就是那雙眼令我以為李辰哥會喜歡上我。除此以外,他跟我也多了很多親密的身體接觸,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留意到,但他經常牽起我的手,人多時會擁着我的肩⋯⋯很多很多的細微舉動都在告訴我李辰哥喜歡上我。可是他每次留意到時,或想到一些事情時,臉色便會變得很蒼白,温柔的眼神被震驚取代。接下來,他便會避免直視我和有任何接觸,好像是在害怕一些事。我一直以為那是他想起我不是他真正的女友和姐姐的時候,但那會不會就是紫晴在說的違和感?在前一秒,我可以感到他對我的在意,但當他自己發現到時便會令那感情消失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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