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hort Story Place - 創作挑戰《When daylight falls in love with the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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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睜開眼時，第一眼就是看見窗外明亮的白光。白得純淨，亮得刺眼。她迅速坐起身掀開白色的被子，銀白色的髮絲垂在耳前，幾乎與她白皙的皮膚融合在一起。

站起身，她走向純白色的衣櫃換上白色內衣褲與軍服。來到梳妝臺的鏡子前面，望著一身白的自己與房間，她沉默不語的綁起頭髮。

鏡中的自己不只皮膚慘白，連頭髮、羽睫、嘴唇、眉毛甚至血肉都是白色。唯一不同的只有那雙黑眸，雖然對她來說這黑得過於突兀，但有人覺得那燦爛得引人深陷。

她拿起桌上的黑色臂章別到手臂上，上頭寫著清楚的白色"1201"。

門邊的敲擊聲突然響起，她快速走向前打開房門。他的身影猶如一大片陰影籠罩她。

他站在門口，彷彿承襲著一身純淨的黑夜，除了雙眼色澤的白色和白色臂章，他看起來就像黑色天空的一部分，卻有著一雙潔白美麗的銀白色雙眼。

「我的搭檔，妳遲到了——」他笑說，抬起手看了看白色手錶。「一分鐘。」

她沒有打算說笑，整理自己衣服上的皺褶後，她看向他。「我說過多少次了。別特地來找我，我們可以在食堂上會合。」

他嘆氣，將一邊肩膀靠著牆壁。「我知道妳說過，但我們為什麼要這麼中規中矩？保護彼此是雙方義務，我不覺得我有做錯啊？」

她不喜歡他輕浮的口氣。好像這一切都是在玩遊戲。她推開他走向黑色的走廊，只有白色陽光傾瀉入室，如同點點星光。

她等他的腳步聲靠近時才說道：「戰爭不是給你開玩笑的地方。第三次戰役幾天就要行動了，請你拿出認真的態度對待你的責任。」

邊說話時她忍不住往旁一瞥。只有在黑色身影穿越白色陽光時她才能看見他在哪，除此之外她就像失明一般迷失在黑影之中。

他瞧見她尋找他的模樣，眼中笑意十分明顯。

「我明白妳的責任心，我的白晝，我們會打贏的，放心吧。」她不理會他的用詞，也沒打算回應。

很快他們走到走廊盡頭，轉個彎下樓便來到宿舍交誼廳與食堂。食堂早已人滿為患，為早晨動力做好準備。

當他們拿好早餐正在找座位時，一個聲音呼喊道：「嘿1201，過來跟我們坐！」

她左右張望最後看見遠處的其中一桌有人對他們招手。她仔細一看，挫敗的發現是興高采烈的黑夜0368。煩人的傢伙。

但身旁的他看起來十分開心，而附近也沒座位了，於是她勉為其難的與他一同去0368那裡一起坐。

黑夜0368是個吵鬧的傢伙，但他的夥伴白晝就不一樣了。

白晝0368雖然沉默寡言了一些，但他很尊敬她，甚至很多技巧都是她親手教會他的。不只如此，白晝0368的人氣也很高，因為他不只是長得高壯，五官更是精緻而深邃。她知道很多人都很喜歡他。

當他們來到還有兩個互相面對的位子時，她第一個反應是去白晝0368的旁邊座位，因為她想要離聒噪的黑夜遠一點。

她對發現他們過來的白晝0368微笑，對方看見她也回以一個猶如白色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她邁步——

「等一下。」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使她疑惑的抬頭看他，而他面不改色的拉著她走向黑夜0368。他用下巴對黑夜0368比了比他夥伴旁邊的空位。

「去坐那，我跟我的白晝要坐一起。」他說，差點讓她猛然咳嗽。黑夜0368挑眉看向他們，接著拿起餐盤坐到他的夥伴旁邊。

當他們坐下時，他還故意讓她面對黑夜0368。該死，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歡黑夜0368的。

「你們在一起？幹嘛突然要我換座位？」當她吃了第一口麥片時，黑夜0368揶揄道。

她努力不要讓自己因此嗆到。在一起？她怎麼可能與他在一起？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他們沒辦法——

「那是保護夥伴最好的位子好嗎？」他說，還拍了拍她的背，看來他察覺她嗆到了。

黑夜0368哈哈大笑。「我就說嘛！只是你們是男女搭檔，所以才讓人有些好奇你們之間有沒有什麼情素。看來是沒有，對吧？」

她抬頭瞪那個聒噪的黑夜，他明知故問。「沒有。身為白晝是沒辦法與黑夜在一起的。」

下一秒，有個聲音問道：「為什麼？」她驚訝發現這句話是他問起，那使黑夜0368和他的夥伴似乎瞪大雙眼，感到不敢置信。

不過她只是翻白眼，暗想他怎麼又問這種問題。由於她總是以為他在開玩笑，導致當她看見他的白眸裡頭認真神情時震驚不已。

待在這該死的世界這麼久，他還不知道原因嗎？

「就像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力一樣。反射一切的才形成白色，而吸收一切的則是黑色。我們白晝沒辦法與黑夜有親密接觸，強硬的話只會使彼此力量減弱。」而替她開口的人居然是白晝0368，並且嚴肅的看著她身旁的他。

他面色不悅的瞪著白晝0368。

「我該死的沒在問你。」

「嘿！」這下換成黑夜0368皺眉的瞪著他。「口氣放尊重些，他是我的搭檔。」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黑夜與白晝要配成搭檔？」他問著白晝0368，口氣仍然蘊藏怒氣。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同樣話題他問過好幾遍，但她從沒理會，也沒想過他是真的不知道。此刻，他展露憤怒的模樣讓她錯愕。

白晝0368似乎不太開心，但品行良好的他沒有就此口氣惡劣。儘管如此，他的黑眸也夾雜著與他一樣的憤怒。

「你到底有沒有學過歷史？

你應該知道我們從出生那一刻就是註定的。黑夜之子必定於黑色月亮升起時出生，白晝之子必定在白色太陽閃耀時誕生。吞噬與反射，這就是我們的能力，我們的力量也使我們在一起時不但不會互相干擾還會更加強大。

而你應該也很清楚我們為什麼從軍才對，就是為了對付那個怪物。它不屬於黑夜與白晝，它是渾沌與邪惡之子。

它不像我們擁有這種力量，但它既能於黑夜時吞噬白晝，也能在白晝時犯殺黑夜。它是危險，黑夜1201，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白晝與黑夜必須搭檔。」

一開始，她以為他會爆怒的破口大罵，但半晌他只是望著餐盤不發一語。她看向白晝0368，對方也陷入沉默，連他惱人的夥伴此刻也不說半句話。

氣氛凝重得讓她首次不知所措，直到廣場喇叭響起，告訴所有人往廣場行動。

黑夜0368面色凝重的離開，而白晝0368同情的望她一眼，傳達"如果需要他，他會在"的含義，她點頭無聲回應。

沒多久，只剩她和他留在食堂。

「你還好嗎？」她忍不住問。她看不見他美麗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黑髮遮住還是他正閉著眼。

片刻，他站起身。「沒事，走吧。」他說，轉身離去而沒有像往常般等她。

————

經過昨天，他就很少開口。即使訓練時他的水準依舊高超，與她搭配得天衣無縫，但......就是少了些什麼。

她不喜歡這樣，他似乎經過那次談話就處處躲她，連她試著搭話也毫無回應。她不喜歡這樣，該死的不喜歡，他們從小就註定是戰友，此刻他的排斥......即使她固執的不願承認，但她的確難過得快要崩潰了。

幾天之下的冷漠讓她氣憤的決定獨自一人來到實戰室。

實戰室不大，是個四方形的立體空間，不只可以藉由模式調成想要的場景，還可以模擬"它"的模樣，但攻擊程度不會完全相同。

她設定好一對五的對戰模式，並且把實戰室的空間轉成使她處於劣勢的黑夜。頓時，四周一片漆黑，將她暴露在黑暗之中。

她舉起握緊的拳頭，白光在皮膚下若隱若現，閃爍太陽般的光芒。她豎起雙耳，四周開始出現一種非人的吼叫聲，她瞇起雙眼，身體隨著聲音移動防備。

下一秒，一個扭曲的黑影撲面而來，她握緊拳頭，白光乍現包覆住她，她揮拳打中那非黑非白的怪物。但下一秒，另一隻從後方攻擊，咬破她手臂上的白光保護層，白色鮮血低落於黑色地板。

「該死。」她立即抽出褲上小刀，轉身用力劃過怪物身軀。它發出慘叫，怪異鮮血噴灑於她的身上。

她轉身抬腳踢向另一隻靠近的怪物，在它退縮時使用左勾拳擊中它的面門，當小刀刺中它的身軀時，她也看見它的長爪在她手臂上刮出白色血痕。

「妳他媽瘋了嗎！」一聲火冒三丈的聲音刺穿黑暗，彈指之間，實戰室頓時變回原來的白色。

她看見他怒氣沖沖的走過來，一手已經撕開衣服替她包紮，她目瞪口呆的看他怒目瞪視著她。

「妳是該死的腦子不對勁？還是以為自己很厲害可以自己一個人對付五個怪物？」他怒斥。

她討厭他這樣說她，好像她是一個他媽的蠢蛋。「閉嘴！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她吼道，掙脫他的手，但也發現自己滿身噁心的怪異鮮血，她忍住作嘔。

他皺眉搖頭。「不！妳不懂！妳自己一個人跑來這，一個人對付這麼多怪物，即使這是模擬，妳還是有可能會重傷甚至——」他雙眼噴火，氣到說不出話。「甚至死！」

「你這是在侮辱我的能力！」她氣炸了，首次對他破口大罵。他看起來也像隨時都會爆炸似的。

「侮辱妳？」他重覆，不敢置信的用手扒著頭髮。「妳是我的搭檔，也是我見過有史以來最厲害的人。我只是不敢相信妳居然這樣魯莽的輕待自己的性命。」

她眨眨眼，有些訝異他的話。對她來說，她覺得自己最厲害的時候其實是——與他在一起。有他扶持，她覺得自己堅不可摧，她相信他一定會保護她。

「你知道比我厲害的人多的是。」她說。但他搖頭，伸手撥開她額頭上白色的髮絲。

「不，我的白晝。妳一直是最厲害的。」

她睜大雙眼，他已經好幾天沒這樣喊她了，此刻聽到她卻不覺得厭惡，而是——滿心雀躍。

「你這幾天為什麼都不理我？」

他驚訝一會，接著抽回手，眼神再次黯淡疏遠。

「你為什麼不說話？」

「沒有。」他的語氣生硬，在她關心時再次推開她。

怒氣就像白光乍現，她憤怒嘶吼突如其來揮拳揍了他一拳，但他即時閃開了。他滿臉錯愕。

「該死的告訴我！」她吼道，抬腳踢他卻被他擋下，於是她就再次攻擊、攻擊，直到他最後受不了將她壓制在地。

他們喘氣，熱氣與憤怒周旋其中。最後，她受不了了，如果他打算一直這樣對她這麼疏遠，她不知道該怎麼做。當她驚覺時，眼淚已經流出。

他目瞪口呆，而她驚恐吸氣。

「放開我！」她立即用力推開他，站起身打算離開。太狼狽了，她這一生從沒哭過，而他居然這樣子對她。

「白晝。」他抓住她。

她抽出小刀指著他，迫使他鬆手。「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她仍在哭泣，但她逼自己口氣強硬。「不然我——」

「我愛妳。」他猛然打斷，看著她輕語。

頓時，時間彷彿暫停；太陽與月亮停止輪替；她的呼吸瞬間停止。她震驚萬分的看著他眼中那真誠的愛意，她——

他發出一聲苦笑，彷彿她已經傷害了他。「......我從十四歲第一次見到妳，我就為妳著迷，我的白晝。即使妳很古板、說話無聊，時間流逝我還是無法不在意妳。」

他跨步靠近，她握住小刀的手彷彿無力般鬆開了刀柄，當鏗鏘聲出現時，他的臉從未離她的這麼近。他再次伸手，卻不再是單純撫摸她的頭髮，他的溫度沿著指尖溫暖她的臉龐。

「我一直愛著妳，即使早已猜到我們或許不能在一起，我仍然控制不住愛意。」

喉嚨緊縮，她欲言又止一會才找回聲音。「所以那天你是知道的......」

知道歷史，知道她會回答不可能。

「我只是需要妳親自告訴我，我們之間不可能。」他哀傷的說。她的胸口彷彿出現一個大洞正在慢慢將她吞噬。

「但妳沒有說什麼，妳根本沒有察覺我的感情。所以我試著躲妳、遠離妳，想要這份情感消失。但現在——此刻觸碰妳，我才知道我仍然愛著妳。妳是我的呼吸，我的性命，我的一切。」

心臟加速得彷彿要爆炸，她不知所措，不知道她該說什麼，該做什麼眼淚才會停歇。但當他捧著她的臉俯身親吻她時，她仍然閉上了眼。

那種柔軟的感覺好陌生，如陽光般炙熱、讓她血液加速，卻又使她害怕，彷彿身處在會使她窒息的大海中。

儘管如此，在他的唇瓣再一次覆上她的，她的胸口有股熱度開始蔓延。她不自覺伸手抓著他的黑衣，身體與他更加貼近，讓自己更好回吻。他發出一股低沉滿足的咆哮，白光在她皮膚愉快躍動，與他的黑影糾纏、共舞。

她喜歡他抱著她的感覺，她喜歡他吻她的方式，這感覺美好到讓她想要不顧一切投入他的黑夜。

黑夜與白晝沒辦法在一起。

當白晝0368的話一出現，她的白光開始反抗他的黑影，強烈巨大的刺痛貫穿她的全身，逼得兩人瞬間鬆開彼此。

她喘氣，身體抵著牆壁。天啊。

「該死的！怎麼回事？妳還好嗎？」他著急的問，伸手想要觸碰她。

「不。」她喘氣說道。刺痛與美好正在她的腦袋盤旋，她不明白該怎麼處理。「我們不能在一起。」

「什麼？」他彷彿感到不敢置信，他瞪大雙眼看她。「妳沒感覺到嗎？我們親吻時的感覺——我知道我天殺的有！而那就是證明，證明在妳的心中也是對我有感覺的。」

聞言她只咬緊牙關。她的確有，那種她一直以來壓抑的感覺在他吻她就湧回心頭，這也解釋為什麼她此刻會這麼難受。

如果她對他毫無感覺，她就不會如此恐懼。

恐懼自己傷害他。

於是她開始反抗。「你沒看到剛才那個的發生嗎？我們的力量排斥被此！」

「我不介意我受傷，我也不會讓妳受傷。」他氣呼呼的說，接近她時，她的血液再次沸騰，渴望他的觸摸。

下一秒，她震驚的發現他的雙眼此刻居然有著淚水，那是堅強防備下的脆弱真誠。

他悲傷的看她。「我愛妳，我的白晝，我的光芒。我的生命不能沒有妳，拜託......即使只有那一點可能......妳不能嘗試愛我嗎？」

這句話粉碎她的心和她整個靈魂。

她當然愛他。

所以更不可能讓他承受那種疼痛，即使是一丁點。

「黑夜與白晝不能在一起，所以我不可能愛你。」她堅決的說，沒有等他回應就轉身離開。

當然，她沒有錯過他臉上那令人心痛的淚水。

————

第三次戰役爆發已經過了十天，所有人都以筋疲力盡、體力透支。軍隊駐守在邊境森林，只要再一下下，將怪物驅趕至太陽與月亮交會的盡頭，它們就會因為太接近光芒與黑暗而完全消失。

她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說話了。

即使不用說明，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沒有人敢問。

他們依舊是搭檔，但他的眼中再無光彩與愛意，所剩的只有冰冷與痛苦。她知道這是她造成的，但他會走出去的，戰爭就要結束，她知道到時他會離開她，找到更好的黑夜女孩。

而不是她。

不再是她。

軍隊選擇於黑色月亮升起時進攻，因為現今所剩的人數以白晝居多，他們必須採取擇一方式。這種決定讓她不安，因為這樣他將無從躲藏。

沒有黑色天空隱藏他，他的身影將會像火柱一樣明亮，猶如就要升起的黑色月亮在白色天空一樣明顯。

她必須保護他，他是她的搭檔，她會不顧一切保護他。

————

它們如同潮水不斷湧來，即使四周白光不停閃爍，那股噁心怪異的鮮血仍然遍佈滿地。他待在她身邊，時不時使用黑影保護她，就像防護罩一般抵擋它的攻擊。

但白色天空之下，他的能力沒辦法那麼強大。而它是可以隨時融入黑夜與白晝之中的，因此他們沒辦法看見怪物的型態，只能看見扭曲的形體和聽見聲音。

「快到盡頭了！」有人大喊，她猛然抬頭一看，盡頭的無邊黑暗真的就在不遠處。

它們彷彿也察覺到這一點，攻擊變得更加猛烈，即使她使用武器與白光仍不免受傷，每一次反抗，它們就彷彿找到空隙攻擊。

她喘氣，望向四周，越來越多人死亡了。不，就快要結束了，不能在這裡失敗。

突然之間，他一個動作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擁抱。

等她察覺時，他的黑影外突然出現許多恐怖的吼叫聲。她心臟加速想要掙扎，當他的黑血滴落到她的臉頰上時，她差點尖叫。

不要！

「放開我！」她試著掙脫，但他不為所動。黑影附近聚集越來越多嘶吼聲，他更加擁緊她，而她明白他在做什麼。

他想讓它聚集在他這裡，他想要犧牲自己。

她崩潰的哭泣。

「不要！」不要這麼做！她的尖叫與反抗卻無法阻止他。

當他突然激烈吻她時，他的黑影瞬間與她的光芒纏繞接著如同子彈從他的身體迸濺出去。不！她的靈魂開始崩塌。她在心中尖叫，與四周被黑影跟白光抹剎的怪物叫聲融合在一起。

沒多久，周圍只剩一片沉靜。

她感覺不到墜地的疼痛，但她感覺到內心有一部分正在死去。她睜開眼，四周全是屍體與怪異鮮血，黑色天空漸漸取代白色天空。

轉頭一看，她赫然發現身旁正躺著滿身黑血的他。

而他的黑影已經漸漸消失，如同餘煙一般。

「噢，老天。不——」她捂住嘴巴，卻止不住抽泣。「不不不不！不該是這樣！」她捧著他冰冷的面容，此刻不再是被頭髮遮住而看不見雙眼，而是屬於她的那雙眼眸再也不會睜開。

她的頭抵著他的胸口，她放聲尖叫。

「我愛你——我愛你——」她不停說道，彷彿這樣就會產生奇蹟。淚水讓她視線模糊，他的臉卻比什麼都還要清晰。

「不要離開我，我的生命，我的黑夜。」她哭道，溫柔的親吻他冰冷的唇。

回到我身邊，即使黑夜將你吞噬，我知道你會回到我身邊；即使白晝將我掩蓋，我知道我會不顧一切投入黑夜來到你身邊。

所以拜託，別讓我失去你。

光芒纏繞於她的全身，接著包覆住他們，猶如黑夜當中的一顆星辰。

她感覺自己的力量透過嘴唇進入他的體內，殘存的黑影與她的白光融合，她覺得頭昏眼花卻又生氣蓬勃，彷彿他的黑影也正進入她的體內。

她不覺得恐慌或是疼痛，因為那是他，她感覺的出來那是他，所以她擁抱黑暗，不再反射一切。

————

「妳還要看妳的臉到什麼時候？」

她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笑嘻嘻的他。經過那次生死，他的容貌就變了，皮膚變得白皙，全身只剩變成黑色的雙眼和黑髮殘留。

而她也是，當他的黑影進入她的體內，她的頭髮也再也不是純白色，有幾綹頭髮轉成黑色，而她的嘴唇也變成了黑色。

她對他翻白眼，但還是站起身走回床上。他伸手將她攬進懷中，親吻她的額頭。現在他們不必再打仗了，一切已經和平，她可以一整天都跟他待在一起。

「我愛妳，我的白晝。」他親吻她，黑眸與她的對視。

她回吻，感覺被此能力正在糾纏，美好的。「我愛你，我的黑夜。」

(全文完)

————

同《甜虐練習》第1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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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挑戰《When daylight falls in love with the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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