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何在 - 10 你弟弟沒有死

「程天何。」

程天何翻了個身，怎麼自從離開程國後，幾乎每一次休息時都會被打擾啊？這到底是什麼詛咒？

「程天何。」

「嗯……」別吵，再讓他睡一會兒就好。

「程天何。」

「嗯——」程天何右手胡亂一揮，正好打上一旁正喚著他的人兒臉上，那人臉色瞬間鐵青，抬頭瞪向一旁正在偷笑的非人們，那人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向程天何安寧的睡顏。

啪！

「程天何！給我起來！」

被這麼用力一扇，程天何終於被驚醒了，他捂著正散發著熱氣的臉龐，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身旁的不明生物。

「主子，主神讓您別打了您還打這麼用力，要讓主神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你。」程天何轉頭，看見一團火球飄在空中，而方才那道聲響便是自那團火球中傳出來的，程天何有些懵了。

「什麼你！要稱您！真是沒禮貌！教了幾次了還這麼沒教養！以後出去別說認識我！哼！」

此時外頭走進一位男子，那男子周身佈滿黑氣，與程天何身旁那位滿身白光的男子相較起來很是詭異，「誰惹了吾家娘子，為夫替你報仇。」

只見白光男子立馬站起身來飛奔投入黑氣男子懷裡。

程天何揉了揉眼，有些不確定地喚道：「莫憬然？柳榷楨？」

忽然，本是向著那兩坨黑白的非生物們，全都像是約好了般齊齊轉頭看向程天何。

「怎、怎麼了嗎？」一下被那麼多個怪異的不明生物盯著，程天何感到有些恐怖。

那白光男子離開黑氣男子的懷抱走向程天何，「你知道我們？」

「知道。」怎麼在那白光男子問他話的那一瞬，好似有一絲黑氣縈繞於那人眉心之間？

黑氣男子擋在白光男子身前很是肯定地對程天何說道：「你沒有失憶。」

程天何一愣，下意識地就又肯定了一次黑氣男子所說的話，「沒有。」

白光男子伸手將黑氣男子拽到身後，他眼中帶著濃厚的防備看向程天何，可更多的卻是失望，「既然沒有失憶為何還要裝做失憶的模樣？」

為何……

「我若不裝作失憶的模樣，他們會放過我嗎？」答案是不會的吧，畢竟都已經試過好幾遍了。

「那你為何連你娘也騙！」白光男子很是氣憤，他當時怎麼就被騙了呢！他不該連這種小事都看不出來的！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程天何低下頭來，「娘親……早就走了，我知道她早已不在人世，所以……」

「胡說！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什麼幫助你！你以為黎秋羽是付出多少代價才得以向我們求助成功！你一點都不了解你娘親的苦心！」

「好了榷楨，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也不好怪他，先將正事交代完了再說。」黑氣男子開口勸阻道，程天何依然低頭不語。

白光男子不甚開心地朝黑氣男子嘖了一聲，道：「就你心寬。」

黑氣男子寵溺地撫摸過白光男子臉龐，縱容他發洩著他的不滿，而一旁的幾隻非人們則默默地別開雙眼，雖然它們並沒有明確的雙眼，但是真的，它們真想向某兩位位高權重的人表示，每天至少都得見一遍這種情人曬恩愛的閃耀場景，簡直比它們在修羅地獄裡修煉時還要痛苦，不過最終還是沒敢說出口。

「好了程天何，我不管你之前是怎麼想的，但現在我要說的可都是有關你身世和你家人身世的事，我會將所有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訴你，至於之後你想怎麼做就是你的事了，明白嗎？」白光男子走到床邊坐下，碰巧與方抬起頭的程天何對上眼。

程天何猶豫了會還是點了頭，雖然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勸阻他別對過往的事太過糾纏，但有些事若不弄個明白，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那好，就從你弟弟的事情開始吧。」

程天何呼吸一滯，小予……

「你弟弟沒有死。」

「什！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小予真的沒死嗎！那、那……」

「閉嘴！」白光男子瞪向程天何，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他講話時插嘴！

不過程天何顯然不在乎這些，只感覺到全身止不住顫抖，他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真的……是真的……小予沒騙他！小予沒死！

「喂！哭什麼啦！真是，我能告訴你他現在就在大息國，是大息的王，你要不要去見他就是你的事了，好了，接下來我來說說他為何會憑空消失……」

程天何雙手緊抓著被褥，內心激動久久不能平息，此時他心中已全是程天予在大息國的事兒。血脈在跳動，心臟緊縮著，他感受到了一股似是重生的力量。

……

帳篷內一陣低氣壓，陌影和冰駱跪在地面上頭也不敢抬。

卓焱坐於兩人前方高臺的椅子上，左手抓著的手把正咯吱響著，忽然一個爆裂聲傳來，震得冰駱和陌影心裡一片驚慌，而卓焱卻還是一臉平靜，動起身子向右邊靠去，大掌搭上僅存的一邊手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低氣壓。

正當右邊手把即將達到毀壞的臨界點時，帳篷外傳來了有士兵在臨近河邊發現程天何滿身是血的消息。

冰駱心中一喜，才要抬頭，就聽見身後「嗖」的一聲，前面已經沒了卓焱的身影。

陌影站起身來拍了拍膝蓋前滿是黃沙的布料，第一次被罰跪這麼久，有點累。

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撇開。

冰駱垂下眼簾，把失落和委屈藏了起來，身旁人影一閃，再抬眼時已是一片空蕩。

吸了吸鼻子，轉頭望了下帳幕，冰駱動了動僵硬的四肢，試著揚起嘴角，卻發現怎麼都勾不起來。走出帳外，看著眼前的一片寧靜，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都是自找的啊……

「王！」不遠處傳來將士們的敬禮聲，冰駱好奇地看了過去，只見卓焱身前橫抱著一個血人正往這邊走來。

彎下腰行禮，悄悄抬頭瞄了一眼，冰駱被嚇得低下頭來。那天他掙扎到一半時瞪眼看向程天何求救，卻見兩位像是天仙般的男子自空中飄了下來，帶走瞬間昏迷的程天何，之後自己便沒了意識，等他醒來時已經回到帳內，也不知是誰救他回來。

一旁嘔吐物沿路留下，冰駱的心很是不安，方才見程天何臉色已是慘白，不知道還可以撐多久。

「嘔——嘔——」程天何難受地緊抓著衣襟，為什麼他得受這種苦啊！不是都拒絕了嗎！

“靈子大人，您就忍耐一下吧，主神和主子也是為了您好，您就……”

「好個屁！你、你讓他們……嘔——」話還未罵完，喉頭上又湧出另一股噁心的腥味，只見程天何痛苦地彎下身子再次狂嘔一番，一大團碎開來的血塊混著血水大量流出，看著很是駭人。

“靈子大人，您就別再說話了，待這一關過了，您也就不必再畏懼任何事物了，就是卓焱你也不必再看他的臉色，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我不！嘔——」瞪向遠處那一坨愈加清晰的灰色不明物，程天何又嘔了起來。

看著一面嘔血，一面還望著遠方胡言亂語的程天何，卓焱面無表情。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卓焱將手中最後一盆血水端了出去，又拿了三個乾淨的銅盆才讓所有人回去做事。

程天何軟軟地倒在床上，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猜測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漠北駐紮在程國中，離你們程國皇都最遠的一處密營。」大致猜出程天何所想，卓焱簡單地向他說道。

「喔……」原來程國早已被漠北侵入成這模樣，然而程義汝卻還是如此的一無所知，真是愚蠢得可笑。

「王！東西已備好！」帳外傳來一聲通報，卓焱應了聲後，放下床邊的簾子便讓人進來擺弄一番。

約莫半刻鐘，下人們將沐浴用品擺置妥當後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卓焱伸手試了下水溫，爾後轉身拉開床簾，低身抱起程天何。

「要做什麼？我自己可以……」

盯著程天何猛看一陣，卓焱將程天何放了下來。

一觸及床鋪，程天何又癱了身子，用著自己僅存的一點力氣努力地撐呀撐的還是坐不起來，「你洗吧，我明天在洗。」經歷了那麼多事，他真的沒力氣了。

卓焱又將程天何扶了起來，直接就先扒了他的外衣。

「不、不要！我明天在洗！」他真的很怕別人脫他的衣服啊！

不理會程天何抗拒的語氣，卓焱還是繼續手中的動作。

程天何開始感到恐懼，他不明白卓焱為何會突然生氣，是因為他擅自和冰駱出去嗎？還是因為他嘔血嘔太久，所以卓焱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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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弟弟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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