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何在 - 24 地下宮的秘密

林深聳了聳肩，「我又不知道你們倆兄弟發生過什麼，但你既然已經做出這個決定，就不要後悔，其他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會覺得我很不負責任嗎？」

「不會，真的，雖然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已做得夠好了，不管是這裡還是現代。黎天予，我想讓你記住的只有那句，不要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你只需要注視著喜歡你的人就夠了。」

黎天予微垂眼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自那盞孤獨的燭火旁走向站在數十盞燭火前的林深，心裡是前所未有的舒坦，「好，我記住了。」

林深有那麼一瞬的恍神，黎天予真的很帥，也很適合古裝，回去後他要找陳姐討論下，是不是可以試著說服黎天予去拍一部。

「嗯，記住就好，回去睡覺了，小心明天長痘痘。」

牽起林深的手，黎天予自然地朝門口走去，「你應該早點向我坦白鳳深的存在。」不然他也不會抱著彆扭的敵意與林深共事五年，五年來他一直在想自己為什麼控制不了林深？為什麼這個人每次請假回來身體都會受傷？他是不是與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做交易了？

「你拉我的手幹嘛？不會因為我說幾句鼓勵你的話就感動得愛上我了吧？」林深依舊騷話連篇，在坦白鳳深的存在前，他雖然也常常嘴嗨，但不至於像現在一樣，如同朋友般與黎天予開著你愛我我愛你的玩笑。

「我現在是在實踐你剛才對我說的話，只看著喜歡我的人。」

「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怪怪的……」林深在心裡分析一番，有種被占便宜的感覺，「噫——」他試著抽回手，卻發現黎天予握得很緊，怎麼拔也拔不出來。

「別浪費力氣了，我下午都把話放出去了，我們在宮裡還是得裝裝樣子。」

「你那段話意思不是說還沒追到嗎？那我不應該給你牽才對吧。」

「所以我後面不是說因為追不到才帶你進宮的嗎？」

林深恍然大悟，「原來是強制愛的戲碼！我懂了！」

「……」黎天予又一次被他的回答雷得啞口無言。

……

程天何已獨自待在漠北皇宮中三日，這三日裡他受了不少冷眼，因身材較漠北人嬌小的緣故，沒人看得起他，明裡暗裡給他使過不少絆子。

比如卓焱剛離開那天，晚膳沒人給他送，他忍了一晚，早膳還是沒人送，出去問了門口的下人，也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他眸光一冷，過去堅強的自己與現在結合，他動了動嘴，讓風兒將人教訓一頓。

「一刻鐘內，本妃要吃到熱騰騰的早膳。」留下這句話，他轉身回房內聽風兒自大漠帶回的消息。

沒過多久，膳房的人不甘不願送上簡陋的餐點，裡面竟是一滴油水都無，他拍桌而起，一簇火光自手心燃起，頃刻間將那群下人的裙擺燒了個七七八八。

「看來膳房的配給都被你們這群蛀蟲貪了個乾淨，本妃一頓吃不上肉，就從你們身上取。」說著就自一旁抽出卓焱的短刃，朝一開始最不服氣的下人刺過去。

刀尖停在那老嬤嬤眼前，程天何眉眼間竟流露出與卓焱一致的殺氣，老嬤嬤被嚇得不輕，竟當場尿了出來，程天何眉頭一皺，一旁最會審時度勢的太監連忙跪在他身前，「王妃息怒，奴婢這就將膳房的人……」

哐當！

程天何將短刃甩在那太監身前，未等那人說完，便朝門口喊道：「來人！」

一群身著勁裝，身懷肅殺氣息的暗衛自門外走入，一群人整齊劃一，朝他躬身行禮，「第一暗衛隊！聽候王妃差遣！」

跪著的下人們身子一抖，第一暗衛隊是卓焱最有力的暗殺隊，照理說程國進犯最該帶的就是第一暗衛隊，但卓焱卻把這隻最強隊伍留給王妃，由此可見程天何在卓焱心裡的地位非同一般。

「第一暗衛隊聽令！將這些個以下犯上的下人拖下去，每人杖責三十，發配辛者庫，男人終身不得為官，女人終生留宮為奴！」

「是！」

一群人哀嚎著被拖下去，程天何站在寢殿門口，看著一干原先只是想來湊熱鬧的下人們，現在紛紛朝他下跪行禮。

耳邊五行給他說著每人資訊，他走在矮下一片的人群間冷聲點名，「妳，即日起接手膳房幹事一職，一刻鐘內將膳房所需人手帶至本妃面前，不論職等。你，升職內務總管，一刻鐘內將府下所需人手帶至本妃面前，十日內本妃要看見這幾年漠北每宮每房收支用度。」

程天何一通整頓，愣是沒人敢再多哀一聲，中午他總算如願以償吃了頓熱騰騰的飽飯。

翌日一早，新來的太監文福恭敬地服侍他起床洗漱，用膳時有人來報，說殿前來了一幫官員，要請王妃代出征的王上主持早朝，說國家不可一日無主。程天何聽後很是氣憤，卓焱在外打仗，人還好好的，怎地開口就說國家無主。

朝堂之上，不少人聽聞他昨日所做之事，不免開始挑他的不是，左不過王上在外打仗，王妃怎麼還挑這個時間整頓內宮，內憂外患的，似亡國之兆。

程天何又是眉頭一蹙，起身朝說得最起勁的人大聲喊道：「放肆！區區吏部侍郎也敢在內宮安插眼線！本妃整頓內宮之事豈容爾等搬弄到朝堂之上！吏部尚書何在！」

「臣在！」

「此人為尚書提拔之人，尚書可有話要說？」

「臣……」吏部尚書腦袋一片空白，這王妃怎地跟傳聞中形容不太一樣？

「朝堂之上，妄議內宮！咒我漠北！該當何罪！刑部！」

「臣在！」刑部尚書嚥了口口水，額上冷汗直冒，「回王妃，妄議內宮乃不敬之罪，含私通犯上嫌疑，按律處拔舌之刑，摘取官識，三代不可為官。殿前失語，出口成咒，按律該處以極刑，三族內烙上奴級，發配邊疆，一生不得回鄉。」

「比照辦理！」

刑部眾人一愣，手忙腳亂將吏部侍郎給拖了下去。

「王妃恕罪！王妃饒命！王妃——」那驚恐的求饒聲逐漸遠去，程天何坐回龍椅上，冷眼盯著吏部尚書。

「本妃不希望往後朝堂之上，再聽見任何咒我漠北之言。」

「是！」

接下來的早朝就順利許多，程天何第一次接觸這些，很多問題都差點答不上來，幸虧有五行們悄悄給他遞話，才不至於失了卓焱的面子。

回到寢宮不久，文福便請他至御書房內批奏，一瞬間他想離開皇宮去找卓焱的心都有了，這代理皇上之位，誰要就給誰！想歸想，他還是苦兮兮地坐到那木桌之後，一本接著一本批。

前方傳來戰報，北境城成功守住，程國戰線退至陰首坡，雙方僵持不下。

經過三天不間斷的趕路，卓焱終於到達北境城，來不及坐下休息，幾人快速在軍帳會合。

夜晚，程天何眉心一跳，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隨後坐起身來。

「你們在嗎？」

“火兒在。”

「我有預感，程義汝手中肯定還有底牌，火兒擅空間術，等會我會召第一暗衛隊，我準備從程國皇宮出發，一路與卓焱會合。」卓焱肯定會攻進程國皇都，他們兩方夾擊，勝算能大一些。

“火兒聽候靈子差遣。”

「第一暗衛隊聽令！」

「在！」殿外侍從被木兒迷暈，暗衛隊三十餘人快速進到殿內，程天何起身披上外衣，盯著只露出雙眼的一群人。

「本妃欲從程國皇宮殺出去，一路向西與王上會合，爾等到達程國後，不論任何手段，見人就殺，一個活口不留，聽明白沒有！」

「是！」雖然不清楚王妃要怎麼帶他們進到程國皇宮，但暗衛們體內嗜血的因子還是蠢蠢欲動起來，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發號施令。

程天何抬起手，大火瞬間淹沒寢宮，速度之快，竟無一人能反應過來。

訓練有素的暗衛隊難得亂了陣腳，待火焰散去，三十餘人站位已不似先前那般整齊。

程天何坐在龍椅上，冷眼盯著殿門，「此處便是程國朝會大殿，本妃懷有異能之事王上早已知曉，程國進犯那日，為了讓王上安心出征，本妃不得已才將諸位留下，今日，便算是本妃送給諸位遲來的見面禮。

「眾將聽令！

「明日早朝前，所有人回到這裡集合！一個人都不許少！我們一起回漠北！」

「是！」高呼聲震天，外頭巡邏侍衛推門一看，才要開口喊有刺客，就被火兒抹了脖子。

程天何收回指著門口的手，張嘴大喊一聲，「殺——」

三十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程天何一隻手緊握把手，內心不安仍舊無法平息，他曲起手指焦慮地回想，究竟遺漏了哪個環節？

身後一聲巨響傳來，他被驚得站起身來，身上寒毛豎立，他轉過身，看著烏黑的地道，臉上刮過一陣陰風。

這難道是……地下宮！

提著心拿起兩盞燭火走了進去，他沿路指使火兒點燃壁上那些遺留著的半截殘燭，越往內走密道越寬闊，他的心臟也跟著不受控制跳動起來，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他。

密道盡頭是一個祭台，以祭台為中心延伸出多條密道，似乎可以通向不同宮殿，祭台上密密麻麻繫著深淺不一的紅線，其中幾根尾端還吊著人偶垂掛在那醒目的水晶棺上。

程天何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上祭台，伸出手將紅線與人偶全數燒毀，終於看清棺材內那人的容貌。

他呼吸一滯，顫著手推開水晶蓋，裡面的人似乎只是睡著了。

“天兒。”

程天何眼眶一紅，一行清淚滑落，他想伸手觸摸，淚水卻不甚落至那人臉龐。霎時間，那具完美的軀體以肉眼可見速度腐敗、消散……

“吾之心願已了——”

一股暖風包圍著他，程天何跪坐在祭台上，耳邊再也聽不見那溫柔的呼喚。

所有詛咒解除，世間再無任何事能束縛得了他。

程天何雙手掩面，多年來期盼的相遇僅在彈指間，他痛苦地蜷縮起身軀，乾啞的嗓子艱澀地擠出一個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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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地下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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