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我聽到後馬上回頭,可是映入眼中的卻不是師父那張慈祥和藹的臉……而是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
在這個我連再踏前一步都做到的地方,那男人居然能若無其事地自由走動,我驚訝地望着他輕輕鬆鬆的走到我的背後並一手抓住了我的頭說:「不認得我了嗎?我們剛剛不是才見過一次面嗎?」
剛剛……難道是……
「想起來我是誰了吧?」他抓着我的頭把臉拱到我面前然後咬牙切齒、滿懷恨意地說:「我就是剛才被你一劍砍成兩半的那個人啊!」
「放屁,你已經死了!不屬於這世界的你別再以『人』來自居!」
他放聲大笑道:「死?對我來說,成為靈體也只是人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存活而已。」說罷他又指着前方的仲佑說:「如果我都不能算是人的話,那麼這頭如同怪物一般存在的他又算是人麼?」
「你……你別再狡辯了!生死有命!死人就該去死人的地方待着!不旦留戀在人間而且還不斷佔據別人的身體!你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他以不屑的眼神望着我冷冷道:「因為有趣啊!失去肉體束縛後的我能比活人幹更多事情,像是搶奪別人的身體來體驗不同的生活。」他又接着說:「最重要的當然是玩厭一切後自殺,在臨死前的一刻把身體還給原本的主人,看着他們因陷入無助的絕境,臉上所呈現的絕望表情時,那快感差點就讓我昇天了。」說到這時他臉上的表情因為狂喜而扭曲得更加猙獰了。
果然相由心生這一句話是沒有錯的,這惡靈的內心如實地反映在面上。扭曲的心靈導致扭曲的面容。
「再說,我很清楚在下面等待着我的就只有地獄,那我還倒不如盡情在人間做我想做的事,直到我玩到被真正的高人打至灰飛煙滅為止,這樣還能逃過在地獄裡受苦呢,你說對不對?嘻嘻。」他竊笑道。
「這種歪理……我!」完了,我最不擅長的就是跟人辯論了……
「原本我差一點就要完蛋了。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粗心沒有檢查我是不是已經被完全消滅,現在我雖然回復了形體不過能力卻比以前整整下跌了一半,想重新佔據你和那小子的身體都做不到,這還真是托你的福。」他說完後抓着我頭的手用力把我往後一甩,我就輕飄飄像小石頭般被甩到幾丈遠。
「一開始我也只是想再趁你不備時把你吞噬掉,結果沒想到居然讓我找到更好的東西。」他歪着頭朝遠方的我奸笑道。
他舉起瘦如骨頭的手,指着仲佑說:「只要把他吸收掉,我肯定可以得到接近上千年的修為,到時候我就不用再怕有人收服得了我。這樣的好東西怎麼我一開始時沒有察覺到呢?把他擠走實在是太浪費了,看來我的道行果然還不夠。」
惡靈開始往仲佑身邊走去,而我雖然也立刻反應過來,仍然跟剛才一樣只要一接近那裡身體就會被壓得死死,想要動也動不了。而那惡靈居然可以視之無物自由走動,不受任何影響。
仲佑現在還沒有任何知覺,再加上我的時間也快到了,鬧鐘一響我就會強制的被送回自己的身體,這樣發展下去仲佑被他吸收掉是遲早的事。
我還沒想到任何方法那惡靈已經走到了仲佑身邊,他伸出手撫摸着仲佑的臉說:「這到底是內丹還是甚麼東西……不管了,反正現在都是我的了。」說罷他用手掐住了仲佑的脖子:「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吧!」
「仲佑你醒醒啊!!!!!!」我用盡全身的氣力發出最後的咆哮。
在我喊完後,那惡靈手上的動作就靜止了,他現在儼如一尊石像般紋絲不動。
「你……」突然痛苦起來的惡靈只能從嘴巴裡吞出一個字。
原來仲佑不知道在甚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更掙脫了手上的鐵鍊反過來掐住那惡靈的喉嚨。而其體內的異物亦突然變成像是淤泥一樣把那惡靈包裹起來他吞進身體裡,這一切全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惡靈沒能作出絲毫反抗就被吞噬掉了。
就像位於食物鏈頂端的捕食者在獵食最低層的生物一樣……絕對的武力。
而這一切動作完成後仲佑就合上了眼睛再次陷入沉睡當中,這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了鬧鐘的響聲,身體也像是從高處墜下一樣有股離心力把我往下扯。
我沒能趕得及把他的靈魂拉回來,就從出體的狀態中醒來了,滿身大汗的我在沙發上一個猛扎後就坐了起來。
「失敗了……」我懊惱地敲打着自己的頭說。
果然……我拯救不了任何人…
「那個……」
我該怎麼跟仲佑的家人交代才好,現在我把人家的兒子給連累了,我能拿甚麼賠給人家?
「那個……尚大哥……?」
現在連幻聽都出現了,我居然聽到了已經死去的仲佑的聲音,我心灰意冷的轉過身想再看仲佑一面。
仲佑坐了在椅子上看着我,用他獨有的那種無奈語調說:「你怎麼把我綁起來了?」
如果這世界上真有奇蹟的話,想必說的就是此刻了吧?
「仲佑!」我激動地衝過去抱緊了他。
「尚大哥,我不是在死者家屬家裡嗎?怎麼突然間又回到了這而且還被你給綁起來?」他不解地問。
「你甚麼都記不起來嗎?」我緊張地問。
「是啊,我只記得跟你去了西環然後其他甚麼的都記不起來了,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去把異物的真面目給調查出來,暫時還是不要把真相告訴他比較妥當。於是我就把他被佔據了身體一事告訴給他聽,而發現他靈魂深處藏有異物一事則被我隱瞞起來。
仲佑驚訝得攏不上嘴,他說:「惡靈如今已被尚大哥你打散了吧?這樣我又欠你一份人情了。」
「對……對啊!」我撒謊了……因為把那惡靈徹底消滅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仲佑。可若果我不認的話,這謊言就會出現漏洞了。
不過我不太擅長說謊,只要仲佑多問幾句我肯定會露餡,於是怎麼讓他回來一事就被我含糊帶過了,因為實際上連我也不太清楚仲佑的靈魂為甚麼會被鎖了在那地方和是怎麼回來的。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這一切全都跟他體內的異物有關。
過了幾天我讓仲佑托關係找了一個開鎖的,幫我非法潛入了那女士家旁邊的單位裡,裡面亂七八糟的四處都是灰塵,窗戶都被封上了所以即使在白天仍然黑乎乎的瞧不清楚,而這裡的水電恐怕早就因為欠費而被截停了,因為我嘗試開了一下電燈結果發現根本打不開來。
於是我就拿着手電筒在房子裡搜查起來,最終在睡房的床上找到了一具早已白骨化的屍體,看來他就是讓我們陷入麻煩當中的惡靈了,對此我沒有感到特別的意外。
最令我驚訝的是我在一個隱密的角落找到了一口小小的棺材!裡面還是裝有一束被釘着的頭髮!這跟在仲佑家樓上發生凶案的單位裡,找到的是一模一樣!
現在我基本上可以確定兇手肯定是同一個人,而且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製造惡靈,但是我實在猜不透他為甚麼要這樣做……不過不管目的是怎樣也好,反正我已經阻止了他其中兩隻惡靈的形成,恐怕過一段時間,當他察覺到又少了一隻惡靈就會主動上門來找我吧?
搜查完畢,我用街邊的電話報了警讓警方來處理這出事單位,不過惡靈經已被消滅,所以我不用再擔心會再出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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