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於我祖父母所居的村莊流傳著某個傳說。此傳說可信性極低,就連一般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
傳說是這樣的;遠古時代開始,村莊附近就是遼闊大海,海中的珊瑚礁則住着人魚,人魚則因環境優良得以繁殖;但隨著時間變遷,人類因想滿足自己食慾,便在平均每年屠殺超過100萬條魚,據說人魚十分寵愛魚兒,和對待自身子女一樣;於是人魚之王為了打抱不平,發誓殺死漁夫所養的子子孫孫;從而讓人類汲取教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教訓。人類與人魚之間關係也就變得勢不兩立。
所以,每年漁夫所誕下的子女於海邊失蹤的詭傳似乎合理了不少,難以解釋的事件讓漁夫們迷信, 無論美人魚這門生物有多鏡花水月也好。
在每年的暑假,我必須到祖父母家與一眾表兄弟姊妹們渡假,除非下雨,否則每個週末我得陪着他們去海灘遊玩;我痛恨週末,因自身必須冒著死亡的風險。
我祖父當漁夫以幫補家計,所以我天生受詛咒;生涯比起其他小孩還要更悲慘,有幾次我受到全班同學的霸凌、排擠,原因就是我祖父為一個漁夫;迷信的祖母亦在我們出門玩前苦口婆心地叮囑我們要到海邊遊玩時雙腳千萬別踏進海中,以免詛咒會真的靈驗在我們身上。
今天又是一個炎熱的星期六。
「娜莉姐姐,我們今天可以到海邊遊玩嗎?」年紀比我小六年的表妹娜允拉着我裙的邊角,嬌小玲瓏的她睜着如千卡鑽石般大而閃亮的雙眸,顯得非常無辜。「欸…給我考慮一下吧」我冷冷應道,突然娜允噘着小嘴,快要哭似的。「是…是不是不可以嗎?」她懇求時略有鼻音,滾圓的眼珠水汪汪;臉頓紅得要流出血來;可愛程度好比寵物兔。
「也不是不可以的,我想。」我無奈地作出歎氣,娜允則與其他表弟妹笑逐顏開地衝出門口,身為大姐姐的我, 向在房間裏紡織的祖母揮手告別後也跑了出去。
「我們一起玩海灘球,好嗎?」這是我的表弟,珉玄。他小我四歲, 性格相當貪玩的; 曾經有幾個星期六他將海灘球拋往海裏卻不太遙遠,令性格本身膽怯的我反感。
「好呀」其他表弟妹都異口同聲地同意道, 我們都沒有留意天色的轉變,依然興高采烈地遊玩著。
「柔迦,接住!」可妍嘗試將球拋給站在海邊的柔迦,柔迦卻不留神,最終她沒接住,海灘球越飄越遠。 恰巧這個時候,天空降起傾盆大雨。
「我們一起拿沙灘球以後就走吧!但是姐姐我好怕……再加上這個是我父親所送的沙灘球呢…」 意想不到, 原本還很活潑的珉玄居然會變得膽小,問我去拿回他的沙灘球。
「嘩啦嘩啦-」雨愈下愈大, 我心正在糾結著,究竟我應該去拿珉玄極度在意沙灘球, 還是直接與他們離開好呢?
卒之,我毫無畏懼地衝向大海。 海上的巨瀾富有攻擊地迎面而上,沙灘球於波峯浪谷中若隱若現,全身濕透的自己正集中精力地尋找海灘球的蹤影。我比起其他表弟妹更不擅長游泳,從而遇溺機會更高;可是為了表弟,我非冒險不可。
最後某個巨大的浪潮一把將只顧尋找的我捲走了,我無力地躺於海水中, 隨後失去意識地淹沒着。
快要醒來的我意識到嘴裏的一絲暖氣, 我被那絲暖氣嚇醒了,醒來時候我正舒適地躺在沙子上,並發現原本的瓢潑大雨不再降下, 洶湧澎湃的海浪已經被平息,我的身子逐漸地乾透着,當然頭仍殘留海水的淡鹹味。 奇怪的是,我身旁居然多了一位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是魚的生物。 仔細端詳,他是一種雄性生物,五官相當精緻。
「妳沒事嗎?」渾厚聲音傳入耳邊,「沒事。」我有點難為情,低頭一望,他精壯結實的身材毫無保留地展露着。
「怎麼了?」他羞答答言着,靛藍色的鱗片彷彿閃爍着光,散發著他不為人知且神秘的魅力
「剛才是否你救了我?」我疑惑地詢問道,只見他不出一言地點了頭
「真奇怪,聽我祖母說我們與你們勢不兩立。 但是為何你會那麼善良?」
「勢不兩立?為何?」他驚嚇地瞅向我,「 這是一個傳說,至今已經流傳五百年了。」
「就是因為我們人類在平均每年屠殺了超過一百萬條魚,你們的大王發誓凡每一個漁夫的子孫踏進海洋?他們就會立刻被殺。 所以我才說真的很奇怪。 還有你叫什麼名字,你可能不會知道我的名字怎樣叫, 因為你是人魚。我叫朴娜莉」我用真摯的眼神望向他, 莫非這就是一見鍾情嗎?
「我是珍珠國的二王子,夜海。是的,剛才是我拯救了你。 我即使是人魚但是因為我愛看書所以我才曉得一種急救方法叫做“人工呼吸”。 你是否弄丟了這個?」語畢, 他把熟悉的海灘球遞給我。
「對呀就是這個!」我開心的捧著海灘球,「那麼你是怎樣看書的?」
「我沒想到有些人會將書拋棄,話說我無意把這些書都拾走, 一個好奇心就將所有這些書都閱讀了一次又一次啦」
此刻我與他互相對視,我察覺時間太晚,於是與他快速告別便離開, 而他也很識相地跳回海中: 他半身呈現於水面上,對我喊了聲「下次再相遇吧,祝你今晚夢到我」就進水了。
我一手抱著海灘球敲著門,慈祥的祖母拿了毛巾、又端了一碗熱湯給我暖暖身子;在洗澡的時候我不禁回味今天與他如夢如幻的初遇。
「晚安了」我關掉桌燈,卧於牀上就寢。 合上沉重的眼皮,進入和他一起共渡時光的美夢中。
晚安,我的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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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4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fRLJNW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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