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豐田Alphard休旅車,小心地開下一條山區的小徑,停在一片竹林前面,竹林停了另外兩輛同款的休旅車。車子停好之後,副駕駛座跳下一個男子,站到緩緩滑開的大片電動車門前。車裡的大伯公先下了車,敏捷的程度完全不像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動作。陳進添跟在大伯公的後面下車,站穩之後,轉頭伸手進入車內,牽出一個約莫五歲左右的小女孩。
「舅公,這裡好黑喔,我會怕!」小女孩緊抓著陳進添的手,仰著臉,張著一雙大眼地問著。
「別怕別怕!舅公在這裡」
站在車門邊的男子,拍了拍陳進添的肩膀,示意他跟著大伯公往前走。大伯公靠著月光大步地往前走向漆黑的竹林,像是閉著眼睛也能靈巧閃過每一根竹子似的。
陳進添牽著小女孩,想要跟上走在前頭的大伯公顯得相當吃力,走了幾步之後,他乾脆將小女孩抱起。那一瞬間,一個逃跑的念頭油然而生,但隨即他又想起剛剛在車上,坐在副駕駛座的男子說過,他的弟妹還有家人們,全都被請去山林作客。他當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跟著大伯公穿梭在竹林之間走了一會兒,陳進添看到前面出現一間工寮,裡面透出了一些燈光。
不等陳進添跟上,大伯公直接打開工寮大門走了進去。陳進添走到工寮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他並不是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工寮,而是在盤算著要怎麼樣保住家人的安全,同時心裡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推開了工寮的大門,就如同陳進添早已猜想到的,他的弟妹們和其他的孩子,都坐在工寮的一角。他看向工寮的一角,迅速地打量了一番,看來他的弟妹們和其他的孩子,除了心理上的驚嚇之外,應該沒有受到什麼肉體上的傷害。他刻意不走向一旁的家人,只是把原本抱在懷裡的小女孩放了下來。腳一落地,小女孩就趕緊跑向她的父母。
點起了一根香菸,大伯公坐在窗戶邊,把窗戶開了個小縫,讓多餘的尼古丁順著空氣流動飄出屋外。
陳進添放下小女孩之後,拉了板凳,坐到大伯公的面前。大伯公沒有正眼看向坐到面前的陳進添,依然是靜靜吸著夾在指間的香菸。
「大費周章把我弄出偵一隊,又帶我來這兒,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伯公低下頭扭了扭脖子之後,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看著陳進添「你就是老八?」
「是啊!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出來走跳,該守的規矩還是要有,你這樣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實在是很難看!」陳進添邊說邊用手往後指向工寮的一角。
「什麼走跳、規矩的那些,那是你們黑社會才有的」大伯公冷笑了幾聲,像是在嘲笑陳進添與他不是同一個級別的「我不過是個種筍子的而已!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伯公又拿出一根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之後,朝窗戶的小縫盡數吐出「你放心,我只是請他們來山上坐坐,問完事情就會送他們下山」
「你想問什麼?」
「殺了黃時昌的人,到底是誰?」
「哼哼,你問我,我是要問誰!」
「我覺得你最好注意一下禮貌,我有辦法把你弄出來,自然也能把你再送回去,況且,你也不想他們沒事就到這荒郊野外的山上坐坐,是吧?」大伯公抽著菸,看向坐在陳進添身後一角的家人之後,又把眼神對焦回陳進添。
「別衝動,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說,我不認識這個凶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了黃時昌」
「黃時昌跟你們在搞什麼案子,我也不是不知道,是因為利益分配不均的關係嗎?」
聽了大伯公問的問題,陳進添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即便對方有可以把他弄出偵一隊的能耐,卻也無從得知兇手的身份與殺人的動機,所以才要把他找來問話。他決定把態度放軟,跟大伯公示好,這樣也許有機會先離開這裡,之後再做打算。
「不管動機是什麼,我想你也知道兇手已經被我幹掉了,就某個程度來說,我也算是幫黃時昌報了仇」
「報仇?哼!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黑吃黑,然後自導自演幹掉兇手?」
「前輩,如果真的是我自導自演,我應該早就被埋了吧!不是嗎?」
陳進添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大伯公也清楚陳進添是個聰明人,在這樣的處境之下應該不會拿家人的安全來犯險。
「關於這個凶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裴莉絲急忙地回到偵一隊的辦公室,她不顧小麥的勸阻,直接就闖進了隊長的辦公室。
「為什麼放走陳進添!?」
隊長被裴莉絲突然的開門嚇了一跳,趕緊將手裡的手機收進抽屜。
「注意一下妳的口氣!而且,關妳個屁事?滾出我的辦公室!」
「陳進添肯定是這一連串案件的關鍵人物,你就這樣放走他!你是有什麼毛病啊!?」
隊長用力地拍了辦公桌,力道之大讓桌上電話的話筒都震了下來。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指著眼前這個不知好歹隊員大聲罵道「裴莉絲!妳現在就給我滾回經濟組!但如果妳想被停職的話,沒關係,妳就待著,我會很樂意幫妳。」
跟著裴莉絲衝進辦公室的小麥,看著隊長眼裡冒出的火花就快點燃炸藥的引信,攔腰一把抱起炸藥,把她拖出了隊長的辦公室。
小麥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裴莉絲的大腦短暫地停止了運作,在她的印象裡,除了父親之外,只有李冠宇曾經對她這樣做過。
等到被小麥抱到了外面的走廊,遠離偵一隊的辦公室之後,裴莉絲的大腦才又恢復了運作。
「你在幹嘛,快放我下來!」
「我剛剛救了妳一命耶!」
「你在鬼扯什麼東西啊!?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小麥一把拉住裴莉絲,用警告的語氣說著「你現在再去問,就永遠不用問了!」
裴莉絲沒想到小麥也會有這樣男子氣概的一面,但她還是不理會警告,想要再衝回隊長的辦公室,卻還是被小麥一把給抓住。在這個時候,小麥看見隊長從偵一隊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他立刻把裴莉絲拉向一旁。
看到隊長臉上依舊散發著餘怒,大步邁開走進安全梯。小麥心想,隊長大概是想到屋頂抽根菸消消氣,也許自己該趁著這個機會去幫裴莉絲說幾句好話。他放開了裴莉絲,但又馬上用兩隻手壁咚了她,從上而下看著她。
「好,我不會攔著妳,但是先讓我來問問隊長是怎麼回事!妳先回經濟組等我!」
裴莉絲被小麥接二連三的舉動給嚇呆了,她從沒料到小麥竟然也有這樣一面,又或者是她的心裡對眼前的這個男子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變化。
小麥等到裴莉絲緩緩地點了點頭之後,才將眼神移開,走向安全梯。推開了安全梯的門,小麥用一次兩個階梯的速度爬上屋頂。到了屋頂之後,他看向不遠處放著菸蒂桶的地方,並沒有如他預期,見著隊長。
屋頂上,風勢沒有太強,風裡混著東南亞香菸才有的獨特荳蔻味道,飄入小麥的鼻腔。他突然想起,那是隊長前陣子去東南亞旅遊帶回來的免稅菸味道。
順著風向,小麥一步步往上風處走,跨過佈置在屋頂上的各式管線,轉過在屋頂的電梯間,他看見隊長在圍牆邊的一角,正在與人視訊通話。他本能地退回了一步,想等到隊長視訊結束之後再過去找他。
聲音的傳遞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我們耳朵聽到的聲音,是由於聲波的傳遞,而聲波在傳遞的時候,會因為環境裡有沒有風而影響它被人聽見的速度。
隊長跟人視訊的說話聲,原本應該不會被小麥聽見,或者小麥理應聽不清楚說話的內容。但屋頂上的陣陣和風,卻出賣了隊長。
原來隊長正在向某個人交待事情已經辦妥,但對方好像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還要隊長去把事情搞清楚。
小麥聽出了蹊蹺,沒等隊長結束視訊通話,就轉身下樓去找裴莉絲。回到了經濟組,小麥把剛剛在屋頂上聽到的事情,告訴了裴莉絲。裴莉絲心中冒出了很多假設,但只有一種假設是最有可能的,卻也是裴莉絲最不願意相信的。
「妳說隊長是內鬼!?」
「你想想看,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有這種假設最有可能」
雖然兩人都不願意相信,自己會遇上像電影裡的警局內鬼情節,但還是暗地觀察隊長的行動。隊長從屋頂下來之後,馬上親自去找了人,調閱了監視錄影,立刻就掌握到那輛黑色豐田休旅車可能的動向,接著他又衝上了屋頂,把查到的訊息報告給了不知名的對象。
隊長這一連串的舉動,都被裴莉絲跟小麥給監視著,他們也聽見了豐田休旅車可能的去向。
山上竹林裡的小工寮,微弱的燈光,在漆黑的夜裡分外光亮,工寮裡的陳進添剛剛向大伯公交代完他對兇手的所知的一切。
「所以,沒人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殺了黃時昌?」
「看起來的確是這樣」
大伯公問出的答案並沒有讓他十分滿意,卻也只能先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敲了敲窗戶,原本站在門外的手下走進了工寮。
「等一下,先把他們帶回家」大伯公指向坐在角落的小女孩跟她的家人,接著又指著陳進添說「然後把他送回去警察那邊」
聽到這樣的安排,陳進添當然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人既然都已經走出了偵一隊,怎麼可能就這樣回去。這些年他也不是白混的,腦子立刻就浮出好幾種偷渡的方式。
但就像那句薑還是老的辣的老話一樣,大伯公提醒了陳進添「你可以走出偵一隊,完全是靠著我的面子,除非你有辦法把他們一起弄出去,否則不要想東想西會比較好!」
大伯公的幾個手下帶著陳進添和他的家人,順著原路走回竹林外停車的地方。夜晚的山上,除了蟲鳴以外,其他的聲音總是讓人特別的引人注意。所有人站在車旁,都注意到了輪胎壓過山路碎石的聲音,不約而同地朝著下到竹林的小路向上望去。幾盞明亮的車頭燈,正上上下下地的穿透林間的縫隙。
兩輛轎車緩慢地開到了竹林前,大伯公的手下盯著意料之外的訪客,提高了警覺。兩輛車子停妥之後,從後面那台轎車上下來一個人影。陳進添仔細一看,走下車的是人原來是黑龍。
黑龍看了一眼陳進添,朝他點了點頭,向大伯公的手下問道「大伯公在嗎?」
大伯公的手下見到了黑龍之後,收起了一半的警覺,其中一人用電話向工寮那邊通報了一聲。通報的人在電話中得到了確認之後,領著黑龍一行人跟陳進添又回到了竹林內的工寮。陳進添的家人則是被帶上車先離開。
黑龍讓幾個手下留在工寮外面,自己帶著陳進添打開工寮的大門。大伯公在工寮裡,依舊是坐在窗戶邊,他見到了黑龍,一點也沒有想要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大伯公,好久不見了」
大伯公沒有理會黑龍,遞了根菸給黑龍,自己也抽出一根含著。黑龍伸手接過香菸,跟陳進添要了打火機,接過之後幫大伯公點上香菸,然後也幫自己也點上,找了張椅子坐下。
陳進添看到這樣的場景十分地驚訝,因為他知道黑龍因為健康的原因,已經戒菸非常多年,有他在的場合,底下人也都不敢點起香菸。但今天黑龍不但接過大伯公遞過來的菸,還把香菸給點著了。
「來者是客,沒有甚麼好招待的,所以,快說吧,你來幹嘛?」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不要廢話!有什麼事就快說!」
「那我就明說了,謝謝你幫我把他弄出偵一隊,就算你不出手,晚一點我也會把他弄出來,既然他現在已經出來了,人我就帶走了」
不久之前,黑龍接到了隊長的通知,得知了陳進添離開偵一隊大致的去向之後,立刻就想到了大伯公。雖然他想不出大伯公要帶走陳進添的原因,但這並未影響他做出接下來的決定。他心想既然陳進添已經被帶出偵一隊,那就照原本的計畫,把陳進添偷渡出境。
「你想太多了,他一定要回偵一隊」
「大伯公,這小子就像是我的親弟弟,給我一個面子,讓我......」
陳進添第一次聽到黑龍這樣對外人說他就像是親弟弟,雖然他很清楚的知道黑龍對他的照顧,但他一直以來都覺得那只是他們之間在買賣上的禮尚往來。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D9CGtfe6
「你聾了嗎!?」大伯公打斷黑龍的話,兩眼就像俯視乳臭未乾的小鬼般地看著黑龍「你是在小看我嗎?他等等就得回偵一隊!」
黑龍把手上的香菸扔到地上踩熄,語氣平緩地說「我看這菸我還是不抽了吧,畢竟我都戒了一段時間,但人我還是要帶走」
「你敢的話,就試試看!」
「我的確是不敢,不過把人逼急了,我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黑龍的這句話說得是不慍不火,但聽在大伯公耳裡卻是十分地刺耳。眼看雙方就要爆發正面衝突,這時候工寮外傳來了像是物體碰撞聲音。
聲音聽起來像是從遠處的竹林外傳來,工寮門外的手下們全都警戒了起來,大伯公從窗戶要門外的手下去查看發生什麼事,自己則是關上窗戶。不料,他才關上窗戶,剛站起身,原本應該手在門外的一名手下,就直接破門摔入工寮裡。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rfUvjdqcu
原本在工寮裡的三人都被破門的聲響給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定神看清發生何事之時,門外就響起了槍響。子彈射出的明亮軌跡,像流星般劃過,瞬間沒入了前方的黑影。隨著黑影越來越接近工寮,原本此起彼落的槍響伴隨著幾聲慘叫之後也歸於寂靜。
重歸寂靜之後,空氣裡瀰漫著硝煙的味道,工寮裡的陳進添感受到了一股涼意,沿著背脊一路往下竄。他的理智告訴自己,從心底冒出的不好預感,根本不可能會發生。
黑影不斷地朝著工寮靠近,從工寮裡散射出去的光線,慢慢地由下往上掀開了黑影的外衣。掀開外衣的黑影走進工寮,眼前的這幕景象打敗了陳進添的理智,被自己開槍打下樓的流浪漢正站在眼前,用憤怒又帶著悲戚的眼神看向自己。
陳進添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他極力壓抑自己心裡不斷湧出的驚訝,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洩漏了絲絲的恐懼。
大伯公看見陳進添的反應,立刻就明白了這位不速之客的身分。
「你是哪邊的?」就算場面如此的混亂,大伯公還是相當冷靜地,用帶著威嚴的聲音問道。
但流浪漢沒有理會大伯公,只是朝著陳進添一步步走去。流浪漢這樣的舉動,讓大伯公十分地憤怒。因為,眼前的這個無名小卒,正是殺了黃時昌的兇手,其實,他對黃時昌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只是他很不喜歡有人弄壞自己東西的這種感覺。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0qEY8Q4pB
「我在問你話呢!」大伯公順手拿起了旁邊的採收筍子用的長鐵棒揮了過去,正巧打中了流浪漢的背包。
背包上的鈴鐺吊飾被鐵棒揮到了地上,吊飾落地清脆的聲響,好像敲響了聽不見的喪鐘。流浪漢回手一甩,大伯公的下顎衝破了窗戶,飛到了工寮外。黑龍看到這景象,跌坐到了地上。
站在原地的大伯公,還想要繼續質問流浪漢,直到他發現連自己都聽不懂從嘴裡說出的話,才猛然查覺到自己下額已經消失,胸前與腳邊已經是一片濕紅。急速分泌的腎上腺素,抵擋不住劇烈的疼痛,讓大伯公就這樣休克,倒在一旁。
陳進添看著大伯公倒地,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黑龍,他突然慶幸自己的家人早一步離開了這裡。
流浪漢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吊飾,吹掉上面的灰塵,又把目標指向了陳進添。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ycVcRMAmI
「等等!」陳進添心知肚明今晚已經是在劫難逃,但在道上這些年練就的霸氣,讓他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幹掉「誰找你來的?誰要你來幹掉我的?」
「你幹過什麼好事,你不知道嗎?」流浪漢似乎想起了什麼,讓原本眼神裡的憤怒消散了一些「你們對我的女兒做出這種事情,還問我為什麼要幹掉你?」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zCkYtGn4
「我不認識你...的...」陳進添看到流浪漢手裡的吊飾,沒有把話說完,腦子浮現了林昶凱、黃時昌、郭海銘、柯仁哲這幾個人最後一次到八樓聚會的景象。
那個晚上,林昶凱帶了一個在他事務所打工的女大學生一起到了八樓。他一到了八樓,讓女學生坐到沙發區,接著就把柯仁哲拉到了吧檯後,摘下了原本一臉正經的面具,露出了猬瑣的面目。
「等等多放兩顆進去」林昶凱偷偷地交待柯仁哲。
「OK!」柯仁哲揚了揚眉毛,比了個OK的手勢。
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也被同在吧檯後陳進添看在眼裡,總覺得有點不妥,因為,以往這些滿足變態慾望的安排,都是由陳進添一手來處理。他找來的女子,除了都清楚知道工作的內容是什麼之外,他還設想到萬一出事了,這些女子都是可以被掌控或者是被消失的。縱使曾經有過幾次意料之外的突發狀況,因為玩得太過火而差點搞出了人命,也沒有驚動到警方。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1VKnDrnU3
「你們等等別玩得太過火了」陳進添提醒了一下他們。說完之後,他走向了沙發區的女學生,跟她聊起天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好讓林昶凱跟柯仁哲能夠順利下藥。閒聊的過程中,他注意到了女學生說話的時候,手裡總是把玩著一個東西。
「妳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沒什麼,我做的吊飾,可愛吧」
「是挺可愛的」
「我做了兩個,一個給了我爸...」
女學生說到這邊,頓時安靜了下來。陳進添不知道女學生的父親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沒機會繼續問下去,因為,此時林昶凱已經重新戴好正經的面具,手裡端著下了藥的飲料,坐到了女學生的身旁。
記憶突然在此刻瞬間清晰了起來,陳進添認出那天晚上女學生手裡把玩的東西,就跟現在流浪漢手裡拿著的吊飾幾乎是一模一樣。
「她是妳的...」陳進添還沒說出女兒兩個字,就被門外的聲音給打斷。
「別動!」
裴莉絲帶著小麥站在工寮門口,兩人拿著槍對著流浪漢,兩人對於在工寮裡見到流浪漢,似乎不怎麼驚訝。
「不要衝動」裴莉絲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往工寮裡移動。
但流浪漢想要報復的心情,怎麼可能被兩個警察突然地出現給平復。他一個邁步走到了陳進添的面前,一隻手很快插入了陳進添的胸膛。
陳進添的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流浪漢的肩膀,滿臉盡是疑惑與痛苦,嘴巴張合地好似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出不了聲。
「在我手裡跳動的,是你不配擁有的!」說完之後,流浪漢將在插在陳進添胸膛裡的那隻手握成了拳頭。1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ap7yPPkYj
陳進添倒抽了一口氣,睜大了雙眼,鮮血汩汩地從他口中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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