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銘慢慢地睜開雙眼,後腦勺傳來陣陣的悶痛,他本能地想要舉起手去摸摸後腦,卻動彈不得。原來,他被人用繩子捆了起來,雙腳離地的半吊在空中。
昏暗的環境下,一盞鎢絲燈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郭海銘利用鎢絲燈泡不算太亮的光線,環顧了一下四周。
周圍的牆壁斑駁,某些作為房屋結構的梁柱,已經可以看到裡面的鋼筋。再往遠一點的地方看,可以從牆壁上沒了窗框的窗戶,看見遠方已經亮起的的城市中心。
遠處幾座具有城市代表性的高樓建築,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何特別的顯眼。郭海銘看著那幾座高樓,從它們的相對位置判斷,他猜想自己應該是被帶到南區的一棟廢棄大樓。
大概判斷出自己的位置之後,郭海銘又看了一下四周,確認了沒有其他人,他開始扭動身子,試圖從捆綁中掙脫。試了幾次之後,綁在身上的繩子完全沒有任何一點鬆脫的跡象。他放棄了用蠻力掙脫的念頭,開始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找尋其他脫困的方式。
就在郭海銘仔細觀察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的時候,他這才發現,原來在房間另一側,鎢絲燈泡照不到的陰影下,原來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看。
與哪雙眼睛四目交接的時候,郭海銘認出那雙眼睛正是剛才的冒牌司機,此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因為他從那雙眼神中感受到的一股純粹的恐怖。
「你想要幹嘛?」看著陰影下的眼睛,郭海銘對著角落說著「你如果要錢,我可以給你,多少都沒問題」
「好啊」角落之中傳來了回答,聲音聽起來低沉且不帶有任何情緒與慾望「我要你全部的錢!」
「你......,你在開玩笑嗎?」
原本在角落裡的那雙眼睛,慢慢朝向郭海銘移動,走到了鎢絲燈泡下。郭海銘這時候看清了擁有令人發寒雙眼的主人。他已經脫去了司機的服裝,換上了原本的穿著。在郭海銘的眼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浪漢。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在開玩笑」流浪漢走到了郭海銘的面前。
習慣了多半以穿著打扮來評斷一個人地位的奢華社交,眼前的流浪漢,讓郭海銘的心理產生了莫名的優越感。他的心理還是想要用金錢來解決他現在的困境。
「我可以給你很多的錢,多到你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金額,而且是馬上給你!」
流浪漢抬起頭來看著郭海銘,接著就搧了他兩個耳光「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在開玩笑的!」
挨了兩耳光的郭海銘,臉頰很快地就發紫了起來,忘了剛剛揚起的莫名優越感「那你告訴我,你不要錢,那要怎樣才放了我?」
郭海銘的話才剛講完,流浪漢又給了他兩耳光,痛得他大聲叫了出來。這次的耳光搧得更用力了,郭海銘的兩頰被搧到出血。
「我有叫你說話嗎?」
流浪漢並沒有要讓郭海銘回答的意思,開始揮動著雙手,一掌一掌地往他的臉上搧去,直到他的兩頰滿是鮮血,其中一邊的臉頰還可以隱約看到口腔內的牙齒。
「你......不要錢,那你到底要什麼?」
流浪漢沒有回答他,從口袋中取出了幾顆藥丸,往郭海銘的嘴裡塞去,拿起地上的瓶裝水灌到他的嘴裡。
「你給......我......吃......了什麼?」被水嗆到的郭海銘,一邊咳嗽一邊說著。
但流浪漢只是不帶表情的看著他一會兒,就走到一旁靠著一根柱子坐了下來。坐定之後,流浪漢拿起放在一旁的背包,把背包上的鈴鐺吊飾放在手心,眼裡多了幾分悲傷。
郭海銘吃下不知名的藥丸之後,不斷地想要從流浪漢的口中知道,是誰要他來對付自己,也不斷地告訴流浪漢,自己可以給他想像不到的財富,只要他可以放走自己。
但流浪漢依舊是不理會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手中的吊飾。
三十分鐘過去了,郭海銘漸漸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變化,這個變化讓他立刻想到了剛剛被強迫吃下的藥丸。
流浪漢抬頭看了一眼郭海銘之後,單手撐起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向郭海銘。
郭海銘沒有注意到流浪漢慢慢地走向自己,因為他驚訝地發現自己褲襠鼓脹了起來,頓時之間,他知道被餵下的藥丸是什麼。
流浪漢來到了郭海銘的面前,伸起了右手。
昏暗之中郭海銘看不清這隻手的五指,等手移到了他的面前,才看清原來他以為的手,其實更像是一把刀。
「你想幹嘛?」
像一把黑色利刃的右手,在郭海銘的面前只停留了一秒鐘,然後就快速揮落。
郭海銘感受到一陣劇痛,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兩腿之間,鮮血正從丹田之下噴出,地下還有一坨血肉模糊的肉塊。
突如其來的痛楚,讓郭海銘扭動著身子,紅色的鮮血隨著上下起伏的身子,噴灑了整地。
「我不想死,救我,我什麼都給你!放了我!」郭海銘大叫著。
在藥丸的作用之下,血液快速地離開郭海銘的身體。大量失血的郭海銘,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皮膚漸漸變得蒼白。他的雙眼開始下陷,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
「我要的,你給不起!」流浪漢緩緩吐出了這幾個字之後,撿起了地上的肉塊,一把塞進郭海銘的嘴裡,然後轉身走向另外一邊的窗戶,從窗戶跳了出去。
吊在半空中的郭海銘,在闔眼前彷彿見到老八出現在他的面前,但他已毫無氣力求生。
郭海銘的身體逐漸僵冷,一個手持克拉克17手槍的人來到已無力回天的郭海銘面前。原來,郭海銘臨死前看到的老八,並不是幻覺。
老八在柯明哲死後,就派了人監視著郭海銘。當流浪漢載著郭海銘來到這棟廢棄大樓之後的不久,老八派來跟監郭海銘的人,也馬上通知了他。
等到老八帶著人馬趕到,衝上樓的時候,正好看見流浪漢從窗戶跳了出去。
老八跟他的手下被流浪漢的舉動,還有郭海銘的死狀給攝住,呆站了幾秒。
回過神之後,老八要手下別亂動,先離開現場再說。
一群人沿著原路下樓,老八特意走到流浪漢跳下的那扇窗下,抬頭望了望十樓的那扇窗,又看了看四周,完全想像不到跳下的流浪漢到哪兒去了。
「你們先走,我們分頭撤」老八交代手下跟自己從不同的路線離開命案的現場。
刑事局裡的小麥,正跟著交通隊的同事,試圖用各路口的監視錄影,找出郭海銘被載往的地方。
在郭海銘被擄走的三個小時之後,小麥終於找出了郭海銘可能被帶往的地方。得知了這個訊息,小麥立刻通知裴莉絲。
又過了一個小時,小麥跟裴莉絲在南區廢棄的大樓外會合。
「從監視影像看來,郭海銘最後是被帶到這附近」小麥四處張望著。
裴莉絲一樣在大樓外四處張望,她一邊尋找郭海銘的座車,一邊繞著大樓。
「你看」裴莉絲示意著小麥往大樓的高處看「那邊好像有亮光」
確認有著亮光的樓層之後,他們兩人找到了鐵皮圍牆的出入口。
兩人掏出配槍提高警覺地慢慢往上走,因為他們都看過流浪漢那個匪夷所思的殺人方式,不敢大意。
慢慢地走到亮著著燈光的房間外,裴莉絲先是仔細聽著房內有沒有動靜,然後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相機的自拍功能,朝著房內拍攝。
鏡頭裡,只見到郭海銘被半吊在空中的背影,還有地上一大灘的血跡。
裴莉絲移動著手機,直到可以見到的角落裡沒有其他人,才跟小麥進到房間內。
裴莉絲進到房間之後,馬上走到郭海銘的面前,不需要什麼專業的判斷,就可以知道他已經死透。
她收起配槍,仔細看著郭海銘的屍體。
郭海銘的兩頰血肉模糊,嘴裡塞著一團肉塊,再看到他的下體傳滿是血跡,裴莉絲立刻就明白了那團肉塊是什麼。
小麥持槍在房間內繞了一圈之後,也收起配槍來到裴莉絲身邊。他認真地看了看郭海銘的下體處,又看了看他的嘴巴。
「他嘴裡的東西,是我想的那個嗎?」小麥皺起的眉頭,彷彿能夠體會郭海銘生前的痛楚。
「等驗屍報告吧!」
在現場沒有找到什麼線索之後,兩人循著原路下了樓。才剛回到一樓,就見到偵一的隊長就帶著大隊人馬走向他們。
「你們兩個等著被處分吧!」氣沖沖的隊長說完,就帶著人一路往樓上衝。
老八離開了郭海銘的命案現場之後,回到了八樓。他不知道警方是不是已經知道他跟郭海銘的關係,不過,就算知道也沒有什麼關係,因為,他們之間的秘密已經被郭海銘帶進墳墓。
倒是他在廢棄大樓上看到流浪漢的那一幕,讓他的警戒心又更加重了。
他在心裡想著,跟媒體園區案有關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很難不想像自己很快就又會再見到流浪漢。
不過,他想不通的一點是,如果這一連串的命案都是跟媒體園區案有關,為什麼沒有人來談判?而且,不管是從哪個管道去打聽,也沒有發現這個案子,還有其他的人在插手。
老八拿出手機,聯絡了幾個手下,要他們在樓下做好戒備,如果看見什麼可疑的人物出現,就先發制人。
老八心裡並不是覺得害怕,而是不喜歡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他走向吧台,把酒瓶裡剩下的最後一點威士忌倒光。
拿著酒杯,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已經亮起的城市夜景,拔出插在腰際的手槍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在酒杯裡最後一滴酒滑入嘴裡的時候,他眼睛的餘光瞥到了讓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裴莉絲跟小麥回到了經濟組,把郭海銘遇害的事情向組長徐文報告。
「這也太奇怪了,如果只是為了爭利,應該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死這麼多人,難不成背後的原因不只是媒體園區?」
「我們這邊還有一些其他的線索」裴莉絲看著徐文,心裡想著應該要把所有的線索通通攤開來,也許經濟組能用不同的思維把這些零碎的片段資訊串聯起來。
小麥從其他地方又找來一個白板搬進會議室,裴莉絲把關於這幾起命案相關的人物,列在了白板上,然後又把之前經濟組同事找到的雜誌翻了出來。
「這個在騎樓下講電話的男子,就是第三個死者柯仁哲」裴莉絲指著雜誌裡的一張照片。
「還有一件事」裴莉絲把在林昶改凱辦公室裡見到的那張照片的事情告訴了徐文。
「但後來這張照片卻消失了,這表示有人不想讓這張相片曝光」徐文慢慢地說。
裴莉絲接著徐文的話「也就是說,郭海銘跟林昶凱之間有甚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私生子!?」小麥叫了出來。
裴莉絲跟徐文同時看著小麥,等著小麥繼續說下去。
「我不是隨便說說的!」小麥看著裴莉絲,錯以為裴莉絲的眼神是在要他別開玩笑。
「理由呢?」裴莉絲挑起雙沒問著小麥。
「林昶凱的母親沒有工作,但林昶凱看來衣食相當無虞,念大學也不用學貸,如果沒有其他金援」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就算它們是父子,那也不代表甚麼」徐文對著小麥說「但私生子這件事如果是真的,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海潮集團會把案子往林昶凱那邊塞」
「肥水不落外人田啊」小麥乾笑了兩聲。
「讓我比較在意的一點是」徐文指著白板上的流浪漢「他如果是個為錢殺人的殺手,為什麼要用折磨的方式殺了這幾個人?」
徐文說的這一點,裴莉絲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還找不到答案。
「會不會跟醫院裡的女孩子有關呢?」小麥拋出了一句。
「我們對這個女孩子的了解幾乎是零,只知道是柯仁哲帶回醫院治療的」裴莉絲看著白板上,獨立寫在一旁,標示著『女?』的紅字,突然覺得自己除了工作以外的生活,也像那個問號一樣,問不出答案。
不讓自己有太多機會去想工作以外的事情,裴莉絲把注意力拉了回來,想要繼續跟徐文、小麥討論案情。
這時候,徐文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了電話,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老八本能地拿起剛剛放在小茶几上的克拉克17,朝著窗外一口氣打光彈匣裡的17發子彈。落地窗的玻璃因為子彈的衝擊,碎成了無數個網狀的裂痕。
他用力地搖了搖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酒精加上過於緊繃的神經,讓自己出現了幻覺,但他很確定剛才確實看見了流浪漢就蹲坐外面的陽台欄杆上。
打開碎裂的落地窗,老八走到外面的陽台,從十樓的高度往下探看,看見地上有個人仰躺著,自己的確沒有看錯。
走回屋內,老八拿起手機聯繫在一樓警備的手下,卻沒有半個人回應。他把槍收好,穿上外套,想要自己去確認一下自己幹掉了流浪漢。
搭上電梯,來到了一樓,老八才剛走出電梯,迎面走來四個人,表明了自己是警察,要老八跟他們回去。
老八不動聲色,轉頭衝入電梯,順勢拔出了手槍,對著電梯外,另一隻手猛按關門鈕。
電梯的門沒有反應,原來是警察在進入大樓之後,就要中控室在電梯抵達一樓之後鎖上。
門外的警察察喊著「放下武器,你逃不掉的!」
原本在電梯內還想做困獸之鬥的老八,眼見情勢對自己不利,把槍放在地板上,用腳踢了出來,然後雙手舉高走出了電梯。
兩個持槍的警察上前,一個用腳踩住老八的槍,另一個要老八雙手貼牆。警察搜完身之後,將老八戴上手銬,帶出一樓大廳。
走出大門,老八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流浪漢掉下的地方,一具手腳變形的屍體躺在一大灘血跡之中。
被押上了警車的後座,警察一左一右坐在老八旁邊,警車鳴起警笛,快速地駛離。
不久之後,鑑識組的人來到了現場。李冠宇並不知道裴莉絲已經被派去支援經濟組的案子,他原本預期會在這邊遇見裴莉絲,但直到蒐證結束,都沒見到她。一絲絲的落寞感滑過他的心裡,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在問自己,如果沒有和裴莉絲分手,現在會是怎麼樣的景況。他內心的驕傲原本不容許有片刻對自己決定的質疑,但那天裴莉絲在鑑識組外回絕他的復合請求之後,他早已經無力抵抗心裡的後悔。
收拾好裝備,李冠宇通知救護人員,讓救護人員把流浪漢的屍體送往法醫研究所。
流浪漢被送到法醫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
在十二時辰當中,子時為一日的第一個時辰,換算現代的時間,就是晚上十一點到隔日的凌晨一點。如果放大來看,農曆的十一月也稱為子月,在子月裡有個重要的節氣-冬至。冬至恰巧是一年當中夜晚最長的,白晝最短的一天。按照易經的說法,這時候的宇宙萬物是處在一個動靜皆非的狀態,也是萬物初動之先,如果再加上道家的說法,這時候正是陽氣準備發動之前,屬於一個不陰不陽的真空狀態。
把屍體送過來的救護人員告訴法醫研究所的人說,這是刑事案件的死者,被人開了好幾槍,又從高樓上摔了下來。值班人員打開了屍袋,用相機拍了張照片紀錄之後,簽收了流浪漢的屍體,又拿出一份表格,在上面勾選了幾個選項之後,也讓救護人員在上面簽名後,就將他推到解剖室裡,留待明天早上再由法醫進行驗屍。
解剖室牆上的時鐘顯示著十一點零五分,值班人員關上了解剖室的電燈,準備回到值班室休息。解剖室的房門才剛關上,裝著流浪漢屍體的屍袋就動了一下,一個看似鋒利的黑色尖狀物從袋內刺穿了出來,割開了屍袋。
流浪漢從屍袋裡坐起身來,原本摔下變形的手腳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用手揉著兩邊的太陽穴,試圖緩解劇烈的頭痛。疼痛慢慢消失,原本緊鎖的眉頭慢慢打開,他挪動雙腳,擺脫屍袋,從不鏽鋼製的台車上下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身後台車,背脊突然一涼,趕緊轉身察看,把屍袋掀開丟到了地上。
流浪漢退後了幾步,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一下,回想想剛剛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他閉上眼睛回想,腦中出現一幕幕的畫面。在畫面裡,自己來到了一棟大樓的頂樓,從樓頂攀爬下來,之後蹲坐在某一戶的陽台圍牆上,然後,有人從屋內朝他開了很多槍,他被好幾發子彈的衝擊給推下了樓,然後就失去了記憶。
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處的地方,推測自己應該是被送到了停屍間。如果是這樣,自己掉落到一樓之後,應該是有警方的人到場,然後隨身的物品就被警察收走,自己則是被送到了這兒。
他活動一下雙腳,確認自己能夠行動自如,沒有受到高處墜落的影響,走向房門,扭開了門閂。走出了房間,他順著走廊來到了接近出口的值班室。他聽見值班室裡有聲音,就直接打開房門。
值班室裡的人看見了流浪漢,認出了他是剛剛送進來,準備解剖的個案,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我的東西在哪裡?」流浪漢開口問。
值班的人員瞪大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八被警察帶回經濟組的偵訊室。原來,徐文早在郭海銘的會所附近安排了人力盯哨。當流浪漢被老八開槍打下來的時侯,盯梢的人立刻就回報給了徐文,徐文當下覺得這個突發事件一定跟他們正在查的案子有關,馬上就命令現場的人員逮人。
老八剛被帶進偵訊室不久,徐文就推開門進來,裴莉絲跟小麥則是到了偵訊室旁邊的小房間,透過單向鏡見到了老八。
「這不是那個記者嗎?」小麥驚訝地說。
「原來我們被人耍了」裴莉絲也認出老八就是之前來打聽黃時昌命案的社會線記者。
徐文拉了一張偵訊室裡的椅子坐下,才剛坐定,老八就開了口。
「什麼時候輪到經濟組來辦刑事案了?」
「別那麼多廢話」徐文不想回答老八的問題「我們知道你跟郭海銘一起在搞媒體園區的案子」
徐文想要趕在偵一隊來要回老八之前,先從他這邊問出點線索。
「郭海銘死了,你們的計畫應該也已經泡湯了」徐文把身子往前傾「再加上剛剛的事情,我勸你就把事情都交代交代吧」
「交代?你查到甚麼,就是甚麼」老八揚起一邊的嘴角「但你們甚麼也沒查到,是吧!」
徐文怒著雙目看著老八。他現在的確拿不出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老八跟郭海銘之間有什麼關係。
「你......」徐文的話還沒出口,偵訊室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
衝進偵訊室的不是別人,是偵一隊的隊長。他先是看了徐文一眼,然後叫人把老八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事情都有輕重緩急,這還要我教你嗎?」隊長用輕蔑的語氣對著徐文說,接著命令手下把人帶回偵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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