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軍官服與伊莉莎白會面的狄恩雖訝于米凱爾的出現,隨即便在和女皇的談話中將這件事拋諸腦後,尤其聽見伊莉莎白和莉雅感情甚篤後,心中跟著升起一股暖流。
獲得伊莉莎白的授予的官方同意後,一行人得以在俄羅斯境內追捕勃隆索夫,然而卻意外得知有人在密謀暗殺伊莉莎白。
基於伊莉莎白和莉雅的交情,以及仗義勇為的個性,狄恩決定幫忙阻止,彷佛歷史重演一般,有著同樣面容的人兒揭發了歹人的計謀,成功保護這名俄羅斯國母。
為了感謝他們,伊莉莎白將自己的情人介紹予一行人,原來情人指的是一群和意圖施行改革的的伊莉莎白志同道合的愛國青年,眾人對伊莉莎白的敬仰不免升上一個臺階。
參與了這場暗殺的勃隆索夫依然在逃亡,但一行人的搜索行動並不順利,直到另一方主動提出邀約,似乎想快點做個了結,眾人便來到郊區的一棟廢棄建築。
在空地上對決了幾手後,狄恩被勃隆索夫引入室內,米凱爾緊跟上去,剩下的人則被關在以詩篇力量封印的門外,聽著外頭傳來的打鬥聲,米凱爾毫不猶豫地和狄恩同行。
「果然你也跟來了嗎,米凱爾.修.拉菲卡。」迎接二人的是掛著殘破簾幕的老舊舞臺,勃隆索夫一手持劍,一手做了一個招呼的手勢,角落便竄出另一名敵手。
新敵人的目標是米凱爾,後者舉起劍柄擋下這記襲擊,並這麼開口:「喔呀,把夥伴叫來了嗎?」
見身旁的米凱爾被推至另一邊,狄恩不禁喊了聲對方的名字,「米凱爾!」
「我不會犯下輕敵這種大誤,尤其是面對莉雅.德.波蒙的弟弟和米凱爾.修.拉菲卡時。」勃隆索夫說著:「雖然當時你以莉雅.德.波蒙的侍從出現在她們身邊,就因為你行事低調,幾乎不引人注目,我無法對你放下戒心,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你是個危險的男人。」
「原來我一直被惦記著啊。」米凱爾苦笑了聲,而後全神貫注在眼前的對手上。
那人披著一件黑色斗篷,米凱爾看不清對方隱藏在黑暗中的面孔,只見對方抽出數張紙條,嘴裡喃喃自語:「主啊,你要忘記我到何時呢?直到永恆嗎?你掩面不顧我要到幾時呢?」
「我心裡籌算,終日愁苦,要到幾時呢?我的仇敵升高壓制我到幾時呢?」聞言米凱爾嘴微挑,跨步上前並朝對方揮劍,那人立刻進行閃避,當詩篇的力量發動時米凱爾應該無法動彈才對,但米凱爾的動作依然俐落,那人腦中不由得閃過一縷不好的預感,不過他的吟唱沒有因此停下,「主啊,求你看顧我、應允我、使我眼目光明,免得我沉睡至死.免得我的仇敵說我勝了他.免得我的敵人在我搖動的時候喜樂。」
「但我倚靠你的慈愛.我的心因你的救……」只見對方手裡的紙條被竄起的火焰燃燒殆盡,那人向米凱爾的方向伸出手掌,後者立刻穩住下盤以應變任何攻勢,同時不放過任何攻擊機會地朝人刺去!
「……?」當騎士劍穿透那人的胸膛,染上溫熱的腥紅時,對方仍舊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直到強烈的刺痛感席捲而上,他才邊咳出大口鮮血邊道:「怎麼……可能……這可……是…大人……賦予我的…力量……」
「嗯……你做了什麼嗎?我怎麼什麼都沒感覺到呢?」近距離刺入的動作使米凱爾和那人宛如擁抱般相依,米凱爾稍微偏了偏頭,在那人耳旁低語:「看來詩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這時,那人才發現一件事。
打從戰鬥開始時他就沒有感受到米凱爾的敵意,甚至被捅穿胸膛前都未捕捉到一絲一毫的殺氣,然而這個男人所有的動作都是為了將他置於死地,平淡地、熟稔地,那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姿態、就彷佛……米凱爾.修.拉菲卡這個人是由殺意集結而成的存在,一呼一吸之間都是殺意的傳遞。
──這種人能夠被詩篇影響嗎?這種……腦海裡除了殺戮外什麼也沒有的人……瘋狂得只剩下殺的念頭的人…………
在那人倒下後,察覺出米凱爾.修.拉菲卡的癲狂的他抱著無比強烈的恐懼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解決掉眼前的傢伙並用劃爛對方的面龐小小宣洩一番後,發現周邊牆壁浮動著詩篇字樣的米凱爾朝舞臺上的人看去,便見到莉雅用劍氣解開結界的一幕。
下一刻,破舊的禮堂開始抖落大片石灰,樑柱崩裂,結構位移,勃隆索夫趁勢再度溜走,米凱爾上前扶住莉雅離開後身體癱軟的狄恩並快步離開。
最終五人站在外面的草地上看著這棟建築變成斷垣殘壁,錯過了抓住勃隆索夫的機會,眾人心情難掩低落,漫步走回市區。
就在這時,一名神秘人前來接應他們,並告知伊莉莎白慘遭殺害,兇手打算嫁禍給他們的消息,而這名將他們藏匿于馬車上的貴婦人,正是葉卡捷琳娜王妃,伊莉莎白女皇的媳婦,於是一行人由無法置身事外的葉卡捷琳娜帶到她準備的藏匿點。
米凱爾問道:「殺死伊莉莎白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他有著一頭金色的頭髮。」
聞言,杜蘭握緊拳頭,「……是馬克西米利安。」
*****
無法正面現身的眾人沉浸於伊莉莎白逝世的哀痛中,尤其狄恩表現得最為難過,經過羅賓的開解後,米凱爾把逕自淋著雨眺望宮廷的狄恩拉回落腳處,打理好身子並捧著一杯熱氣蒸騰的牛奶坐在桌邊,一時間兩人並未言語。
「對不起,你應該比我還要痛苦才對。」狄恩率先打破沉默。
「為什麼要道歉?」米凱爾挑了挑眉,啜飲一口牛奶,「即使如此,伊莉莎白也不會活過來。」
「……」
「莉雅說伊莉莎白就像是俄羅斯的母親。」意識到自己的回應有些傷人,米凱爾也沒有讓尷尬持續下去的意思,因此他繼續開口,「沒有了母親的孩子會變成怎樣呢……」
「……我想……還是得走下去的。」
米凱爾看向垂眸注視茶杯的狄恩。
「就算伊莉莎白不在了,她的精神仍然在我們心中,我們是她的盟友、她的友人,如果放棄了俄羅斯這個國家,無異於否定了伊莉莎白的精神!」
「…………」米凱爾沉默許久,再度啟唇時卻是另一個話題:「如果孩子是母親的精神象徵,那麼沒有被母親撫育過的孩子,是能夠捨棄母親的吧。」
對於米凱爾說出的這番話,狄恩思考了下這麼回應:「雖說母親養育孩子是理所當然的,但我覺得這個過程不只是因為血脈的關係,還有母親對孩子的愛,雖然每個母親的愛都有不同的表現方式,我想那份愛是共通的。」
米凱爾垂下眼簾,「那還真是……」他輕笑了聲,「令人苦惱呢。」
──所以我該相信她是愛我的嗎?
「伊莉莎白是個好母親。」語畢,米凱爾仰頭飲盡剩下的牛奶。
米凱爾決定殺了馬克西米利安。
無關乎馬克西米利安是否翻閱過王室之詩。
無關乎米凱爾是否看不順眼馬克西米利安。
無關乎伊莉莎白是否為米凱爾認定的友人。
僅只是……米凱爾想殺死馬克西米利安.羅伯斯皮耶爾。
*****
行使外交特權于議會上扶持葉卡捷琳娜成為新的女皇後,反撲開始了,先是逮捕了計畫謀殺伊莉莎白的臣子,緝拿作為同夥的葉卡捷琳娜的丈夫──彼得皇帝,一行人追上逃走的勃隆索夫。
勃隆索夫可以交給狄恩和莉雅收拾,加上馬克西米利安可能還在宮廷裡,米凱爾和杜蘭一起追捕奔逃的大臣,果不其然地遇上了馬克西米利安。
趁杜蘭被馬克西米利安用詩篇操控的大臣絆住,米凱爾與馬克西米利安對上了,灰暗的日光自窗外落下,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隔閡。
「是誰給了你使用詩篇的力量?」米凱爾朝馬克西米利安手上的王室之詩看了一眼,既然是能夠給予他人的力量,就代表使用的詩人不一定要看過王室之詩吧,他想。
「喔?原來是問這個問題嗎?」馬克西米利安意外地道:「我還以為你會質問是我殺了莉雅的理由。」
「就算是你讓莉雅的屍體順流而下,但這不表示你就是兇手,對吧。」米凱爾聳了聳肩,「不過我就姑且問一下好了,你是背叛者嗎?」
「那個人才是一切的背叛者。」馬克西米利安沉聲道。
知曉馬克西米利安所指何人的米凱爾瞇起雙眸,「最後一問,你閱讀了王室之詩嗎?」
「來英國吧,米凱爾。」馬克西米利安沒有正面回應米凱爾的提問,「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的,看在你和莉雅的交情上。」
見馬克西米利安沒有帶劍,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留後手,加上米凱爾十分好奇馬克西米利安口中的一切是什麼,因此放任對方離去。
米凱爾向而後趕過來的杜蘭露出一抹苦笑,「抱歉,沒能攔住。」
──雖然很想殺,但如果能帶給我一些娛樂的話,那麼晚點殺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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