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解咒師 - 白奇 - 第十九章初遇

撞擊造成的疼痛依然纏繞在右肩上，女孩爬起來後仍不忘輕揉著肩膀。眼角偷瞄到趺落在腳邊的竹籃子，幸好只是掀開了蓋在其上的手帕，並沒有打翻裡面存放的東西。

「你……是誰？」白奇狐疑地問道。剛剛從水裡爬上來的他正注視著面前的女孩，視線舍不得離開女孩那頭棕色的及肩秀髮，以及那一張嬌小的鵝蛋臉，完全忘記了水下正浸泡著一絲不掛的胴體。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迷離間女孩督見白奇赤裸的上身，直條的血印佈滿在他的臉龐和上身，未拭乾的水珠還停留在他粗壯的手臂上，引來女孩立馬掩臉尖叫。

「你還好吧？」白奇甩了下髮尖上的水滴，不自覺地掀起衣角，一邊用上衣拭乾頭髮，一邊向女孩走來。

「你、你、你要幹什麼！！」女孩舉起地上的竹籃子，擋在了自己面前。面對慢慢步來的白奇，她只能一路後退，直至後背碰到了岩壁。

「呀？有何不妥？從前與小璟在家也是如此的……」白奇不禁喃喃自語。

「你、你、敢對我不軌，我會叫鬼伯伯來收拾你的！！」女孩依然不敢直視白奇。

「鬼……伯伯？」白奇側著腦袋，腦海中浮現了不止一個問題。2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Bfa54IZt

「對！他就在山上，你、你可別亂來！！」女孩指著山頂的方向大喊道。

白奇看了看女孩指的方向，突然衝口而出︰「你也認識師傅？！」

「你……就是那傳說中的二弟子？」女孩終於敢直視白奇，待她拿開面前的竹籃子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隻伸出的手。

「你受傷了吧？」白奇眉宇間的困擾轉化成了善意。他雖然不知這女孩的來歷，但既然是受傷了，還是先帶她回山上吧。

背著女孩，白奇的雙掌托在女孩的大腿下，手心傳來柔軟的觸感，讓他感覺有些不自在，臉頰在微風的吹拂下漸漸紅潤起來。雙眼只敢直視著前方，嘴裡咬著竹籃子的手柄。

「我是白奇，你呢？」一路上女孩無語，尷尬的沉默裡摻雜著衣角擦過綠葉的聲響，每次跳躍在樹枝之間，那搭在他肩上的小手就握緊幾分。

「賀瑤……」賀瑤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吐出短短兩個字後又回歸沉默。

「那……你怎麼會掉進洞裡的？」

「那個，還不是因為這個。」賀瑤望著白奇叼著的竹籃子，說道︰「是奶奶親手造的綠豆糕，剛才鬼伯伯走得急，我本打算追上去給他的。結果不小心迷路了，還踏空掉進洞裡。」

「綠豆糕？！」白奇突然睜大了雙眼，轉頭說道︰「那個……能不能在回去前先給我吃一口……？」

「誒？」

「因為師傅不讓我吃甜點，說甜食分神，可是我好久沒吃過了……」白奇眼中閃過了以前小璟在弄糕點時的背影，彷彿現在還能聞到那飄在空中的米糕香，眼神漸漸暗淡下來。

從白奇的雙眼中，賀瑤感覺到了一種深刻的懷念，再看看白奇叼著的竹籃子，不禁開說道︰「只能吃一塊哦。」

在回到山上前，二人找到了一片綠草如茵的斜坡。安躺在草地上，可以將山下美景盡收眼底，空氣中還彌漫著一陣淡淡的青草香氣。

將賀瑤輕放在草坡上後，在二人的注視下，蓋在竹籃子上的手帕被緩緩拉開。本來整齊放好的綠豆糕如今亂作一團，不好的擺相仍不減它那誘人的香味。

「拿好。」賀瑤將一塊方形的綠豆糕放到白奇的手心上。

把整塊綠豆糕放進嘴巴裡，綠豆的香氣衝上白奇的顱腔，唇舌間沾滿了白糖的甜美，白奇刻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希望讓糕點在嘴裡停留久些。雙眼不自覺瞇了起來，嘴角也提了起來，滿足二字寫滿在了臉上。

「噗」

在旁看著的賀瑤再也按耐不住，正小聲的偷笑著。

「有什麼好笑的？」白奇轉頭問道，嘴裡還在吃著殘餘的綠豆糕。

「沒想到那傳聞中的二弟子，竟像個幼髫般嗜甜。」看著一臉茫然的白奇，賀瑤也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說起來，你是如何結識我師傅的？」

「鬼伯伯沒告訴你嗎？其實這座深山是有咒術的，像我等這種凡人待久了就會得病。幸得鬼伯伯每月都下山到村裡給村民們解咒，我等則會將收成的穀物與牲畜都贈與他。」

「可是我每日跑下山都沒有見到附近有村子……」

「那是鬼伯伯下的結界，沒有他的許可，誰也無法找到的。」

「那方才你說傳聞中的二弟子，是什麼意思呢？」白奇繼續發問。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自大弟子出山後，鬼伯伯尋覓二弟子已有十餘年。每次覓得二弟子，不出幾個月，那些人就會自行辭去，不願再跟隨鬼伯伯。久了，大家都把這事當是笑話，這次還開了賭盤，賭你何時會辭去。」

「賭、賭盤？！我可不會辭走的！」早已吃完嘴裡的綠豆糕，白奇用指尖拭了下嘴角，兩眼看著山下空曠的景色，語氣堅定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先別這麼早下定論，我買了你七個月會走的，說不定我會贏呢。」

「那我倆開一局賭盤吧！」白奇激動地說，身體不自覺向賀瑤一下子靠近了，二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了。賀瑤意識到不妥，小小臉頰很快泛起了紅暈。

「賭…賭什麼？」賀瑤別過了臉。

「我賭我不會走，要是我贏了……你要請我吃一籃子的綠豆糕！」

「那要是你走了呢？」賀瑤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那我就……」在白奇想好之前，賀瑤搶先說話了。

「那你就要來我家，替我打掃！」

「一言為定！」

賀瑤隨後伸出了尾指，雙眼上下打量著白奇，彷彿已經得到了一個新的家丁似的。

白奇也沒有遲疑，爽快勾住了賀瑤的尾指，再以拇指蓋章，賭約立下。

「那個……你臉上的條痕是怎麼回事？」賀瑤一直盯著白奇的側臉。

「那是……我自己作的孽。」白奇的雙眼失去了焦點，他呆看著前方的景色，繼續說道︰「但我不後悔。」

這就是白奇與賀瑤的初遇。

眼看快要日落西山，二人也不敢在入夜後於深山逗留。白奇背起賀瑤，加快了回去的腳步，不久後，白奇透過樹葉間的空隙，看到了茅屋的屋頂。

「師傅，我回來了！！」白奇對著空氣大喊著，右手輕輕攙扶著剛落地的賀瑤。2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LPu7SNkJ

靜候數秒依然沒有回應，白奇不禁感到奇怪，平日黃昏日暮之際，理應是準備晚餐之時，然而鬼禪並未給予回答。

「你確定師傅回來了？」白奇轉身問道。

「沒錯呀，大家都看著他走的。」賀瑤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了茅屋門前，一推開，賀瑤就督到角落有一團白色的物體，隨即放聲尖叫，並瞬間躲到白奇的身後。

「哎？！你怎麼了？」白奇驚呼道，還沒來得及確認面前之物，衣角就被賀瑤死死抓住了。

「有、有蛇！！」賀瑤低著頭，只敢指著角落的方向道。

「蛇？」白奇的雙眉輕皺，正當他還在安慰受驚的賀瑤時，一把虛弱卻熟悉的聲音直擊他的腦海深處。

「嘖，你這死小鬼……趁著本大爺剛醒來，就在那邊又吵又鬧的，煩死了……」俯伏於草席上的白蛇與鬼禪出現在燭火的映照下。

白蛇還沒說完，就被一雙巨大的臂膀抱入懷中，白奇的身影早已消失於門前，他徑直衝向了白蛇。透過白奇的肌膚，白蛇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業力從他體內湧出，有著跟白如湘相近的味道。

「死小鬼！！你這是嫌我沒死透，過來送我上路的嗎？！」奮力想要掙脫的白蛇發現白奇越夾越近，一陣近乎窒息的壓迫感正勒著牠的喉嚨。

「閉嘴！！！」白奇一聲大吼後，空氣中只剩下了窗外的鴉啼聲。

良久，白奇鬆開雙手，皮膚再次憶起了被白蛇纏繞的觸感，讓他感覺很不真實。他看著在自己手中喘著氣的白蛇，嘴角明明是想要向上揚的，然而五觀看起來更像是在哭。

「可惜剛剛勒不死你，不然我就可以換隻新的咒獸了。」白奇笑著說。

「混蛋小鬼，我要下黃泉的話，旁邊肯定有你的位置！」白蛇也久違地笑了。

白奇彷彿聽到一聲巨響，那是懸在心頭的巨石，被重重摔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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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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