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是勇者的命令,即使我本身有多不願意,我還是會和你們其中一個結婚的。」弓箭手站在那堆正要開始決鬥的女生面前,大聲地說。
聽到弓箭手這句話後,全場的焦點,包括那顆直播水晶球,全都落在了弓箭手身上。
「所以我要事先聲明,即使我會跟你們其中一個結婚,跟你『一生一世』,但這不代表我會『愛』上你。事實上,我已經流浪太多年了,已經忘記了要如何去『愛』一個人。」弓箭手繼續說,當他說到「一生一世」、「愛」這些字眼時,還會特別把尾音拖長。
「沒問題!我愛你就可以了!」其中一個魔族女生大叫,一堆魔族女生紛紛認同。
「但我不想你們用生死決鬥來決定哪個會和我結婚,第一,這樣非常殘忍,第二,決鬥經常可以見到,很悶。我想到另一個方法。」弓箭手一邊說,一邊到食物攤檔前拿了一個蘋果。
「這樣吧,我在這裡放一個蘋果,第一個可以在三十步以外,一箭射中這個蘋果的人,我就和她結婚。每個人,只有一箭機會。」弓箭手繼續說。
他是不是對蘋果有甚麼特別喜好?為甚麼每次都是拿箭來射蘋果?這樣也好,女人決鬥很少是點到即止的,永遠也沒有人會認輸,一定會至死方休,這種方法可以完全避免了傷亡。
「我贊成這方法。」我說。
「有誰想做第一個?」弓箭手走到了蘋果三十步以外,把自己的弓放在那裡。
「我!」一個魔族女生走出來。弓箭手的弓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實際上重量應該少說也有十幾斤,女生拿起弓後,連手也伸不直了,即使勉強地拉開弓弦,箭也射得不遠,在蘋果前十步左右的地方就插在了地上。
「哎呀!我說漏了,原本你們都打算生死決鬥的了,所以沒射中的人,要負責用頭頂頂著蘋果,讓下一個人射。」弓箭手一邊說,一邊把魔族女生拉到了蘋果旁邊。
我想阻止弓箭手,但是剛剛已經贊成了他的方法,現在才反對好像會讓人覺得我是個出爾反爾的人。我看了看我身旁的歷史學者,她拉住了我的手,看來是不想我阻止這件事;我再看了看在對面的魔法師,她好像沒看到我,低著頭,在思考其他事情。
魔族女生乖乖地拿起蘋果,頂在了自己的頭上。我看見弓箭手露出了一絲非常滿足的微笑,看來弓箭手已經對魔族女生施了一種我不懂的魔法,所以魔族女生才會乖乖地站在那裡等別人射她頭上的蘋果。
有幾個女生走出來嘗試去射箭,但因為弓太重了,沒一個人可以把箭射到三十步那麼遠,頭頂著蘋果的女生一個接一個,幸好卻沒有一個喪生在箭下。
「你們看來不夠力射到三十步外吧,要不要放近一點?」弓箭手一邊微笑一邊說。
「不用!不用!」我連忙阻止,畢竟如果再近一點,大家都夠力把箭射到蘋果那邊,但不知道有多少個女生會死在箭下才有一個能射中了。
「這好像不錯玩,不如讓我試試?」女刺客突然現身,說。
「好呀!」弓箭手把弓交了給她。
女刺客毫不貴勁地舉起那把十幾斤的弓,「咻」的一聲,那弓箭射穿了頂著蘋果女生的頭顱,同時還把蘋果震落,插在了箭尖上。
弓箭手臉上,再次出現了那個非常滿足的笑容。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看了看我身旁的歷史學者,她把我的手拉得更緊了;我再看了看在對面的魔法師,她也看到我了,但卻在瞪了我一眼之後把頭別了過去。
「好,現在我宣佈,我的新娘子就是女刺客。」弓箭手大聲的宣佈。
「低能兒,這樣下來,我可以長期留在你們身邊,不讓你們出發去新魔王城了!哈哈!」女刺客轉過頭來,對我說。
我呆住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甚麽,我不知道弓箭手為甚麼要這樣做,我不知道女刺客的真正目的,我不知道為甚麼魔法師不理睬我,我甚麼都不知道。
原本的計劃是我們找到三個普通的魔族結婚,然後我就公佈黨綱和我們建黨的日程,但現在大家對結婚的興趣似乎遠比黨綱高,我應該怎樣做呢?我還要站出來宣布我們的黨綱嗎?
「好,勇者、弓箭手加上我,我們明天就會跟魔族公民結婚,一星期內我們會完成成為魔族公民的手續,三星期後我們會展開建黨大會,歡迎任何和我們有相同理念的人加入。」魔法師站出來說,看來還是照原定計劃進行。
「我們勇者黨的黨綱是『要結束和人類國家聯盟長年來的戰爭,共享整片大陸的資源』。」我照計劃大聲宣布。
「記者們,有沒有問題想問?如果沒有的話,那明天中午我們會重返教場,在這裡舉行婚禮。」魔法師接著說。
「有呀!如果你們成為了魔族公民,那麼你們是不是會就屠殺魔王城和前線都市一共幾千條人命的命案自首,然後接受法律審判?」女記者問。
「沒問題,我們會去自首,然後再以『戰爭』作為抗辯理由,同時如果我們組黨合法的話,我們就不會再殺人,因為戰爭會結束。」魔法師說。
我相信對於所有已經在直播中見識過魔法師力量的人來說,這個保證就像你遇溺時能找到的繩子一樣,無論如何你都想抓住不放。
「那如果最後你被判有罪呢?你會不會服刑。」女記者再問。
「我想,這問題你要等法庭先判我有罪再說。」魔法師答。
「好了,問答時間結束,有甚麼都可以留待建黨大會時再問,感謝大家。」我說。
「等等,我還有點說話要對廣大的魔族公民說。」魔法師說:「我們勇者黨將會開放一個水晶球頻道,任何魔族公民都可以聯絡我們,無論是想捐錢、幫手、投訴、求救,甚麼也可以,只要你願意找我們勇者黨,我們都會聽。」
「對!我再說一次,勇者黨成立的目的是『要結束和人類國家聯盟長年來的戰爭,共享整片大陸的資源』。只要同意這個想法的人,都可以加入我們。」我補充。
就這樣,我們就離開了教場,在不遠的地方搭了一間簡陋的小木屋,作為我們的休息處,我叫弓箭手乘他的風箏到分流鎮買點食物回來,準備晚餐。
我本來想和魔法師談一下下一步應該做甚麼,但是她卻和巨魔分別忙著安頓觀眾和記者們,沒有理會我。在魔法師的安排下,觀眾和記者們都在不遠的地方紮了營,準備在這裡過夜。
這天晚上,我、歷史學者、魔法師、巨魔、弓箭手、女刺客和牧師一起在小木屋內吃晚飯,氣氛怪怪的,大家都不知道可以說甚麼。
「喂,低能兒!你們真的打算建黨?不會再進攻新魔王城了?」女刺客突然發問。
「不如在我們答你之前,你先講講你的真正目的,好嗎?我跟你說,現在在這張飯桌上吃飯的人中,有兩個我都想立刻殺掉,而你是排名比較高那個!」魔法師搶在我之前回答,這是我在離開刺客教場以來,第一次聽見魔法師的聲音。
「不如這樣,我們不如先聽完歷史學者說她的故事?」女刺客想轉移話題,然後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大概是因為她知道魔法師無法在這裡殺她吧。
「無論是女刺客你真正的目的,還是歷史學者的故事,我都想知道。丫!還有,我想知道弓箭手你其實是甚麼人,加入我們是為了甚麼?」我說。
「這樣算甚麼?玩『真心話大冒險』?」弓箭手笑著說。
「我不是說笑的,我想知道為甚麼今天早上你要安排那個射蘋果的遊戲,我想知為甚麼女刺客會參加,我亦想知歷史學者講的十萬大軍發生了甚麼事,我更加想知道魔法師你為甚麼整個下午都不理睬我;我發現我作為這個團隊的領導,但是我甚麼都不知道。」我說。
「不如,由我先講講那十萬大軍去了哪裡開始?反正我已經命不久矣,早點說出來,以免日後沒機會。」坐在我旁邊歷史學者托了托她的眼鏡,偷看了弓箭手一眼,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捉住我的手,然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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