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gsS4uu8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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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了就快了,有那麼一日,懷罪的羔羊們將接受罡天使的祝福,化作清洗罪惡的烈火,迷途的人們將無一倖免,大地化為焦土,星空黯淡,只有那些額上有神印的能獲得救贖,進入神的國。」———大預言師范提拉˙諾姆(2060)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yjukTMT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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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1年環球醫療聯盟於主題為《生命重啟》的年度發表會上表示夏娃疫苗已取得突破性進展,預計於隔年秋季正式發表、後年春量產面市,至此往後,所有細胞病變相關疾病將從人類史上根除。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XDNPG10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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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2年七月三十日環球新聞報:「震驚!方舟生技公司的核心研發團隊,也是夏娃疫苗的研發團隊一共七人昨夜離奇失蹤,如此重要的人員於秋季發表會前夕集體消失,是否代表這支被稱為救贖之光的疫苗存有潛在問題,因此研發團隊不敢出席?」
2063年四月十五日環球新聞報:「疑雲破除?夏娃疫苗面市後第一天,全球施打總人數便已突破百萬人大關,皆為各式癌症末期患者,竟都在施打後不到半日的時間,體內癌細胞以奇蹟般的速度復原,注意,是復原!」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yhoLQqz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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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焦點新聞現場插播!市立醫院一位六旬婦人在施打夏娃疫苗後先是食量劇增,接下來竟然出現發狂攻擊醫護人員的現象,令人悚然!目前現場已被緊急封鎖,本台將持續追蹤報導,先交還給棚內主播。」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Pjd9py0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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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3年夜,審判日降臨……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2rzqsJP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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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另一個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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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同樣的場景,又是同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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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望著這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另一個台北,我又來了。
張文彥是個多夢的人,大概從上個月開始,他發現每一次的夢境都是上一個夢的延續,而且有別於以往入夢後的渾渾噩噩以及睡醒後的記憶不清,這一年以來每次入夢後他都能以一個清醒的狀態「探索」這個夢境世界,並且在隔日一早鬧鐘鈴響起床後,仍能清楚的記住前晚在夢裡經歷的一切。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66WmxUCRT
哦不,或許不該說是夢了。
從一開始像是體驗第二人生般的新鮮刺激,到現在的惶恐沉重……
一次次夢境穿梭探索後的張文彥得到一個讓靈魂顫慄的結論:這不是夢,這很可能是未來世界!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ZwyqYzjTe
身為一個資深小說迷,他對穿越劇情可說熟悉無比,也頗感興趣。
但看小說歸看小說,他可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遇上,就連幻想也不曾有過,偏偏在2021年,終於從爆肝實驗室解放出來,還拿到外商研發工程師高薪offer的今年碰上,而且還是奇葩的做夢穿越。
身為一個電機所畢業的理工碩士生,他可是在兩個「世界」做了無數取樣對照,不管是歷史人文還是科技發展,亦或是藝人明星、膾炙人口的歌曲等,接與現實世界完全相符。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ABuBFYU67
經過這段時間的多方查證,最後證實自己的夢境十有八九是約六十年後的地球。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bbgqbard0
差不多的語言,天差地遠的氣候、科技,以及……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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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4年方舟城內,台北近郊某處公寓天台上。
張文彥雙手枕著頭,仰躺在地胡思亂想著。
穿越原因?無解。
穿越後的身材樣貌?與現世一模一樣。
穿越後的家人朋友?沒有家人朋友,只有每次穿越的起始點:老舊公寓的四樓套房。
仰望滿天星斗的夜空,張文彥不禁開始害怕,害怕這一切其實是人為設計的。
因為冰箱內的食物啤酒都很新鮮,生活用品一應具全,以及臥室牆壁上密密麻麻貼滿的地圖及人物照片,再再顯示這間屋子是有人在打理的,而自己的穿越與這房間主人肯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因為自己的錢包居然出現在六十多年後這不知名套房的臥室抽屜內!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1DSXUBeHt
除了早已泛黃破舊的各式證件,以及爛糟糟的紅藍台幣外,還有一張奇怪的名片。
這是一張質感奇特的淨白名片,摸起來像紙又像金屬,正面是一個翠綠色的月桂花冠圖,圖上印有「ASU」三個英文字,背面左上角畫著一個金色的A+,正中是「飛神」兩個字,明明沒幾個字字體卻不大,讓名片正反面都留了許多空白。
奇怪的是背面有一道明顯的刀割痕跡,從左至右將A+及飛神幾個字給割成上下兩半。
穿越了那麼多次,張文彥仍不知這名片是誰的,ASU是什麼公司,又為何會放在自己的錢包裡,畢竟每次過來這房裡都只有他一人,想問也沒得問,就算他留下紙條,下次來時仍什麼也沒改變。
想的正入神間,眼前突然紅光一閃,一道赤紅竄上夜空,接著碰地一聲爆散開來,是一顆信號彈。
「嗯?」
幾乎同一時間,不遠處的街道突然碰的一聲巨響,接著傳出人們的驚叫。
張文彥連忙坐起,從六樓天台向下一望,見到不遠處的大街發生一場車禍,翻倒的黑色大車貨門大開,從裡頭晃出一個個形貌可怖、周身腐爛的活屍。
「是活屍!怎麼會有活屍?呃啊啊……!」
「嘖,怎麼又是活屍……」
張文彥氣極敗壞地打開天台鐵門,兩步一跳地衝下樓梯。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只要出現屍災,絕不能佇守原地,而是要馬上逃離屍災的影響範圍。
要是晚了只有兩個下場,一是被活屍包圍生吞活剝;二是被軍隊隔離在封鎖線外直到屍災平息,接著送往疫病管理局接受繁複痛苦的層層檢驗,約莫一個月才能重回生天。
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因為他已經經歷過幾次了。
「阿娘威啊!」
一個正要上樓的中年婦人被急衝而下的張文彥撞個正著,碰的一聲一齊滾了下去。
「猴死因仔……咳……」摔下樓的婦人揉著劇痛的腰背,見張文彥連一句道歉也沒說就要開溜,憤恨地破口大罵。
「活屍要來了,你也趕快逃吧!」張文彥愣了一下回頭扶起婦人,接著繼續拔腿逃命。
才剛步出公寓,便聽見此起彼落的慘叫聲,張文彥一刻也沒停歇地往南狂奔,突然眼角黑影一閃,他下意識彎腰閃避,勘勘避過撲咬而來的男性活屍。
「嚇!」
明明事發地點在另一個街區,怎麼才兩分鐘不到的時間竟已經擴散到這裡了?
太不尋常了……
看著一輛輛汽機車呼嘯而過,緊接著和轉角的來車撞成一團,只不過十分鐘的光景,四處已是一片混亂。
到處都可見到不小的火光,火光之後湧出的活屍也越來越多,一個個逢人就咬,數不清的斷肢殘骸佈滿整條大街,恍如人間煉獄。
「砰砰砰———!」
不知哪傳來的槍響,替這個厄運的夜晚拉開序幕。
這裡是星宿大道,且又是人潮最多的晚間七點,雖然密集的人群加速了屍災擴散,但至少燈火通明,還能用肉眼分辨出身旁的是活人還是活屍。
張文彥一刻也不敢喘息地連續跑過四個街區,眼看過了跨河鐵橋就能抵達向陽鎮。
「靠……為什麼?」
他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便跑到跨河鐵橋,可說是最早抵達第七區的人,但沒想到此刻的橋上已經密密麻麻圍滿警車、柵欄,中間一輛警用廂型車上站著一個像是警官的人物,遠遠就瞧見走近的張文彥,拿起手中擴音器劈頭就喊:「站住!」
隨著警官叫喊,那群警察十分整齊劃一地將手槍一揚對準張文彥,看的出來,他們也很害怕。
「不要開槍!我是活人……」張文彥嚥了一口口水,緩緩踏前一步。
「我叫你站住!再往前我就開槍了啊!」那名警官突然暴怒大喊,一雙牛眼瞪的老大。
看著那批已成驚弓之鳥的警察,張文彥一點也不懷疑他們會真的開槍,況且這些警力根本抵擋不了那些活屍。
第七區遲早也會淪陷吧?
眼前是死路,回頭是險路……
張文彥一咬牙,毅然決然向北折返,回程路上已可見到不少人在四處溜搭,大多是還搞不清狀況的附近居民。
「星宿大道屍災啦!大家快逃啊!」
張文彥沿街急喊,就在這時突然街道盡頭傳來一聲慘叫,只見一名年輕女子被忽然衝出的活屍一口啃破脖子,連掙扎都來不及便軟倒死去,這一幕好死不死被張文彥身旁一個小胖男孩瞧見。
「僵屍啊———!」
胖男孩淒厲大叫,將許多在遠處徘迴的活屍給引了過來,一旁一個高壯中年男人怒極,掄起那鐵鎚般的大拳往胖男孩右臉猛力一灌,砰喀一聲打的他下巴脫臼、整個人拋飛老遠。
「嘖,你這白癡!」
張文彥怒罵,果不其然,被揍飛的胖男孩先是愣了幾秒,接著扯破喉嚨放聲慟哭起來。
這一哭又引來更多活屍,只一轉眼牠們便跑過了半條街,眼看就要追進這條小巷。
此刻眾人才真正回神,全瘋了似地驚恐叫喊、爭先恐後地推擠逃命,卻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拉胖男孩,任由他呆坐原地自生自滅。
「嘖……」
眼看胖男孩就要成為活屍的腹中餐,張文彥迅速環視四周,看見不遠處有間機車維修店,連忙衝進店內抄了一把最大的板手,接著返回胖男孩身邊對準撲咬而來的活屍猛力一揮,啪地一聲打碎牠的左臉,隨後一個大腳踢翻牠身後的同伴,再高舉雙手用力下劈,敲破那正要爬起的活屍腦袋。
「快跑啊你!」張文彥一拉胖男孩:「你爸媽呢?」
他著急催促,胖男孩卻不為所動,也不哭了,只是傻坐在地。
「媽媽啊……!」
突然胖男還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一扯張文彥褲腳借力站起,搖搖晃晃逃命去了,可憐的張文彥被扯的一個踉蹌,站穩身子後抬頭一看,是一張沾滿人血的大嘴。
「我靠!」
張文彥反應也快,連忙將板手打橫往那血嘴用力一塞,堪堪擋住活屍的利牙,接著猛力旋轉板手,卻怎麼也無法從活屍口中拔出。
人類屍變後竟有如此的咬合力嗎,難怪再魁武的壯漢被咬上也無法掙脫,只能絕望地等待死亡。
但現在的情勢已不容許拔河,深吸一口氣,卯足全力往活屍的左膝側一踢,硬生生踢折牠的左腿,限制這活屍的行動後接著轉身逃命。
這一耽擱又讓身後的活屍群追近了幾分,張文彥邊逃邊懊悔,要是剛才沒救胖男孩就好了。
要是懂得感恩也就算了,但他非但沒說一句謝謝還差點害死自己,真是好心沒好報啊!
張文彥越想越有氣,也許是求生意志激發了潛能,轉進小巷後在裡頭越奔越快,就像跑酷選手一般,在堆滿雜物的擁擠巷弄間高速穿梭,漸漸甩開大部分的活屍。
眼看再翻過一面兩米多高的石牆就能徹底甩開牠們,張文彥在死胡同中向後退了幾步,接著雙腿猛一蹬地箭射奔出,藉著這股衝力順利蹬上石牆,雙手順勢向下一撐,卻傳來一股椎心劇痛。
「呃啊啊……!」
低頭一看,才驚覺原來牆頭上密密麻麻插滿了碎玻璃,張文彥痛得差點昏厥,花了好大的力氣才顫抖著拔出鮮血淋漓的雙手,接著碰地一聲摔落石牆,卻再也無力爬起。
看著轉角牆上映出活屍群的倒影,張文彥反而沒了害怕,只是兀自苦笑,怎麼這次這麼快就陣亡了呢?
以往做這種夢時都會在被活屍咬上的前一刻驚醒,這次應該也會吧?
張文彥努力催眠自己,但當活屍真正出現在眼前時,那股駭人的恐懼還是讓他崩潰了。
「救……救命啊……啊啊啊———!」
斗大的汗珠滴落,張文彥胸口劇烈起伏,顫抖著嘴大聲呼救,卻只換來活屍群加倍猙獰的嚎叫。
眼看活屍再迫進幾尺就能生吞自己,他終於受不了害怕閉上眼,將身體蜷成一團放棄掙扎。
就在這時,突然眼前一亮,張文彥連忙睜眼一看,只見一顆巨大的火球倏地從天而降,像顆彗星般直直砸進那群活屍中,轟嗤一聲爆散開來,將牠們炸得四分五裂,燃著火的四肢隨處拋飛。
但有一個跑得較快的活屍只被燒傷後背,仍舊不減來勢猛撲而來,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三道銀光劃過,將那躍上半空的活屍切成三段,斷開的屍身噴出漫天血雨,連同屍塊啪噠啪噠地灑落一地,那顆頭顱恰好落在張文彥的兩腿之間,臉上猙獰的血嘴仍大大張著。
張文彥出生至今從沒遇過這麼怵目驚心的事,前一刻以為自己將死下一刻卻死裡逃生,箇中滋味真是只有自己明白。
勉力撐起身子一看,只見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黑暗巷弄的盡頭,也不知是活人還是活屍。
張文彥連忙打起精神想要看清他們的面貌,卻忽然渾身一沉,接著視線逐漸模糊……
「呤呤呤呤呤———!」
猛一坐起,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那晦暗小巷,而是自己的房間。
看著一旁床頭櫃上震動不已的鬧鐘、牆上的歌星海報,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氣味……
「我……回來了?」
一摸身上的T恤,早已被冷汗浸的濕透,再低頭一看兩隻手掌,連道疤也沒有。
昨晚的夢境依舊真實無比,張文彥花了好長時間才漸漸平復心情,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浴室狠狠洗了一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恍如隔世。
今天是學校畢業考的最後一天,以往的今天都是張文彥最討厭的日子,因為明明假期近在眼前,卻還得繃緊神經應付大大小小的考卷,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的他只想趕快到學校見見那些要好的朋友,彷彿只有如此才能讓他確信自己已經逃離噩夢。
窗外下著濛濛細雨,天色陰沉的可怕,張文彥滿懷心事地走進車棚,牽出機車,發動。
好不容易撐過了整天考試,張文彥在教室外大大伸了個懶腰,腦中揮之不去的仍是昨晚的惡夢,正苦惱時,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一下。
「幹嘛,失戀哦?」老趙說到一半連忙改口:「啊不對,我忘記你根本沒女友,幹嘛,思春哦?」
「沒有。」張文彥隨便應了一聲。
老趙是他的高中兼大學死黨,身高一米七、中等身材,長的一副白淨宅男臉,頭腦卻精明的很,人生最大的煩惱是交不到女朋友。
老趙正要說話,卻突然打住,嘴巴就這麼微微張著,同時眼睛驚訝地瞪大。
張文彥剛好面對老趙,沒發現身後正緩緩探出一張臉,正感覺不對勁時,突然被一雙手猛地搭上肩。
「哈囉文彥!」李薇薇故意在他耳邊大喊,見他嚇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十分滿意地哈哈大笑。
「诶……?怎麼是你?」看著眼前的社工系花,張文彥一如往常地害羞了,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今晚要不要一起吃火鍋?」李薇薇滿臉期待地輕搖身旁閨蜜蔡欣潔的手,接著說:「你看我還幫你約了大正咩欣潔哦!」
「你少在那邊遷拖我。」蔡欣潔白了李薇薇一眼。
「哇靠……」老趙沒想到張文彥竟有這等豔福,又羨又妒地嘖聲說:「張文彥你可以啊!喂,我也要去!」
不待眾人回話,老趙又接著鼓動:「等下抽鑰匙決定誰載誰嗎?」
「張文彥載薇薇,你載我。」蔡欣潔一臉慷慨赴義的模樣說。
「痾……好啊!」
老趙愣了一秒旋即會意,馬上堆起那八卦笑容頂了好友一下說:「等下小心騎啊!」
「當然!」張文彥表面淡定,其實心底早爽翻了天。
沒想到在畢業前夕能有這等豔福,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四人彼此約定了碰頭時間後便各自回宿舍梳妝打扮,此時張文彥滿腦子想的都是等會兒的約會,原本揮之不去的惡夢早被掃往九霄雲外。
其實今晚的約會是他始料未及的,李薇薇和蔡欣潔都是幾個月前的一場聯誼中認識,兩人都是校內出名的美女,尤其李薇薇在大二的一場校內晚會中表演木吉他自彈自唱後更是一炮而紅,社群網站的追蹤人數一夕之間突破萬人,除了唱歌好聽,人也長得十分甜美可愛。一頭及肩的下彎短髮、靈動可人的大眼像是會說話似地,蔡欣潔也不遑多讓,一襲長直黑髮、模特兒身材,是大家公認的氣質公主。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張文彥和老趙坐在機車上,看著女宿前停車場的眾多情侶卿卿我我,心裡總算不那麼不平衡。
因為今晚,他們的後座也有女伴!
「欸靠,你看!」老趙下巴一揚興奮叫喊。
張文彥跟著一看,只見女宿的大門一前一後走來兩人,是精心打扮後的李薇薇和蔡欣潔。
走在前頭的李薇薇換上一件米白針織毛上衣外加一件黑短版外套,配上黑色短窄裙、短馬靴,臉上只畫了淡妝,看上去成熟卻不失可愛,令人怦然心動。
蔡欣潔則是黑衣外搭紅毛呢大衣,腳踏黑長靴,果然也是氣質出眾。
兩女一走出女宿大門馬上就成為全場焦點,四周的眾人不論男女見到她們都不免多瞧兩眼,有些瞧的久點的還被自己的女友給捶上幾拳。
看著兩位女神朝自己走來,張文彥和老趙都深感這輩子就沒這麼有面子過,連忙上前熱情招呼,做盡各種貼心小舉動。
接下來前往火鍋店的一路上四人都是有說有笑,剛開始蔡欣潔對老趙講的笑話都是猛翻白眼,但最後實在受不了他的鬼扯功力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反倒是張文彥和李薇薇這組,也許是兩人本來就互有好感,到了獨處時反而開始害羞,都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片面地聊著。
其實張文彥深知,就算自己在這時和李薇薇告白十之八九會成功,因為從上次聯誼過後他就發現,這位社工系女神似乎對自己頗有好感。
這讓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暗戀許久的女神竟會對自己傾心,憂則是感覺配不上她。
自己雖然也是長的乾淨英挺,品行課業都不差,但比起她的眾多追求者,自己並不是特別有錢或特別會說話,因此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李薇薇會選擇自己。
在自卑和沒安全感的作祟下,讓張文彥這半年來都不敢正面回應李薇薇明裡暗裡的試探。
「問你哦,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呀?」沉默良久之後李薇薇率先鼓起勇氣開口。
「你說什麼?」張文彥被呼嘯的風聲干擾沒聽清楚。
「我說……」這次李薇薇直接將身體前頃,上半身就這麼貼在張文彥背上,在他耳邊又問了一遍:「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呀?」
李薇薇不知道這個舉動差點害張文彥摔車,細細感受著背部傳來的軟玉溫香,他的心跳不知漏了幾拍,看著後照鏡中俏臉飛紅的李薇薇,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不告訴你,哈哈。」
話一說出口張文彥就後悔了,因為連他自己也覺得這句話十分智障,果然李薇薇有些失落,但馬上又堆起笑容問:「那你覺得我們家欣潔怎麼樣?」
「她是很正,但不是我喜歡的型,我們就只是朋友。」
「那……」
「咦,到了嗎?」
看著騎在前頭的老趙在一家店面前停了車,抬頭一看,「漢來鍋藝」四個大字寫的龍飛鳳舞,十分有設計感。
帶著李薇薇停好車,卻見她有些悶悶不樂,張文彥連忙關心:「怎麼了,還好嗎?」
「嗯?我很好啊。」李薇薇雙手拍了拍臉說:「可能是考試一整天有點累吧,哈哈。」
見李薇薇恢復笑容張文彥便也沒再多問,但他不知道的是,李薇薇難過是因為自己的心意沒傳遞給心上人知曉,最後那句「那我呢?」是她最勇敢的一次表白,卻陰錯陽差地失敗了。
走進店內,馬上一股熱騰騰的椒麻香撲鼻,聽說這漢來鍋藝的麻辣燙遠近馳名,今晚店裡也是大爆滿,幾乎清一色都是大學生。
老趙先是和帶位店員打屁了幾句,接著熟門熟路地招呼眾人坐下點餐,等待的時間也沒閒著,馬上嘴一開講起校內的鬼故事。
「……所以才會說晚上睡覺前記得把椅子靠好,不然你到半夜會發現,那自殺的學姊就像這樣站在椅子上從床邊看你……」
不得不說,老趙講故事的功力一流,把鬼故事講得繪聲繪影十分生動,好像自己親身遇過似的。
但最令張文彥意外的是,兩位美女竟然一點也不怕,反而聽得津津有味,十分捧場。
三人就這麼聽老趙講鬼到火鍋上桌都還不罷休,直到張文彥肚子咕嚕叫了幾聲,大夥兒才驚覺該開動了。
飯過三巡之後,四人又開始談天說地起來,從張文彥的假富二代生活聊到老趙的慘淡情史;從蔡欣潔駕照怎麼考都考不過到李薇薇大一剛入學時的糗事,正相談甚歡時,張文彥忽然眼一花、腦袋一陣強烈暈眩,一股龐大倦意猛地襲來,在那個剎那好似有一股無形巨力狠狠抽了他一下,像是要把他的靈魂拔離身體似地,同一時刻,在眼前的半空倏地浮現一個畫面,是一群逃難的人們,不知正被什麼東西追趕,片刻之後卻又消逝無蹤。
「你還好嗎?」李薇薇在張文彥一頭栽進火鍋前及時扶住了他,滿臉擔憂地問。
「喂……吃不夠要說啊,你別嚇我!」儘管老趙滿嘴屁話,卻也聽得出他語氣中的緊張,至於蔡欣潔雖然沒說話,擔心之情卻也溢於言表。
難道他們都沒看見那離奇景象嗎?
張文彥回過神後連忙擺手說沒事,正要問話,頭卻莫名劇痛起來,痛得他齜牙咧嘴,兩手按摩了半天卻效果甚微。
「是不是吃太辣了?我去買牛奶給你喝……」
「不用……」張文彥臉色慘白地擋下李薇薇,有氣無力地接著說:「抱歉我可能要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找你們……」
「我載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李薇薇將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卻沒有發燒的跡象。
四人就這麼僵持了一陣,最後張文彥仍然堅持不看醫生,只想趕快回房休息,便讓老趙騎車載回宿舍,兩女也跟著前去照顧。
好不容易撐到宿舍大廳,張文彥的意志力也快到極限,只要一閉眼,他大概會馬上睡死,餘下三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一百八十公分的張文彥領進電梯、一路攙扶回房。
看著三人在房內忙進忙出的身影,張文彥只覺得內心一暖,卻再也抵擋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第二章 似曾相識
「隆隆隆隆……唧———」
夜幕深沉,細雨微微,一輛噴滿塗鴉的列車駛進車站,月台上站了十餘位武裝士兵,還有一台紅外線掃瞄儀,一位士兵嚴肅地坐在儀器後,分秒不錯地盯著顯示屏幕。
看著幾乎滿員的車廂,月台上排隊的旅客們一咬牙,紛紛硬擠了上去,很快便與車上乘客爆發衝突。
「你們沒看到客滿了嗎!等下一班啊!」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4Gevli1Qy
「閉嘴!活屍快追到這裡了,讓我們上去……幹,你敢推我!」
在這個不大的高架車站上,幾乎每個閘門處都有人在扭打拉扯,那群武裝士兵似乎也懶得管,或是根本管不動。
但混亂很快因為車門關閉而消停,許多硬擠不上的人被強制關閉的車門夾痛,紛紛鬆手摔落鐵軌,也有些人被扯出車廂,與對方爆打成一團,甚至有些人半身夾在車門間,隨著出發的列車大聲痛嚎著。
這類景象在其他車站也是屢見不鮮,幸虧政府反應及時,優先將軍隊派往各大運輸系統防守,這才沒讓交通完全癱瘓,確保了幾條逃難路線暢通。
但嚴守一日後,如海潮般的活屍也追著倖存者到各個避難處,陸續攻陷了幾處要點,不少逃難路線被切斷,讓該地陷入死守的險境。
高架月台下,充斥著霓虹燈光的巷弄裡,一團團蠕動的血肉開始凝結,幾分鐘後,原地出現一位陽光俊朗的青年,他揉了揉眼四處張望一陣,接著破口大罵。
媽的,又來了……咦?
這次居然不是在那小套房,而且,為什麼這次是裸體的!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hC8uvRLb4
看著光溜溜的身軀,張文彥倒也沒什麼害臊,屍災過後人人自危只想逃命,裸男上街頂多被多看幾眼,根本沒人有閒情逸致搭理。
這次的「起始點」應該也在台北,因為四周盡是屍災肆虐的慘象,到處都是殘缺的屍體,沒半個活人,就連活屍幾乎也沒遇見幾個,是都跑哪去了?
四處瞎逛一陣,遇上活屍時小心避開,不久後張文彥被一陣嚎叫聲吸引,循聲找呀找,最後走上一段天橋,看見天橋的末端連接著一棟百貨公司,密密麻麻的活屍群堵在大門邊碰撞嚎叫,沒發現悄悄靠近的裸男。
「靠,啊這是要怎麼過去。」
張文彥因為前晚的約會被中斷,現在心情非常差,歇斯底里的慍怒下,原本令他發怵的活屍們現在似乎變得不這麼可怕了,反而像是出氣筒。
在布滿屍體的馬路翻找約十分鐘後,張文彥抄著一柄消防斧,重新回到天橋上,對著那群折騰老半天仍無法破門的屍群大吼一聲。
「來啊!」
「咿吼吼!」
轟地一下,那幾十名活屍齊齊轉頭,咧開血嘴猛撲而來。
穿越了這麼多次,張文彥破天荒地主動迎戰活屍群,且手起斧落,一顆顆頭顱或被斬落或被砸爛,這世界的活屍和電影演得有些不一樣,斬首只會讓牠們行動錯亂,但不會死透,得把脊髓也破壞了才行。
才開打沒五分鐘,張文彥便已汗如雨下、氣喘吁吁,原來砍人這麼累啊,看電視上砍頭好像很簡單,其實得花很大的力氣才行,必須一氣呵成,否則會卡在脖頸很難拔出,沒想到人骨意外的堅硬。
且戰且退的策略對智商低落的活屍很有效,牠們至少有五十隻,卻被張文彥打帶跑的方式放倒了快一半,但這種打法也讓他幾乎虛脫,提斧的雙手都在顫抖。
「想吃我嗎,來啊!」
長斧狂掄兩下,幹掉眼前衣著華麗的女活屍後,張文彥終於力氣用盡,手軟腳軟地跌靠一輛轎車門上,閉上眼準備迎接死亡好回歸現世時,突然被一隻手猛地一拉,接著聽見:「你在幹嘛!快跑啊!」
這是一名身穿黑色運動背心的黝黑青年,抓起張文彥的手就是一陣狂奔,還有兩名青年與他們錯身而過,咬著牙揮動球棒抵擋活屍斷後。
「你自己一個嗎?」黝黑青年發現剛才還很驍勇的裸男似乎有些行動不便,忙攙扶著他努力前進。
「恩。」張文彥苦笑應了一聲,為何要阻止我回歸現實世界?
經過昨晚的實證,似乎只要死亡就依然可以回歸,但冥冥中一直有一種感覺越發強烈,那就是不曉得幾次之後,在這裡死亡就真的死了。
這種感覺哪來的張文彥自己也不曉得,雖然古怪,但很強烈。
因此他並沒有拒絕青年們的相救,只是兩腳愛動不動,讓攙扶著他的青年心裡叫苦。
「你從哪來的?」
「長興街。」
「你是洗澡到一半逃出來?」
「對……」
「那幹嘛不……算了,也不可能撿屍體的衣服,誰知道會不會感染。」
張文彥淡淡瞥了黝黑青年一眼,發現他僅管累的要命,卻仍不斷說話關心自己,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像流氓,內心倒是個熱心的楞子。
斷後二人組很快趕了上來,一行四人來到一處小巷間的咖啡廳,在那竟有不少人持械警戒,見到來人都是一驚。
「後面有多少?」幾個將身體包裹嚴嚴實實的男人打開店門接應,其中一人大聲開口詢問,一邊戒備地打良張文彥。
「只剩十幾個,加上你們應該可以全部幹掉。」
「好,先把他關禁閉室,等我回來處理。」
一進入咖啡廳,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和濃濃的消毒水味刺鼻而來,放眼望去,整個大廳連著樓梯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大概有四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好奇、戒備、害怕……的眼神一一照來,在張文彥光潔的身驅上陣陣打量,其中大部分時間都停留在下體的位置。
「呵。」
張文彥不遮不掩,一臉淡然地在兩個男人的帶領下進入一間小儲物室,與他們大眼瞪小眼。
「起來,先幫你消毒一下。」
又一名男子走了進來,手捧著水栓,開關一拉,嘩啦一聲衝出一道水柱,將張文彥上上下下沖洗了一遍。
「味道很刺,忍耐一下。」男人關掉水栓,從懷裡掏出一隻像是電擊器的東西道:「現在我要檢查你有沒有被咬傷,請你不要反抗,否則後果自負。」
男人說話間原本駐守在門口的持刀大漢也向前跨了一步,一左一右守在張文彥身旁。
「幹,神奇了……」
一番仔細檢查後,男人發見這裸男除了兩手虎口有些結痂外,其他地方毫髮無傷。
「你怎麼可能裸體被活屍圍攻還不受傷?」那男人又檢查了一次,得出一樣的結果後滿臉驚訝地問。
「沒受傷?」
儘管打帶跑戰術大大削弱了屍群的圍毆能力,但一路拚殺下來他身上的咬傷抓傷傷口也有好幾處,這人是眼瞎嗎?
但當他自己檢視身體時才驚覺,靠,我的傷口怎麼都不見了?
難怪剛才一路上都沒什麼疼痛的感覺,原來早就癒合了。
「只要跑得夠快你也可以。」張文彥不冷不熱地回答,隱瞞了傷口急速癒合的事。
他不是傻子,深知社會人心險惡,況且這裡剛經歷屍災洗禮,人人惶恐自危,要是傻傻說出自己的神奇能力,誰知道這群人會做出什麼事。
「你也是聽到廣播來的吧,伊甸的接駁車再半小時就來了,幸好你有趕上。」
男人見張文彥出奇的冷靜,加上孤身一人殺出重圍的事蹟,讓他沒來由地對此人有些敬畏,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什麼廣播?」張文彥眉一挑問。
「蛤,你不是聽到廣播才來的嗎?」男人驚疑地看著張文彥,那兩名守衛也面面相覷。
「不是,我是出來找人的。」張文彥靈機一動,擺出專業的無奈表情輕嘆一聲道:「其實不久之前我還和女朋友在床上做運動,結果一個被咬傷的警察突然打破我家窗戶躲進來,還帶來一群活屍,我和女朋友就是那時走散的。」
難怪你會裸體亂晃……
三人聽了不禁恍然,這種情況還真不少見,許多原本安全的據點都因其他倖存者的胡亂闖入,引來活屍群攻擊而陷落。
就以這個咖啡廳來說,在這最有話事權的是陳警官,他一直告誡物資搜索隊不要再帶人進來,一是食物早就不夠吃了,二是很可能救了一人引來一整個屍群,白白害死據點裡的人。
「你們呢?這麼多人是怎麼集合到這裡的。」
「這裡有附近警察局的警察,有一個社團的大學生,也有一些是咖啡廳員工。」
四人閒聊間,方才出門迎擊活屍的隊伍也回來了,帶頭的是一位膀大腰粗的漢子,脫下安全帽後冷冷地對黝黑青年道:「要不是等下接駁車就來了,我一定把你扔出去餵活屍。」
「別這樣啦陳sir,小黑也是好心救人……」
「救人?我看是害人吧,真那麼勇敢就給我把麻煩處理乾淨,別每次都引來一堆,害死大家你負責?」
黝黑青年低著頭,一聲不吭地乖乖挨罵,一旁幾位中年婦女則各種打圓場安撫,他們也是當初被小黑救進來的人之一。
「所有人東西上手,接駁車再五分鐘到。」陳警官大手一揮,兀自走進廁所洗臉。
幾分鐘後,地面開始微微震動起來,伴隨著引擎轟鳴聲,一輛巨大的卡車開到巷口前停下。
那是一輛近乎銀白的武裝運輸車,車身上漆著許多神恩佈道圖,標準的伊甸城風格,幾位身穿白色科技盔甲的持槍士兵隨後下車,快速在附近圍出警戒隊形,其中兩位則上前管理秩序。
也許因為都心急著離開,沒有人再特別盤問張文彥這位「新人」,就連那位陳警官也像是忘了他的存在一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出門與那些士兵攀談。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Kz0x7QoM
穿上好心人遞來的衣褲,與眾人一起離開咖啡廳,張文彥開始在腦中拼湊伊甸城的資訊。
那是一座浮空的科技大城,只有金字塔頂端的菁英人士才能居住在上面,之所以敢以「伊甸」之名自居,是因為那裡有一位神威莫測的精神領袖:伊邁連教宗。
據說任何染病者只要能近距離聆聽教宗佈道,便不會屍變成為活屍,非常神奇。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PwEo78qqf
因此身處下位世界的惡土居民們,無時無刻都想爭取前往上位世界伊甸城的機會,那裡物饒豐足,且沒有屍災肆虐,根本就是末世天堂。
「下一位。」負責檢驗的士兵冰冷道。
張文彥信步上前,將拇指往感應區的針頭一壓,幾滴殷紅鮮血滲入儀器,幾秒之後,突然逼逼逼警報大響。
「九……九十八?」
那名伊甸士兵看著屏幕上大大的紅字:感染率98%,嚇得大驚失色,一旁的夥伴連忙揚起步槍就要開火,就在這時,通過檢測搭上運輸車的人群中站起一位制服少女,掌中不知何時變出一柄精巧手槍,碰碰碰地朝兩位檢測士兵開火,將他們的腦袋轟爛。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dxHu6Cczk
同一時間,原本在巷口維持秩序的陳警官也突然爆起,同樣變出一把小手槍,快速扣動版機打死駕駛,接著自己坐了進去,大腳油門一踩,直接輾過兩名在車前佈防的士兵。
「呀!」
「你們幹什麼!」
平民們被突如其來的劇變給嚇得驚聲尖叫,其他存活的伊甸士兵很快反應過來,各自找好掩蔽物開火回擊。
槍林彈雨之下,瞬間就有好幾人被流彈打成馬蜂窩,其他人也都紛紛抱頭趴下,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你是張文彥張sir對嗎?」張文彥的袖口被拉了拉,轉頭一看,是剛才替自己斷後的兩位青年之一。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這次張文彥再也裝不出淡定臉,激動地抓著那青年道:「是你讓我穿越的?」
「穿越?」青年一臉茫然,看了一眼前方戰場,急急道:「我們是收到陳教授的命令在這裡等您,沒想到真的是您,請稍等片刻,我們清除威脅後再和您匯報。」說罷也掏出一柄一模一樣的小槍加入戰局。
看著眼前激烈駁火的場景,不知為何張文彥竟覺得有些熟悉,隨即腦袋一痛,一些莫名其妙的破碎畫面閃過,再看向些穿白甲的伊甸士兵時,內心沒來由地升起一陣厭惡。
目前情勢是三打八,三位持槍平民對上八位全副武裝的伊甸士兵,那些士兵手持大火力的戰鬥步槍,火力交互覆蓋下打的他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能時不時探身回擊幾槍。
但那三位平民的身手明顯比士兵們高出不少,每次回擊總能擊中,反觀那些士兵一陣掃射,打空一個又一個彈匣,卻沒真正打中他們三人,一來以往之下,又有兩名士兵中彈身亡,但他們也成功把包圍網縮小,一步步壓縮車上三人的躲避空間。
此時除了躲回咖啡廳的少量平民外,早先上車的那些已全數被流彈擊斃,就在這時陳警官突然一陣驚呼,只見那名制服少女一個挪移不及,被飛射而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那青年也是左腿中彈,眼看就要命喪槍口。
「歡樂送來了,拉機們!」
兩道黑影從小巷高速飛來,砰砰兩聲砸在兩名士兵身上,是兩張木椅。
交戰的雙方都是一愣望來,發現張文彥身邊堆了好多雜物,有木椅,有酒瓶,有菜刀……
只見他又伸手抄了兩張木椅,大喝一聲分別擲出,砰地一聲直接將一名士兵砸飛出去,木椅也隨之爆碎,可見這投擲的力道之強,另一張則將另名士兵的步槍砸飛脫手,陳警官逮著機會,砰砰連開兩槍,順間奪走那兩名士兵性命,但還威風不到一分鐘,鋪天蓋地的子彈便呼嘯而來,將張文彥打得渾身是洞。
「咳……」
張文彥痛苦地倒地咳血,渾身又冷又痛,連話都說不出,一開口就咳血沫。
但這種瀕死狀態很快便消失,巨大的倦意高速退去,耳鳴瞬間減小,接著聽見叮叮噹噹的聲響。
坐起身一看,那是子彈從身體彈出後落在地上的聲音,再抬頭一看,是陳警官和青年狂喜的臉。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陳警官老淚綜橫地道:「我們快沒子彈了,請張sir支援!」
「好。」
張文彥走到陣亡的士兵屍體旁撿起步槍,正要舉槍射擊時,忽然幾道銀光自天外飛來,眨眼間掠過餘下的四名士兵,只見他們身軀一僵,接著像是熱刀切奶油般,四顆腦袋齊齊從脖子上滑落。
「可可來了!」
陳警官鬆了一口大氣,從運輸車上跳下,確認青年的槍傷並無傷及動脈後,便由他自行包紮,接著小跑步到張文彥身前,一個立正敬禮道:「幹員3771陳康,見過張sir!」
陳警官激動地匯報著,但張文彥卻壓根沒在聽,而是眼神飄忽地看向四周,腦中那些破碎的畫面正一一凝結,好像想起了許多事,又好像什麼也沒想起。
「真的是文彥大哥嗎……」一名小麥膚色的少女自小巷盡頭跑來,與她一起來的還有三個銀色圓盤,在上空緩緩盤旋後,一一吸附回少女左臂上的銀色裝置中。
看來昨晚救了自己的就是這名叫可可的少女,確實,她也有些眼熟。
經過短暫的燒腦風暴後,張文彥發現自己在這未來世界好像還有其他記憶,一段被遺忘的,屬於「未來張文彥」的記憶,簡直不可思議。
這群人好像和未來的自己很熟,看來……解開穿越之謎的時日不遠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陳康拿著對講機仔細匯報著,可可和青年則圍著張文彥大聊各種「未來張文彥」的往事,希望能幫助他盡快恢復記憶。
「伊甸這次在所有方舟城發動屍災只是聲東擊西,真正目的是突襲總部,剛才最新消息,總部淪陷了……」陳康神情低落地走向眾人,握著對講機的手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著。
不久之後,一架刻有月桂花冠圖徽的軍用直升機降落在街道,將張文彥等人接了上去,陳康則留在地面開那輛被打得千瘡百孔的伊甸運輸車,倖存的幾位平民有的跟著上車,有的怒罵ASU是叛亂組織,害他們不能被接往伊甸城,死也不願跟隨。
「呵,你以為他們這麼好心接你上去?伊甸只是想抓人擴充屍兵,你們去了等於自殺。」
陳康也沒打算和剩下的平民辯解,點上一支菸,啟動大車隆隆隆地向前駛去。
夜空的直升機艙中,一名全副武裝的ASU士兵拿出一個長方金屬盒,輸入密碼解鎖後,盒子嗤地一聲打開,裡頭裝的是一把雪白色長太刀。
「張sir,您的兵器。」士兵恭敬地呈上太刀,接著道:「去年您死……失蹤後,六號據點就一直替您保管著,還記得它嗎,您的老戰友,高頻切割刀雪月花。」
「雪月花……?」
張文彥端詳著手上工藝精湛,堪稱完美無瑕的太刀,腦袋再次抽痛起來,一幕幕揮舞長刀的畫面映上心頭。
「想問張sir您目前……恢復了幾成記憶?」士兵緊張問道,坐在一旁的可可等人也是一臉期盼。
「我……張文彥,協會A級特工,飛神……?」
「嘩!」
「您全都想起來了嗎?」
「沒有,只有很少很少一部份。」張文彥揉著太陽穴舒緩脹痛,接著道:「上面在這時候把雪月花交給我是什麼意思?」
「陳教授說要是您的能力完全恢復,我們就去前線支援總部的撤退戰,如果還沒,就先到集合點和她會合。」
「我現在想起的事不多,先去集合點,我要見見老朋友。」
「是!」
第三章 Reborn
「你來了。」
南方某處廢棄工業區內,張文彥走進一間隔離病房,看著床上頭髮銀白的美婦,內心百感交集。
「記得我嗎?」
「眼熟,但不記得。」
布置典雅的偌大病房內,六十年的時空間隔並未讓兩位老友生疏,幾句攀談後,張文彥語態放鬆地訴說起這段時間的遭遇。
從有印象以來的第一次穿越,鉅細靡遺地說到兩人相見的今天。
床上的呂若琦始終掛著淡雅的笑容,一字不漏地聽著。
眼前侃侃而談的熟悉身影帶給她久違的安全感,儘管如今的他幾乎等同普通人,卻仍讓呂若琦焦慮已久的心得到大大的安撫。
「看來去年的事故真的讓你險象環生。」美婦人輕嘆一聲,心疼地看望著張文彥道:「我帶你去看以前的影像紀錄,也許能讓你多想起一些。」語畢輕壓手邊的救護按鈕,很快便有兩名護士進來。
「帶我們去簡報室。」
護士點頭應是,推著病床離開房間,門口的兩位持槍守衛也跟了上來,一行人快步在凌亂的臨時據點中左彎右拐,引來無數目光注目,一是驚訝終年待在加護病房的呂老怎麼被推出來了,二是震驚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竟與協會傳奇特工飛神長的十分神似,難道是張sir的私生子?
簡陋的會議廳中,一群或穿白袍或穿軍服的人們不知為了什麼事正爭得面紅耳赤,直到大門被推開。
「呂……呂教授?」
見到來者是ASU創會元老之一的呂若琦後,剛才還吵得天翻地覆的會場登時變得鴉雀無聲,原本在裡頭開會的人都恭謹地起立,紛紛向她告退,將空間留給張文彥等人。
「謝謝了,你們也出去吧,請幫我撥放飛神的特工簡報。」
呂若琦將護士及守衛請離,按下按鈕將病床升起,撐起上半身後,像是欣賞電影般等待畫面出現。
片刻之後會場燈熄,幾顆按特定方位鑲在四周的全息投影器一一亮了起來,各色光線交織下,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影出現,緊接著是天空、建築物群……一個一比一,萬分擬真的世界降臨會場。
「哇……」
張文彥看的嘖嘖稱奇,這根本比什麼4D5D電影都要逼真百倍,這年代的投影技術居然真的做到身歷其境,令人嘆為觀止。
那道人影應該是中年的自己,身形壯碩了許多,也留起了性格小短鬍。
接下來好長的時間裡,這個特工紀錄片以章回的形式一一呈現往年飛神執行大小任務的身姿,從中年到老年,從滿頭烏黑到白絲如蓋,雖然進入老年,但他卻是越發驍勇,榮登伊甸的刺殺名單榜首,其中還穿插了一些自拍錄影,記錄著不死鳥能力的開發進度。
直到會場燈光亮起,張文彥才稍稍從震撼中恢復,可惜的是,觀看了自己的後半生後,他仍沒有想起太多事情。
「抱歉,我還是沒想起什麼。」張文彥苦澀地道。
「沒關係,離開這裡後再慢慢想就行。」
「你受了什麼傷變成這樣的?」張文彥終於問出憋在心底許久的疑問。
「哈哈,看來你真的忘得一乾二淨呀。」呂若琦輕笑搖頭,似嗔似怪地解說道:「我是隱性異變者,從感染啟示病毒,也就是夏娃疫苗後,我的容貌就凍結了,但器官一樣會退化,現在的我九十多歲了,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和你說話已經不簡單了。」
呂若琦十分有耐心地幫張文彥複習一些歷史及知識,二十多年前的啟示病毒是假夏娃疫苗引發的,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她當初的未婚夫,也是疫苗研發團隊主任本‧傑克森的親生兒子:道奇‧傑克森。
他將真正的疫苗配方盜出,天價轉賣給龐大的野心組織光明會,他們在真疫苗的配方基礎下,研製出假的風險疫苗,並靠著對世界的絕大影響力,偷龍轉鳳地將假配方投入量產,打算等世界爆發疫情後,他們再將解藥搬上檯面,大大海薛一波災難財。
但連光明會也沒想到的是,假配方引發的疫病竟是類狂犬病毒,起初染病者只是出現讓喪失理智、發狂攻擊的跡象,並不具備高傳染力,但僅僅在一周之內病毒便數次突變,最後進化成啟示病毒,真實上演了電影中的活屍末日。
但也並非人人感染後都會屍變,有極其少數被稱為神選者的幸運兒們,他們染病後非但沒屍變,反而得到一次蛻變,獲得超乎常人的神奇能力。
針對這些異變能力,當時已頗具影響力的生命存續協會ASU給了它們明確定義,將其概分為顯性及隱性。
隱性泛指一切無法以任何形式影響到自己以外人事物的能力,其增強只在自身,大多隱性異變者都能獲能青春永駐,將容貌定格在突變當下的模樣,更有甚者能獲得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反應加快、體格變化……等,這些是大宗,其中一些特殊個案如B級特工可可,則獲得一種預示般的能力,能預見自身周圍十幾米範圍內一切事物在未來一分鐘內的變化,非常神奇。
她的特製武器是左臂上的「刀圓斬」,以複合磁性材質打造,鋒利無邊,發射之後能以右手的信號器遠端遙控,配合她的預示能力,常常出現一種敵人自己撞上刀盤的荒謬畫面,這也不是敵人蠢,而是發射第一片刀盤後,預測對方的下一步往哪走,接著無間隔地射出第二塊第三塊,對手往往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已身首分離。
顯性則泛指一切能直接影響己身之外人事物的能力,這類異變者無法青春永駐,常見的能力有簡易元素操控、念力、精神衝擊……等,一位個案便是B級特工小白,她便是昨晚與可可一起救援自己的操火能力者,目前被派往總部撤退戰支援,生死未知。
而自己的「不死鳥」是極其稀有的複合型能力,包含了兩項隱性能力,分別是血肉重生及肉身飛行。
也許是擁有兩樣強大能力太過逆天,因此張文彥並沒有青春永駐的能力,容貌與常人一般隨時間衰老。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LTmGcZ0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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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血肉重生並非真能無限死亡無限復活,每次受傷後的復原都會更加虛弱,直到復原期結束,以往出任務時難免也有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的時候,每次修補的創口越大,接下來的復原期就越長,這個復原期包含不死鳥能力以及短暫性失憶症。
一年多前的A級任務中,張文彥受命潛入伊甸城偷取一件教宗秘密打造的未知武器,但該行動被協會的叛徒出賣,使他受到針對性的埋伏,精神崩毀、肉身重創。
詳細情況無人知曉,只知道他的屍體被運回伊甸城,從此再無消息。
這次他幾乎遺忘了所有2021年後的記憶,能力的發揮也少之又少,也不知當初是怎麼被埋伏的,居然陣亡得如此徹底。
如今的他不可能是那具殘軀復生,據呂若琦推測,自己現在的身體應該是那場大戰前留下的後手,也許是出發前割下了部分血肉秘密保存,以防任務失敗肉身盡毀連重生的機會也沒有。
「我覺得應該是妳說的這樣。」
張文彥直覺想起長興街的四樓公寓套房,自己的首次穿越就是在那裡,高度符合將後手藏在秘密據點,默默等待復生的說法。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xSJsqU68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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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協會下一步打算怎麼做,聽說總部淪陷了,接下來要怎麼反擊?」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vLZkvQC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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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暫時不反擊,伊甸軍團裝備太精良了,還有六位天使,我們不可能正面抗衡他們,協會現在的大目標是研究本‧傑克森教授留下的手扎,裡面的研究紀錄可以說顛覆了協會目前的很多假定。」
「什麼假定?」
「以前我們以為超能力的來源是異變異胞,但本教授後來提出不同的看法,他覺得超能力的真正泉源其實是靈魂!」
兩人聊得正起勁時,地面忽然一震,隨後警鈴大作。
「據點遭遇攻擊,據點遭遇攻擊,請所有非戰鬥人員遵照指示前往逃難路線,戰鬥人員請盡速就位,這不是演習。重複一次,據點遭遇攻擊……」
廣播還沒結束,會議廳大門便被大力推開,一整群武裝士兵闖了進來,對呂若琦躬身道:「伊甸大軍打進來了,接下來由我們護送您。」
「呵呵,你們有心了,但這次我不跑。」呂若琦對於絕境到來沒有表現出絲毫慌張,而是輕撫張文彥側臉,柔聲道:「跟著逃難部隊走吧,你活著未來才有一線希望。」
「我不走,看完自傳後我其實想起了不少能力運用,雖然沒以前那麼OP,但打那些伊甸爛兵足夠了,我會撐到援軍過來。」
「不,你不懂,其實兩個小時前我就收到回報,總部的撤退部隊全軍覆沒了,那些前去支援的部隊也一樣,ASU差不多解體了,我們現在孤立無援。」
「那我帶你走。」張文彥閉目攤掌,一陣血肉蠕動後,一柄纏繞絲絲血線的白骨長矛從他左掌探出。
「現在的我應該能抗衡一位天使,我們有機會一起逃走的。」
「你知道嗎,伊邁連聽說你重生後躲在這裡,把六位天使全都派來了,哦對了,其中一位代號叫天騎士的是另一個你哦,伊甸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你的屍體復活,還繼承了不死鳥的所有能力,但那具軀體裡裝的靈魂不是你,你要是遇到了不用手下留情。」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外頭的爆炸聲便迫近了不少,一旁的士兵再次開口催促,卻被呂若琦堅定回絕:「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伊邁連現在還不確定飛神真的重生,他們的首要搜索目標還是我,要是在這沒找到他們會發動地毯式搜索,到時沒有任何人能逃掉。」
「可是……」
「李建隊長,這是命令。」
看著呂若琦堅定不移的眼神,那隊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語帶哽咽地道:「那您保重,我們會安全護送張sir離開。」隊長說完帶著其他士兵向呂若琦敬了一禮,轉頭道:「張sir請跟我們來。」
「你們陪其他人走吧,我要去前面幹架,我就想知道,所謂的伊甸守護神,那六大天使到底會不會流血?」
見張文彥也不願離開,隊長李建心急如焚,又是強硬又是哀求地拉著張文彥往外走,卻被他冷冷一瞪:「我讓你們保護其他人離開,這也是命令。」
呂若琦沒想到他態度如此堅決,眉頭一皺正要相勸,卻聽見他說:「我有一個反敗為勝的方法,你幫我聽聽看可不可行。」
「什麼方法?」呂若琦一愣。
「我如果回到2021年,有什麼方法能在那個時代阻止一切發生,把危機扼殺在搖籃裡?」
「你……你是說!」
呂若琦何等聰慧,馬上就想起張文彥訴說往事時提到的意識穿越,要是真的可行,那的確能把一切的災難源頭掐滅在萌芽之前。
「2021年六月三十日,那天我和老師的團隊在台北國際會議廳有舉辦一場叫Reborn的醫學講座,ASU也是在那天晚上正式成立的。」呂若琦眼神光彩煥發,語氣快速地接著道:「你如果真的回歸就去那裡,把道奇和光明會的陰謀告訴當時的我。」
「我憑什麼讓當時的你相信我是未來人?」
「清水河畔,梔子花開,第三棵梧桐樹下。」呂若琦重複念了幾次直到張文彥完全記下,才開口解釋:「那是我出國遊學前在老家埋時光膠囊的地點,我從沒和任何人提起,你只要如實轉達我會信的。」
「我記下了。」張文彥爽朗一笑,輕輕握了呂若琦的手後道:「新的未來見!」
「新的未來見。」呂若琦眼眶微紅,與奪門而出的老友揮別,在靜謐黑暗的空間裡,她戴起懷舊的藍芽耳機,播放起最愛的英文老歌。
You must remember this/依稀仍記得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bBuzJ1oKH
A kiss is still a kiss/香吻留心田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WL3CgfaxO
A sign is just a sigh/嘆息一瞬間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pFOqvVAo0
The fundamental things apply/任時光飛逝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54ojtz3Be
As times goes by/真情恆永存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xNmigfFLA
「張sir!」
某處甬道間,渾身浴血的可可吃力揮舞著右臂,驅使刀盤割落一個又一個活屍腦袋,卻仍檔不住他們的屍海攻勢。
「還是老技倆啊,先派一堆屍兵消耗我們,最後才把大部隊押上。」
張文彥拍了拍可可肩膀安慰道:「這裡交給我,我有預感會在這遇到天騎士。」
「但您不是沒恢復嗎?別太勉強了……」
「一點也不勉強,你記得和海上據點的廚師說,準備我最愛的印度餐,等我幹掉天騎士後替我接風洗塵。」
「我還是留在這幫您吧。」
「快滾吧!活著回到船上,這是命令。」
張文彥一抖骨矛,刷刷兩下大範圍揮擊,將擠滿甬道的活屍群斬成三段,說多輕鬆就多輕鬆。
可可看著張文彥勢如破竹的背影是一陣驚喜,看來張sir恢復能力了,那個天騎士要倒大楣了,卸下最後一份擔憂後,可可終於離開甬道,支援其他戰場去。
「刷!刷!刷!刷!」
張文彥所到之處,不論是皮膚腐爛的活屍還是身穿盔甲的伊甸士兵,在骨矛的揮斬下都猶如稀薄白紙,被摧枯拉朽地輾壓摧毀,一蓬蓬血霧隨著張文彥進發的路線不斷綻開,就像一朵朵盛放的鮮血煙花。
此時的他已經殺出據點大門,在他對面是一大群武裝精良的伊甸精銳軍,裡頭不乏超級士兵和戰爭機械,此處武裝力量之高端,大可直接單挑一座方舟城。
「還真的是你啊,過街老鼠。」
一道金白身影緩緩浮上半空,他身穿白金連身甲冑,手持一柄銀白寬刃矛,摘下面罩後的臉,赫然就是老年的張文彥。
「喲,現在盜版貨出場都這麼騷嗎,你的盔甲很漂亮啊,是幫伊邁連吹喇叭吹來的嗎?」
張文彥簡單的一句嘲諷便成功引爆天騎士的怒火,借飛神軀體重生的他,無時無刻都被拿來和張文彥本尊比較,儘管他以萬丈功勳獲得教宗的青睞,獲得與六大天使同樣的待遇,但那六個砸碎卻依然瞧不起他,只當他是劣化版飛神。
因此從他重生那一天起,就在期待著今日一戰,一個能手刃飛神本尊的機會。
「聽說你剛復活身手百不存一,打敗這樣的你我只會覺得丟臉,先和這些玩具玩玩吧,等你手熱了我們再打過。」
天騎士語畢大手一招,三名異常壯碩的巨人率先衝出,朝張文彥揮出能打裂坦克裝甲的巨拳。
「太慢了。」
張文彥高速扭動身軀幾下,完美閃過那帶起破風聲的巨拳,同時揮動骨矛,將那些自以為能接下攻擊的超級士兵斬成無數肉塊,接著馬不停蹄朝前狂奔,在槍林彈雨中高速遊走,骨矛揮砍刺挑,破壞了一台又一台戰爭機械,還不到五分鐘,此處的伊甸軍團已被殺死過半。
餘下的士兵再不敢上前送死,在戰爭機械的機砲槍雨掩護下往後撤退,與那長矛死神拉開距離。
殺盡最後幾名超級士兵後,張文彥百般無聊地道:「你的兵不夠我熱手啊,還是讓你的血來吧。」說罷幾個跳躍來到天騎士腳下,帶著萬夫莫敵的氣勢將骨矛朝上刺出。
「就這樣?我太失望了。」
在骨矛即將洞穿天騎士的瞬間,他忽然消失了,直到一股灼熱在身後浮現,張文彥才驚覺他在背後。
「連飛行都忘了,你已不配叫飛神。」
天騎士一拳將張文彥打落地面,碰地一聲將砸的地表開裂,但張文彥現下的身軀幾乎無異於銅牆鐵壁,因此只是咳了幾聲便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舞動骨矛再次殺向天騎士。
「你的雪月花呢?怎麼一直用這噁心的東西。」
我的寶刀和一部份的我已經在前往新據點的路上了,意不意外?
其實張文彥深知,這麼短的間內自己的實力根本來不及恢復到能與天使等級對手抗衡的地步,因此早早分離部分血肉,連同雪月花託人運了出去,期許未來某天能再次復生。
「怎麼,累了?」
天騎士的速度實在太快,硬生生避過張文彥的每一輪狂攻,接著像是玩膩般輕嘆一口氣,身影再次消失。
「死吧,連同協會的垃圾一起。」
一股椎心劇痛傳出,張文彥不可置信地看著從胸口透出的銀白刃矛,勘勘轉過頭看了天騎士一眼,發現他的雙眼只有冷漠,壓根沒有方才被激怒時的暴躁。
被擺了一道啊,剛才還誇海口說要幹掉天騎士,沒想到被吊打的居然是自己……
插在胸口的尖刃越發灼熱,燒的張文彥痛苦嘶嚎,幾秒之後,凝聚在矛身的紅茫一炸,轟喫一聲,將刃尖上的人影化為片片焦灰。
「嚇!」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明媚陽光,看向身旁的床頭櫃,上頭已經放著一袋愛心早餐,還附著一張小卡,上頭寫著:乖乖吃飯,我中午再過來 by薇薇
打開手機,日期恰恰顯示著六月三十號,再看看時間,早上七點半。
「國際會議廳!」
張文彥臉沒洗牙沒刷,換上外出服後匆匆出門,用最快的速度來到捷運站,搭車前往信義區。
到會議廳時已經八點半,這裡竟有不少人在排隊入場,Reborn講座這麼夯的嗎?
張文彥因為沒有入場證,只好焦急地在會場附近亂晃,好不容意熬到中午中場休息,與會人員魚貫而出到餐廳用餐的空檔,他好不容易擠進人潮中,墊起腳尖尋覓呂若琦的身影。
「請問呂若琦博士的休息區在哪呢,我是台科電機所張文彥,有些生物晶片的問題想要請教她。」
在茫茫人海中找尋無果後,張文彥找到了一位工作人員詢問,那人回答呂博士回酒店休息了,現在人不再會場,至於住哪間酒店幾號房他便不清楚了。
「媽的。」
張文彥暗罵一聲,繼續在會場尋找任何疑似研究員的人,不久後,在餐廳的Buffet區聽見兩位中年學者在談論早上的專題內容,默默在他們身後旁聽一陣後,發現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呂若琦團隊的研究員。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您有呂若琦博士的聯繫方式嗎,我是他朋友,今天和她約在這裡聚餐的,目前因為她的Line聯絡不上,來跟您詢問一下。」
那名研究員一聽,先是用怪異的眼光上下打良張文彥幾眼,皺眉苦思一番後,突然臉色一垮,不悅地沉聲道:「她今天下午根本沒有私人行程,你到底是誰?想幹嘛!」
哇靠,一個研究員就這麼有危機意識嗎。
張文彥腦袋飛轉,很快便又計上心頭:「我不是什麼奇怪人士,不信的話你打電話給她,我和她當面對質。」
「我幹嘛要幫你……」
研究員話說到一半便被張文彥揮手打斷:「這麼告訴你吧,我手上有一份和你正在開發中疫苗相關的資料想找她討論,如果你能幫我連絡上她,研究室紅人呂若琦就欠你一個人情。」
研究員聽了似乎有些心動,但仍垮著臉道:「你把資料給我,我幫你轉交。」
「呵,你想的美。」張文彥冷笑搖頭:「你再浪費時間我就要走了。」說著拿起手機對著那研究員連拍幾張,接著道:「我之後會把你的照片發給她,告訴她是你耽誤我的時間。」
「好好,打電話就打電話……」
研究員終究只是一個研究員,被這麼稀哩糊塗地威脅一番就妥協了,拿起手機找到一個叫小呂的聯絡人,還特別在張文彥眼前晃了晃後按下撥打。
「學長怎麼了?」電話很快被接起,傳出呂若琦有些疲憊的聲音。
「有個人說和你約中午聚餐……欸你幹嘛!」
張文彥哪能讓研究員撥弄是非,要是害呂若琦掛電話怎麼辦。
「呂若琦你聽好了……清水河畔,梔子花開,第三棵梧桐樹下。」張文彥平靜地聽著電話那頭變得急促的呼吸聲,淡淡道:「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說出這些話,就來會議廳門口這邊,請放心我不是怪人,這裡公共場所又那麼多人,我不可能害你的。」
十多分鐘後,一位穿搭成熟的女人小跑步而來,看見椅在門口盯著自己看的張文彥後,輕輕開口:「你是剛才打電話的人嗎?」
窩曹,呂若琦年輕時也太正了吧……不,其實不意外,畢竟她容貌凍結時已經六十歲,都還是一個美婦人的模樣,年輕時當然更不得了。
「我接下來要說的故事你可能會覺得很離奇,很誇張,但請相信我,這是一份來自未來的訊息,也是一份警告,而我,也是未來的妳派來的。」
夏風撲面,樹葉紛飛,聽完張文彥的曲折故事後,呂若琦好半晌說不出話,良久之後才吐出一口氣:「wow,你嚇到我了。」
「你很聰明,相信你能分辨我說的是真是假。」張文彥誠懇地說。
「給我一點時間消化……我會小心道奇的。」呂若琦仍未從震驚中恢復,但對於能精確說出只有自己知曉的秘密的眼前這位男人,明明是首次相見,卻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一份安全感,十分奇妙。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這是我的Line……我會議快遲到了,先這樣。」呂若琦揮手轉身離開,跑出幾步後又轉頭喊道:「今晚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當然有空,只要你約就有空!」
微笑著目送呂若琦離去,走前幾步仰望藍天。
只見天空中一張美麗風箏斷了線,菱形箏面隨風飄遠,飄過朵朵白雲,飄向遠方天際……
要我說,我會說它飄向一個更好的歸宿,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嶄新未來。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MUG1vCt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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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CpoyoVx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