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於Facebook群組——「寫作加油吧!討論群」內「第一屆來點創意吧三題創作」的第二個作品。這次我選的題目是「想念、魚缸、天空」,與先前張貼的「惡、希望、留白」風格完全不同,不知道大家比較喜歡哪一個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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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被綑綁在電椅上的死刑犯,是如何克服內心的恐懼呢?緊閉著眼晴,躺在冰冷診療椅上的男孩當然不大清楚。儘管如此,他還是靠小孩子豐富的想像力,脫離了恐懼的魔爪,逃跑到這個遠離不安,讓他的心靈獲得平靜的國度,請看看——
蔚藍色的天空,與清澈的碧海連成了一體。如今男孩再也嗅不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道,換來的是包含著海洋氣息的濕潤空氣,這使他非常放鬆。教人異常緊張的診療椅,早就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張白色的沙灘椅。男孩舒服地躺在上面,欣賞著天空上變化萬千的雲朵——看!剛才還是小馬形狀的白雲,一下子就變成了金魚。要是男孩擁有可以自由飛翔的翅膀,也許他會抱着魚缸,把成為了金魚的白雲放進去「飼養」呢!
沒多久,金魚又幻化成別的東西,咦?這是?男孩的眼睛不自覺地瞪大了:是她!是他一直無比想念的她!金魚轉化成一個跟男孩年齡相若的女孩子。在學校的時候,男孩總是動不動就對她惡作劇——不是拉她的馬尾,就是從她背後嚇她。本來男孩還不知道自己為何對她如此執著,但當她在班上公佈因家人工作關係要轉校時,男孩整個人呆住了。之後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像肥皂劇內的男主角一樣,因為喜歡女孩才會故意欺負她!
但現在……她要走了!怎麼辦?
至少……至少要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才行!
「呀……那個……」男孩結結巴巴地對著女孩說:「妳去到新學校,如果有人欺負妳絕對要告訴我,我會想辦法飛奔過去教訓他們!還有……」
「還有?」
「之前我總是作弄妳,很對不起!」男孩向女孩鞠躬道歉,但心裡卻在吶喊:嗚哇!我在搞什麼的?明明是想說喜歡她的!白痴!白痴!白痴!
女孩自然不知道男孩的內心小劇場,她只是微笑著:「不要緊。另外,謝謝你!我們一定要繼續保持聯絡,繼續當好朋友啊!」
耶?繼續保持聯絡?即是自己仍然有機會?
哇!太好了!那麼他得做好準備——
啊呀呀呀呀!
男孩之前靠想像力擺脫的恐懼,以痛楚喚醒了男孩對現實應有的關注——可怕無情的金屬銳器正在男孩的口腔內徘徊,它所到之處,都充斥着腥臭的血味和鮮明的劇痛;當它終於離開後,緊閉雙目的男孩感覺到另一個異物闖進了他做口腔內!那東西正狠狠地吸著自己的舌頭,不肯鬆開!
不!我不想死啊!我還未向她表白的!男孩禁不住全身顫抖起來,而淚水亦由他閉上的眼睛內,不爭氣地跑了出來……
「小朋友,你可以漱口了。」一頭銀髮的牙醫輕拍男孩的肩膊,於是他張開了變得紅紅的眼睛。在診療椅前方站著的媽媽,看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因為洗牙而嚇成這副模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想: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兩個也這麼怕洗牙的……
待男孩漱完口後,牙醫遞了一張貼紙給他。「你很厲害啊!這個送你。」男孩接過後,嘟著嘴問牙醫:「除了『我會養成刷牙的好習慣』這個貼紙外,沒有其他更實質的禮物嗎?」
銀髮牙醫想了想,然後向男孩豎起拇指,比了一個讚。
男孩瞇起眼睛,一臉不爽。
「別這麼失禮啊!衰仔!」男孩的媽媽看不下去,重重地敲了男孩的頭一記。
「妳怎麼打我?虐兒呀!」男孩摸着自己的頭回嘴。「而且爸爸說過要為自己爭取權益,鴉烏婆!」
「臭小子,你說誰是鴉烏婆!」媽媽徹底暴怒起來。
牙醫見情況失控,也沒多說什麼。始終別人的家庭事,還是少管為妙呢!
話說回來,這個男孩跟上個月來洗牙的男人很像呢!都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樣。而且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男孩似的……是在侄女以前學校的旅行照片上嗎?不管了!現在比較要緊的是——
這兩母子到底鬧夠了沒有?他還有其他病人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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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其實害怕牙醫的人,是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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