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黑契組織的傢伙,你們看上去很像在集體霸凌一個人耶,別太激動ok?」
正當老鼠男嚇得要大聲呼救之際,一道語調輕挑的男性嗓聲喝止了巴喬利爾差點毀人腦門的行為。
眾人探向默默靠近的人影,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原來他是幾十分鐘前走來搭話的褐髮男人。與先前看到的不同是,目前他手中持有一根伸縮甩棍,泳褲上方繫著的腰帶,右側則塞了把手槍。
河塞柏科的法律規定,禁止普通人民隨意持槍,只有白道或正式的黑契組織才能依正當管道購入槍枝。如果那位男人不是私自取得槍械的話,他想必不是同業,就是警察。
褐髮男人圓潤有神的淺棕眸子,英俊中帶有一絲親暱感,含笑的嘴角像看戲那般饒有興味。
而他的左後方,還站著另一名留有整齊金髮的男子。
比起褐髮男人的精實,他的高瘦身形顯得弱不禁風,無機質的冷澈眼光,無法看出任何情緒存在。但他白淨臉孔帶來的清新氣質,溫文中又不失柔和。
金髮男身上沒有槍、沒有腰帶,只揹著方形的灰色斜背包。
「不確定此海域是否會有鯊魚出沒,但海裡混有血液,牠們又在附近的話,容易引起牠們注意。趁腳還沒成為美餐前快上岸吧,好好說明來龍去脈,雖然我不太想浪費時間知道~」褐髮男人以甩棍頭端輕敲自己堅韌的肩膀,似笑非笑地呢喃。
「你是哪個王八蛋?憑什麼聽你的?」見對方沒有自我介紹便下達指令,還那種不莊重的態度,桀驁不馴的巴喬利爾自然不會想照做,於是低聲質問他。
「哎呀呀,我的指揮權非得用一張廢紙來爭取嗎?」褐髮男人從腰帶的左側取出一本證件夾,展示裡面的證照。
「班休‧朵番士,刑事警察,近期被派來該區域……『管理秩序』的喔。」
班休自我介紹完,思索兩秒才解釋出現於此之原因。隨後,他將警官證塞回腰帶暗袋,用大拇指指向身旁的金髮男人,「他叫奧文‧固托,跟我為同階層的刑察兼好搭檔。我倆這段時間正在認真工作呢!」
名為奧文的金髮男並無加以附和,連個點頭示意都沒有。
「既然你們在工作,怎麼穿的是泳褲?」莫特嚴重懷疑他倆根本是來玩的,語氣明顯想讓他自打嘴巴。
「咦~欸,你沒聽過刑警向來不會穿制服工作的嗎?」班休一派悠然回答,眼神卻像看笨蛋似的,「所謂的便衣刑警,是為了避免宣揚身分才創出的名詞呦。」
「媽的,那你現在不就暴露位置了嗎!?」莫特見班休的眼色,不免惱羞成怒,音量不自覺提高。
「等等、等等,我不公開身分的話,你們就不聽我的了啊。再說不只我們兩個,還有幾個同事在別處,最主要的是~我無所謂。」班休聳聳肩,轉身邁開步伐,「如剛才所說,快跟上,而且你們影響到遊客們的心情啦。」
此時才注意到,附近的男女老小早已發現該處的騷亂,相繼從遠方圍觀,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有些神色還帶有不安及疑慮。
他回眸,不耐煩催促,「走啦走啦別鬧事,再不跟上就通通逮捕。」
班休快步踏過透明涼水,移動長腿離開海洋的佔地範圍。奧文瞥了他一眼,默默跟在他後頭。
「怎麼辦?」莫特朝艾迪夫使了個眼色。
「反正怎樣都是那傢伙的錯,先跟去再說。」換艾迪夫由目光示意巴比利爾,頭稍微往一側撇去。
巴比利爾臉孔的銳氣不減分毫,不甘心地拔出蝴蝶刀,利刃脫離老鼠男的肉體。
又是一陣不可言喻的痛楚,刀面抽離頓時由他的手背,鮮血溢出更多。驚慌的老鼠男忙不迭以另一隻手緊壓傷口。
結果皮偉完全沒在管他,直接粗魯以蠻力拽住老鼠男的後頸,「嘩啦嘩啦」像拖米袋的方式將他往沙灘帶去。
無視老鼠男的哀叫,其他人在旁袖手旁觀,陸續挪動身軀離去。
「喂,米凱森,妳不要緊吧?」剛才就在旁輕拍米凱森背部的丹,俊眸不確定地眨啊眨。
聽見騷動所以回眸,他目睹米凱森遭一名滿臉寫盡「變態」兩大字的詭男拖進海裡,嚇都快嚇死了。
要不是杜莉搶先去攻擊老鼠男,丹保證他會……沒錯,他絕對會出手去揍那個奇怪的傢伙。
就算他戰力值偏低,但想揍扁變態的憤怒,及做為人類基本的義氣還是有的吧!
「要不要先帶妳去陽傘那邊休息?」卡洛亞拉著米凱森的纖細手臂,雙眼朝她發射憂心之光芒。
「咳……不用謝謝,我要去看那個怪人怎樣被處置。」米凱森莫名受害的這口氣嚥不下去,美麗容顏蒙上一層如孩子賭氣般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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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話吧~我聽說黑契組織是很講紀律的黑道,怎麼可以隨便對遊客使壞壞呢☆」班休擺動輕巧堅固的甩棍,刻意使用疊字詞裝俏皮。
嘴巴如此說道,他卻一點都不關心蒙受如過肩摔力道摔至地面、目前以糗姿態跌臥於沙場上的老鼠男。
奧文僅以無波瀾的眼瞳眺望遠方海面,對他的搭檔之言行習以為常。
「真不好意思,用不著兩位操心。我們來這只為渡假,並不會做壞事,請別把我們當作路邊小混混看待。」艾迪夫以看似友善,卻又帶點敵意的笑臉回敬。
「你們條子才該注意,別仗著自己有權力作威作福。」巴比利爾罕見地主動於眾人面前幫起腔。
畢竟警察給巴比利爾帶來難受的童年回憶,所以他至今仍對警察抱持厭惡。
「耍官威?我不否認曾經常那樣做啦……但我正在執行正當行為呢。」班休舉起甩棍指往巴喬利爾,問道,「那個誰,為啥你一副要索他命的樣子咧?」
「當然是那連螻蟻都不如的混帳對女孩子出手。快點把他抓走啦,而且他手上有不知名的詭異武器,哪像一般遊客啊!」莫特代替解釋,以指氣使說明理由,更指控老鼠男的異常舉止。
班休似乎早就明白莫特所謂的詭異武器,只不過在明知故問,伸手向巴喬利爾索取功能還未全失的手環。
巴喬利爾不稱禮貌地把手環扔給班休。班休稍微過目,雙手舉高手環,朝空曠處試壓圓盤凸起物的按鈕。
一道炙熱焰火由孔洞乍現,往前方噴出,仔細看的話,火源前端還飄灑細白粉末。
距離不遠,約莫半公尺,威力也不算強勁,但焰紅只要命中對方,對方仍有高機率被燒傷。
「火焰……噴射器。」一直沉默不語的奧文,緩緩飄出的字句淡而無味,如從同放送聖詞的留聲機音頻差不多,「軍事或商業……分為燃燒氣體或液體。看上去……用粉塵製。」
他在供三小?丹耳聞那音量偏小的低沉嗓音,加上語彙沒有完整連貫的句子,納悶他剛剛講的意思為何。
「我懂我懂,可是我不太懂呢,甜心搭檔~♡」班休的表情從容不迫講著矛盾之語,順手把手環遞給奧文。
然而他不懂的並非奧文傳達之言意,而是那個裝置。
只見奧文從斜背包撈出一根螺絲起子,他淡漠雙眼掃視手環構造,再用起子旋開上面緊栓的螺絲。
奧文掀起手環類似容器的突起物蓋子,向內查看。
容器裡頭是平整的凹槽,設置按鈕之前方有個小型隔板,左側則橫向佇立一條粗管,粗管上方正冒著小小火苗。
被包覆起來的隔板內部似乎還有東西,奧文以起子撬開隔板。內部存放些許白色粉末,奧文湊近聞了聞,推測此手環的操作原理。
「……太白粉。屬粉塵爆炸……火源、粉末、侷限空間、粉末揚起及足夠氧氣,容易產生……按鈕輸出氣流,粉末遇火,在內啟動……噴射。」
奧文不疾不徐進行說明,斷斷續續的字眼,依舊讓人不大能理解。而班休又取回手環,倒是聽得頭頭是道。
「你說這是太白粉。剛才的現象屬於粉塵爆炸,只要有火源、可燃粉末、侷限空間、粉末揚起及足夠氧氣,就容易產生效果。按下按鈕,裡面的小型噴孔輸出氣流,把太白粉吹向火苗,在容器裡啟動反應,最後往前方孔洞噴射火焰。這意思對吧?」
班休右手熟稔地旋轉指間的甩棍,笑著確認他的意思。奧文稍微點頭,把螺絲起子收進看似裝有不少物品的斜背包。
靠,到底那個叫班休的人為啥聽得懂,還能進行詮釋?丹甚至有點好奇兩人之間的關係……他是指有默契到挺奇妙的程度。
「喔、喔~原來如此,不過我實在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款式的火焰噴射器欸。」班休邊拋擲手環,邊俯視仍跌坐在地的老鼠男,笑靨中摻雜嘲笑似的輕浮,「請問呦,你為什麼有如此危險的飾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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