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槍之契 - ［第二卷］42凌夜晨月

［第二卷］42凌夜晨月

Jun 27,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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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框啷！」

　　玻璃杯因外力重重被拋摔至散落菸蒂的地面，剩餘的紅酒和碎玻璃互相交錯，令原本吵雜的環境獲得幾秒鐘沉靜。

　　沒過多久，又揚起一陣陣刺耳的笑聲。

　　「哈哈，他醉啦。抱歉老闆，杯子我負責賠償！」

　　「唉～反正那組杯子，是我請打雜人員順手從雜貨店摸走的，不花一點錢。喂臭小鬼，妳給我好好清潔那攤垃圾。」

　　一張蒼老臉孔本來掛著虛偽的笑，轉頭過來時，又瞬間化為鄙夷神色。

　　全身髒兮兮的金髮少女站在門邊，冷嘲般的命令彷彿像天花板電風扇聲一樣平常，不會讓人有太多恐懼及疑慮。

　　藍眸子沉甸甸的，不存在任何少女應有的青春活力。

　　然而她不曉得，這種現象稱作麻木。

　　「喂，妳！」

　　金髮少女要走去拿掃除用具，卻又被大聲吼叫。

　　「掃把要是卡了玻璃渣怎麼辦？妳給我徒手把碎玻璃一個個撿起來！」

　　「……」

　　「妳耳朵有問題嗎？我叫妳蹲著徒手撿玻璃！不想挨餓就動作快！」

　　「哈哈哈，老闆你也太苛刻了吧～」

　　「手受傷就不能工作欸，雖然與我無關。」

　　「反正臭小鬼死了，還有別的人口販子可以低價賣來，沒差啊。不能好好聽話，就等著當廢棄物處理掉！」

　　笑聲、嘲諷聲、漠不關心的眼神、竊竊私語……在感知器官上不斷上演……

　　＝　　　　＝　　　＝

　　卡洛亞被惡夢驚醒，睜開雙眼的同時大口喘氣，細微冷汗由額角浮現，心臟重重跳動著。

　　待情緒平復後，她緩緩扭頭，發現桑妮正緊抱泰迪熊，輕輕靠在她身邊入眠。

　　蘿艼則在另張單人床上就寢，房內呈現一片寂靜。

　　卡洛亞攤平雙掌，朝白皙臉頰磨蹭幾下，疲累的藍眸不免湧現無名火。

　　她躡手躡腳下床，從行李箱拿出一張便條紙及筆。由於筆記本來沒帶出來，於是暫且用紙代替。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寫到一半，卡洛亞驟然停下筆，直勾勾瞪視字跡潦草、拿來發洩用的字眼。

　　過了幾年，每每想起或夢到以前的遭遇，她即會如此洩憤。

　　然而，她漸漸發現無論怎麼寫，心中的恨意仍然無法磨滅全部。

　　她不是屬於愛記仇的人，但人類只要有記憶存在，就不會輕易忘掉曾經。

　　當痛苦到達某個極限時，便會造成長久傷痕。

　　既然難以忘掉痛苦，用替代方法也無法療傷……看來，只有把造成痛苦源的眼中釘徹底消除掉才行吧。

　　不曉得他，是否還在霍克威城的某處待著？

　　卡洛亞將便條紙紙撕碎扔進垃圾桶，慢慢爬回床上，閉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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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岸二路分局，離矽砂飯店約有二十分鐘車程。除了警局本身，旁邊只有兩家已經打烊的商店、幾戶平民住宅與路燈不停閃爍的車站。

　　班休坐在軟椅上翻閱汽車雜誌，同時抽根足以讓人身心舒暢的香菸。

　　奧文則邊托腮，邊於牛皮紙上畫不知名的圖。

　　「好了，我們既然都從飯店搬到警局，起碼認真工作吧！」警長羅德已經在警局附設的淋浴間洗完澡、換好新衣褲，看著兩個下屬心不在焉做自己的事，不免拿出機關嘴碎碎念。

　　「嗯～幾小時不但救了一名受虐少女，還揭露飯店經理的真面目，警長大人應該要誇讚我們才對。」班休用食指撓耳朵，再取下香菸，由口吐出裊裊煙霧。

　　「我覺得反正警局不算遠，把現行犯晾在原處而給到案通知書，根本多此一舉。不然把女孩丟給我帶走時，乾脆順便拉犯人來！」

　　「唉呦，我不是說過我要吃焗烤螃蟹嗎？如果帶他來又浪費時間，撒手給警長處理犯人也會『不好意思』，而且經理臨時走人會害飯店運作失常，給他點時間唄。」班休招招手表示不在乎，用手指點擊桌面上的照片，「經理長這樣啊，他會自己過來啊，擔什麼心？我們被召來密席澤城，主要是因為得處理命案，而該地區偏僻加近來有其他因素導致警力不足，否則我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呀，警長，我們原本的城鎮多繁華呀～」

　　「唉。」羅德只是搖搖頭，雖然也非完全否定他的話。

　　密席澤城本就屬於小鎮規模的邊境城市，該區域除了矽砂飯店為最豪華的建築，及附近商圈算遊客們的熱鬧聚集地，之外的宅邸商家幾乎呈現零散狀態。

　　而該區域的警力，分局不但沒幾棟，前陣子海岸二路分局有幾名警察不知為何如此倒楣，不是重感冒、車禍骨折，要不就是急性腸胃炎，請假了一段時間。

　　又不湊巧發生命案，於是二路分局警長才請位於鄰城的班休等人前來支援。

　　羅德搖頭嘆息，呼喚其他下屬名字，詢問不久前新拍攝的線索照片內容。

　　雖然被害者身上及周遭除了有疑似硫酸的液體與鞋印，並無其些明顯痕跡，但之後在樹林更外側，仍發現蛛絲馬跡。

　　「長官，樹林靠右側接近柏油路的泥地，出現一點血跡，及形狀偏細長的鞋印，看上去與被害者倒下之處出現的另一鞋印相似。」刑警A把剛從相機印出的，及白天拍攝的照片一併遞給警長。

　　「先前讓採檢人員分析殘餘血漬，目前還在等化驗結果。」刑警B說道。

　　「真的有像。這版型……又不太像男人的鞋子大小，除非他特別瘦或腳型比較細。」羅德猛盯照片不算清晰的鞋印，揣摩鞋子的對象大概為何。

　　然而只出現單單鞋印，其實也是大海撈針，畢竟離開泥地鞋印亦會跟著消失。

　　班休闔上看完的汽車雜誌，起身走去一起看照片。

　　「白天在被害人身上，僅搜尋到被害者本身的指紋，雖說目前的指紋辨識功能不算精湛，但確實沒搜到其些指紋。」羅德唉聲嘆氣道，順手把照片移到班休手中。

　　「那就吃案，回家吧！」班休聽羅德講得毫無希望，反倒開心地提出個人私慾。

　　「什麼吃案？至今再難破的案件，也沒這麼快放棄！」

　　「好啦好啦～我知道警長責任感最重了。話說啊……」班休指向新拍照片的枯葉堆角落，圓大棕眸摻雜些微質疑，「葉子堆有根頭髮啊，你們怎麼遺漏掉了？」

　　除了另外兩名刑警，連羅德都緊瞇帶有魚尾紋的雙眼，仔細盯往他食指落下的點。

　　「這是頭髮？」

　　「很像是呢……」

　　「唉呀，別看我都在混好嗎？觀察力還行的，就是頭髮啊。」班休不太耐煩，煩悶咂嘴，「不過夜晚看不清楚，去撿頭髮唄～我說你們喔！」

　　他拍拍刑警B的肩膀，又重拾悠哉的淺笑，「我打算去睡了，二路分局警長不是說休息室隨便躺嗎？最大床位先讓給我唄。」。

　　「唉，好啦好啦快滾去睡！麻煩你們再前往拍攝照片的地點撿取證物，拜託了，到時薪水從班休那邊扣給你們。」說不過班休，羅德趕人似地擺手要他滾，再請刑警前往執行任務。

　　「警長真壞～」班休清楚羅德僅是說說，摸摸後頸，轉身準備進入休息室。

　　而他發現奧文還在牛皮紙上比劃，好奇撇頭察看。

　　奧文正像建築師那樣畫著某棟大樓結構圖，手邊還有另一張牛皮紙上的圖樣，也是室內結構，最引人注意的是牆面上一格格類似螢幕的設置。

　　「你從剛才就在幹嘛啊？」

　　「矽砂飯店……結構圖……」

　　奧文一筆落下，憑藉白天的記憶畫完了圖。

　　「為什麼要用這個？」羅德雙手抱胸，百思不解下屬哪來的奇葩興致。

　　「今天觀察……感覺飯店建造……很特別……」奧文眨眨眼，面無表情解釋那張有許多螢幕的圖畫，「地下室……問工作人員……叫做主控室……全部是監視器…以及各種電路……管路……」

　　「感覺去到那邊，可以掌控飯店的硬體運作呢。」

　　奧文向班休點頭答覆，又附加說明自身疑慮，「恐怖組織……飯店……容易下手……」

　　「你是說如果恐怖組織潛入該區的話，矽砂飯店會是他們最容易下手的目標建築？」班休再度充當他的人體翻譯機，釐清他的意思外，順便講給羅德聽。

　　「嗯。」

　　「你在戒備什麼嗎？」

　　奧文又點了頭，用手指敲向一旁的資料，「二十分鐘前……警政署傳真過來……」

　　＂通緝調查報告書＂

　　＂組織名稱：W。最早出沒的國家為塞爾希，多個犯案無數的恐怖組織中，近期崛起的集團之一。成員特徵：整套寬鬆黑衣，背後有明顯之『W』字樣，以及黑白相間的面具，頭髮與面容會以兜帽及面具遮掩，難以辨識真實身分。＂

　　＂成員預估不到三百人，該組織老大姓名未知，未有目擊者證實過長相。＂

　　＂之前被害者遺體經查驗比對，發現不同加害者疑似喜歡用同一手法殘害被害者。其中Ａ類遺體，肢體普遍被切斷，腹部傷口推測為致命傷；B類遺體上除了種種刀傷外，一貫被酸性化學物腐蝕，尤其面部位置最常見，兩類遺體皆無指紋，不確定犯案時是否會戴手套。C類遺體……＂

　　不久前傳來的報告書，記載著警方整理好的犯罪集團現有資訊，其中一篇特別吸引奧文注目。

　　「你怎麼不先交出來？」羅德發現有重要資訊遺漏，邊皺眉責怪，邊將其拿來翻閱。

　　「警長大人剛才在洗澎澎啊。」班休很順地吐槽，接著向奧文確認意思，「喔～所以你覺得，這次命案跟W有關聯囉？」

　　「有可能……而大型建築物……最有機會……聚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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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42凌夜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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