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槍之契 - ［第一卷］28 夜間滅蟑行動

［第一卷］28 夜間滅蟑行動

Sep 2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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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丹維持他原有的習慣──赤裸上半身睡覺。他事先問過卡洛亞是否會介意？卡洛亞則難為情地表示別一絲不掛即可。

　　「再奔放也不會到那種地步啦。」丹拋下一句話後連忙關燈、道晚安。從昨晚就沒入眠的他不到幾分鐘馬上睡著，毫無失眠之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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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四個多小時，半夢半醒的丹覺得口渴，被迫從被窩坐起來。

　　他揉揉眼睛，準備下床喝水，卻在黑暗中發現卡洛亞並沒躺下入睡，而是坐在幫她鋪好的棉被上，像蝦子般縮成球狀。

　　有不信任老子到不敢睡嗎？丹心裡是如此納悶。

　　丹打開大燈，見卡洛亞虛掩的眼皮遲遲不閉上，於是下床坐到她面前，關切一番。

　　而卡洛亞的答案並非丹所想的那樣。

　　「我怕遇見丹的一切僅為一場美夢。我怕只要闔眼就會從夢中回到現實，所以我寧可永遠不要清醒。」卡洛亞眼眶含淚，含糊解釋，「我不希望我的英雄從視線中消失……」

　　丹百感交集，凝視卡洛亞可憐兮兮的容貌，抬手捏她軟嫩的臉蛋，害她叫了一聲。

　　「有感覺吧？所以不是做夢，妳明天睡醒看見的也是我。」丹的眼神溫柔如水，「之後的每一天，妳看見的都會是我。」

　　卡洛亞淚光閃閃的藍眸仰望著丹，緩緩點頭。

　　「話說不能稱我為英雄吧？當初又不是我救妳逃離酒店，等級還不到啦。」丹摸摸後腦杓，不好意思被冠上此種稱呼。

　　「願意對我輕聲說話、幫我擦藥、餵我吃好吃的食物、給我溫暖的棉被睡覺，這樣已經足夠了……」

　　卡洛亞的淚腺對丹來說如同故障的水龍頭般難搞，嘩啦嘩啦流下淚液。

　　他內心崩潰地輕拍卡洛亞的肩膀，不停安慰她。

　　「好了好了！」等卡洛亞的啜泣聲較為平息，丹邊安慰邊哀求，「別哭，這樣下去我也要一起哭啦，拜託發慈悲～求妳行行好～」

　　卡洛亞吸吸鼻子，嘴巴仍委屈地緊抿。

　　「吼好啦，老子下跪求饒……哇咧！」丹本想爬至卡洛亞面前下跪，腳卻意外絆到被子，整人撲倒在地。

　　內心暗罵髒字的丹一抬頭，驚覺視線出現某種歸納在警戒範圍內的生物。

　　扁平狀的棕色物體倏地抵達丹的眼簾，怵目驚心的觸角在那邊動啊動。

　　是隻蟑螂……大蟑螂……

　　一隻巨無霸超、級、大、蟑、螂！

　　「老天爺、聖母媽媽、神仙佛祖！」原本昏昏欲睡的丹整個人瞬即甦醒，亂念一堆稱號之餘，直接抱起與巨大蟑螂距離僅差三十公分之遠的卡洛亞，兩人一同來到床上避難。

　　卡洛亞懵懵地瞅著丹，再將目光移去那隻比鞋刷再小一點的蟑螂，神態不為所動。

　　長期睡在儲藏室與閣樓的卡洛亞，對蟑螂這種蟲子早已司空見慣。

　　不過旁邊那位仁兄似乎非常害怕。

　　「出現了！那已經不是普通級別的小強，牠的軀體大小足以迫害我倆的生命安全，好久沒見證過的超大型boss。平常老子只會遇上小怪而已，為啥他偏偏要選在老子累得要命的今晚現身！」丹用力指向害他焦慮的罪魁禍首，音量頓時放大。

　　「丹很怕牠嗎？」

　　「當然，連猛男目睹都會像小女生一樣驚聲尖叫的人間害蟲，跟鬼魂為同等級能讓老子嚇爆的存在！」

　　「不管牠，牠應該會自己爬走。」

　　「卡洛亞小妹妹實在太天真，小強有翅膀欸。」丹隨便抓來床頭櫃堆放的保鮮膜滾筒當武器，「牠可能會使出衝撞、迴旋和死纏不放壓榨人類，今晚一定要殲滅牠，不然老子注定做惡夢。」

　　說時遲，那時快，丹才強調完蟑螂的外掛功能，大蟑螂便應景地啟動飛航模式，在空中飛越縱橫，宛如把兩人玩弄於股掌間的邪惡壞蛋。

　　「卡洛亞，備戰。」丹從床頭櫃拿起本來應在地板的室內拖鞋，塞進卡洛亞手心。

　　於是兩人在床鋪、地面與走廊之間經過十五分鐘的激戰，可惜最後徒勞無功。那隻大蟑螂體型雖搶眼，飛行速度倒是異常快，難怪可以生長成如此之大。

　　更不妙的是，大蟑螂目前消失無蹤。

　　「糟了，被牠給逃走。」丹緊咬大拇指的指甲，暫時放下沒有成功擊中過一次的滾筒。

　　「丹先睡吧，我負責抓蟑螂。」卡洛亞不希望丹明日會精神不濟，自告奮勇保持清醒幫忙滅蟑。

　　「怎麼行？我倆要同甘共苦！」丹哪好意思叫卡洛亞醒著而自己去睡好覺，一屁股往地鋪被子坐，拍拍旁邊的空位要她一起坐好。

　　「敵不動我不動，等牠自投羅網。」丹環抱屈起的雙膝，對右手邊呈現相同姿勢的卡洛亞說道。

　　一男一女等了五分鐘左右，敵蟑依然未來侵擾。

　　「還是丹去睡？」看似已風平浪靜，卡洛亞仰望丹的側臉再度發問。

　　丹睜著掉下一半眼皮的棕眸，以苦笑應對，「好吧，老子打臉自己，還是先……」

　　丹還沒講完句子，耳朵即捕捉到震耳欲聾的振翅聲響――那隻大蟑螂正以百米速度朝兩人俯衝而來――

　　「滾啦！」丹反射性抽出手邊櫃子放置的某本書籍，直直往蟑螂的行徑方位丟去。

　　縱然順利干擾蟑螂的飛行路線，那本書卻不湊巧飛去窗口，書身還分毫不差地穿越玻璃窗開啟的縫隙，朝樓下墜落。

　　「好痛啊！哪個臭傢伙亂扔東西！？本大爺的頭你們賠得起嗎！？」在一聲撞擊音後傳上樓的，是某個嗓音沙啞的大叔之大吼大叫。

　　「闖禍啦、闖禍啦。」丹沒有跑去窗口查看書丟中誰，而是連忙起身關閉大燈，邊窩回卡洛亞身邊，邊比出食指要她安靜。

　　卡洛亞眨眨藍眸子，陪伴丹靜悄悄聆聽樓下遭殃大叔一句句朝天的怒吼。

　　隨後大叔彷彿注意到書籍的內容，嘴裡喃喃「天空降下禮物」之類的話後，不再叫囂。

　　維持一分鐘左右的安靜片刻，卡洛亞忽然笑出聲。

　　「呵哈哈……剛剛好有趣。」

　　在月光微微的照映下，丹側目卡洛亞發笑的青澀臉蛋，也跟著莞爾。

　　「我猜他想必是半夜經常路過這邊的醉漢。」丹舒展身子，換成較豪邁的坐姿，無奈笑道，「好巧不巧丟中他的頭，算他衰囉。」

　　卡洛亞比較好奇為何醉漢能立刻安靜，充滿求知慾的手移往丹剛才抽書的書櫃，抓起其中一本。

　　「喂喂喂，小孩子別拿！」丹趁未開燈的時機，趕緊將卡洛亞準備過目的刊物奪來，死守於背後。

　　「……那是什麼書？」卡洛亞不放棄地追問。

　　不行，我們才認識沒多久，被她知道老子就要形象大崩壞。

　　「等我們真正熟悉彼此後再告訴妳，好嗎？」丹則努力擺出從容微笑，要求卡洛亞別亂拿他的東西。

　　卡洛亞不好意思多加探究，僅僅應聲答應丹的請求。

　　「呼，妳終於笑啦。」丹順勢轉移話題，伸手拍拍卡洛亞的頭頂。

　　卡洛亞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年未有的舉動，感嘆呢喃，「是呀，好久沒笑過了。」

　　丹以指尖順順卡洛亞的鬈髮，「我對妳好，妳必須回饋我，那個回饋就是要常常笑，像妳笑的時候很可愛哪。」

　　「丹覺得……我可愛？」卡洛亞遲疑了一下，細聲問道。

　　「不可愛我還會想帶回來嗎？」丹毫不猶豫將問題丟還給她。

　　「原來你是外貌協會。」卡洛亞的白皙臉孔頂著小小笑花，低語數落一聲。

　　「不能這樣說啦，第一印象大多不都靠長相判定的？」丹以指尖耙耙瀏海，揚起信心滿滿的笑靨，「話說是因為我帥，妳才願意跟我回家吧？」

　　「不是喔。」

　　「好嘛，我承認我還不夠英俊。」丹覺得尷尬地搔搔臉頰。

　　「我是被丹像王子般的氣息吸引的。」卡洛亞忽然領悟某件事，雙頰微微泛紅，小聲咕噥，「如同，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

　　她明白了。

　　原本毫無生機的黯淡生活，忽然像回復流動的溪水般賜予大地生命。她曾經日以繼夜苦等的白馬王子終於現身，那位王子就是丹。

　　丹準備起身返回床鋪，卻被卡洛亞拉住。

　　卡洛亞抓起放在身邊的手槍，想遞給他。

　　「我不需要它了。」卡洛亞以平靜的眸光與丹四目相交，說。

　　丹沒即時接下手槍，不太確定地確認，「真的？還不過第兩天喔？」

　　「我想在沒有武器的狀態下去信任你。」

　　「好吧。」丹聽她如此希望，於是很乾脆地收回手槍，「到時不可以反悔呦。」

　　「嗯。」卡洛亞朝丹彎出甜美的淺笑，「還有，真的很謝謝你收留我。」

　　發現卡洛亞這次沒有以哭泣作為報答，丹也展露爽朗的笑。

　　「快點睡吧，小強等出現再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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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28 夜間滅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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