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
巴比利爾的眼皮下意識瞇起,素來寡言的他,不知為何只要一想起雙胞胎哥哥兒時的作為就來氣,像抱怨般開口碎碎念,「他小時候總是喜歡捉弄我,老愛搶走我的東西,十次中有八次他都用乎巴掌的方式叫我起床,故意整我又會在旁邊取笑。那個傢伙既毒舌又腹黑,連正常對話也要把人轟得玻璃心碎,有人敢惹他,他就會想盡辦法報復回去,再用陰冷的話語嘲諷對方,大概這樣。」
「咦、咦、欸?」米凱森以為自己耳背,一向在乎哥哥的巴比利爾居然這樣埋怨他,而且從舉例來聽並沒有出現任何優點,於是細眉詫異地皺起。
而且他哥哥光憑兒童階段便是如此……長大後還得了?
「那些只是他的天性,他對待誰都一樣。」巴比利爾的手摸向胸前的灰色三角巾,感慨呢喃,「縱使他的個性糟糕透頂,但以前只要有人欺負我,或者我發生了什麼事,他永遠會第一個衝來幫助我。」
聽到這裡,米凱森才明白巴比利爾為何對雙子哥哥念念不忘。就算那個人多麼差勁,一到重要時刻,他仍會用行動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米凱森為何想知道我哥的為人?」巴比利爾的眸光回復昔日的平靜,低頭詢問米凱森。
「沒有啦,單純想了解一下你對你哥的真正心意……這樣說很像怪怪的,嘿嘿……」米凱森面露乾笑,傷腦筋地摸摸後腦杓。
米凱森瞥向巴比利爾的臉,就算他的面部被忍者面罩遮掩住,不過那雙淡然雙眼明顯在等待她提真正想明白的問題。
米凱森輕嘆了一聲,直截說道,「我擔心假如你之後遇見你哥,甚至得對峙的話,你的感受應該會……」
米凱森覺得再講下去只會讓巴比利爾的心更沉重,默默打住後續。
坦白說巴比利爾也有思考過,他甚至想像過和哥哥廝殺的畫面,實在不曉得會誰輸誰贏――或者說,他敢不敢下狠手。
「不要緊。就算是哥哥,只要他變成敵人,我也不會心軟。」巴比利爾垂下眼皮,小聲咕噥,「如果他敢傷害妳,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知不覺後半段的話怎麼聽都像直球告白,巴比利爾立即閉上嘴,難為情地直視前方道路,走路動作變得僵硬。
而米凱森純粹把這句話當作友好的憑依,她輕輕以手指圈住巴比利爾的手腕,給他滿面春風的微笑,「巴比利爾,我同樣視你為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也會保護你的。」
巴比利爾不曉得自己害羞的時候究竟會不會臉紅,由於有面罩遮掩倒不必擔心,不過現在的他,心臟確實快了好幾拍!
他深深認為人生中,米凱森是個難得出現、會讓自己感到溫暖的存在。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g4dZofjwe
自從巴比利爾勝任見習幹部後,曾在組織中排斥他的成員已大幅減少挑釁他的次數。
可是,他的心猶如封閉已久的陳舊大門。
兒時流離失所的經歷加上先前遭人排擠,導致其性格變得孤僻。身邊沒有真正了解他的朋友,因此他顯得更加寡言陰沉。
他知道自己是因對付敵人的動機果斷,且能理性辦事的表現使首領看中。即便勝任見習幹部,他不拒絕,卻也毫無一絲欣喜之感。
沒有任務在身時,經常獨自一人坐於羅比尼特飯店附設的公園涼亭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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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他的心情特別差,臉上刻印出所有情緒,連他的專任部下都不敢向前與他搭話。
這時,一抹纖瘦的黑長髮人影乍然現身。
「哇!」一道偏中性的柔和嗓音發出音節,那人的手掌搭上巴比利爾的胳膊。
他轉過頭,銳利目光往冰肌玉骨的俊麗臉孔上掃射。他發現身旁突然出現的是組織中唯一的女性幹部,米凱森。
「午安,中餐吃了嗎?需不需要帥氣又漂亮的美眉陪坐陪聊?」米凱森一屁股坐往空位,揚起關愛的笑靨問道。
她的雙手捧著一個外表精巧的紙盒,腰部還掛著水壺。
「……」巴比利爾對突如其來的問候感到錯愕,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當見習幹部習不習慣呢?」米凱森的眼底顯露無比的親和力,「不管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問我,遇上困難我也可以協助解決喲!」
「……」
「咦?巴比、巴比、巴比利爾,你當機了嗎?」米凱森見巴比利爾愣住,在他面前揮揮手,出聲呼喚他的意識。
「沒、沒什麼……」巴比利爾此時才吞吞吐吐擠出幾個字。
「真是的,一副很緊張的樣子,難不成我長得像可怕怪物?」米凱森輕輕拍撫他的肩膀,希望他放輕鬆。
「我沒有這樣覺得……」
「呵呵,開玩笑而已。我不久前請部下去飯店附近的甜點店買好吃的,想說和你一起享用。」米凱森打開雙腿上的紙盒,裡頭放置兩個討喜的草莓貓咪造型杯子蛋糕。
米凱森取出其中一顆蛋糕,遞給巴比利爾,「來,貓貓超療癒!」
巴比利爾不解她為何要送點心,但他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接下蛋糕。
杯子蛋糕上用糖霜畫出的白貓保持可愛的微笑,巴比利爾冷冷的目光頓時軟化了些。
「嘻嘻,我還請私人主廚沖一罐上等紅茶,趁休息時間來喝下午茶。」米凱森將紙盒放上長椅,轉開那罐體積適中的水壺,拿起可以充當杯子的瓶蓋,「你看你看,這水壺設計真有趣,蓋子分開還能一次變成兩個茶杯,好用心的設計師……」
聆聽米凱森一句句自得其樂的獨白,巴比利爾則安靜地緊抿嘴唇。
很久沒與人好好聊天了……他該接什麼話才好?巴比利爾並非不想搭理米凱森,而是不知回應哪種句子比較適切。
「啊姆,嗯~好香甜綿密的口感。」米凱森咬下一口手裡的杯子蛋糕,雪白的俊麗臉龐散發幸福小花花,隨後瞅向巴比利爾,「你不吃甜食嗎?還是需要我還餵你呢?」
「啊,不……」巴比利爾的心情有些焦慮,伸手撕開杯子蛋糕的紙模,咬了一口。
「幫你倒的茶茶,請慢用!」米凱森把她倒滿的一杯紅茶給巴比利爾喝。
「謝、謝。」巴比利爾的腦袋一片空白,接下米凱森遞來的茶。
不知不覺演變成坐在涼亭長椅的兩人露天茶會,巴比利爾覺得挺尷尬的,但健談的米凱森倒是能巧妙用話多嘴巴化解他的不自在。
米凱森就這樣跟他聊了好幾句話,無論他有無回覆。
「知道為什麼我要買貓咪造型的蛋糕嗎?因為我有次發現你在路上撫摸小野貓,想說你應該喜歡貓吧。」米凱森嚥下一口紅茶,迷人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欣慰,「當巴比利爾注視貓咪的時候,第一次見識到你的眼神居然可以那麼柔軟,我猜想你必定是個內在比外表還溫柔許多的人。」
米凱森開始分享自身對巴比利爾的觀察,此時巴比利爾的淡然容顏摻上一層困惑。
「你很少與首領、幹部甚至組織成員交談,總是頂著一張冰冷冷的表情,自己做自己的事,看似不喜歡過團體生活,如同一隻孤行的貓。」米凱森雙手環扣杯蓋,笑中流露惆悵,「不過巴比利爾應該不希望如此,你是否時常感到孤單我並不清楚,但我常常看見你獨自坐在這裡,看起來好寂寞,我捨不得……」
然後,巴比利爾眼睜睜看著黑長髮女子的眼眶竟泛起淚光。
咦――咦!?
手中的蛋糕差點落地,巴比利爾的內心罕見地慌亂起來,他不太懂目前發生了什麼情況。
難道……他莫名其妙被動式害一名女孩子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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