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槍之契 - 【第三卷（完結卷）】47 對方的心境

【第三卷（完結卷）】47 對方的心境

Oct 6,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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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九點，蘿艼坐在辦公桌前面，以鋼筆書寫資料。

　　在她回應敲門聲之後，那名酒紅髮男子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不一樣的甜點，這回是鬆軟香甜的瑪德蓮。

　　「還在忙啊？」傑歐曼將裝有瑪德蓮的盒子遞上桌面，目視從兩小時前就一直埋頭整理資訊的蘿艼。

　　怕她太累，於是傑歐曼特地返家烤了新甜點，想給她補充能量。

　　「快沒時間了，得先掌握好董事人員當天的行程，才不會馬上走漏風聲。」蘿艼放下筆，翻閱確認親筆寫下的訊息。

　　「妳認為那種荒謬的計畫會有人配合嗎？」傑歐曼撥動遮住左眼的瀏海，邊笑邊質疑道。

　　蘿艼暫停手邊工作，細長美眸緩緩探向他。

　　「反正無論如何都會造成損失，只要有任何可能性，我們都會去嘗試。這不正是我們一概的作風嗎？」

　　傑歐曼不可否認，從加入黑道開始，註定可能遇上危機甚至死劫，唯獨勇於嘗試各種作法才能化為轉機。

　　蘿艼修長的手指取走其中一顆瑪德蓮，放進嘴咀嚼。

　　「你當初怎麼不當廚師，而要做黑道？太可惜了。」

　　等等，這意思是他在FBC做不好，當初選錯路了嗎？傑歐曼認為蘿艼的讚美有待修飾用詞。

　　「你是先有小孩才結婚，代表你已經是爸爸了，結婚了應該好好過日子，如果因為在危險的黑社會上嗚呼哀哉，你的前妻和小孩或許會難過吧。」

　　蘿艼一手托腮，她提話題的原因只是好奇傑歐曼進入FBC的緣由，而非故意讓他回想過往的難堪。

　　傑歐曼雙臂抱胸，他也明白她沒惡意，仍想抱怨這女人怎麼每次問問題都喜歡拐彎抹腳？

　　「丹那傢伙加入FBC，單純因為不曉得離職後要做什麼吧……記得巴比利爾也是被人推來的。米凱森呢？她可是家裡的寶貝千金欸，更不該冒險當黑道份子吧？德里又是怎麼回事啊，那種個性溫和的老好人，他妻子更像幼稚園小朋友，為何會成為FBC的幹部？」

　　傑歐曼把大掌放上桌子，凝望蘿艼皺眉問道，「妳又如何？因為堂哥是成員，所以妳也來跟著湊一腳嗎？」

　　「真是個好問題。」坦白講，蘿艼也沒思考過自己想加入黑道的詳細原因。

　　「我要做什麼工作不需要特別理由，無論廚師還是其他的，就只是一份為了養家糊口的職業罷了。難道不當黑道就不會出事嗎？那為何.....她會離開這個世上？」傑歐曼的紅眸瞄向緊貼胸口的純金懷錶，最後的問題就像在自言自語。

　　蘿艼又吃了口瑪德蓮，拍掉指尖的碎屑，隨後緩緩說道，「我很遺憾，但我相信無論是怎樣的你，她都會以你為榮，所以請你在FBC繼續加油。而且，我真的很喜歡你做的甜點，謝謝你。」

　　聽見她難得從口中流露較有情感的言語，傑歐曼有些驚訝，即便知道內容，依然下意識「啊？」了聲。

　　蘿艼沒重述，而是給傑歐曼下達命令，「計畫當天需要你的協助，你先記一下路線圖。」

　　傑歐曼低頭注視桌面攤開的霍克威城市區地圖，上面的地域分別用不同顏色的筆註記符號。

　　「用藍色筆畫記的範圍好寬廣……丹真能說服這麼多人嗎？」

　　「我也不清楚，反正是丹‧雷倫斯拍胸脯保證能聽他話的民眾一定占多數，他自稱平常都有好好做人。例外米凱森‧羅比尼特他們也會找比較能信任的居民商量。」

　　FBC今晚親自登門拜訪，要求近六成的民眾在他們計畫當天待在家裡不要出門－－當天要營造如空城一般的市景，就如戰爭過後，眾多人員逃亡那樣。

　　由於叫民眾暫時離開城市幾乎不可能，所以他們想請民眾於室內待好直至計畫結束。

　　至於霍克威城有這麼多人，希望大家全數聽從指命的機率絕對低，且董事人員的部分家人也在城內居住，更可能走漏風聲而提前被揭露。

　　所以他們只會讓平常或曾經感情較好的居民知曉並配合，剩下的人到時則另有辦法驅散離開。

　　「那FBC的成員呢？也通通知道當天該怎麼做？」

　　「真會說笑。」蘿艼面無表情地「讚美」傑歐曼的思維，「組織有多少人，你又確定會有多少內賊，當然只讓能信賴的部下清楚，剩下的只要告知是防範演習唬弄過去即可。」

　　「唬弄過去，說得簡單。好吧，就算他們全部中招，卡洛亞那ㄚ頭又能騙到嗎？」

　　他不太清楚卡洛亞的智商及觀察力多高，不過計畫內容其實仍有許多漏洞，只怕卡洛亞到時會產生懷疑，導致計畫失敗。

　　「這時無關智商或觀察力，有足夠能動搖她意志的契機，八成會落入圈套。」蘿艼慢悠悠地解釋，拿起第三顆瑪德蓮品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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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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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前，丹在會議室裡，無奈地接下路易給的一張紙。

　　「這是三小？」

　　「丹長官當下要念的台詞。」

　　他瀏覽路易筆跡工整的親筆字句，臉都快綠了，「靠，這些台詞講出來豈不是尷尬死老子？」

　　「不曉得卡洛亞會做出何種反應，我只是寫下比較基本的話術，到時請長官自由發揮。」路易板著精緻可人的娃娃臉，嚴肅說道，「還有別想著尷尬，這攸關卡洛亞及FBC的未來，請你認真看待。」

　　丹仍一臉憋屈，而且要親自欺騙卡洛亞，卡洛亞真無辜⋯⋯雖說是為了她好。

　　「拜託了，這邊只有你最容易讓她破防，有你在保證能成功。」米凱森見兩人僵持不下，出言拜託丹。

　　「但老子演技很差，怎麼可能短時間就能營造出那種效果。」

　　「唉呀，所以我不是說想探討演技，就要請教路易或比提斯嗎？他們曾在戲劇班的成績可是數一數二優質。而且最會演的人設，跟他們的本質相符，例如楚楚可憐是路易小親親的賣點，面目嚴肅又面癱，百分百不笑場是比提斯的萌點，完全是為他們設置好的設定嘛！」

　　妳這陰晴不定的大戲精不要吵。丹認為米凱森明明也是有人格分裂一樣的演戲能力，乾脆派她出場算了。

　　無視米凱森滔滔不絕的廢話，丹心不甘情不願地試念起台詞。

　　「丹長官，念台詞時要附加情感，最好能帶哭腔。」沒多久，路易馬上指正他。

　　幹⋯⋯講話就算了，還要哭啊？老子現在才真的難受想哭。

　　「老子已經十多年沒哭過，已經忘記那是什麼感覺了。」丹瞇起棕眸，誠心表達自身對哭泣有多無緣。

　　自從身為街頭頑童開始，他很像已對難過產生免疫力，雖然至今還是會出現失落或無助感，不過他都不會想哭。

　　「讓我傳授如何哭的方式吧，不希望旁人看的話，請你跟我來。」路易雙手抱胸思考幾秒，隨後邁開腳步，欲轉移陣地到其他無人經過的室內。

　　「話說我真的沒看過丹哭⋯⋯我好想看啊啊啊，讓我跟去吧！」米凱森的好奇心與八卦雷達啟動，興奮地挨近，白皙臉頰卻被路易一掌推開。

　　「米凱森長官，請妳走開，謝謝妳的配合。」

　　「嗚嗚，路易小親親怎麼可以對待自己長官那種爛態度？」米凱森摀住臉蛋，趁機假哭討拍。

　　但路易沒有要花時間陪米凱森玩，要丹和他去另一個房間練習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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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卡洛亞愛哭嗎？」路易起頭問了這個問題。

　　「啊～很愛啊，愛哭包一個。」丹毫不猶豫回答這簡單的問題。

　　「那她會為了什麼而哭？」

　　「很多啊，跟我吵架、蛀牙鑽牙齒痛、吃醋不甘心⋯⋯還有想起以前的痛苦記憶時。」

　　丹的腦海不禁浮現，自己與卡洛亞在小巷子初遇的場景，卡洛亞那次的哭泣，是他這輩子聽過最淒厲的吧。

　　到底有多絕望，才能哭成如此呢？丹自己想想，都替她感到難過。

　　「初學者想逼自己哭，首先是回想最心痛的記憶，不過看樣子丹長官其實並未被世間受盡折磨⋯⋯我是說你性格堅強，所以很難哭吧。」

　　「喂，你想趁機損我也要轉得自然點啊。」

　　「那你就把心境換成卡洛亞吧。想想她為什麼會哭？那時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對她不好的人究竟是用什麼方式⋯⋯你把自己換成她的立場，或許會比較容易辦到。」

　　她的立場？丹想起衣櫃下面那一本本充滿恨意的筆記內容，全部出自於卡洛亞之手⋯⋯他是否都沒認真去體會卡洛亞的真實感受？他一直都只知道她很可憐，卻沒辦法深刻體驗卡洛亞到底抱持著何種痛苦，寫出那些可怕字眼，甚至為了復仇而離開他。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pvolWVy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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