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喬利爾停頓兩秒後,更加確信了內心的猜想。
他沒有持續陰冷出言,反而揚起饒有興味的笑意,「原來小巴比陷入愛河的程度比想像中深呢。」
「咦?」巴喬利爾忽然講出不符現場氣氛的話語,使杜莉發出疑問單音節。
「被綁住還像笨貓一樣亂叫,憑空講大話不覺得丟臉?有本事就依目前的狀態來砍我啊。」
巴喬利爾數落完怒氣沖沖的巴比利爾,再瞄向神色痛苦的米凱森,本要說什麼又想算了,於是臀部從她身上移開,轉身退回原本站的地點。
現在才講這些話有什麼用,那女人有重要到這種地步?如果在單挑前就先扁她一頓,臭老弟應該就能贏了……為何要為別人而活?傻子。
巴喬利爾瞇著灰眸思索,難以理解胞弟的心思。
為什麼忽然停下?杜莉內心如此疑問,並不是想看米凱森被痛扁,純粹不相信巴喬利爾會就此停手。
巴喬大哥真像禽獸,居然那麼用力往她的腹部踹,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肚子很脆弱?
但看見米凱森仍呈現狼狽的躺姿起不來,杜莉偷偷埋怨巴喬利爾果然一點都不紳士,前來想協助米凱森坐起身。
而杜莉發現自己靠近米凱森的時候,巴比利爾依舊用惡狠狠的眼刀戾視她。極為強烈的壓迫感堪稱熟悉,這跟她以前真正惹毛巴喬利爾的可怕經歷十分相似。
為什麼瞪我?我又沒要怎樣,兄弟倆連兇的時候都一樣殘暴耶……幸好和米凱森小姐單挑時沒被他親眼看見……啊,剛剛那四個IX噁男的行為慶幸只有我目睹,不然他們可能連頭都不保囉……他們真是命大福大。
杜莉的腦中不由得顯現諸如此類的想法,否則可能將看到極度血腥的場面。
「我不是說在巴喬大哥面前講話小心點嗎?現在乖乖配合比較安全呦。」杜莉幫米凱森扶正身子後蹲下來,小聲咕噥。
剛剛腹部造成強力衝擊,面有難色的米凱森下意識咳了幾聲,清清喉嚨的殘存唾液。
杜莉朝她微微一笑,隨後站直身子,走回巴喬利爾旁邊。
「沒事吧……」巴比利爾的語氣又回復平時的溫和,眼眸中流露陣陣憐惜。
噗通!
「我、我沒事,真的不要緊。巴比利爾的關愛太強烈,我會受不了。」米凱森的腹部雖猶存餘痛,不過仍然努力展露笑靨回應。
「對不起,我無法保護妳。」巴比利爾又開始對自己的無能深感自責。
即使想認真面對敵人、保護心愛的對象,現在的他只能被繩子緊緊束縛住,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可能隨時會遭敵人擺佈。
「巴比利爾剛才已經在保護我啦。」
噗通、噗通!
米凱森用些微沙啞的中性嗓音說道,「謝謝你從認識以來就一直保護著我,我真的……很喜歡你喔。」
巴比利爾凝視米凱森動人心弦的微笑,還被米凱森表示喜歡,雖然她沒有別的意思……不過光是那些話便足以撫慰巴比利爾的心。
「本來說好不留情,假設我那時沒心軟,可能就能讓大家回去了。」巴比利爾向米凱森承認,他當下確實根本不敢傷害巴喬利爾。
擔任殺手的幾年來,他依指令殺過的敵人雖不算多,可是縱然清楚暗殺目標有親密之人等他回去,他也會毫不猶豫斷送暗殺目標的性命。
如今面對胞哥,巴比利爾的腦海只浮現曾經嘴壞卻真心對他好的哥哥。
即使他與自己對立,即使他於面前傷害米凱森而惹火自己……巴喬利爾在他眼中仍為不折不扣的家人,而非敵人。
「我想你哥哥也沒有認真把你視為敵人呦。」瞅著巴比利爾些微憔悴的容顏,米凱森輕聲吐露想法,「感覺得出,你哥到現在同樣非常捨不得你。」
巴比利爾朝米凱森遞來困惑的眼神。
「畢竟他從剛出場到現在,總共叫了你兩次小巴比呀。」
「嗯?」米凱森出人意料的簡短解釋,令巴比利爾更疑惑。
「還有不久前,那個叫杜莉的女生跟我說過他們給的『機會』,是你哥特地向首領提的。我猜他可能擔心你真的會潛入敵營,所以事先做好準備,想給我們機會回去喔。」
「這不能代表……」
巴比利爾還沒說完,米凱森的目光便聚焦於他背後的左手,又瞥往他的前額,不禁失笑,「然後,看你的左手及額頭就更明顯了。」
巴比利爾從米凱森提起的當下,才注意到左手被某種物體纏繞住。他用拇指輕輕撫弄,驚覺那竟為疑似繃帶的東西。
他再動動眉頭,感覺額上貼著像紗布之類的物體。
那隻手是被鐵爪意外抓傷的手,額頭則為遭鐵鍊鎖頭敲傷之部位。
「想想這邊誰會為你包紮?應該只有你哥了吧。」米凱森見巴比利爾的傷處居然被包紮妥當,不免覺得窩心,「而他到現在也圍著你送他的圍巾,他口中所謂的噁心破布,卻還是帶在身上那麼久。可惜目前處於敵對狀況,他無法幫你太多忙,我的猜想是這樣。」
巴比利爾不曉得該說什麼,眸光飄向正和杜莉竊竊私語的巴喬利爾。
巴喬利爾頸前的黑色圍巾其中一端差點滑落,於是他下意識抓好那端,再輕輕繫回脖子上。
「……」巴比利爾凝視胞哥的小舉動,不曉得該欣慰還是更加難過。
「好吧,這次的綁架行動我不否認對FBC來說比較不公平,因此我原諒妳的無禮。」莫特這回沒有嗆聲,而是以理性的態度澄清事實,「但不久前給了你們單挑的機會,既然被打敗就得服輸,應該有道理吧?而且我先聲明,MBZ可沒有要求醫院不准收FBC的傷患,更沒聽說過IX壓榨了什麼小鎮居民,是誰跟你們說的?」
米凱森遲疑地擰動細眉,沉著回應,「小鎮的事是某位居民告訴我們的,說本來與她父親有瓜葛的小混混IX,不知憑藉某勢力從某天開始擅自掌控全鎮。至於醫院的事,從醫療人員對我們態度來看,有明顯的推託之意,只有一位醫生願意無私幫助我們。」
「該死,難道IX又偷拿MBZ的名義亂搞?」巴喬利爾聽到米凱森的發言,不免大翻白眼,似乎早已對IX的某些作為感到不爽。
他環顧四周,目前室內除了MBZ的部分成員與敵方三人外,並沒看見IX的傢伙,否則他一定先叫IX出來給個交代。
莫特摸了摸下巴,本要開口,卻搶先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喊打斷。
「幹!踹屁踹?有夠缺德!」
身為FBC的成員,從髒字開頭與熟悉的聲音來判斷,用膝蓋想也能明白走來的人會是誰。
「……丹。」米凱森邊嘆息邊呢喃。
起初還擔心戰鬥力低的他會不會馬上出事,不過聽見那充滿活力的嗓音,看來不必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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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補充:關於巴喬幫巴比包紮的事,在場MBZ成員是知情的。部分成員包含莫特首領從以前就依稀明白巴喬想念失散已久的胞弟,且黑契組織成員基本上重視家人之間的情誼,所以成員們沒有明顯反對巴喬想幫助巴比的念頭。巴喬向莫特提出給予FBC的回城機會,也是依照上述道理而令莫特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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