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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裂谷深處前進,乍看是歸途的相反方向,但藉由金泰亨感知靈脈的能力,判斷那邊是這一帶靈能最為豐沛的所在,為了讓白火晶石能夠重新充能到可以施法的程度,他們再度踏上荒漠的旅途。
沿途行經靈脈的節點,就會稍作停留讓金泰亨調節淨化靈脈。雖然在帝國惡意破壞以及控制之下,這點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杯水車薪,但總好過無任何補救措施,多少可以減少因靈脈汙染而產生的魔獸,這一路上實在聽聞過太多omega受害失蹤的傳聞。
不比聯盟境內相對承平的環境,庫里亞斯坦這片不毛之地的靈脈百年來疏於管理,族群凋零的黑暗精靈無暇奔走到這裡維持,早已經是靈脈紊亂、魔獸肆虐失控的區域,淨化儀式也就相對危險許多,像是那時在群山王國被攻擊一樣,幾乎是金泰亨一開啟陣術,就會馬上有噬靈獸聞風而至。
「在我們族內的古籍上,一直都是寫著要由一群戰士護衛才能進行儀式的。」
鄭號錫端詳著被一拳打到頭顱變形的魔獸,感慨地說道。
「聽到沒有,以後千萬不可以再自己亂來。」田柾國插著腰對自己伴侶說,想起這四年來他幾乎都是孤身一人,甚至還大著肚子就四處獨自完成儀式,他就後怕不已。
「知道了,我要燒掉魔獸屍體了,你讓開一點。」金泰亨沒好氣地說,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餘生都要被如此過度保護,但想想自己並不是很討厭這樣。
魔獸屍體在野外如果不妥善處理,就怕會有異變產生更多問題,金泰亨發動了火焰術式把噬靈獸屍骸燒得一乾二淨不留痕跡,原本自己並不是這麼熟練火系的魔法,他覺得有些神奇這趟旅程也帶來了一些成長。
另一頭閔玧其與金南俊張羅著今晚紮營休息的地方,看他們這邊告一段落,閔玧其一邊擺放著料理一邊喊著他們過來吃飯。
「好居家的貓咪先生。」
金泰亨偷偷咕噥著,其他兩人聽了也跟著忍俊不住笑出來。
吃過飯,金泰亨陪著田柾國守第一班的夜,他把玩確認著白火晶石目前汲取的靈能,已經到了勉強能發動的程度,但他們有五個人,以求穩定性大約明天再跑一、兩個節點大概就算是完成了。想起了快一個月沒見的幼子,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涅涅在朧兔之鄉肯定會被妥善照顧,但沒有把他抱在自己懷裡大吸一口孩子身上的奶香,他就無法真正放下心來。孩子時時刻刻都在成長變化,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是錯過了。
突然手心就一陣刺麻感,有人迫切地想用傳訊術式接通,前一刻還在想著孩子的金泰亨一個激靈就坐直了身軀。
注意到身邊人的動靜,田柾國也繃緊了神經:「怎麼了?」
可以用這個方式連絡他的除了至親別無他人,肯定出了什麼狀況,來不及對田柾國解釋,金泰亨趕緊補強了破碎的傳訊術式,也許是這裡靈能太稀薄也可能是出於對方的特殊狀況,非常勉強才能接通。
「門……快要失守,趕快……回……」
只有這句話可以稍微聽清楚,其他只剩下難以辨識的雜訊,以及陣術上標記的模糊位置,但隻字片語的資訊就足以讓金泰亨方寸大亂。
「碩珍……碩珍哥聽起來像是受傷了,我們要趕快回去!」
「發生什麼事?碩珍怎麼了?」金南俊馬上清醒過來,憂心忡忡地看過來。
「我不知道,但一定是門那邊出事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事關門就茲事體大,也顧不得白火晶石的靈能量還有些微妙,紛紛同意了馬上動身開始迅速收拾。
金泰亨心裡七上八下,他並不知道那一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金碩珍傳訊陣式上有位置戳記,但到了他手上也受到了干擾只剩下一個模糊的方位,雖然他還是能發動傳送術,但完全不能保證那邊是否安全,弄個不好所有人都被卡在岩壁之中也是有可能的。
他顫抖的手發著冷,很快構築出可以容納五個人的傳送術式,要發動的前一刻卻因為緊張差點讓複雜的術式熄滅,他慌亂地再度重新調整好陣術。
「別慌,看著我就好。」田柾國握住了他發冷的手。
一旦被人疼愛才會察覺到自己強忍的脆弱,但也給了他堅強而不是逞強的底氣,他回望伴侶給他的堅定目光,終於冷靜下來並點了點頭。
「就算有什麼狀況還有我們在呢。」閔玧其輕描淡寫似地補充,十分沉著已經進入備戰狀態。
金泰亨環顧周圍,每個人都給了準備完成的信號,便馬上發動了術式。
───
待光芒褪去,馬上感覺到的是濕度的不同,沙漠的夜晚就像是一場夢境,深夜的回音峽谷被濃濃山嵐壟罩,能見度十分有限,但很快他們就明白這注定不會是個寧靜的夜晚。
他們剛好在斜坡上,前方谷底傳來了複數魔獸的低吼聲以及打鬥聲,顯然他們傳送位置與預期落差不大。
「小心!」金南俊舉起大劍語音剛落,一道及時出現的屏障擋住了攻擊。翼型噬靈獸從濃霧竄出,無聲地俯衝下來,要說這旅程有什麼收穫,鄭號錫認為大概就是自己習慣了戰鬥中的支援,已經可以快速展開屏障保護隊友。
自然形成的默契,一行人分成三個分隊行動互相支援,金南俊與鄭號錫對付從天空來的攻擊,金泰亨與田柾國則負責應對峽谷方向襲來的魔獸,閔玧其則敏捷地遊走外圍處理掉夥伴們無法顧及的部分,同時像個斥侯收集周圍的情報。
「谷底下那邊大概撐不久了,狀態不是很樂觀。」閔玧其瞇起貓族的豎瞳說,在這片霧靄的山林裡,就屬他視力最佳。
聽了他的話,金泰亨深吸一口氣,腳邊浮現暗色繁複的陣術:「要麻煩大家忍耐一下。」
一陣精神麻痺干擾過後,他們周圍的魔獸全數倒下,鄭號錫第一次受到這樣的衝擊有些踉蹌,被金南俊稍作攙扶休息就緩了過來,所幸因為對象是沒什麼智慧表現的魔獸,金泰亨不需要用太過強力的精神攻擊,其他人也很快恢復過來。
谷底下的人金泰亨很快認出來都是暗地駐守在此的黑暗精靈,大約三五人都已經掛彩,鄭號錫不由分說上前想要給予救治,對方一時間還以為他是敵人差點就使出攻擊,但他身旁的金南俊阻止了對方,而黑暗精靈認出金南俊才鬆了口氣是救援已然來到。
田柾國等人接手了戰鬥場面,讓金泰亨與鄭號錫可以照料已經受傷的黑暗精靈。
「碩珍哥呢?」金泰亨焦急地問著已經止住血的精靈。
「他在更前面的地方!」
聽了傷者的話,閔玧其皺起眉看向前方:「看來戰線比我們想像中長。」
這意味著他們面對的是龐大看不到盡頭的魔獸群,這種異常狀況顯然不是自然現象而是有人搞鬼,剛從沙漠地區回來的一行人自是心照不宣又是帝國出的手。
「有人刻意激化擾亂了靈脈,我必須到門那邊去。」
黑暗精靈們被恢復到了可以一起行動的程度,他們且戰且走,就算是多麼驍勇善戰的勇士,但面對無窮無盡的敵人也會有力竭的時候,金泰亨擔心地看著在前面推進的三人。
他們陸陸續續救到了更多的傷者,但遲遲不見金碩珍,而戰鬥也看不到結束的盡頭,逐漸地每個人所要應付的場面都越來越嚴峻,金泰亨思考著必須在不可挽回之前改善這種處境。
「不可以。」像是看穿金泰亨心思,田柾國直接嚴正地開口。
金泰亨剛從靈能汙染中復原,他說什麼都不願意看見他又過於勉強自己。
「放心,我不會亂來。」己方還有負傷的人們不好多受衝擊,以及還沒確定金碩珍的位置及狀態,金泰亨自是不是胡亂使用這個猶如雙面刃的能力。
他也想過再發動一次傳送把所有人都帶到安全的地方,但如果不解決魔獸暴動的源頭,危險也遲早會蔓延到各處,屆時附近都不會有任何安全的位置,而更要緊的是還沒有找到金碩珍。
雖然還有戰鬥的餘力,但不得不承認勢單力薄,數量上的壓制還是逐漸緊縮他們的站位,金泰亨與鄭號錫的治療、支援應接不暇,恢復過來重新戰鬥的黑暗精靈們也開始敗下陣來退後,就連使魔煤炭都感知到危險,未經召喚私自從影子跑出來,守在了金泰亨身邊。
首先是一聲的狼嚎,接著由遠至近、此起彼落,就像是被狼群所包圍,閔玧其皺著眉,此時大量的翼形噬靈獸已經不是很好應付,莫非又出現了另一種魔獸加入戰局,他跳上了一旁樹上觀察,發現黑色的巨狼強勢地從山坡上竄出,開始撕咬魔獸,沖散了噬靈獸對他們的包圍。
「……該不會。」就算是險峻的戰鬥也沒讓田柾國留下冷汗,但此時突然寒毛直豎。
為數龐大的狼群很快控制住了場面,讓他們得到了喘息的空檔,共同擊退了暴走的魔獸群後,一時看不出是友是敵的黑狼與他們形成了對峙之勢,但似乎並沒有攻擊他們的意圖。
狼群之中走出一名美艷的婦人,從黑狼們的態度可以得知狼群唯她馬首是瞻,而婦人此時饒富興味地打量著他們,尤其是把目光放在了金泰亨身上。
「果然是你呀,黑暗精靈的聖子大人。」
田柾國下意識就把金泰亨護在了自己身後,有些無奈地喊了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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