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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解開了封存不知道幾百年的結界,黑暗精靈離開這片山野已經太久,久到此地的人類小聚落,已經發展成一個頗具規模的群山王國。這發生遠在金泰亨出生之前,類似的歷史在世界各地不勝枚舉,所以他對於這處神殿被人類佔據使用並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只是有這麼一點點的唏噓。
地底的空間氣味不算好聞,長久未有人踏足,看來這裡的王室貴族從來並不知道底下有一泉靈脈,簡直坐擁寶山卻不自知。金泰亨步行一會兒,解開了第三道結界,一道稀薄的靈流就出現在金泰亨眼前,他把發著微光的法陣拍到了空中,照清了周圍璀璨的晶石,幾百年來無人開採,各色閃耀的靈流結晶佈滿了整個岩壁。
金泰亨暫且沒心情欣賞這些,只是召喚出了使魔,興奮的煤炭四處走走聞聞,使魔天生習性喜歡親近靈能豐沛的晶石,會把晶石儲存在體內。
「別貪吃,挑實用的。」他手指親暱地輕輕點了點小黑狗的頭。
以神殿的規模還有前一天探查的數據來看,這裡不該是這麼小的支流,但靈流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會乾涸一樣的孱弱,微弱的不像是能夠養出這麼一大片靈能結晶。
如果是因為經年累月沒有被妥善調節,造成靈流已經衰退壅塞至此,那這一帶地區應該早就有魔獸狂化事件層出不窮,就好比兩年前的八壑山谷,然而這一路上從來沒有聽說這類現象,甚至慶典照樣舉行,遊客也絡繹不絕。
金泰亨眼色一沈,這說明了靈流衰退的過程並不是循序漸進,而是突然有外在因素造成這樣的結果。
以他自身為中心,一個巨型法陣逐漸成形,金泰亨的心神進入了靈流之中,很快就發現一團能量糾纏在一起,他靠近試圖把靈能分流開來,想看清中心是什麼造成了異象,卻看見了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噬靈獸在靈流中心吞噬著靈能。
在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再抽身幾乎已經來不及,噬靈獸迅速意識到了這個空間裡出現了帶著香甜氣息的精靈,馬上朝氣味最為濃厚的脖頸處咬來,金泰亨將將閃避,從靈流裡退了出來,封鎖住了地脈將噬靈獸給困住,但不知道這個情急之下做出來的結界能夠堅持多久。
以為自己還算全身而退,但脖子左側馬上傳來劇痛,雖然沒被咬到,但似乎還是被魔獸身上的尖刺給劃了道小口子,受汙染的靈能就此滲透進去,黑色的脈流蔓延在他的脖頸處,看起來既不祥又妖異。
他馬上做了緊急的處置,最後意識矇矓之時,他無比慶幸涅涅身邊還有個田柾國,不需要太擔心孩子的安危,然後又莫名想起今早的那一個吻,那麼得踏實又溫暖。
───
被田柾國的問題給噎住,鄭號錫摀著嘴腦中飛快地衡量著田柾國到底對於金泰亨的事情知道多少,他倒底能講到哪個地步?
「是學長不能說的原因嗎?」見鄭號錫遲遲不答話,田柾國眼中越發蕭瑟寒意,這世上多得是想要取金泰亨性命的勢力,甚至是自己的家族,如果鄭號錫也是擁有一樣想法的人,那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與之為敵。
「把拔……」涅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爸爸生氣了不開心,而且好像跟媽媽有關,他小手發涼地拉拉田柾國的手。
鄭號錫看見這孩子對田柾國投以信任依賴的舉動,而田柾國也是寵溺地抱起孩子安撫。
「我想要找馬麻……」涅涅扁著小嘴,突然地感到極度不安,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
奴隸泰泰是個軟弱無知、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而守門人金泰亨則是冰清如雪的高嶺之花,尤其在儀式當中被巨型微光的法陣包圍時,看起來就像降臨人間不容褻瀆的神祗,沒想到卻已經有個孩子會喊媽媽了,讓他那個清冷的形象沾染了點凡人氣息,被這個眼前的獸族少年拉到了地面給綑在了人間。
看小朧兔玉雪可愛的模樣,鄭號錫可以用他的醫學專業還有跟田柾國一起長大的竹馬交情保證,不需要驗血就可以斷言這是田柾國的親骨肉,以涅涅的身形大小推算起來也有三歲左右了,時間一回推,不就是在洗去標記時,他發現泰泰體內那個疑似已經著床成形的胚胎。
兩年前在八壑山谷,金泰亨還鄭重囑咐鄭號錫,千萬別告訴田柾國見過自己,但孩子現在卻在田柾國身邊也就說明,在一定的程度上,他們倆應該是達成某種共識和好了吧。
「你剛剛說他有事離開,也就是說,他人就在這裡?」
「學長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沒認清楚鄭號錫的立場,田柾國不想透露任何有關金泰亨的事情,更何況他知道的也還不多。
而鄭號錫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宮殿華美的穹頂,即使被修補整修過,也能看出這是典型的精靈建築風格,恐怕金泰亨來這裡的目的就跟當時出現在八壑山谷是一樣的。
「我就是打算回答你的問題,你還記得兩年前我的家鄉發生什麼事嗎?」
「我知道那件事,魔獸大規模狂化的預言,但後來不了了之,說只是誤傳。」
「不是誤傳,是真的。魔獸狂化跟地脈紊亂有關,是金泰亨幫助我們調節了地脈,才度過了那次的危機。」
所謂的地脈靈流因為一般人無法看見,在黑暗精靈消亡失去影響力的當下,這個說法漸漸被世人視作一種舊時代的迷信,甚至會有人利用某些地區的民智未開,謊稱自己能看見靈流招搖撞騙,導致說起調節地脈淨化靈流的儀式,大部分人第一時間都會覺得是神棍的騙術。
「什麼意思?」
「這裡是精靈神殿的遺跡,神殿一般都蓋在地脈節點上。所以他現在自己去地底下了?你就讓他自己過去?」
看著田柾國茫然的神情,鄭號錫接著簡單描述了兩年前的往事。
現今的八壑一族已經沒有人見證過調節儀式通常是什麼狀況,但解讀了古籍裡提到當進行儀式時,都要一群精銳的戰士護衛在精靈聖子身旁,所以他們當時拒絕了他淨空全場的要求,硬是成群圍了一圈跟著他,說什麼都不願離開想貢獻一份心力。
金泰亨獨力維持了法陣一天一夜,他們也一起熬著,只是當時什麼意外也沒發生,他們並沒有幫上任何忙,一群人乾瞪著眼看著他結束了儀式,少年最後在完成淨化之際脫力昏迷,被救醒來之後還想馬上離開,是身為醫者的鄭號錫,強行留住他在山谷裡休養了一個禮拜才放人走。
鄭號錫看著此時已經紅了眼眶說著要找媽媽的涅涅,有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在等他,難怪當時他這麼急著要回去。
田柾國聽了鄭號錫的話,他彷彿就好像看見了瘦弱的omega孤伶伶倒在冰冷的地上,這個畫面光是想像田柾國就覺得自己要瘋,這些年他一直害怕泰泰在某個地方遭遇不測而自己卻不在,他無法忍受自己的omege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著苦,有時做夢夢見都能嚇醒自己。
「碳尼!」涅涅在田柾國懷裡掙扎著,一下子就跳到了地上,一隻小黑狗使魔潛著樹蔭靠近了他們,一現形就撲上涅涅的小身板,嘴裏叼著一枚龍血晶石不住嗚咽著。
田柾國見狀,突然好像明白了泰泰當時是怎麼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而此時使魔的舉動顯示了主人遇到了什麼危險,否則使魔不會輕易離開主人身邊。19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aPndIpaWb
「給我吧。」
田柾國紅著眼對使魔伸出手,煤炭濡濕的雙眼打量了眼前的獸族,這是以前欺負過主人的壞蛋。但牠是循著金泰亨失去意識前的一縷思念找到了這裡,朧兔的態度堅決,看起來戰力也很足夠,煤炭內心下了決定,最後果斷地把口中的晶石交到了他手上。
「小傢伙,帶路。」
田柾國捏碎了龍血晶石,瞬間發動了傳送法陣,涅涅緊緊抓著爸爸的衣角,在光芒消失前鄭號錫也一同踩進了法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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