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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族並不高大,但敏捷程度卻在以靈巧為優勢的朧兔之上,兩把匕首步步殺招,田柾國以守勢抵擋而落了下風,看到對手如此寶貝一個奴隸,青眼的貓咪像是覺得很荒謬一樣輕蔑地微笑,就更加刻意向他挑釁。
他趁隙反手往金泰亨的方式擲出暗器,帶著隱隱的暗光顯然是含有符紋,精靈驚嚇地瞪大了雙眼,但很快一陣風暴式拳風襲來,暗器短刃被打落在使魔的跟前,但還來不及鬆口氣,貓族的利刃劃傷了分神保護omega的朧兔肩膀,即使及時閃避開了要害,但也因此行動上因傷受了制肘。
「小國!」金泰亨看見alpha肩上見血,就慌忙地想要上前,卻被使魔煤炭的結界給阻擋。
鄭號錫展開術式準備幫忙,但貓族先一步察覺對他擲出了一枚圓球狀的符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鄭號慌張地跳起直覺要閃開,卻不想符紋卻立即爆了開來,變成一道巨網把他牢牢封在原地,卻是掙扎就纏得越緊。
以寡擊眾其中一個還是戰鬥民族的朧兔,卻被對方打出了游刃有餘的局勢,臉上帶著鄙夷嗤笑,是個步步精確果斷的冷冽殺手。
即便是身上掛彩,但朧兔的次次攻擊還是十分具有威脅,卻總是在腳步輕靈的貓族的斗篷上落空。
但田柾國仍然沒有使出全力,獸族的破壞力也許可以壓制住靈巧的貓族,但同時會讓沒有自保能力的泰泰還有行動受限制的鄭號錫陷入險境,而自己的技不如人也是事實,他不甘地咬緊牙根,果然這世界還是人外有人,如此一個窮鄉僻壤卻遭遇了如此強敵,甚至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到現在貓族的攻擊也許威力都不大,但招招都朝著要害而來,只要一閃神就可能造成致命的傷害,牽制性極強,不難看出對方善於在乍看惡劣的條件中以弱治強出奇制勝,田柾國猜測著貓族可能是個熟練的暗殺者,因此不聞其名也是理所當然。
也許是玩弄夠了獵物,貓族突然收起了戲謔態度,豎瞳收緊如細絲,一道法陣包圍住朧兔,無數的符紋刀刃在乾燥的空氣中成形,他知道這不是朧兔全部的實力,必須在對方被完全逼急之前做出了結,他想要保護那個脆弱的omega,而自己何嘗不是也有必須守護的事物。
田柾國被困在法陣內獸瞳發紅,戰紋蔓延至頰邊,蓄著力準備直接打破法陣,而貓族全神貫注於早一步完成術式以逼朧兔就範,炎熱的風夾帶著沙塵,刮得皮膚生疼。
「現在立即住手!」鄭號錫花了點時間不動聲色地解開了束縛,在兩人戰局正酣時繞到了貓族身後。
雖然身為醫者本身不擅長戰鬥,也不願意傷人,緊要時刻鄭號錫趁隙閃身而出,把貓族的單手折到了背上,一手閃爍著火光,威脅著貓族解開法陣。
「你應該趁有機會就直接下手。」然而貓族的反應不如他預期,只是不慌不忙抬起沒被抓住的手立即反制掙脫,袖裡亮出了匕首朝鄭號錫揮去。
鄭號錫驚愕慌亂地閃避,急急忙忙保護結界才打開了一半,就聽到一聲巨響,定睛一看,貓族已經倒地,顯然是被人從背後偷襲,而兇手田柾國甩了甩手,這拳又急又重,連自己手都有點痛,貓族斗篷上肯定浸滿了防禦符紋。
「學長就是太正人君子了。」
鄭號錫鬆了口氣:「現在怎麼辦?」
田柾國居高臨下地翻看著貓族身上的斗篷:「先綁起來吧。」
───
貓族醒過來的時候夕陽西下天色將暗,頭痛欲裂伸手想摸摸後腦的傷,但馬上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在身後,還施加了禁錮符紋而不是普通的繩索。
模糊的視線能看見稍遠之處閃著火光,應該是篝火,而身旁傳來一陣甜甜的馨香,他轉頭原來是那個精靈正好奇地盯著自己看。
貓族甩了甩頭,再睜眼已經接受了自己被捕獲的事實,精靈omega五官精緻,一雙異色瞳非常惹眼,近距離才看清了兩眼的顏色,脖子上佩戴著秘銀製的項圈,觀察完對方的特徵後,貓族暗暗吃驚並嘆了口氣。
他內心盤算著如何脫困,同時向精靈搭起話來:「小東西,你是怎麼被他抓住的?」
「被誰抓住?」泰泰歪著頭,咬著手指看著神祕的貓族,剛剛小國一直不讓他接近,現在趁小國不在他就偷偷過來看看。
「當然是那個朧兔,你的主人。」貓族打量著環境,對方一共三人,帶著藥草包的醫生,還有精靈奴隸,以及最大威脅的朧兔。
看來他們準備今晚紮營在此,醫生在遠處顧著火,應該是在烹煮食物,一時無暇注意此處,朧兔暫時不見人影,而單純的omega獨自在他跟前,一副就十分好騙的樣子。
想著貓族說的被抓住是什麼意思,泰泰調整著脖子上的項圈,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
「幫我解開,我帶你走,那個項圈也可以幫你拿掉。」貓族說著,低聲帶著蠱惑人心的語調。
聽了貓族的話,泰泰嚇得倒退了點,搖著頭:「不要拿掉。」
「為什麼不要?難道你要一直當奴隸嗎?」
當奴隸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情,泰泰思肘著,但這次好像是他自己讓小國幫自己戴上項圈的,他想不起來是為什麼了,好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反反覆覆上一秒還記得的事情,可能馬上就會忘得一乾二淨,快要想起來的時候就會馬上溜走一樣。
他一直都覺得有個絕對不能忘記的人縈繞在他的心頭上,畫面裡依稀有著那人的笑鬧哭泣,一起相依為命,是他最珍藏的寶物。
見精靈似乎是動搖了,貓族想著該是時候賭一把,下個猛藥來說服他。
他用視線示意著不遠處自己被脫下來的斗篷,繼續說道:「幫我把口袋裡的匕首拿出來,切斷繩子,我就帶你走。我認識你的哥哥,你可以相信我。」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泰泰搖著頭拒絕,但仍感到好奇又問:「那你是認識碩珍哥還是南俊哥?」
果然是那傢伙的弟弟,貓族聽到精靈傻呼呼的問話,忍不住失笑道:「金南俊,我不久前才見過他。我說你難怪會被騙來當奴隸,這麼笨你哥怎麼敢讓你自己一個。」
「小國沒有騙我。」被說笨泰泰有點生氣,但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Omega看起來綿綿軟軟的,身上香味又甜又勾人有些過於濃烈,貓族不動聲色地吸了吸鼻子:「你要是再不趕快跟我一起走就該倒大楣了,如何?我帶你去找你哥。」
「你知道南俊哥在哪裡?」泰泰喜出望外地瞪大眼睛,左顧右盼地尋找小國想要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貓族頭痛地閉了閉眼:「……安靜點,先幫我把繩子切斷,我再告訴你。」
這下泰泰猶豫了,他還記得找到南俊哥是他們首要的任務。
貓族瞥了眼正在加柴火的醫生,確認對方沒有注意到這裡的談話。
「你真的認識南俊哥?」泰泰捏著手指看向散落一旁的斗篷,想著把這個人鬆綁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做法。
看著精靈傻呼呼的樣子,貓族不耐地催促:「現在根本不是你在這裡拖拖拉拉的時候,趕快把匕首拿過來。」
但在他做出任何決定之前,有個聲音打斷了他們:「你是說這把匕首?」
一陣拳風襲來,貓族倒在地上,視線所及先看見了厚底黑靴,再來才是朧兔的全身,看來他是暫時離開到附近的水源處理作為食材的獸肉了,而屬於他的匕首此時就被朧兔拿在手上。
「嚇死我了怎麼回事!?」鄭號錫被突如其來的動靜給驚擾,及時用了保護結界為湯鍋擋下了吹來的砂土,一邊心想著發動速度就是必須這麼快,以後不能再像稍早的戰鬥那般,被對方的氣勢震懾而手忙腳亂。
「泰泰,過來。」
Omega天生對alpha的臣服欲勝過了所有的疑慮,他馬上起身到小國的身邊,但還是憂慮地轉頭看了地上貓族沾著沙塵的白皙臉龐。
「他不是壞人,而且知道南俊哥在哪裡。」
田柾國無奈地看著自家傻呼呼的小笨蛋,但一句指責的話也說不出口,只是拉著人帶到了自己的身前。
即使離開了視線之內,但以他靈敏的聽覺仍然對這裡的一舉一動有所掌握,途中就知道貓族想要誘拐他的omega而感到十分光火,但顯然貓族不是個逼問就能問出事情的人物,於是田柾國按耐不動,就為了能從他口中聽到更多有關貓族自身的情報,然而卻意外地發現對方認識金南俊。
「泰泰,這種的絕對就是壞人,千萬不能隨隨便便相信他的話,所有的alpha都不能相信。」除了我。
泰泰抬頭仰視著田柾國,似懂非懂卻帶著無條件的信任,聽話地點了點頭。
貓族緘默不言,但想法都寫在了臉上,顯然是沒好氣地認為朧兔才是那個最不該相信的反派角色一樣。
「那個……不如先吃飯?」
看著貓咪跟兔子兩個alpha相對無言瞪視對方,似乎暫時取得不了什麼進展,於是鄭號錫舉著湯勺提議道。
知道對方得知那個劍客英雄的消息,頗為心寬的鄭號錫仗著禁錮符紋還綁得牢靠,暫時沒有威脅,就把人扶到了篝火旁,稍微放寬了繩索,讓貓族雙手有點空間至少可以捧住湯碗。
明明剛剛還在搏鬥生死,貓族一臉不解地看著對方的熱情款待,不確定鄭號錫是心善單純還是社交手腕高明,但也不囉嗦聞了聞食物確定沒有問題,就毫無芥蒂地吃了起來,顯然是個理性的實用主義者,不太講求一些彆扭的情緒糾葛。
「我是八壑山谷的鄭號錫,來這裡是跟朋友想要找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剛剛要攻擊我們,但我們並沒有惡意。」
鄭號錫看著對方如今束手就縛,也暫且放下了敵意,就敞開了心胸解釋,他認為會有剛剛的肅殺場面不過就是一場誤會,解開了就沒事。
貓族側頭傾聽著,八壑一族是古老的氏族,作風正派他也時有所聞,而鄭號錫剛剛的舉動也確實不像什麼叵測的小人,跟他一開始所設想的盜採小賊顯然是有所差距。
「像你這種名門正派家族裡出來的人,又怎麼會跟那種奴隸主在一起行動?」
「奴隸?不是不是,那孩子不是奴隸,他們只是……」
鄭號錫苦惱著沒想到短短幾天內他就得解釋這件事第二次,前一次的艾琳姑且相信了,而這次的貓族只是含著譏諷笑了,一邊吃著東西,臉上表情就是你繼續掰沒關係,反正我也是聽聽而已。
「所以那個傻瓜為了不被人盯上,就主動讓別的alpha給自己烙下奴隸紋?」
「雖然這孩子現在看起來傻傻的,但其實原本也不是這個樣子,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一對的,也不是隨隨便便就這麼做。」
由他人描述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荒唐,鄭號錫汗顏地想要辯駁,而話題中心的兩人卻自顧自地烤著肉,泰泰肯定是一心一意對著肉流口水,但一旁的田柾國表面看起來在忙,但他一看就知道其實是豎起耳朵聽著這邊。
這兩人還是有點劍拔弩張,怕說沒兩句話又要打起來,所以交涉的工作才全落到了自己身上。
「你們要找的人就是金南俊吧,據我所知他跟這孩子才是一對的,請恕我沒辦法相信你的說法。」
鄭號錫第一次聽到這件事,頓時啞口無言。
「我之所以攻擊你,是因為我看見你要摘採不該動的東西,如果只是誤會,你自然就不是我的敵人,但如果你要成為誘拐他人omega的幫兇,那就也沒別的話好說了。」
貓族把碗中的濃湯一飲而盡,帶著森寒的敵意望向朧兔:「如果不滿意我的說法,不如現在就放那孩子自由試試。」
而田柾國毫不避諱對方的目光,如今他問心無愧沒有強迫泰泰什麼,但現在的處境就尷尬在以金泰亨現在的狀態,確實是自證不了什麼,怎麼看都是他佔了便宜矇騙了小傻瓜。
對他來說立即解除奴隸紋本應也沒什麼,但金泰亨臨時的突發狀況,此時的奴隸紋就好比一個保護的紐帶,他反而因此能夠放心一些。但如果以這個狀態找到金南俊,恐怕也是相當不妙,如今必須確認這個貓族真的知道金南俊的去向,否則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而讓泰泰出了什麼變故,後果他可承受不了。
泰泰來回看了看這莫名緊繃的氣氛,似乎是在為自己的奴隸身分吵架了,便思索著該怎麼化解,他還寄望著可以倚靠這個人,在這片茫茫的沙海中找到不知所蹤的金南俊。
「貓咪先生,小國現在不會打我了,也不會丟掉我,是個好主人!」
貓族聞言,帶著鄙夷的目光了然地嗤笑。
田柾國扶額,好的,現在就算順利找到了金南俊,他應該也是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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