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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碩珍哥馬上就接受了他生下孩子的決定,而南俊哥顯然不同意但也不表示反對,只是默默在一旁看著,眼裡都是不可言說的惆悵與擔憂。
涅涅剛出生沒多久,當時連乳名都還沒取,夜啼的狀況非常嚴重,但碩珍哥仔細檢查過了孩子很健康,身體上沒有問題,而他沒說出口但每個人都明白的是,因為alpha爸爸不在,所以新生兒特別沒有安全感,就跟金泰亨的孕期是硬撐著,艱難地熬過來的一樣,孩子總算是順產生下來了,但也因為這個原因苦難遠遠還沒結束。
在一天深夜,嬰兒嚎啕大哭,既不是喝奶時間到,也不是尿布濕了,怎麼哄都哄不住,哭了整整一個小時多,比以往都還嚴重。此時他已經睡眠不足好幾天了,生產後身體也還特別虛弱,偏偏碩珍哥那天不在,他很擔心孩子這樣哭下去嗓子都要壞掉,也害怕其實這次寶寶是哪裡不舒服生病了。
在身體的疲憊跟心理的壓力下,他一邊抱著大哭的嬰兒,一邊自己的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下。他早就決定了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後悔生下來,但此時此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悲慘與無助。
脆弱的時候特別容易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自己必須孤獨地養育孩子,而搞大他肚子的人,那天卻告訴他說已經跟別人結婚了,在他想像的畫面中,對方抱著那個依蘭信息素的omega,說不定也已經懷孕了,但那個omega跟自己大大不同的是,不需要經受他所面對的這些磨難,他們的孩子也不需要承受這些不安全感,可以得到來自雙親的寵愛,而他的孩子只能跟他這個軟弱的媽媽在深夜裡相擁而泣。
大概是因為該死的omega本能吧,雖然理智上知道這些埋怨一點道理都沒有,但沒想到自己最終無法原諒田柾國的是,他在外面還有別人,而自己離開不久,他也若無其事地結婚了,而自己卻不由自主地在內心無法放下這些,原來他不如自己以為的瀟灑。
「怎麼了?怎麼回事?……別哭了,泰亨,別哭了……」
金南俊聽見嬰兒的哭聲遲遲不停,一過來卻發現大的也在崩潰大哭。一直以來他對於這個被生下來的孩子,心裡都是有疙瘩的,也擔心自己粗手粗腳弄傷這麼小這麼軟的新生兒,所以都不太敢主動靠近。
這是他捧在手心養大裡的少年,他早早就決定要保護他一輩子,當他發現人從封印裡失蹤時心全涼了,而再來的發展都是最糟糕的,一個年幼懵懂的omega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就這麼被人給糟蹋了,明明自己還是孩子現在卻又生下一個更小的嗷嗷待哺。
他恨自己沒有早一點找回他,沒有在他受到傷害的時候阻止一切。
金泰亨想要說自己沒事,想讓南俊哥回去自己房裡,想要說他自己處理得來,但張開嘴只是顫抖地哭得更大聲,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如果……我是想,也許可以……」
金南俊欲言又止,然後好像下定了決心,認真地看著他說:「可以讓我試著當這個孩子的父親嗎?」
金泰亨傻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他應該要珍視南俊哥對他的這份心意的,但聽見「孩子的父親」時,他滿腦子卻是那個人,最不應該想起、明明該要怨恨的那個人。
後來金南俊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
「把拔!」
田柾國把涅涅被放到了肩膀上,把孩子逗得尖叫大笑,開心地抱著爸爸的頭蹬著小短腿。金泰亨走在他們後頭,仗著田柾國顧著玩小孩不會回頭看他,放任自己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走著走著,田柾國想徵詢意見,接下來是在列車裡的商場逛逛街呢?還是想回去房間?
前面的人突然轉頭,金泰亨馬上端正了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在忐忑矜持什麼,生怕被他看見剛剛那個好像犯花癡一樣的笑容,欲蓋彌彰得開口就酸:「你對每一個不小心有了的孩子都這麼好的嗎?」
田柾國聞言停下了腳步,連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他把涅涅從肩膀上放回地面,而小朧兔似乎也感覺到雙親之間又出現那種奇妙緊繃的氣氛,乖巧地站在原地,只是好奇地抬頭觀察著。
他上前靠近omega,這是重逢後第一次在他眼中隱隱讀出了脆弱不安,而不是之前那樣只對他築起冰冷的高牆。
「涅涅不是不小心有的,」對方沒有躲避他的接近,他便在他的耳邊低語著:「那次發情期我就是想要讓你懷上才一直做到底的。」
金泰亨瞪大眼,耳根子已經紅透,顯然是被他直白的話羞得不知做何反應,完全無法做出任何成熟的偽裝,顯露出其實還只是一個青澀的少年罷了,面對這個話題裝不出游刃有餘,起這個開頭看來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他雖然好像被自己的話給嚇住了,沒想到這麼得不經撩,但似乎並不反感的樣子,於是乎決定再下一帖猛藥:「也沒有什麼每一個,我只射在你裡面過,我只標記過你。」
金泰亨回過神,轉頭看了眼睜著圓潤純真大眼的涅涅,瞪了瞪田柾國:「別在孩子面前亂說話!」
田柾國則覺得自己好像窺探到了他一點點內心的想法,顯然自己過去荒唐的舉動讓他受傷了,突然地他才想通完全標記他的那一天,為何一向順從的泰泰會如此抗拒,自己身上當時肯定是帶了別的omega氣味回來。
後知後覺明白了這點,不知道應該要心疼還是高興,懊悔那時的所作所為有多魯莽混帳,又高興他似乎是在乎自己的,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
而田柾國說的那些,涅涅什麼也沒聽見,小手拉拉他的褲腳:「爸爸你跟媽媽說什麼悄悄話,我也要聽!」
田柾國重新抱起孩子,笑得人畜無害,哄著寶寶說:「我只是在說要帶涅涅去哪裡玩。」
原本就已經走到房間附近了,金泰亨尋了藉口說要補眠洗洗睡,讓他帶孩子去玩自己先回房,事實上是現在一看到田柾國他就忍不住臉紅,太丟臉了,都怪他說話這麼沒羞沒臊,跟以前一樣就是個好色的alpha,滿腦子交配成結的衣冠禽獸一個。
金泰亨一邊內心嘀咕著,都沒發現自己已經這麼放心把孩子單獨交給他照顧了。
這下父子兩人獨處,涅涅有聽見金泰亨最一開始講的那句話,抱著爸爸脖子就問:「以前爸爸不來找我們,是因為有別的寶寶嗎?」
奶奶的童音悶悶的,好像說出這個問句讓他自己很傷心。
聽到三歲的兒子這樣問自己從前為何缺席,田柾國心裡又酸又軟成一片氾濫,這個孩子不僅可愛又這麼聰慧早熟,自己在一樣年紀時,大概只會傻呼呼的跟媽媽要糖吃吧。20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BzcpnEnmO
他親了親涅涅的額頭。20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FBxXrswN8
「涅涅是爸爸唯一的寶寶,」
「不過……如果你媽媽同意再生弟弟妹妹的話,以後可能就不只涅涅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