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收到了入職信,後天便要報到。」手中拿著一堆文件,包括就職信,個人證明,通行許可證等。
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學院的同學辦了個歡送會,要是你有空來就好了。」他對著電話說話,但那通電話一直也只是在響,然後進入慣例的語音訊息,請他留下留言。
他不知道她有沒有收到,或者有沒有聽到他的每一個留言,他就像一個傻子,即使過了一整年也得不到回音,但他還是一有遇到什麼事便會打給她,她是他最愛的人。
他試過去她家找過她,但那一個地址的單位,已經清空得就像從來沒有人住過。他也試過從想從她父母中打探消息,不過她的父母也離開了原本所住的地區,聯繫不上,她們整家人好像人間蒸發似。
他想過各種可能性。移民,或是逃避債務這兩個可能性最大。不過他從來也沒聽她說過家中有移民或債務問題,都是他自己猜測而已。
他嘗試過去報案,不過不受理,警方認為這是一單普通的分手事件,只是那位女士在實行上比較徹底,明顯就是不想被他找到。
起初他很難過她的不辭而別,當時她只是說分開冷靜一下,他以為自己會有機會挽回他們的關係,又或者他會得到一個比較正式的分離,而不是消失無蹤的回應。
到現在他還是不懂她為何好好的,忽然間說要冷靜一下,如果能再見她,他一定會問個明白,為什麼要冷靜一下?他們不是一直都相處得很好嗎?滿腔的疑問好像永遠也只有電話另一端的空白的,「嘟⋯⋯嘟⋯⋯」回應。
他把電話掛掉,開始收拾行李,進入研究所的其中一個條件是必須居住於他們提供的住所,那裡的設備很好,甚至可以說是一間高級酒店也不誇張,所以要帶的東西並不多。
他把一套睡衣和幾件經常穿著的衣物摺疊好放到行李箱後,環顧四周,只有幾個不論正放橫放都再也擠不下更多書的書櫃,這些他是帶不走的了。因為行李有限制重量,所以他已經將書本電子化放入閱讀器,雖然他個人更喜歡舊式紙本。
興幸是那豐厚的薪金足夠他繼續支付款這裡的租金,並任由他的那些書安置在這裡,他可捨不得送給人或捐贈出去。
他把書桌上的一支筆放進行李箱,那支筆是她送他的,他用了很多年。當然還有他的電腦,和放在旁邊唯一一張他們的合照,他把照片放到上方夾層。「啪!」把箱子蓋上。
他的電話響起了幾聲,他馬上拿起電話。不過顯示的不是他最想,最期盼收到的來電,而是他的同學,大概是在催促他快點來到酒吧。
「你好。」他按下接聽,電話的另一般傳來吵耳的音樂聲。
對方扯著喉地說了句話,可是背景聲太大,他把電話緊貼得壓紅耳朵才勉強聽到幾個字,就是頭和尾的字,「你⋯⋯ 那裡?」
猜測對方是在詢問他的位置,他也大聲回應,希望對方也聽得清楚,「我快到了。」
等待了一會兒,對方還是沒有回應,只有高低起伏節奏明快的音樂,他決定先掛掉電話。
他不習慣應酬社交的場合,平常的聚會他都不會參加,只是這次他的教授難得邀請,這事情明顯是同學拜託教授開口的。因為多年相處他們知道任何活動邀請,他都不會去。
但教授的話就不同了,自己一定會給他面子並不好意思拒絕而出席,而且他們更是為了慶祝他加入研究所,他確實不好推搪。所以他決定了去一去,露個臉,然後找個藉口離開。
行李也收拾得七七八八,換了身衣服後便往酒吧出發。
他尚未到場,酒吧內的同學已經大肆慶祝,他相信即使他不在,也有其他無數理由可以令氣氛高漲,慶祝他加入研究所不過是這次辦活動的一個說法。
「來了,來了。」其中一個女子站了起來,她是麗塔,是班上很活躍很受歡迎的女生,看到曼克的身影熱烈地揮手示意,生怕他看不到,因為她的舉動身邊的人也總紛紛調頭。
曼克有些不習慣被注視而的低下頭,快步走近,禮貌性地打招呼,「你們好。」
「我們都在等你來呢!」坐在麗塔旁邊的叫萊文,語調聽起來有些不滿,他一向都很努力用心上課,只是每次成績都排在曼克之後,在他眼中曼克每次都好像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爬在他頭上,他一直都相信自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的幸運,所以一直都很不太喜歡他。
「恭喜曼克,成為新的研究員。」麗塔無視萊文的不滿,把酒杯遞給曼克。
曼克點著頭接過酒杯,「謝謝。」
「我也只好說恭喜。」萊文一臉愁色,看起來不太開心,語調冷冷的,他也申請了同樣的職位,也費了幾天去做準備,自問做得不錯,但果然最後還是輸給他。
「現在是青出於藍了。」相較他們,因滿頰鬍子和笑起來眼角出現的魚尾紋,而顯得有點年紀的男人也舉起杯子。他恩惠地打量他那三個得意的門生,特別是他最出色的學生,曼克•卡達。
「謝謝你的推薦,都是因為你教導得好。」曼克腼腆笑著,要不是得到他所寫的推薦信,他也不一定有機會參加入職考試。
他很慶幸得到文漢教授的教導,畢竟竟沒有他的教導,他也不會有這天的到來。
「這些機會是很難得,」文漢拍打了曼克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要好好把握。」
「恭喜曼克入選研究所!」眾人共同高舉杯子敬向曼克。
曼克也把杯子舉高敬大家,這晚的派對才開始,不過曼克已經覺得格格不入,他本來就不太能喝酒,在快響破他耳膜的情況下,他需要花很大力氣才聽得清楚其他人的對話。
説起研究所,它位於艾瑪一號,那是在空中的一個橢圓形建築,看起來像一顆飄浮在半空中巨型白色雞蛋,那裡便是研究所。即便是私人機構,但因為它所帶來的好處和進行的研究太過新穎,需要得到共和會的監察。
對人民來說,是一個神聖的地方,遙遠不可及,因爲他們令生物的性命比原來的長壽,更有很多突破性的發展。例如一些無法完全徹底根治的病,在研究所都可以得到完全治療,所以很多富人都會花重金去那裡看病。
所有疾病控制,新型科技都幾乎都始於研究所,那裡匯聚著優秀的一群人,而且收入豐厚,待遇福利也優厚。
加入研究所的其中一條條例便是不能透露任何研究內容,更嚴苛的是不能隨便與外界通訊。但無損人們想在研究所工作的意念,所以但凡能加入成為其中一份子是非常榮幸的一件事。
研究所有幾座不同的建築,他會去的部門是主要研究可見的傷害與疾病,其它研究還有包括心理和精神研究,基因和遺傳等,位於同一個空中的另一個半球體。
「我可是很羨慕你。」萊文喝了幾杯後,醉醺醺的露出既艷羨又難過的眼神,可惜他就是選不上。他不意外,他一直也沒什麼運氣,各方面的。即使他從來也不覺得能力會比他差,但他的人生就是缺乏這種運氣。
「謝謝。」曼克現在只是一心想著找一個什麼樣的藉口好離開這裡。
見曼克一直盯著杯子看,麗塔試圖打開話題,她曾經見過他女朋友一面,好奇這種歡送場合怎麼不見女朋友?「你女朋友呢?」
「……」曼克臉色瞬間顯得不太好看,他的女朋友人間蒸發了好一段日子,對上一次見她時,她說冷靜一下,沒想到,一冷靜便是幾個月,他想他是被一個婉轉方式分手了吧?
「你不知道嗎?分手了。」萊文哈哈地大笑,大概他的運氣都用在了進研究所,這樣想他的內心會舒坦些,果然是有得有失。
麗塔瞪了萊文一眼,忽然間唇舌打結,接不上話,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都怪自己直腸直肚。
「把文件都準備好了?」文漢教授適時打斷了尷尬的氣氛。
「都準備好了。」曼克嘴角上揚,內心感謝著文漢教授對掌握解決尷尬時機的技巧。
「我和他們還是有些交情,」文漢教授頷首頭,曼克是近幾年他教授過難得一見很聰明而且不自傲,單純的想要研究,尋根究底的一個學生,「我相信你不會令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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