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記憶始於那道白光。
進研究所前,需要做一個徹底的身體檢查,然後每個隔一段日子後再有例行檢查。每個員工都會被分配不同的治療員,以長期跟進他們的健康狀況。
檢查需要注入適量藥劑,她所知的包括顯影劑和退黑激素,令你完全進入深層睡眠狀態後再送到全方位的儀器設備中掃描。
她只需要躺在透明膠床上待藥劑生效,然後圓環形狀的儀器便開始由頭至腳轉動,收集數據。整個過程大約六個小時,慢慢之後她會開始清醒。
眼球微微滾動,有光透經血管以及皮肉等組織,一切看起來暗紅暗紅的。她意識到自己醒來了。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道更光亮刺眼的白光。她飛快地緊閉起眼,緊繃眉頭,太過突如其來的光芒令她感到很不適,每一次她都不習慣。
她再次緩慢地睜開雙眼,這次她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等待兩眸適應眼間耀目的一縫白色。
「比預定醒來的時間醒得還早。」
她的目光在尋找說話聲音的來源。
有幾個人走進來,領頭的也就是剛才說話的女性,伸手推了推鏡框。她叫奧西安娜,每次的例行檢查也是她負責進行,自然是認得她。
「一切進展良好。」奧西安娜接過在旁邊助手手中的電子屏幕,手在屏幕上來回揮動,看著當中的報告並點了一下頭。
「密切觀察她的反應,要是有任何不良反應,馬上通知我。」她把電子屏幕交回身邊的助手,循例交代了幾句便離開。
站在奧西安娜旁的那名助手,走到她床邊的位置。在電子屏幕輸入了些資料,並告訴她,「現在正在收集數據,進行對比,請安分躺好。」
大量數據和圖表投影在她躺著的儀器面前,上面寫著各項複雜的數據,專用詞。
她看不懂,但她感覺自己身體狀況很好,也沒什麼問題。
只是這次檢查後,一貫出現𣎴適的症狀來的更明顯。她覺得筋疲力盡,整個人像虛脫般。可能是太久沒進食,所以血糖偏低,看東西更天旋地轉,無法習中視線,她好奇地問道:「可以...提前進食嗎?」
對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第一次做檢查。該清楚得半個小時後才可以,到時候有人會送餐進來。」
她頂著想要吐卻又無東西可吐的胃繼續躺著。
在這次檢查前她收到通知,前一任治療員將被調到另一個職位,所以今次的報告會交予一個新的治療員。新的治療員要下個星期才可以面見,她想最近如果有空閒時間,得去見見跟進了自己五年的治療員,並恭喜她升職了。
大約半小時左右,有人員送來了午餐,吃過了提供的高營養,但不特別吸引的午餐後,穿回自己的衣服。
一套純白的套裝,是她在這裡的工作服。她的職位只有白色和石灰色可供選擇。
以往她都是很討厭白色的,𣎴知道由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覺得白色也不錯,好像她有很多習慣在進研究所後,不知不覺間地在轉變。
帶上名牌,照了照鏡子並整理儀容後離開檢查室,搭載移動機,她來到門口處往下一層。
這裡說是個很受民眾敬佩的一個地方,大家也會因聽到你在此處工作而另眼相看。不過事實上任何地方都有不風光的一面。例如她,她的職位在這裡差不多算是食物鏈的最底層。
隱約的記憶中,她因為窮,必須要找一份有優厚薪金,以及福利好的工作。而這一份實習員的工作,正好近乎完美的適合。
當時她也是冒著一試的心態申請,沒想到他們接納了她的申請,成為其中一個實習人員。
每天也需要工作,沒有假期,所有員工無法輕易與外界直接通訊。 起初她以為自己會不習慣。在這裡五年了,她倒是沒有思鄉情懷這種感覺,家人在腦海中已經是模糊的印象,大概是關係不怎麼樣,倒也沒有很介懷。
起初她的實習位置比較高,是教育導師的助手。但那名上司好像特別不喜歡她,她沒有犯過大錯誤,可能是她得罪了人也不自知吧。就這樣有一天被莫名地調走,而變成現在這個職位,負責照顧各式各樣的病患,最近安排照顧一對即將要進行手術的連體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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