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她的頭上,套上沒有開啓所有內建系統的隔離頭罩。派對背景的音樂和混亂的對話聲都聽不見,安靜得她只聽到在頭罩內自己的急速呼吸聲,兩隻手被人抓得死死,動也動不了。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8aWyZWWMg
她憶起前不久她被人帶進隔離區的事,內心升起一陣恐懼,這一次連一點先兆都沒有,在一大群人的情況下稍然無聲地帶走了她。
當她可以活動雙手不再被人綁著的時候,她馬上擇下頭罩。她被帶進一個比普通治療員大上很多的個人工作間。
她看到一個白髮的男人,雖然是一頭白髮,但樣子還是很年輕,所以猜不出他的年紀,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去猜另一個人的年齡了,因大家都可以活得很久,然後變得像一尊沒有被時間追趕的痕跡,光滑的石像。
但她知道他,對他有強烈的熟悉感。
她當然,也必須知道他,因為他是她的……當她的腦海浮現出父親兩個字的想法,想要真正說出這詞彙時,卻在口邊顯得困難無比,就像喉間有東西堵住「你是……」
口中躍出的話又收回,她覺得要是問他,他們是不是認識又很奇怪,他們理應是認識的,因為他們是父女關係。可是好像有另一個人在體內否認他,而她對眼前這個本能似的想叫出名為父親的人,半點記憶也沒有。
聽起來很荒謬,一個活生生在眼前的家人,卻怎麼也記不起,任何一點與他有關的,曾經的記憶,甚至她連他的本名也說不出來,然後她還是被人捉走帶到這裡來。
「不記得是吧。」他表現得一點也不意外地點點頭,扯了扯嘴角「你永遠都不會記得的。」
「所以我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之類的?」依索拚命想想出什麼來,但想不到就是想不到。
阿伯勒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仔細看著她的臉,掃視過後。他輕輕地撫過她的髮,就像是對待最珍愛的人一樣「沒想到你真命大,死不去。」
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卻完全相反,態度轉變之快令依索反應不過來,就像是對著一個恨之入骨的人,咬牙切齒「你說你為什麼不死?」
「你說你為什麼會這樣子?」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像是看到了可怕生物般訝異。
依索聽得一頭霧水,他這是要她死?
阿伯勒手緩緩落下,伸向她的頸項,狠狠地,沒有半分猶豫的掐緊她頸項,用盡全力,瞪著眼,非要她死不可。
胸口的心臟,正急速怦怦怦地跳動。忽然間,她好像明瞭了一件事,眼前的這個父親就是舉報她身體有問題,令她進隔離區的人。
依索猛烈咳嗽著,五指用力掰開他的手不果,漲紅了臉,發出嘶啞的聲音,她快要呼吸不了,兩隻手再也施不上力。
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神就是在看著個他厭惡的東西,想要破壞它,摧毁它,卻又有些不確定。
就在她快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因缺氧而昏倒前,阿伯勒忽然鬆開手,她重心不穩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入空氣,胸口瘋狂地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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