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老人坐在噴水池旁,就在之幾天前她和兩兄妹所坐的位置,她猜不出到他的年齡。這裡的人看起來都比實際上年輕,這個時段能休閒地坐在這裡的人不多,她猜測他是這裡的客人。
而她即是個小小例外,因為今天是她面見新治癒員的日子,不用上指導課。她在旁邊的另一張長椅坐下來,打開她今天的午餐,高營養的補充飲品,和高蛋白質的肉,味道嘗起來淡而無味,她不能抱怨,能維持生活就足夠了。
就在她咬下第一口午餐時,老人看向她,忽然朝她開口說話。
「你的臉…」老人停頓一下,欲言又止。
離預約時間還有十分鐘,她還有五分鐘吃完她的午餐,她半呑地進食,一手拿飲品,一手拿肉,如果有多一隻手她真想掏一掏耳朵,確定她能聽清楚他說的話。
「什麼?」
「是已死之人。」老人緩緩說著,嘶啞的嗓音和外表不乎,聽起來比外表蒼老好多,就像古老生銹的鐘聲,外表看起很完好,不過裏頭的齒輪已經無法順暢轉動。
依索不太理解他的話,他...這是在咀咒她嗎?
她遙遙頭,覺得那個老人莫名其妙的,認為他在胡亂說話,所謂臉相,星座之類的說法,都不過是遠古的一種不科學的發展,迷信及自我安慰的一種自我催眠,現在已經沒有人相信這些不可靠的東西。
「你過著不屬於你的生活吧。」老人的語氣很是堅定,一如她否定的話,就像她是在說謊。
她看著大廈外牆的投影時鐘,五分鐘過去了,她現在需要的離開,不然會遲到。
依索站了起來,帶著異樣的目光挑起一邊眉,冷冷地說著「是的,再見。」
快步往前走,後頭傳來幾聲咳嗽,她回頭瞅了那古怪老人家一眼,抬手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的傷痕,好笑地搖搖頭。她的生活本來就不會和那對小兄妹有關,某程度上她確實不是在過意料之內的日子。
她不能遲到,這是她第一次面見新的治療員,希望新治療員和舊治癒員可琳一樣會是貼心的人,至少也不要太差,期待地走進治療區大門,到達指定的一一四號房間時時間剛好。
自動門打開,是治療員的助手就坐在那裏,當他看到門前有人到來,猛地站起來,有點反應不過來「你好。」
「你好,我是來看治療員。」依索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哦,好,請等等。」助手慌亂的從手中電腦中尋找今天的個案預約,只有一個名字在今天的名單中,他鬆了一口氣。
「請問你是依索?」助手是個年輕人,他小心翼翼地詢問,看起來像剛入職不久,有些慌張。
依索點點頭後,年輕人按下開門的控制鍵,為她打開裡頭的門,請她進去「你可以進去了。」
治癒員並不在裡面,依索找了個位置坐下,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未見有人出現,因為照顧兩個小孩花費太多精神,在安靜沉悶的環境下不自覺打起了瞌睡,終於在不知道過了多久後,略大的對話聲吵醒了她。
「真蠢!到了不會通知我嘛?」
有個光頭的中年男士走了進來,看樣子在這裡工作很多年了,因為他有標準的看不起人的眼神,和一副我比你懂很多的嘴臉,劈頭的第一句,連介紹自己的話都懶得說「你的報告看起來很正常,沒什麼事,你可以回去了。」
敷衍。依索當下的腦袋浮出了這兩個字,報告很正常是件好事,但是也用不著這樣打發她吧?而前幾天前發生的古怪事,她還是想問一問,她掌中的傷口。
依索試探性指著自己手掌「這個傷口」
「是你大意弄到的吧,」光頭治療師瞥了一眼,不以為然打斷她還未說完的話「不用太過擔心,不用小事化大。」
掌心如此明顯的傷口,受傷時竟然不覺疼痛,這太詭異了,依索不死心地重申「可是…」
治療員堅信報告代表一切,報告是最精準無誤的。不耐煩地再次打斷她的話「那看看吧。」
抿緊嘴,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門,把依索看成那些慣例無病呻吟的人,內心即是不滿的吐糟,假裝認真的看了看她掌心兩眼。
「看起來癒合有點慢,附近還有點小紅點,大慨只是敏感而已,要是你真的很擔心的話,我開點藥給你,如果還是沒有效才再來吧。」治療師的臉表明,不要再打擾他了。
進去不知道有沒有五分鐘的時間,她覺得對方以“很友善”又或者説“很客氣”的態度被邀請出來。
藥劑會由治療員把藥品名單交到資源分配,再由藥劑部分發出去。
她開始想念原本的治療師可琳,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離開治療的房間,再到學校接了兩個小孩回去。
「你的新治癒員怎樣?」利特好奇地問到新的治癒員是個怎樣的人。
利特和朵莉是小孩,平常面見治癒員會為三個月一次,而他們很快要做手術,所以面見治癒員會特別安排。
「不怎麼樣,和可琳比差太遠了。」每個地方有好的人也總是會有三流的人,她聳聳肩進房換衣服。
轉換治療師一事來得措手不及,原本利特是有事找可琳的,他從依索口中得知到可琳的個性,也調查過她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現在他不得不為自己盤算中的事,重新另覓人選,離手術的日子愈近,他已經快沒有時間。
前天吃雪糕撞到的治療員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看到他的名牌,寫著曼克。
他用自己的個人電腦,在研究所的職員介面輸入了依索的姓名和她的個人密碼,她那個密碼很容易就破解,成功登入員工系統,不過她的權限太低,無法查看其他人資料,他打開另一個黑色介面,打了一大堆朵莉看不懂的代碼,正嘗試破解系統。
「哥哥你在看什麼?」朵莉好奇地問。
利特食指放到唇邊,示意她安靜,不要引起依索的注意。
「他是誰?」照片中有著一張乾淨的臉,上面寫著他的個人資料,姓名一欄寫著曼克。入職時間是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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