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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義劍 旗主
「紫霄染松澗，江山不復顏；清宮香柱客，愁坐峭壁關。唉，重平兄，天數難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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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蒼老道身穿一襲素衣道袍，於絕崖嶺角長吟抒懷，意含說不出的蒼涼頹喪，霞霧隨兩袖掃拂而過，驟眼看如乘雲飛仙，脫俗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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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金陽初現，是時候了。」老道身後五步外一名豪雄漢子道。
「厲師弟，師兄老了，數由天定，凡人限至，逆天難行，這場大會…..」
「掌門師兄，師弟一生隨俗，乃一介莽夫，不懂天地術數之奧義。但男兒立身處世，只知義之所在，守衛正道乃我輩中人肩負之責，不容辭也。魔進道不退，咱們白道守不住大宋江山，被奸臣賈似道這狗賊所誤弄，恨苟喘於元帝霸權之下。少林那班禿奴隱山避世，自掃寺前寒雪，難道為了守護武林的正道，咱們武當也能如少林般坐視不理嗎?」漢子緊握拳頭，振振有詞地道。
老者斯然回首，視線凝結在漢子曠達放浪的面上，深邃奧玄，久久不能言語。
「掌門師兄，除妖降魔，武當派當仁不讓!」凜凜正氣從堅定如山嶽的眼神射出，可叫任何妖魔鬼怪退避三舍。
豪情漢子正是武當厲行烈，在大會行期之破曉，被師掌門師兄真陽子攜到金頂之巓，參機訓示。
真陽子白眉輕顫，溫言道: 「行烈，你是由為兄一手帶大的，親如手足，怎會不清楚你性子直率仁義，但這次西方赤星橫行……唉……天數難違啊，師弟……，為兄不忍同道們大動干戈，像十多年前剿魔一役，重蹈血光滅頂之刧。」
「師兄，行烈懂得掌門心意，也是各大掌門所顧慮的心事。實情便是咱們白道武林未能團結起來，才被魔道橫行，天目山莊便是一個哨號，咱們必須作出回應，把俠義同道重振起來。」
真陽子半閉著眼簾，如融入了天地之間，漸漸雙手平肩而舉，淡淡道: 「行烈，把這一套拳看清楚了，降魔服妖，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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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陽初昇，雲中吐艷，金頂日出正是武當山上一大奇景。
峰尖上出現的小黑點，正是武林人士一大清早聚集於山頭，靜侯星晨交替，曙光初露的一刻。壯麗的金色雲海，正好為各衛道之士，在義會前沐浴一遍壯懷激志的洗禮，他們怎想得到雲層之下，烏煙紛亂的大地之上，江湖真的有曙光嗎?
不見散人早已悉心安排，為各人送上早點清茶，導賞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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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巳時，武林大會之期，晨鐘和嗚。金光淨心，道鼓怡神，一眾劍客觀賞完旭日初昇後，堅信自詡為白道武林的一份子，此行為了悍衛正道武林，義不容辭。
武當紫霄殿內清檀繞樑，古樸森森，大廳內三面整齊排列了紅木古椅，眾人紛紛按輩份魚貫入殿。 首先由知客安排各派掌門名宿按輩入座，各派弟子依序在列椅後方站立旁聽。
二百餘人齊集後，武當掌門真陽子在不見散人陪伴下進殿，向玄武大帝先祖晉行祭禮。 真陽子禮後向殿中來賓致簡短迎詞後，與泰山派掌門、各大派掌門、江南大俠于南天及青城派五葉道長等輩份最高的人見過後，便缺席於會，囑咐一切由兩位師弟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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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散人及飛天虎厲行烈併列上座正中央，東首席為天目山莊夏重安父子，次席為陸家莊教頭白一平等人。西首是以泰山派為首的四大門派代表。 居首席的泰山派掌門練萬山，個子不高，濃眉上捲，闊額鷹眼，威嚴驃駻。
不見散人送走真陽子後回席，厲行烈站起來，作了英雄揖，朗聲說道: 「各派掌門及武林同道，厲某一向不擅言詞，開門見山表述本次大會的目的。早於月前，天目山莊與太湖陸家莊先後遭到暗殺及偷襲，死傷慘重，兩宗慘案的消息震驚整個武林，相信各位也有所聞，而經過調查搜證後，參與襲擊的是神秘組織羅陰島的殺手所為。」
大廳旋即泛起一陣議論，厲行烈續道: 「幕後主使的，便是近年於長江沿岸三省極為猖獗的麒麟幫。」話畢又一陣哄鬧。 「是次廣發武林帖，便是為了邀請武林同道共聚首商議，為武林除去這一股新冒起的邪惡夥團，為同道伸張正義，誅滅奸妖。」 大廳上響起一遍鼓掌雷動，平息後，厲行烈請夏重安細說案情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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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重安長身而立，面容肅穆，道出了當晚遇襲經過。他展示出一面愁容，一副受害者必然的姿態，說至兄長夏重平和敵人躍入瀑布同歸於盡時，聲淚俱下，悲感動天，予在場人士盡皆體恤感受他們手足之情深。誰能想到他便是合謀外人，親手加害胞兄，實為人面獸心之真正絕惡凶手。
蒼山派嚴一岳滿腔憤懣，忍不住道: 「倘若不是奸徒施行偷襲在先，重平兄劍法天下無雙，以一敵眾綽綽有餘，怎會落得同歸於盡之下場!」他一生倚劍而生，與夏重平及無常劍佟心亦師亦友，情宜深厚，此刻親聞獲證怎能接受這惡耗。
夏重安與嚴一岳握手互慰，神傷哀慟，在場眾人也深感痛惜中原武林失去了這一支棟樑。繼而是白一平陳述了陸家滅莊之經過，各派掌門都搖頭嘆息，惋惜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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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俠于南天為人愛抱打不平，年約四十多，為人正直不阿，經常為江湖紏紛出面調停，故被冠以大俠之稱。當兩位當時人陳述事件後，向夏重安問道: 「重安兄，請問有什麼證據指證是麒麟幫為幕後主謀? 單靠武功相似還不太足以證明吧?」夏重安仔細道出了和他交手的人的武功招數後，向身後的夏成中招手。
夏重安向兒子道: 「成中，你為各掌門報告這一個月來查探的發現。」夏成中走在大廳中，氣度瀟灑不群。站在白英泰後方的蔡茵，眼波流動，深深被他的風采吸引著。夏成中行了四方揖後，不經意瞥見了蔡茵的注目，兩人眼神一碰，蔡茵旋即低頭避視，瞬間臉如添上了紅妝。
夏成中道: 「家門不幸，冀得武林各派前輩鼎力相助，請先受弟子一拜。」 夏成中在眾目癸癸下拜倒在地上，盡顯其誠摯謙卑之心，此舉贏得不少前輩的好感。
「慘案過後，弟子責無旁貸，遂明查暗訪，向三省江湖人士打探有關麒麟幫的消息，追查任何相關的蛛絲馬跡。弟子喬裝黑道人士，深入了一些賊寇的窩子，發現麒麟幫除了幹黑道上的勾當外，他們還染指製煉丹藥，在各處採購大量藥材。弟子打聽到他們在黑道上提供一種神丹，聽說服用後能提昇自身功力，名叫血麟丹，更以此為誘餌招攬幫眾加入夥團。這血麟丹是以烈性霸道的藥物製成，藥力能迅速融入任督二脈，以提高真氣流動，可於短時間內倍增功力。但當藥力過後，服用者便因虛耗過度而大病一場，亦必須長期服用才可維持功力，如果體質承受不了便會虛脫敗亡。」
不見散人作為當世名醫，憤憤不平道: 「妖邪毒丹，危害蒼生，必須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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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俠于南天道: 「麒麟幫製煉邪丹，雖不齒於正派武林，但與滅門案有何關連?」
夏成中道: 「稟于前輩，經弟子探聽所得，此血麟丹有兩大缺點，其一是必須經過極其高溫製煉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煉成， 如採用一般銅器或鐡器爐鼎會抵受不了異常的高溫而失調，只能用萬年玄玉所製之丹鼎才適合製練，因此陸家莊所持的一口玉鼎，便成為麒麟幫慾得而後快之寶物。」
陸陽生其中一位義兄叫徐炮，是前朝義士後人，一拍大腿道: 「這就對了，陽生家中是有一口家傳寶鼎，聽說由唐朝先祖陸贄傳至這一代，是當年由唐德宗所賜的西域貢品。傳說這口鼎由萬年寒玉所鑄，能耐五昧真火，陽生便是以此物來製丹施藥，救治無數人的性命，唉，義弟一生濟世為懷，想不到…想不到…..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徐炮想起義弟慘死，一時間咽泣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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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俠于南天道: 「嗯，陸家莊的迷團已解開了一半，另一半疑團是為何要一口氣把二百多口滅門呢?」
夏成中道: 「回前輩，這一點不難解釋，相信在座前輩也知道，陸家莊除了鐡掌及醫術飲譽武林之外，在太湖亦是富甲一方的豪紳，麒麟幫既然打定寶鼎的主意，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謀財害命，吞噬了整個陸家的財富。」
嚴一岳含怒道: 「故此麒麟幫不惜重金聘來羅陰島的殺手將陸家莊上下二百五十六口滅門了?」
夏成中道: 「對，此其一。其二便是與天目山莊有牽連了。」場中一片寂然，靜待解開謎團，于南天道: 「願聞其詳。」他隱隱成為了案情的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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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中道: 「血麟丹可惡之處，服用者會受藥物所帶來的通脈激發而不停服食，麒麟幫便可藉此藥物控制幫眾的心性及服從力，或在必要時提升幫眾死士的戰鬥力，麒麟幫的‘風火之子’段星，便掌握了幫中的生殺大權。這亦是麒麟幫勢力擴張比其他幫會迅速的原因。」話畢向父親夏重安一揖。
夏重安接道: 「血麟丹是以激發血脈氣像以倍增功力，而此丹藥性的尅星，便是本門的道元氣功。在下不敢抬舉本門功夫，道元的本旨能把邪氣異象導入正軌，這一點請不見道長說明一下便清楚了。」
不見散人道: 「確是如此，習內家氣功之人，若果練功時岔氣走火，世間上只三種功法能導氣歸元，一是少林的洗髓經， 二是本派的玄武真氣，三便是貴派的道元氣功了，這三種均是玄門正宗的內功心法。」 由德高望重的不見散人闡述印證，場中沒有人會有異議。
席間泰山派掌門人練萬山，無意間掠過一絲不屑的神色，除了夏成中外，場中沒人注意到這位宗主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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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行烈道: 「這般厲某明白了，麒麟幫曉得少林派已不管武林江湖事，本派根基深厚不易動搖，故而向天目山莊下手。」
夏成中道: 「厲師叔明察，說中了大半了，而另一隱情是，麒麟幫招攬的殺手，有一部份是魔宮六魔的後人，他們是為當年六魔之敗而報仇的。」這時殿裡又是一陣哄鬧。實情是吐火倫一眾義兄受海都可汗所指派搜捕六魔，其中三魔拳魔、棍魔及毒魔被擒，而毒魔谷贊，則是因為胞兄被囚於魔宮地牢，吐火倫承諾破宮救人，故與麒麟幫同流合污，才施術毒害夏重平，在夏成中口中卻說成了復仇。
于南天捋鬚道: 「嗯，這樣推測麒麟幫確是最大嫌疑，夏世侄，可有什麼人證或物證嗎? 于某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關重大，不能輕率。」
夏成中恭敬道: 「弟子曾親自偷進麒麟幫香堂打聽，還曾與他們的手下交手，給弟子截獲了一份書信，請于前輩過目。」 夏成中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交給于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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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天朗聲讀出: 「幫主明鑑: 奪鼎及滅劍任務大功告成，損將十人，財寶三十萬兩，請示下。 信上還押有一只麒麟火漆印鑑。」讀罷傳給了厲行烈過目，殿上有些英雄已按耐不住，大聲喝罵，聲討麒麟幫之聲囂塵而上。誰猜到夏成中要弄出證物來，根本是易如反掌，他的什麼打探情報，根本只是一派胡言。
紫雲雙劍江鼎陽道: 「夏世侄孤身泛險，有勇有謀，辛苦你了。于大俠，人證物證俱在，我們應有何對策?」
于南天心中還有些疑團，只是眼見群情一面倒傾，不便再向夏成中質詢。于南天向武當派不見散人及泰山派掌門道: 「道兄和練兄兩位掌門，有何高見?」大會以這兩派掌門地位最高，一時間熱議停了下來，群雄把目光轉到兩人身上，靜待兩大掌門宗主之評鑑。
不見散人謙讓地向練萬山道: 「你我相交多年，練掌門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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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萬山精光一掃，不怒而威的，道: 「各位掌門及武林同道，如夏賢侄所言屬實，這兩宗命案為同一主謀策動，亦等同向中原武林下戰書，我輩正面對三股不同的勢力合謀挑釁，包括麒麟幫、羅陰島及六魔後人。聽聞羅陰島殺手乃受人錢財之輩，只要出得起重金，不管要殺什麼人也會替委託者辦案，他們只能算是共犯。主謀仍是麒麟幫，此組織的底細如何、有多少高手及藏身在那兒，我們一無所知，我們要必先查探清楚，謀定而後動，絕不能輕妄。」
于南天點頭道: 「練兄所言甚是，必須深思熟慮，找出真正元凶，否則江湖上勢將腥風血雨，牽連甚廣。」
厲行烈憤然道: 「但咱們也不能坐視不理，眼見妖徒隨意殺害我輩正派武林之士，怎可放任妖徒以毒丹擴張勢力。」
紫雲雙劍的江鼎陽振振有詞道: 「厲三哥說得對，假若我們坐視不理，對惡行置身事外，也不知下一個受害門派會是那一家。」這時周邊英雄紛紛低頭耳語密議，均想江鼎陽之言不無道理。
不見散人道: 「請崑崙及峨嵋兩派代表發表高見。」
崑崙派為首的代表姓高名鵬，年約三十出頭，是派內百多名弟子中排行第二，僅次於掌門師兄，在武林上認識他的人卻不多。 高鵬施禮後道: 「我們遠在西垂崑崙，也聽聞麒麟幫近年在中原地方崛起，而駭聞中原第一劍夏前輩及陸莊主遇害，本派掌門也為之動容，可知對手並非善男信女，弟子讚同練掌門及于大俠之言，必先摸清對方底細才好部署，加上羅陰島這一幫神秘殺手，更是難以應付。」
峨嵋派白英泰以掌門代表身份道: 「現在倘若向麒麟幫興師問罪，好像連他們的幫主是誰也弄不清楚，敵暗我明，確是有點冒險。但若然白道不向江湖上提出一個交代，也會令麒麟幫氣焰日張，莫視白道的力量，待日後坐大，那時便更難把他們收拾，這一點也是隱憂之一。」話畢場中不少人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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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紅面白髮的道人朗聲大笑，正是輩份不次於五派掌門的青城派五葉道長，他生性直率剛烈，朗聲道: 「五大門派都主張審慎行事，縱容妖徒奸黨。我們這些小門派可能明天便給麒麟幫料理了，青城派自問沒四大家族及天目山莊的本事，甘師兄，江湖上人稱武诸葛，兄弟足智多謀，華山派有何高見?」言詞直指五大派不能爽快的下定論。
五大派掌事者早曉得五葉道長的脾性，幾十年也沒變，並沒有與他計較。
華山派甘伯雄一身儒生打扮，長鬚秀眉，眼放神采，起立道: 「道長過謙了，誰不知青城派正如日方中，高足滿門。」他走到場中，向四方一揖道: 「依在下之愚見，這次是自十多年前圍剿六魔後，一場牽連甚廣的武林風波。麒麟幫野心勃勃，六魔後人復出尋仇，羅陰島為財不義，這三幫勢力朋比為奸，聯合起來公然危害武林，較六魔之惡行猶有過之，假若咱們正派人士視而妄顧，黑白兩道上定必受這股勢力蠶蝕，正如峨嵋派白兄弟所顧，當羽翼漸豐時，更難以抗衡。」 對武诸葛甘伯雄的論述，大殿上拍手和應的人又增加不少。
甘伯雄續道: 「五大門派貿然在武林上大動干戈，先不說成敗如何，我們必先為案件判定結論，是私怨作結，還是把麒麟幫定為武林公敵。若前者，各派可自論交情及能力，為陸夏兩家討回公道。如屬後者， 那五大派請公選一位領袖， 訂盟討伐奸邪，為正義而戰。」場中不少人默然點頭，均覺有理，也有各自商議，聽取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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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不見散人向厲行烈低聲說了幾句話，厲行烈步出場子中，道: 「師兄有請各掌門到內房商議，其他武林同道請稍待片刻，半個時辰內必有定案。」同時走向非五大派的掌門，包括夏重安、太極門掌門、金刀門門主及紅槍門門主等，一一請他們到內房相議，唯一被邀而不是掌門身份的，只有白英泰。
蒼山派嚴一岳、青城派五葉道長、崑崙派高鵬及于南天等雖然江湖地位不低， 但公務上始終不是一派之主，不見散人事公私分明，重規道矩，可見一斑。武林上亦僅有武當及少林兩大派的掌門，是其他江湖英雄心悅服從的領袖，不會對他們生出疑慮。
大會前，不見散人早已已收到峨嵋派掌門光華大師的親筆書信，視白英泰為掌門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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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各派掌門回到大殿上安然就坐後，厲行烈上前，朗聲道: 「經各門派掌門商議，對麒麟幫之惡行判斷為公然向白道武林挑釁之行徑，各大門派有責維護白道武林之公義!」 大廳群豪轟然一致叫好，拍掌附和，響徹紫霄金頂。
厲行烈續道: 「各門派將訂立盟約，以武林大義為先，維護武林正道為己任，盟會命名為‘義劍同盟’。」 大廳再次響起震天歡呼。
「義劍同盟將成立維護武林的‘義勇旗’。經由各門主決議，由峨嵋派六仙之首白英泰白大俠，擔任第一任義勇旗旗主，率領各派弟子，在一年內調查麒麟幫之罪行，查探出合謀及元兇並加以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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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武林英雄均感安排妥善，白英泰無論武功、出身、德行及江湖閱歷等皆是上上之選，江湖上早已認定了他是峨嵋派的接任掌門。厲行烈道: 「咱們有請江南大俠于兄，華山派甘兄，崑崙派高師兄及青城派五葉道長，到內堂與不見師兄為盟會訂立約章，另請峨嵋派白兄弟向各路英雄解說有關義勇旗成立之事宜。」
大廳上掌聲如雷，白英泰昂首起立，施了四方揖，祝賀旗主之聲此起彼落。白英泰清咳兩聲，凜然道: 「承蒙各大掌門厚愛，白某必定不負重託，竭盡所能為盟會及武林扶正祛邪。」 大廳群豪轟然拍掌附和。峨嵋五仙更是喜上眉梢，白英梅與楊青麗耳語道：「想不到掌門師兄那麼受武林推崇！」
對師兄暗戀已久的楊麗青感同身受，沾喜道：「白師兄為峨嵋派爭光吐氣，我們五仙之也沾上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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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泰歇了一會續道: 「白某現請各門派師兄師姐加入義勇旗共商盟舉，經各掌門商議後，義勇旗由各門各派弟子遣出三十名弟子組成，設副旗主及兩名隊長，白某恭請在座兩位前輩協助白某甄選弟子。」
各成名英雄推讓一番後，最終還是由泰山派掌門練萬山及江南大俠于南天兩大高手為義勇旗作選拔評審。
上午的大會暫告一段落。山上眾人議論紛紛，期待下午的大會。
午飯過後，約有六十多名來自不同派別的弟子來到不見散人處登記報名加入義勇旗。除了二十七名成員經由抽籤選出外，副旗主及兩名隊長需經武功考核才能擔此重任，當中參與選拔的有天目山莊夏成中、泰山派秦方、峨嵋派六仙之一的胡宗、青城派五葉道人的弟子李子春、太極門青松三俠之一的度川奇，及在上山時與嚴一岳試招的肖公子肖笙。
與會的皆是武林人士，不少英雄已給早上的議論悶得發慌，午後的比武才合心意，饍後不少人早早回到大殿，據佔觀戰有利位置，一向清淨寧潔的紫霄殿如墟會市集，難得熱鬧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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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過中天，主禮的練萬山及于南天回到大殿後，比武經抽籤結果，第一輪由夏成中對青城派弟子，秦方對太極門的度川奇，峨嵋派胡宗將與肖公子交手。
夾雜在人群中的峨嵋五仙，不單為師兄能當上義勇旗主而高興，若然胡宗能一舉拿下隊長之名，可說是雙喜臨門。
楊青麗向蔡茵問道: 「師姐，肖公子是何許人也?」蔡茵道: 「我只知道他是江南武林世家肖乘風的子侄，肖家世代書香，家學淵博，家中弟子都是文武雙修之士。」 胡宗接道: 「這肖公子名叫肖笙，在江南一帶無人不識，一手鐵扇擊敗了不少惡徒而成名，昨天他跟嚴前輩過招是時，使的便是家傳絕學'鐵扇撥脈'。」
楊青麗道: 「胡師兄，你有信心擊敗他的手中扇嗎?」
胡宗滿懷信心地道: 「白師兄曾評我的劍術已有他七八成的火候，只是欠缺了實戰經驗，這次正好拿肖公子來對比試，測試一下實力。」他向心儀的蔡茵瞟了一眼，只見她若有所思，像不太關心自己的出戰，心中滿不是味兒。他那曉得師妹的一顆少女情懷，早已被夏成中所俘虜。
蔡茵剛才聽著夏成中的匯報時，根本一直心不在焉，光是盯著他的俊臉便神遊九霄天外，少女情竇初開，一向持重端正的她，也控制不了情愫的萌發。她記掛的，自然是夏成中的第一戰，天目劍法對青城派武學之戰。
第九話 完
第十話 比武 魔蹤
五大派牽頭結義立盟，夏成中在武林大會初試啼聲上陣，能否擊敗一眾對手，成為義勇旗之副旗主，為自己踏出成為天下第一劍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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