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自由,唯有把飲料都嚥下去的紅心穎,雙眼中的絕望已經達到了極點,就算想要拒絕,因為大量的液體擠滿嘴巴而產生的痛苦,抑或妨礙到呼吸的緣故,她的身體都只能不受控制地嚥下去。
十五分鐘,紅心穎的腦海裡只剩下這個單純的概念,再痛苦的事情只要忍耐一點點的時間就能消失。
喜歡袁英傑的心情都能忍耐那麼久了,區區十五分鐘不過眨眼之間。
藉著如此思考來安慰自己的紅心穎依然嚥著灌滿口腔的飲料,而似是嘲笑她的天真,在黃天佑還沒有來得及添加第二級來自煉獄的熔岩前,華麗的特效音再次響起。
捐款突破第三級。
「惡魔!你們真的是惡魔耶!要再追加兩公升,我會忙死的啦!而且到達這容量,時間實在不怎麼夠,得增加流量了……」
本來有點放棄掙扎的紅心穎聽到黃天佑的話語後只能瞪大著眼睛,雙眼中的恐懼足以令人冒起雞皮疙瘩,她微晃動著頭表示不可能。
她清楚明白剛開始懲罰時全流量的痛苦,才剛嚥下還來不及喘口氣便又會灌滿,別說是汽水,就算是清水只要連續幾次的話她也絕對會嗆到,然後無法呼吸窒息而死。
這一刻,黃天佑與紅心穎的眼神對上了,而前者明顯接收到了後者的意思,而後者亦知道自己的意思有傳達出去。
因為,黃天佑笑著回應了:
「不行。」
調鬆了軟管的夾子,水流達至軟管容許的一半,或者以上。
咕嚕、咕嚕的沉悶節拍漸漸變成了叫人舒暢的輕快拍子。
與掙脫不同,紅心穎的雙手抓緊了鎖鏈,沒有拉扯,而是拚命地抓緊。
黃天佑則是繼續自己的工作,著手解決一點五公升的追加懲罰,什麼醬油、辣椒油之類根本不應該直接喝的東西都倒了進去。
「啊,我記得妳挺能吃辣的,剛剛一個不小心沒控制好把整瓶辣椒油都倒了進去,應該沒關係吧?」
似是道歉的話語並沒有讓黃天佑的手腳有半點減慢,追加的飲料灌滿了袋子,然後又趕緊著手泡製兩公升的第三級懲罰。
只是正當黃天佑樂在其中時,另一邊身處煉獄中的紅心穎發出了異聲,她的身體終於處理不過來而猛烈地嗆到了。
黃天佑趕緊放下手上的工作,二話不說就捏緊了軟管的夾子阻止液體繼續灌注,這樣一來在紅心穎痛苦地處理完在嘴裡的液體後,總算能稍微喘息,身體因為嗆到而劇烈地咳嗽著。
「不行不行,這樣會趕不上進度,要是因為我們自己的問題導致無法達成觀眾捐款的期待,那就真的失職了呀,所以──」
沒等紅心穎完全緩過來,她再次感覺到洪水猛獸撲進自己的喉嚨,勉強睜開的雙眼看到黃天佑完全解開了軟管上的夾子。
黃天佑繼續處理追加的飲料,而當紅心穎再次嗆到的時候便重複之前的動作,如此重複了幾次之後,總算把兩公升的飲料都倒進袋子,紅心穎已經整個人乏力僅靠雙手的鎖鏈支撐,也可以說她是被吊著。
饒是如此,真正絕望的事情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在二人不知不覺間,捐款達到了計量表未知的領域,華麗的效果音彷彿地獄的呢喃,在紅心穎模糊的意識中那就如喪鐘一般。
「真沒想到,連這一次也達到了最後一級,那麼就來公佈終極懲罰的內容吧,就是它們。」
基於黃天佑走向了鏡頭向觀眾展示,所以紅心穎並沒有看到那到底是什麼,她只知道接下來自己絕對不會好過,真想在處理袋子裡剩下的兩公升液體時嗆到直至斷氣,就這樣解脫。
可是黃天佑總是在適當的時候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無法操控的身體反應尋求著生存,猛烈地嗆到然後透過咳嗽排出異物的同時,磨損導致刺痛的喉嚨總是讓意思恢復到最清醒的狀態,饒是如此還是分不清楚到底是吐著悶氣還是什麼,總算稍微緩下來後意識便會漸漸遠走,可是大量的刺激液體導致的嗆到以及咳嗽又會把意識拉回來。
「最後的要來囉。」
彷彿母親呵護小孩的溫柔聲音,小心翼翼的感覺就像害怕弄壞了什麼。
「妳應該有聽過的吧?某種特定牌子的汽水和某種特定牌子與味道的糖果混合在一起的話,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紅心穎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清楚這番話語,翻起的雙眼望著頭上不遠處的物體,富含顏色的不透明物提醒著自己一切還沒有完結。
到底嗆到多少次了?
就連為什麼如此殘酷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想法都已經沒有了,一心想著這一切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完結。
明明只是不停嗆到,身體就變得彷彿不是自己一樣,雙腿沒有知覺,在別人看來應該是整條放軟往內曲著,雙手也沒有知覺,應該是讓身體至少算是立著的唯一力點。
咕嚕、咕嚕的節拍早從輕快變成澎湃的急促,讓人揪緊心臟的交響樂在毫無先兆的狀況下停了下來。
不,其實沒有完全停下,只是變成了另一種奇怪的聲音,那是種在另一種意義上人類鮮少聽到的聲音。
無情的急流沒有再強行侵襲想要拒絕的水閘,一直勉強放流的水閘對於一下子消失的沖擊還沒反應過來,慣性地繼續放流的動作。
那就是奇怪聲音的源頭。
「終於把剩餘的飲料都喝光了,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壓軸戲,送上終曲吧!」
最後倒進袋子中的並不是壓倒性的容量,而是為人熟知,想要喝汽水但又害怕不健康的替代品,顏色幾乎和一般商品無異的茶黑色飲料僅灌滿了四份一個袋子,在液體再次開始衝擊之前,黃天佑趕忙加入為了讓其順利通過軟管而分成小份的糖果。
實況的畫面頓時變成地獄繪圖,詭異的聲音令人永世難忘。
隨著證明畫面並非地獄而是現實的倒計時顯示出「00:00」,圖畫漸漸褐色消失。
純黑的畫面以佔據大部份螢幕的白色寫上「第三位參加者的遊戲將於13:00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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