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佑特意頓了一頓,頭稍為垂下,然後輕輕一歪望了紅心穎一眼,饒是隔著面具也清晰感覺得到那股深表遺憾的味道,然後在後者反應過來之前便重新面向鏡頭:
「真是可惜!沒想到第二位參加者也無法成功回答第一條問題,難道心中的自己與透過自己的行動從而形成別人眼中的自己,兩者要相同是如此困難的嗎?」
就像舞台上的戲劇演員,黃天佑按住自己的胸口,抬頭往上方望去,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感慨著:
「無論如何,正確答案是『袁英傑』,是受到我們大家懲罰的第一位參加者。」
「怎……怎麼可能?才沒有那回事!」
意料之內的辯駁,黃天佑故作失望地凝視著紅心穎,不過也就如此,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們自己的誤會也太大了吧,對,就是你們自己在那邊誤會,袁大哥當然照顧弟妹啊,你自己不也常常受大哥照顧嗎?」
或許是想透過否定來改變結果,或許是她也意識到了這番話背後的意義,打從心底拒絕這樣的現實。
黃天佑吁了一口長長的氣,似是失望透頂般整個人乏力:
「各位觀眾,可不是我沒有盡力解釋規則,相信你們大概聽得厭煩了吧?我有一直在強調答案是由其他四人達成的共識,況且……這真的是誤會嗎?」
他說到最後已經重新面向紅心穎,禁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那是一切如自己所料的笑聲,蘊含著無比的自信:
「旁觀的四個人一致『誤會』,而且當中還包含了當事人袁大哥,這樣有點說不過去吧?如果這真的是『誤會』,那也只可能是某個人頻繁作出會讓人誤會的舉動,這樣想才比較合理吧?」
似乎忘了要維持可愛的模樣,紅心穎已經沉下了臉,臉部肌肉輕微的抽搐猶如不斷引起微震的火山即將爆發。
黃天佑自然無視,事情已經進入無法逆轉的地步:
「再者仔細想想,就連袁大哥都覺得妳心儀他,也就是說『某人』有心但是『別人』無意,因此才會一直保持著兄妹關係,然後『某人』只好繼續透過讓『別人』意識到的舉動以作暗示……要說『誤會』也行,但這也怪不得其他人『誤會』了吧?」
「黃天佑你!」
「不用你了,接下來就播放影片,讓大家誤會誤會吧。」
「黃天佑!」
沒理會在旁邊跺腳的紅心穎,實況的畫面隨即縮小,即將播放的影片擴大至佔了螢幕大半。
影片中出現的是間教室,與袁英傑那時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中的美人紅心穎換成了袁英傑。
「那麼關於心穎的第一條問題,就決定是『心儀對象』了吧,沒問題嗎?」
黃天佑望了望略為發福的男性與另一名女性,最終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袁英傑身上,而袁英傑也是直視眾人的目光:
「有什麼好擔心?你們覺得你們察覺到的事,我還會不知道嗎?」
「誒!」
三人中除了黃天佑外的兩人異口同聲驚呼,袁英傑沒有理會只是接著說:
「畢竟那般露骨,倒不如說沒察覺到才奇怪吧?像是上次她拿著兩張恐怖電影的戲票,我說沒空讓志揚陪她,她不就死皮賴臉一定要我陪,說志揚也害怕恐怖電影,屆時兩個一起怕根本沒意義之類的爛理由,最後我還是拒絕了,她就索性把戲票讓給你們。」
「不不不,大哥,那些事情我們當然都看在眼裡,既然你知道心妹對你有意思,為什麼沒有任何舉動?」
「對啊大哥,該不會你對心妹沒有意思,也不知道如何拒絕?還是……不好意思開口發展關係?」
面對除了黃天佑外,二人往另一個方向的追問,袁英傑難得地露出了沒那麼強勢的一面,輕輕吁了口氣說:
「坦白說我真的沒那個意思,自從兄妹相稱的幾年來,我真的把她當作妹妹看待,實在難以有那種感覺吧。」
「因此就不忍心把真相說清楚,讓心妹一直在那邊暗示嗎?心妹她自尊心很強,又愛出風頭,那麼多明顯的暗示已經是她盡了全力的行動吧,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倒追男生的話……」
唯一的女生露出了無奈又有點感傷的表情,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得知了袁英傑的心意後,即使算是解決了存在心中甚久的疑惑,但是有些事情知道答案後反而叫人不怎麼舒服。
「確實啊,其實我也覺得大哥好幾次那麼堅決拒絕邀約,也算是婉轉地表示了吧,不過雙方都是暗示沒有明言,這麼看來心妹也挺可憐的。不說那次恐怖電影,上周不是在學校趕報告嗎?我和蓉妹有事不得不先走,佑弟你也是在不久之後走了吧?我聽其他同學說大哥你也……」
如此他們又談了幾個讓人感覺可憐的事件之後,最終黃天佑總算忍耐不住,打斷了二人的話題:
「總而言之,這條題目的答案就是大哥,沒有異議吧?」
在當事人也默默點頭之下,當然沒有任何異議。
影片結束之後,實況畫面已經恢復至全螢幕,不過只要觀眾細心,其實從保留在角落的小畫面上足以看到實況現場的改變。
從影片開始不久,紅心穎便已經放棄狡辯,因為她知道了真相,所以她現在才會顧不了儀態,哭成淚人。
「太過份了……」
眾多的聲音之中,只能依稀辨別出這幾個字,而聽得出來的黃天佑並沒有任何反應,僅以平靜的語氣宣告:
「還真是讓人遺憾的事實,無論如何,回答錯誤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所以接下來要開始萬眾期待的懲罰遊戲囉。」
隨著黃天佑宣告完畢,紅心穎獨自哭著時,實況畫面一如之前漸漸淡出,當畫面再次清晰之時,二人已經不是相對站著。
只見紅心穎的四肢被鎖鏈綑綁,整個人呈大字型固定在牆上,饒是她穿得性感,現場的氣氛連半點色氣的感覺都沒有,原因之一是強行戴在她臉上的金屬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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