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完成現場調查的傅輝與陸大偉,暫時把後續的處理工作交給了下屬及其他執行隊,二人去到袁英傑等四人入住的醫院。
二人率先找到負責四人的主診醫生,而對方看見二人胸口前的證件就立即知道來意,也不寒暄就直指重點:
「目前袁英傑的精神狀況極不理想,已經安排進行精神相關的檢查,不適宜與任何人接觸;紅心穎的狀況雖然沒袁英傑那般嚴重,但也是處於不理想的狀況,況且她的家人也拒絕面談,不過你們要說是錄取口供的話也無法拒絕就是,就不建議但需要的話可以在醫生在場的情況下進行面談;至於劉志揚算是精神穩定,但他本人甚至拒絕家人的會面,所以想要見他的話就得是正式的面談了。」
「我明白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想見見紅心穎和劉志揚,要是對方拒絕的話就等之後提出正式的錄取口供吧,那麼最後的周蓉蓉呢?」
「一直處於沉默,生理上對外界有反應,會點頭和搖頭,沒有發狂之類的徵狀,但就是無論問什麼都不會用言語回答,如果你們有辦法撬開她的嘴巴就請務必幫忙,畢竟就算能夠安排精密的儀器檢測,當事人自己有沒有感覺得到哪裡不舒服也是很重要的。」
醫生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帶著二人來到病房,畢竟公立醫院的資源有限,基於案件的特殊性把他們四人都安排進同一間病房便已經是極限,不可能安排到四間獨立房。
「沒想到會這麼靜,他們的親人呢?」
「喔……你們是經後門進來的吧?都在正面大堂外接受記者訪問,畢竟我們也建議他們讓傷者休養,回家帶些換洗衣物明天再來。」
「原來如此。」
此時他們一行三人已經來到紅心穎的床前,神情呆滯的她並沒有對三人有什麼反應。
「紅心穎,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醫生用輕鬆的語氣,像是朋友間閒談般的方式跟紅心穎搭話,但是紅心穎並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望也沒望他們一眼,對此醫生只能朝傅輝與陸大偉聳了聳肩,投以一個「看你們要怎辦」的眼神。
「紅心穎,我是負責這案件的高級督察傅輝,有些事情希望妳能夠協助調查,可以嗎?」
傅輝雖不至於像醫生般熟練,但還是放輕了語氣問話,只是結果一樣得不到什麼回應,而再三嘗試還是得不到回答之後,也只能放棄,轉移目標走往劉志揚的所在。
只是沒想到,三人才剛走到劉志揚的床前,便已經遭到他的拒絕:
「我目前什麼都不想說,請離開吧。」
對此傅輝與陸大偉也只能摸摸頭,關心一句「好好休息」之後便與醫生朝著最後一個可以面談的人走去。
而當他們三人走到周蓉蓉的床前時,後者早已經從躺姿換成坐姿,虛弱但有神的雙眼直盯著傅輝。
「嗯……看來妳都聽到剛才的話了,那麼妳能和我們談談嗎?」
不過正如醫生之前的描述,儘管周蓉蓉看著眾人,但是她並沒有回答任何話。
只見周蓉蓉望了望旁邊的紅心穎,然後又望向斜對面的袁英傑,再之後便是正對面的劉志傑,最後才回望向傅輝。
傅輝還不至於蠢到理解不了這番舉動的意思,當下就盡量以平常似是沒察覺任何事情般的口吻提議:
「妳應該是餓了吧?到外面請妳吃點東西,如何?」
這一次,周蓉蓉給了意料之中的點頭作為回應。
在旁的醫生即使感到意外,但想當然不會多話,在眾人走出了病房之後,本著自己的職責提醒著:
「病人兩天沒吃過東西,真要吃的就選些流質的食物,另外需要安靜的地方就去目前沒人使用的頭等病房吧。」
醫生說完便頭也不回,獨自離開回去工作了。
傅輝感謝醫生的幫忙之後,回頭望向低著頭跟在身後的周蓉蓉:
「怎樣,要不要真的吃點東西?不用客氣。」
她只是搖了搖頭。
「那麼來喝點暖的吧,大偉能幫忙一下嗎?要些甜的。」
或許是聽到傅輝指定要甜的飲料,周蓉蓉難免露出了些許的詫異,對此傅輝只能苦笑,畢竟關於他們幾人的個人資料早已查得七七八八。
無論如何,二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會,在路經的護士幫忙下總算找到了一間目前空置的病房,讓周蓉蓉坐在床上,而傅輝則是坐在探訪者用的椅子,在他把確切的位置傳送給陸大偉之後,便重新展開話題:
「首先感謝妳願意和我們交談,畢竟在其他三人無法或者不願意配合的狀況下,坦白說我們很頭痛。」
然而,到了現在能夠獨處的狀況下,周蓉蓉還是沒有答話,更是搖了搖頭似乎表示反對。
「呀……妳剛剛在病房的意思,不是指我們的對話內容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嗎?」
周蓉蓉點了點頭。
仔細觀察著周蓉蓉反應的傅輝,很快就認清楚了現況:
「妳不想我們打擾到其他人,但也不想協助我們,是這樣嗎?」
周蓉蓉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原來如此……」
傅輝輕輕吁了一口氣,他或多或少猜得到周蓉蓉的心意,大概就是為了保護其他三人。
「既然這樣,妳當是交換條件,當是我要脅妳也好,接下來我將會自言自語,妳剛巧在旁邊聽到而已……不用這樣狠盯著我,成年人耍賴或者耍些卑鄙的手段,也是無可奈何的吧。」
傅輝說的話與他的表情與語氣完全不相符,嘲笑自己的同時亦充滿了無奈,對此周蓉蓉最後還是輕輕點了一下頭,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嗯……首先跟妳說一下背景吧,我們大約是在今天實況開始後不久注意到狀況異常而展開調查──也就是說在開始調查的一刻根本就已經來不及了,當時用強硬的手段強制中止實況轉播的話會如何呢?先不說有沒有那種強硬的手段,如果是黃天佑的話很可能會利用另外的方法流出影片吧。」
托著下巴傾著頭的傅輝望著周蓉蓉,後者也一如預料臉上有著些微的反應,但還是什麼都沒有回應。
讚賞黃天佑沒能打動她嗎?看來真實的狀況還要更複雜吧。
僅在心裡嘀咕一句的傅輝表面上不動聲色,繼續平穩地述說: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辦案,這裡並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就跳過,我想說的是期間我多次思考過黃天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呢?背後到底有著什麼內幕?而當時的我就像這個實況營造的盲點──以為實況必定是現在進行式,但事實上它就只是過去式。」
傅輝瞄了周蓉蓉一眼,後者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依然無法猜透她心裡到底想著什麼。
「我總是想著,黃天佑是不是有什麼想向世界說,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報復?抑或還有其他原因?儘管有沒有陷入這個盲點其實在根本上對事件沒有太大的影響,但不能不承認我的幼稚吧。這不一是個甲、乙或者丙的問題,而是甲、乙和丙都能夠是答案的問題。」
周蓉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幼稚如我,在今日這大概是最後與你們接觸的機會,就是想要發洩心中的不甘吧,想要對黃天佑的吶喊作最後的抵抗。他已經成功誘發洪水,取得想要的結果了,我們已經無從阻止,但要減低這洪水帶來的傷害,我認為我們還是有足夠的能力,並會為此拚盡全力的。」
等同我想拯救你們──同時也是拯救自己的話語,饒是如此並沒有打動也不知道有沒有聆聽著的周蓉蓉。
「那麼先跟妳說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目前因為尚未能逮捕到黃天佑,而考慮到影片應該是在兩天前的早上錄影,要做到實況上的效果得進行事後的剪接,所以黃天佑並非如實況的結尾般自殺,只能列為行蹤不明。」
傅輝頓了一頓,仰望著天花板,心裡不禁想著就連這些都被那個大學生算計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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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對魔法師施加不合理的對待而遭到反撲,天真的少年為了解開末日的魔法而展開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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