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半,暗黑夜幕籠罩整座城市。
海面因風平而浪靜,廣大沙灘上已無遊客活動的跡象……本是如此,直到兩道形體差距極大的身影快步走來會合。
兩人互打招呼後,一同往某處前行。
「嘻嘻……巴沃必,今天有遇到小蘿莉嗎?」一張其貌不揚的歪斜笑臉,上面包含微凸雙眸及尖細下巴,容易讓人與「老鼠」聯想在一起。
擁有老鼠般面容的男子,正調笑似地朝身邊男人丟出問話。
「有啊,可惜突然出現一個眼神超殺的高個兒,把我嚇跑了……」名為巴沃必的男人,一身不討喜的肥肉左右晃動,肥厚雙唇張開,敘述起白天發生的慘案,「虧我騙到一位超像小動物的可愛蘿莉,沒想到就這樣飛掉!」
「嘻哈哈哈……真沒用~光憑臉殺,即能把你嚇得逃之夭夭。」
「你才沒用吧?瑟克,亂碰美女不成,還被她們的男人威脅導致手受傷,甚至引來警察,警察最後把你的火焰噴射器用壞。光天化日下讓警察注意到自己,是件愚蠢之事好嗎!」巴沃必的笑容格外諷刺,腴厚大掌往瑟克的消瘦背脊用力一拍,使這名瘦骨如柴的老鼠男,反射性朝前跌個踉蹌。
「哇,別提了!費盡心思搞出來的武器,竟突然遭毀損……況且我那時還不曉得它是怎樣被弄壞的!」瑟克揮動手臂要他住手,同時氣得牙癢癢,低頭注視用繃帶包紮起來的右手。
白天他不但被兩個樣貌雷同的男人前後夾擊,右手還深重刀傷,手上型火焰噴射器還被警察以不知名的方式,於半空中碎裂解體。
他只想和美女好好玩一下,為什麼今日如此倒楣?
「好啦。總之我們走快點,別讓大人她等太久。」巴沃必本想繼續嘲笑比他倒楣的瑟克,後憶起更重要的事情,邁開積攢贅肉的雙腿催促道。
很快地,他倆來到海岸邊的某座木製橋梁上,白天橋畔通常會暫放公用或私人的遊艇或小船,方便人們上下船出航。
而深夜僅剩本固定存放在此的船隻,其中一艘遊艇站著一抹纖瘦身影,立即引起兩男的注意。
「你們兩個傢伙,動作快點。」
那道充滿成熟韻味的女性嗓音,平穩中帶有不容反駁的犀利意味。
「抱歉,來遲了!」
兩名男子耳聞她的命令,才三步併作兩步衝上遊艇。
「碰!」由於巴沃必體積甚大,雙腳踏上船面之際,遊艇還往旁傾斜了一瞬。
「開船。」擁有一頭大波浪鬈髮的美麗女人使個眼色,指揮坐於駕駛座的男子。
隨後遊艇啟動,快速朝某方前進。
「你們真慢,我和阿姨好歹是爛飯店的工作人員,比你們兩個廢物還快上船。」雙臂靠於艇畔,一張美如冠玉的俊俏面孔轉了過來,他純白的短髮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耀眼,狹長眸子則衍生不悅,「看見你噁心的老鼠臉,我就更加不爽。」
「我呸,不用講也知道,你工作之餘,只會用臭皮囊欺騙腦筋不清楚的女生罷。」瑟克咯咯笑了起來。
旋即,白髮男子從長褲口袋抄出一把鋒利小刀,英俊眼眸猶如陰沉的野獸,彌散陣陣壓迫感,朝瑟克正面突擊。
「我的帥氣,為眾女性公認的好嗎?」將刀尖抵於瑟克的下巴處,白髮男子陰戾的臉孔上揚起一抹得意微笑,然而驀然想起什麼,那抹自滿驟然消逝,「只可惜今晚遇上一團不懂得欣賞我美貌的女人,實在荒謬至極!」
「把刀放下,月。」
一頭大波浪鬈髮,被船速之快而夾雜的勁風吹得凌亂。船上該名唯一女性,以緩慢步伐接近他們,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含笑的唇畔輕靈蠕動,「雖然瑟克長得像老鼠我不否認,但他的嗅覺對於我們而言有很大幫助,別傷害他。」
「……是,蓮綺阿姨。」月似乎相當敬重這位女人,並沒加以反駁,順從地將刀收回暗袋。
「嘻嘻嘻……謝謝蓮綺大人!」瑟克露出一口歪扭的牙齒,向蓮綺道謝。
蓮綺身上的飯店制服已換去,現在則穿著普通的無袖洋裝,十足像個一般遊客。
細金框眼鏡也卸下,完整展現姣好美艷的臉龐。
「月,你剛剛說的女人們身邊,是不是也跟著幾個男人?」蓮綺給了瑟克一記眼色後,雙手抱胸,將注意力轉往月身上。
「啊,對呀。且之中還有兩名肌肉男,似乎『蠻受女孩子歡迎的』」不願承認所見事實般,月說到後面,語調冷不防加重許多。
「呵呵,我今天認識了其中一個呦。」蓮綺展出笑靨,用食指捲繞肩上的波浪鬈髮,「白天他還教我游泳呢。」
「咦咦咦?蓮綺大人這樣不行,咱們老大會不高興。」巴沃必拖著臃腫軀體過來,些許慌張的臉龐微摻幾滴冷汗。
「我對他沒什麼意思,只不過蠻好奇他們的身分。」蓮綺將纖細的雙手搭在遊艇的欄杆,笑容相當嫵媚,「那一團是黑契組織的成員,分別為FBC及MBZ。」
「FBC、MBZ……喔喔,就是他們,所謂的黑契組織!」瑟克激動地跳起來,緊握雙拳訴苦,「我今天被他們害慘,差點被警察抓走!」
「黑契組織?所以他們跟我們一樣是幹壞事的料?」月當下沒注意丹一行人身上的刺青,直至現在才恍然大悟。
「是的,FBC和MBZ的主要勢力範圍分別為霍克威城與達格城,除了從事非法交易外,也得隨時鞏固地盤掌控權,必要時還會對目標進行暴力或殺害行為。聽說兩組織長年交惡,不曉得為何又會湊在一起……不懂,我又不是該國家的居民。總之呢,黑契組織有一堆無意義的規矩要遵守,就無法隨心所欲作惡了。」蓮綺對此事感到不解,從玉挺鼻子發出細微冷哼,「明明都是『壞人』,為何須有道義存在?」
「他們可能假高尚吧。」月微瞇令女性陶醉的桃花眼,睥睨說道,「仗著所謂的『道德』殺人、販毒、走私,比較容易被眾人原諒。」
「虛假、虛假!」瑟克憑藉還未消除的怨氣,發出不滿之抗議。
「無傷大雅,他們無法對我們造成危害,連警察也一樣……不過在我們的『計畫』完整鋪墊好之前,千萬別引來警察找碴。」蓮綺彷彿知道些什麼,嬌媚雙眼閃過一層利色,探向身邊的月及瑟克。
「冤枉啊!蓮綺大人,當下我真的不清楚警察在附近,又恰巧遇上暴力相向的黑契組織,我才會被警察發現!」瑟克連忙跪下來,心慌慌替自己辯駁。
「你呢?月。」蓮綺見瑟克低聲下氣解釋著,緩緩將焦點移向板著面孔的月,「你這孩子明白,你是把刑警召集來調查案件的主因嗎?」
月撇撇嘴,冰冷凜冽的俊眸先是傷腦筋地閉上,睜眼後又凝聚不少殺氣,「阿姨指我對一個該死的大叔行兇那件事嗎?誰叫他無緣無故在樹林裡發酒瘋,不僅諷刺我長得好看應該是去整形,甚至往我的臉隨便一碰,我那時心情很差,就乾脆砍斷大叔的賤手,再用阿姨的硫酸倒在他醜臉上,最後拿刀刺死他罷了。」
「人都刺死,幹嘛不收屍?」巴沃必用手背抹去額角的汗珠,責難般地巴問。
「不但心情差,要分屍掩埋也覺得麻煩,反正沒監視器也沒目擊者,本想說屍體丟在樹林應該久久才會被發現,誰知隔天就暴露了。」月一手托腮,話語中滿是不負責任。
前天半夜,月去飯店附近的樹林遊蕩,結果撞見喝醉酒的中年男子騷擾他。最在乎面容的他馬上被激怒,二話不說便以兇殘手法回擊中年男子,還將人置於死地。
結果一時情緒失控加上懶惰疏忽,造成民眾報案叫警察來搜查的局面,如此容易提前破壞他們的「計畫」
「抱歉,蓮綺阿姨。」面對不苟言笑的蓮綺,月還是禮貌性地道了聲歉。
而蓮綺的臭臉稍縱即逝,轉為無所謂的淺笑,「算了,反正我們的計畫明天就會施行,不久前~我還捕獲到能幫助我們計畫的重要人物呦。」
蓮綺朝後方另名手下招招手,隨後,一個四肢遭繩子束縛的男人,被手下狠狠從遊艇船艙踹倒出來。
「噗嗚!」男人吃痛倒地,右手臂重重摔向地面。
「嗨~經理先生,很高興又見面了。」蓮綺用高跟鞋用力抵住飯店經理的側腹,笑意散發令人發毛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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