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敏儀便給下屬的來電吵醒,那些負責監視黑仙女的探員竟然給擺了一道,一個身形和服飾都與黑仙女相近的教徒,一直在黑仙女的住所內蒙騙著在外監視的探員。
黑仙女顯然知道了警察的行動,這樣調查便變得棘手了,敏儀必須回警局主持大局。然而在敏儀駕車回去的途中,接到了力叔的電話,敏儀因而得知另一個警區發現了一具屍體。在這個震驚的消息下,敏儀毅然改變了車子的方向,直接駛去現場。
車子駛到一個住宅地段便停了一來,敏儀下車並走到力叔身旁。由於隸屬的警區不同,兩人都只站在警方的封鎖線之外。
敏儀說:「消息可靠嗎?」
力叔說:「我有不少朋友在這警區內工作,應該不會有錯。」
說罷,一班警務和鑑證人員從封鎖現場裏緩緩地走出來。力叔看見其中有位熟稔的朋友,便迎向他走過去,而敏儀則跟隨其後。
力叔將朋友招到一旁問道:「大星,現場情況如何?」
「屍體的身分有待確認,但死因相信是吸毒過量,而且應該已死去超過二十四小時……」大星略頓了一會說:「雖然有點變態,但屍體有被屍姦的跡象!」
力叔說:「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大星說:「要看就快點吧!」
於是敏儀和力叔便一同走進封鎖線內,他們在一條後巷內看見了一具屍體,從服飾和外貌推斷,應該就是黑仙女。
力叔嘆道:「黑仙女竟然在這個時候掛了!那麼我們怎樣找到教主?」
「還有一個方法!」說罷敏儀轉身走出後巷。
力叔跟在後頭追問道:「頭兒有新線索嗎?怪不得昨晚連案件也不理便離開警局。」
「昨晚因為有一位知己好友連同她的丈夫從外地回來,所以相約了幾位舊同學和他倆接風。」
敏儀見力叔擺出一副難以致信的表情,說:「雖然我對案件著緊,也有私人生活的。」
力叔笑說:「對不起!但妳實在有點像電視劇中的幹探呢!」
敏儀就這樣將話題帶過了,她沒有透露關於張老師的事。雖然她昨晚已經探聽過小露的想法,但她想不到小露竟接近完全原諒了張老師。
對敏儀來說,她絕不想看見這個狀況,她忍受不了那混蛋竟然能得到小露的原諒,她只願他一直帶著內疚進入地獄!
但敏儀這個想法卻在一星期後改變了。
因為一個星期後,治文的屍體被發現離奇地躺於一座大廈的機房內。屍體被發現時已經開始腐爛,而且心臟也不見了,最後發現其心臟被掉到機房內的角落。情況雖然怪異,但根據法醫的報告,治文生前感染了一種只存在於屍體的罕有細菌,而這種細菌令其體內產生異常的壓力,最後把心臟炸飛出體外。
雖然如此,但很多人都認為這事很邪門。
無論如何,治文的突然離世都為身邊人帶來一份沉重的悲傷。或者是在這種氛圍下,小露竟主動向敏儀打聽張老師的下落。而在此之先,張老師已經在無條件的情況下,協助敏儀成功拘捕教主。縱使敏儀心理上是有點不情願,但她已經沒有理由阻止小露和張老師會面,而這場會面被安排在治文的喪禮中。
由於治文的死因是染上離奇的細菌,導致和他關係親密的太太同受感染。雖然淑兒得到及時的隔離和治療,但治療卻起不了大效用,情況明顯不樂觀。有見及此,市政府高調封鎖大學宿舍範圍,並對所有曾與治文接觸的人進行隔離觀察。
在病菌和邪門傳言交織下,他的喪禮顯得非常冷清,除了幾位近親和治文的女兒外,靈堂就只剩下得體的祭品。
占士、小露、敏儀和勝平四人踏進靈堂時,已經感受到這種不尋常的氣氛。四人依著禮節逐一行過禮後,便去慰問其親人。但治文的女兒承受不了這接連的惡耗,情緒顯得異常不穩,更幾度啜泣起來。身旁的親屬一邊上前安慰,另一邊則向他們四位表示抱歉。
原來治文的女兒認為媽媽早知爸爸的情況,所以才命她到朋友家中暫住,被蒙在鼓裏的女兒在悲傷之餘更深刻地感到自己已被媽媽遺棄。
他們四人雖然對治文的女兒深表同情,但也無能為力。此時此刻,四人亦不欲再逗留。誰知張老師就在這時踏進靈堂,他依著禮儀師的指示向治文行過禮後,便靜靜地站在遠處,並看著四位以前的學生。
當敏儀告訴他們,眼前的人就是從前的張老師時,各人無不驚訝──除了小露之外。
小露先走到張老師面前說:「老師,好久不見,你好嗎?」
張老師看著長大成人並仍舊善良的小露,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能一直苦笑著。
小露繼續說:「我們沒見這麼多年,想必有很多話要說,我們不如邊走邊說吧!」
張老師微微點頭,然後他們便一同離開靈堂。
「對不起!」踏出靈堂的張老師鼓起勇氣說。
小露說:「都是些久遠的事情,就別掛在心上吧!」
張老師說:「年輕時我一直執著要當醫生,誰知我連大學也考不進,只能勉強進了師範學院。然而仍以為自己是醫生材料的我,當時竟胡亂調藥給妳,還將妳獨自留在醫療室裏,讓那禽獸向妳做出那樣的事……為此,這些年來,我仍無法消除心中的歉疚!」
小露說:「張老師,別自責!這些年,我和占士都過著非常幸福的生活,我也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
聽到小露這麼說,張老師激動得流下淚來,她沒想過真的能夠得到小露的原諒,那份百感交集的心情良久才能平伏過來。
張老師說:「因為此案始終找不到犯人,外間一直認為侵犯妳的人就是我。而我亦沒奢望妳會相信我是清白的,畢竟我也責無旁貸。想不到今天聽到妳對我說這番話,彷彿把我這麼多年的重擔都御了下來!」
小露說:「其實當初對於犯人是誰,我和其他人的想法也是一樣的。然而當負面情緒隨著年月漸散,我開始覺得張老師並不是犯人。」
張老師帶點激動地問:「妳知道那個混蛋是誰?」
小露說:「我並不知道誰是犯人,但我覺得犯人和張老師是兩種人。」
張老師問:「此話何解?」
小露說:「事發當日,我雖然處於迷糊不醒的狀態,但他侵犯我的時候,我是感覺到的。而他在侵犯我之前,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張老師緊張地追問:「他說了什麼話?」
「我一定要救你!」小露說:「如果一個人在做壞事的時候卻覺得自己在救人,那麼他又怎會過著這麼多年的內疚生活,而且還一直渴望得到別人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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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先生仍舊拿著那本書,坐著的也是那張古董沙發,借著座地燈的光線,可以看見L先生那認真的表情。
突然L先生把書合上,然後吐了口氣說:「我實在很討厭這本書,裏頭說的東西根本就是為難人的。但越為難越令人覺得高深,於是所有人都拿起這本書,畢竟爸媽從小就告訴我們讀書是高尚的,這樣就更加沒有人會懷疑它了!」
接著L先生站起來,拿著書走到書櫃旁,並將書放回書櫃。
L先生回頭說:「其實我剛才那全神貫注地看書的表情是裝出來的!」
說罷L先生便帶著微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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