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結帳離開時已經接近深夜了。正當他們即將互相道別的時侯,敏儀突然擺出一副戒備的神色。其餘的人還未弄清狀況,敏儀已經獨自跑到對面街去。餘下的人不知就裏,便跟隨著敏儀的步伐走去,未幾便看見對面街有位神志迷糊的少女正被四個年輕男孩扶著走。
敏儀向男孩喝道:「喂!你們幾個在幹什麼?」
其中一個男孩見敏儀是個女子,便說:「我們送朋友回家,與妳何干?」
「朋友?」敏儀厲道:「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家裏的電話號碼呢?」
男孩兇道:「關妳屁事?滾開吧,八婆!」
敏儀拿出自己的警察證件說:「我是警察!我懷疑你們對那女孩圖謀不軌!」
其餘的男孩知道面前是一位女警,登時膽怯地退開一旁。
剩下為首的那個男孩勉強地保持鎮定說:「師姐,話不可亂說!什麼圖謀不軌?」
敏儀說:「我一眼便看出你們在『執屍』!」
男孩口硬地說:「『執屍』?什麼『執屍』?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占士不明所以,便悄悄地問:「『執屍』?那女孩掛了嗎?」
勝平輕聲道:「不是真正的屍體,是喝得爛醉或是誤服迷藥的昏迷女孩。在夜店區經常會有這種神志迷糊女孩出現,偶爾有些落單的,便會被色狼拖到暗處蹂躪,坊間戲稱這種行為作『執屍』。」
聽到這裏,占士的視線不期然瞄向小露。雖然勝平的聲量細小,但占士仍然覺得小露是聽到一點的。
敏儀繼續和那男孩說:「你不知道什麼是『執屍』?可是你的同黨卻明白得很!」
這時那男孩才發現他的同夥竟全都悄悄地溜走了。
男孩開始有點慌:「我不是來害她的,我是來救她!如果把她留在剛才的地方,她早就給人上了!」
敏儀說:「你剛才不是說她是你的朋友嗎?」
男孩愈說愈亂:「無論如何,我也沒幹過什麼違法的事!如果要講責任,妳為何不問問她?如果她不是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其他人又怎麼去蹂躪她?」
敏儀怒道:「年紀小小卻生出個禽獸心!你這樣好辯駁,是否想我帶你到警局來個四十八小時扣留調查?」
男孩大驚,不理三七二十一,轉頭便逃。敏儀知道這個狀況是入不了罪的,為免添麻煩,加上女孩未被加害,便放了那班小畜生,畢竟這樣的人渣是永遠也捉不完的。
這時敏儀用流動電話召喚救護車前來,而小露見狀亦走上前看那女孩的狀況。
勝平擔心地說:「小露真的沒問題嗎?」
占士遠望著小露的背影說:「那已經是接近二十年前的事了,我的小露早已接受了那次悲劇,她只是擔心那位女孩的情況而已!」
勝平試探著說:「也這麼多年了,她真的記不起迷姦她的是誰嗎?」
治文插口道:「勝平!你的話過了位!」
占士笑了笑,然後說:「你們不用太在意,如果當年學校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或者我就成不了他的男朋友,今天更加不可能是她的丈夫呢!」
治文說:「雖然已經過了二十年,直至今天我仍然無法接受我們的同班同學會遇到這種事,而且發生的地點竟是學校的醫療室!」
勝平說:「這件事雖然因為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但我敢肯定是張老師幹的!」
治平說:「當年是他帶著身體不適的小露到醫療室,而且還讓她服食鎮靜劑。」
勝平說:「但傳聞說他用的並不是鎮靜劑,而是向小露施了巫術!」
這時救護車剛剛駛到,而占士則向勝平和治文說:「這些年來,我和小露都過得很快樂,亦無意為當年的事追究什麼,所以你們也不用為我倆掛慮了!」
雖然占士是依舊的心平氣和,但勝平和治文都知道他們說得太多了。
另一邊廂,救護人員已順利將昏迷少女抬上救護車。由於召救護車的是敏儀,所以她便一同登上救護車,而小露亦因擔心女孩的安全而主動和敏儀一起,身為丈夫的占士自然要陪伴在側,剩下的勝平和治文只好和他們道別。
當治文目送救護車離開後,便不禁嘆了一口氣!
勝平說:「我們當時的年紀還小,縱使是風紀隊長也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
說罷兩人無奈一笑,便就此作別了。
由於勝平趕乘尾班公車,道別後便急急離開了。最後只剩下治文一人在愈夜愈熱鬧的夜店區。
治文看一看手錶,回家的公車早已過了服務時間,加上他住處偏遠,這個時候只有召計程車。然而在這個過了午夜才真正活起來的區域,雖然不乏計程車,但需要接載的人卻更多,治文獨個兒攔截車輛根本不及三五成群的容易。
治文不想和人群糾纏,於是逐漸遠離這個人群匯聚的地區。然而當離開了熱鬧的區段,四周頓時變得冷清。時值深夜,除了治文外街道上已經找不著另一個會移動的物體,更不用說計程車了。
走了這麽多路竟然弄巧反拙,治文稍微有點後悔。雖然如此,但在這個時候走回頭路更費勁,他知道這個冷清的住宅區是鄰接著市區的,只要穿過這裏,縱使夜深也較有機會遇上計程車。
治文為了減少腳程,積極地穿過一些由緊密的建築物所構成的僻靜巷子。這些巷子雖然位處人口稠密的住宅區中,但這些所謂的巷子其實只是建築物的邊界,除了用作鋪設大廈喉管和消防通道出入口外,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用途。
然而治文卻在其中一條僻靜巷子中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事:他在巷子深處發現了一個昏迷的少女,情況和敏儀剛才發現的少女差不多。但她的年紀比之前的還年輕一點,估計約十六、七歲左右,深色的眼部化妝和那中古風與龐克混合的服裝,令人覺得這女孩對這特殊風格深深著迷。奈何反叛的造型卻配上幼嫩的臉蛋,昏迷的表情更加深了她的青澀。
治文是在配置喉管的凹陷平台中發現她的,由於巷子中的光線有限,治文起初是給嚇了一跳,當他確定躺著的是個女孩時,他才略為定了神。為了弄清當前的狀況,治文嘗試搖晃女孩,希望能夠讓她回復清醒。
誰知他的搖晃弄不醒女孩,卻弄出一些尖銳的聲音來,治平一驚便停止了。原來少女腕上戴著一串銀鈴,而且銀鈴上還刻有一些奇特的花紋。
原來只是一條手鈴,在弄清原因後,治文再試圖弄醒女孩。女孩雖然還有呼吸,但昏迷得相當透徹,治文相信這種昏迷並不是酒精造成的,極有可能是誤服迷藥。
這時治文覺得需要其他人來幫忙,於是他走出巷子並試圖在街上找個途人來協助。然而深夜的街上除了冰冷的街燈外就什麼也沒有,治文只得獨個兒再次回到冷巷,躊躇地看著那躺著的女孩,口中喃喃地重複著說。
「我一定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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