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在經理房獨自地發著牢騷,一股怨氣無處發洩,雖然未到下班的時候,但心知如何努力都是白費的,所以他乾脆提早離開公司,走到酒吧街去喝悶酒,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啤酒,只知又貴又難喝,侍應服務差劣,連酒客也惹人討厭。
酒愈喝愈煩,他開始感到難以待在酒館,便擠過店内的酒客走到外面去。
或者和酒精的影響有關,他對確實的時間相當模糊,只知天色已黑。
他討厭天黑,討厭眼前的一切,於是狠勁地朝地上的一個空罐子踢過去,誰知空罐反彈地打中一輛停在附近的汽車。
一名中年漢從汽車上走出來,說:「老友,來找麻煩的嗎?」
面對不滿的車主,艾倫的醉意隨即退了一半,加上是輛名貴房車,他只好向車主賠不是。車主看來不想將事情鬧大,加上空罐對汽車沒做成任何損傷,便不作追究。
此時剛鬆口氣的艾倫發現車上的前座乘客竟不斷回避他的目光,艾倫認出她就是令自己被冤枉的仙廸。艾倫幾個箭步地走到車的另一邊,並隔著車門大喊仙廸的名字,中年漢見狀立時上前把艾倫推倒在地上,然後駕車離開了。
艾倫坐在濕冷的馬路上,四周只有看熱鬧的人,在沒有人施援手下,他只好爬起身子快步離開現場。滿身酒氣的他沒打算立即回家,免得向令人倒胃的太太解釋,於是到附近的時鐘酒店租了個房間。
原先打算待酒氣消退的他,竟不想離開這細小的房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糟透,不想再面對那個令人感到更糟的太太。於是他發了個短訊,撒謊說什麼加班之類的事情,最後換來她太太的一個大拇指圖案的回覆。
因為酒精的緣故,艾倫休息至清早,直至電話的鈴聲把他吵醒。想不到電話是仙迪打來的,她對自己給艾倫添上麻煩表示抱歉,為表誠意,還請他到酒店餐廳内共進早餐。
艾倫覺得吃她一頓是應該的,於是略作梳洗後便直接往相約的餐廳去了。
當艾倫來到餐廳時,仙迪已經在等著他,本應惱怒的艾倫看著悉心打扮的仙迪,彷彿洩了氣般不知從何發難,最後還是仙迪先開腔。
「艾倫早晨,先點個早餐再慢慢談吧。」
艾倫老實不客氣,點了個相當豐富的英式早餐。
仙迪微笑著說:「自從調到總公司後,我倆也很久沒一起吃早餐了。」
艾倫說:「縱使在同一個部門工作時,我倆一起吃早餐的次數也不多。」
艾倫說的雖是實情,但語氣上卻帶點揶揄。
而仙迪好像沒聽懂當中的意思,繼續微笑地說:「既然我們難得共進早餐,我打算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正當艾倫有點莫名其妙的時候,他逐漸感到有人從後趨近,他回頭一望,一位腰圓背厚的中年男子正走近他,單憑那對掃把般的眉毛,便認得他是總公司的常務董事,賈文先生。
艾倫沒想過常務董事會出現,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賈文先開腔說:「仙迪不單是個能幹的員工,和我也有點交情,聽說她有位朋友在公司內遇到麻煩,便順道來了解一下。」
仙迪接著說:「賈文先生,這位就是艾倫先生,他曾是我的上司,為人循循善誘,是位讓人尊敬的前輩。」
賈文笑著和艾倫握著手,然後說:「仙迪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朋友的麻煩即是我的麻煩。」
突然得到常務董事的撐腰,艾倫有點不敢相信,此時侍應剛好將艾倫點的早餐端上來。
賈文看見這豐富的早餐,不禁說:「我還打算和仙迪談談有關下午會議的事宜。」
艾倫機警地說:「我忽然想起還有要處理的事情,這早餐還是不吃了。」
說罷艾倫連忙在侍應耳邊細說:「這早餐給我改成外帶。」
艾倫別過賈文和仙迪後,便悄悄地拿著外帶早餐離開酒店。過了幾天沮喪的日子,此刻彷彿看見曙光,就連外帶的早餐也特別美味。
未及下午,總公司已傳來電郵,對於早前針對艾倫部門的指引說成是技術上的誤會,這意味著一切都雨過天晴了。艾倫大喜,這接二連三的喜訊,不禁令艾倫想起水晶骷顱的能力來。
在公司內很難藏得往秘密,暗地裏得到常務董事關照的事很快就傳遍公司上下。雖然總公司的常務董事不止一位,但後台就是後台,這足以影響著公司的生態。
在這改變中,艾倫漸漸感到待遇和從前有點不同,一些陌生的同事接二連三地前來和他打招呼,就連總經理也多了和他午飯,甚至有傳他將會升調成賈文的助理。
這些待遇和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令艾倫樂了好幾個月,他終於體會到父親說的所謂當經理的優越感,如果升遷真的落實,更是他人生事業的高峰。
然而好景不常,賈文身邊開始出現一位可愛的少女,據說她剛從大學的工商管理系畢業,而且深受賈文器重,自此艾倫的晉升傳言亦絕跡了。
曾經體驗過由谷底反彈的艾倫,深信水晶骷顱的力量不止於此,於是他耐心等待逆轉的出現,但情況不單沒有改變,他和常務董事的關係更漸漸淡化起來,就連總經理也少了找他午膳。
從高漲回歸平淡,這令艾倫不得不承認水晶骷顱的力量正逐漸消退,這時他想起水晶骷顱曾說這次交換只是三分之一的量,如果能再多換一點,相信一切便會回復過來,如果運氣好的話,來個一夜暴富也有可能。
於是艾倫開始留意後巷內的情況,終於在某日的傍晚,他發現有五隻烏鴉在後巷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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