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打工的偵探沒有薪水可領：藍宅命案篇 - 2-1

隔天一早，林之勤又揹著後背包登門，等了許久，門終於開了。

「妳該不會整晚都沒睡吧？臉色看起來這麼糟。」看著臉上濃重倦怠的藍語丹，林之勤關心的問。

「喔，你來啦......原來已經這個時間了，我整晚......也差不多吧，待會會去補個眠。」

「妳快去休息吧。」

「嗯嗯，你今天打掃的地方是這些，有問題可以問呂管家等人，但不要問我，當我死了，讓我好好睡個覺。」說著，藍語丹將手上的紙條遞給他。

聽到這話，林之勤接過紙條並皺起眉頭，帶著怒氣說：「幹什麼？沒事別亂講這種話。」

藍語丹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只笑了笑揮揮手：「我開玩笑的，就只是開玩笑而已嘛！」

林之勤卻沒辦法接受這種玩笑，畢竟前段時間，遇到了太多刑案，他可沒有一路平安的自信，也就更忌諱聽到這種晦氣話。

但是他又能說什麼呢？頂多白她一眼，讓她慎言。

兩人進門後各自分別，林之勤仍舊到昨天那間客房換衣服；藍語丹則拖著疲憊的身體回房。

接著林之勤推著清潔推車來到陌生的偌大空間，這裡看起來像個禮堂，空間大到可以容納幾百人都不成問題，擺上桌椅後，非常適合舉辦宴會或者講座。

這裡應該就是招商酒會的會場了。

此時裡面看不見任何人影，採光良好的大面窗戶上垂掛著十分破舊的窗簾，似乎許久都沒有人維護了。想到這全都要整理，林之勤感到幾分崩潰。

難怪他今天就只打掃這一間，這空間花上一天都未必能打掃完吧！看看那上頭的灰塵！

林之勤一路碎碎唸：「這種地方只叫一個人掃？那其他人請來幹嘛的？該不會就只服務那個『主人』吧？真讓人傻眼。」

他提著桶子走到舞台前，這個舞台大到要請什麼團來表演他也覺得可行，因為真的太大了。

正疑惑著要從哪裡開始掃，林之勤就聽到門口方向傳來一陣笑聲。

「真真，我就跟你說之勤這個人很有趣吧？」路易頂著顯眼的金色頭髮，背靠在門框上，手上提著一些簡單的打掃用具，一旁的陳真也是。他們此刻都已經穿上執事服，看起來有模有樣。

林之勤看著他們提著水桶走進來的身影，心想：這兩人都來了，那個囂張的艾易儒該不會也……

很快地，路易就解開他的疑惑：「想找艾易儒的話就不用找了。他說自己只專職照顧主人，只有我們需要打掃。」

林之勤聳聳肩：「哦，我還以為你們都是一起的呢。」

「哈，你想太多了。」說完，路易放下掃具，提著水桶經過林之勤：「要幫忙嗎？我可以幫你提水進來喔。」

「啊，那怎麼好意思，我可以自己來。」林之勤下意識抱好自己的水桶。路易見狀也沒說什麼，笑了笑就轉身往另外一邊走去；陳真則已經從工具室找來爬梯，自己架著梯子開始拆窗簾了。

三人有條不紊地工作著，邊做邊聊。路易是個健談的人；陳真則比較安靜，他們倆其實很好相處。昨晚吃飯的時候艾易儒一直被路易氣到，想來那應該是路易故意刺激他的。那時候劍拔弩張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卻引人發笑。

而且林之勤注意到，路易他們對藍蘭芳的稱呼，和呂念甫一樣都是使用「夫人」，所有人裡只有艾易儒會叫藍蘭芳「主人」。

「你們來這裡很久了嗎？」

路易搬起疊在一起的椅子，開始布置會場：「我和真真是三年前認識夫人的，那時艾易儒就跟在夫人身旁。」

「艾易儒是中國來的孤兒，夫人帶回來的。」陳真回答。

陳真雖然話少，但都會在關鍵的時候插嘴幾句，補充路易沒講到的地方。

艾易儒是中國人這件事林之勤昨天就知道了，所以反應顯得有些平淡。

「你早就知道了？」路易的臉忽然出現在面前，嚇了林之勤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呃，昨天晚上有朋友跟我說過。」

「原來是語丹小姐。」

聽到路易親暱地提到藍語丹的名字，林之勤挑起眉：「你們也和語丹認識很久了嗎？」

「不，才沒有呢。夫人的姪女好像對我們有些意見，並不常出現，我們也一直安靜地做我們自己的事。本來都相安無事，直到……」路易說到這裡，和陳真對看一眼：「夫人同意幫我和真真出留學的學費以及生活費，那時候遭到所有人的反對呢。畢竟我們就是外來的陌生人，可以理解除了夫人以外的人對我們都有防備，畢竟出國讀書需要花上好大一筆錢呢。」

陳真聽到路易的語氣，笑了笑。將最後一個窗簾費力地拆下來以後，他把東西都放到推車上，推著推車到門口，轉個彎就出去了，也沒說要去哪裡。

「我們最近才知道，艾易儒可真厲害。我們離開前，他和夫人的關係時好時壞，這次一回來卻發現夫人為了他，竟然把其他人都遣散了，甚至還同意把遺產留給他。你說，不覺得哪裡奇怪嗎？」

林之勤不明所以，但想到艾易儒那時候很有自信地說他弄走了十幾二十個人，對比路易現在說的這些話，應該不是騙人的。

綜合以上，路易是在暗示：之前是他和陳真較受寵，現在是艾易儒；而且艾易儒比他們還誇張──他甚至有資格分到遺產。

「我對你們的糾紛一無所知，也看不出來哪裡奇怪。」

林之勤真正想說的是：你們的關係就夠奇怪了好嗎？還有什麼能比你們更奇怪的？

想歸想，又怕是自己視野過於狹隘，這話得罪別人不說，還讓自己沒有台階下，索性閉嘴。

「真的嗎？偵探先生？」

林之勤：……。

「你和我說這些是要做什麼？」

「閒聊而已，這樣打掃起來才不會無聊啊，不是嗎？況且之勤你隻身來到這裡打工，應該也不想招惹艾易儒這種會亂咬的瘋狗吧？」

林之勤默然不語，很想說出他其實已經被咬過了，只是後來艾易儒覺得他沒有殺傷力所以作罷而已。

「我只是個打工人，如果有八卦就聽，沒八卦聽就打掃。」

「昨天我可是有聽到藍育雄先生和你的對話呢，還是你對語丹小姐比較有興趣？」

「我對誰都沒有興趣，只是來這裡賺錢，賺完回家，就這樣。」

「那你對藍家沒興趣嗎？喔，也是，夫人的生意失敗才會回來台灣；話雖如此，夫人的錢還是很多很多喔。」路易一邊掃地一邊笑著說：「不然也不能開什麼招商酒會不是嗎？」

林之勤正想開口回些什麼，卻被一道沉穩的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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