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擔架的救護人員直接衝散人群,來到辦公室。艾易儒一看見人就硬扯著自己的瘸腿,慌忙指揮著要所有人讓開。醫護人員進來以後把擔架放到地上,詢問現場的人做過哪些急救。
他們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林之勤在一旁冷冷地補充:「傷者是個糖尿病患。」
醫護人員面露驚訝,但沒有太多反應,冷靜地用儀器操作一番以後搖搖頭……藍育英一看到他們搖頭,立刻就哭了出來。
艾易儒極力隱忍,情緒還是越來越激動,哭得肩膀一聳一聳;路易和陳真在警察控制現場以後也回到這間辦公室,聽到噩耗也是表情扭曲,只是他們比較擅長忍耐,一直沒有哭。
最後醫護人員蓋上白布,讓家屬到醫院配合填寫資料。
聽到醫護人員這樣說,藍育英很快跳起來。「聽到沒有,我們是家屬,現在需要離開這裡去配合醫院填寫資料。」
艾易儒立刻抗議,接話道:「資料可以在這邊寫,主人為何突然逝世,在原因還沒找到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離開!」
「你閉嘴,你只是我媽包養的小白臉,這裡沒有你插話的餘地!」藍育雄氣憤說道。
「我也贊同艾易儒的話,現在大家都必須留在這裡。」一直沉默的藍語丹也終於開口,藍育雄聽到話後,剛到嘴邊的謾罵也只能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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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熟悉的警笛聲也跟著響起,在十來個警察制服中,林之勤看見了一個他在夢裡經常出現、熟到不能再熟的身影。
「謝警官,我記得這裡不是你的轄區吧?」林之勤瞇眼,主動上前打招呼。既然緣分讓林之勤避不開這個人,那他也只能最低限度地表達友善。
「說什麼呢小子?你們報案的時候稱這裡有人『不正常死亡』,而且還分不清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就這形容,一定是刑事案件,反正最後案子還是會分到我這裡,我自己先過來查看現場不行嗎?」
「沒這麼巧的吧……」林之勤撇撇嘴,小聲地抱怨。
謝敬宜聽到以後冷笑,「我今天休假剛好到陽明山上賞花,順便去老朋友那邊坐坐,結果倒好,屁股都還沒坐熱就碰到有人報案,你說巧不巧?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啊,你說你是跟案件有緣分,還是跟我有緣分呢?」
林之勤聽到這個調侃,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能尷尬地摸摸鼻子。
很抱歉,他兩個都不想有緣分。
藍育雄和藍育英姊弟看到林之勤和警察的感情真的這麼好,臉部肌肉有些抽動,似乎敢怒不敢言。
謝敬宜也因為藍語丹開口說話而注意到她,眼神難掩激動,林之勤看到之後很快回想起之前在藍語丹的簽書會上撞見他這件事。而且這奸詐的老狐狸居然把他丟在那邊就走了,現在想起來甚是可恨。
「謝警官,別太激動。」林之勤觀察到謝敬宜雖然看起來跟平常一樣,但有緊張發抖的情況,立刻示意他冷靜,不然感覺謝敬宜都要一溜煙衝到藍語丹面前要簽名了。
「那天看你拿著語丹的新書,想不到真是她的粉絲啊?」林之勤吐槽道。
「你那麼親暱稱呼飲酖老師,你們是什麼關係?」謝敬宜悄聲詢問。
「朋友而已。」
「那飲酖老師怎麼在這?」
「死者是她姑姑。」
聽到這話,謝敬宜點點頭,他原先對待案件就很認真,但林之勤感覺他聽到死者是藍語丹的親人後,指揮、行為動作上變得更加俐落。
「警察先生,我們剛剛沒有人報案!」藍育英忍無可忍。所有人都看著她,等她說話,藍育雄則坐在一旁緊張地捏緊自己褲管。藍育英接著說:「我媽有糖尿病,以前她也曾經暈倒過,但很快就醒來了,所以我們以為這次也……雖然媽平時都很重視健康,畢竟她年紀大了,我們也早做好會有這一天的準備,誰知道就是今天……我們接受她的離開,這並不是刑事案件,你們誤會了。」
謝敬宜聽了皺眉,低聲詢問林之勤:「怎麼回事?」
「他們一開始認為藍夫人沒有死,所以只想送醫院,但是門外已經有人打電話給警察局了。」
謝敬宜挑挑眉:「那你認為呢?」
林之勤看著藍育英的臉說道:「我認為該報警。」
藍育英瞪大眼睛高聲說道:「如果要報警我也要先控告你!你又不是家屬,憑什麼管我們家的事,到底憑什麼!」
藍語丹卻反駁道:「我剛剛問過艾易儒,姑姑最近的血壓血糖都很正常,而且上午的精神非常好,根本不該突然暈倒,所以我也認為應該要報案。」
「藍語丹,這也跟妳沒有關係!」藍育雄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憤怒起來:「這是我家的事!」
藍育英恢復鎮定以後走到謝敬宜面前說道:「這本來就只是意外,不應該浪費警力,而且這裡還有外人,不知道警察先生能不能讓我們姊弟單獨和您說幾句話?」
謝敬宜回答:「不知道您說的外人是指誰?」
藍育英指著林之勤和艾易儒、管家等人:「就是他們。」
「那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謝敬宜又問。
「他們全都是我母親為了因應這幾天的招商酒會而請的員工。」
「那很抱歉,他們都是這次的嫌疑人,一個都不能離開。」謝敬宜搖頭。
「你的意思是這邊所有人來參加酒會,他們也都是你口中的嫌疑犯囉?那好,我要看你怎麼調查?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藍家的私事,我們多大間的企業,要是機密外洩,這樣的責任你擔當得起嗎?」
「我更擔不起一條人命的責任。而且您剛剛指的這位是林之勤,他是我們警察署合作的調查人員,可不是一般路人,所以他更不可能離開的。」說到這裡,謝敬宜頓了一下:「林之勤,你這次又捲進案件裡了嗎?還以為你只是被邀約的賓客,原來是嫌疑者之一。」
「我有不在場證明。」林之勤聳肩:「夫人暈倒的時候我正在吃飯,有在現場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那就好,大偵探,要開始發揮你的專長了嗎?」謝敬宜鬆了口氣,笑著問林之勤。
聽到謝敬宜的稱呼,藍育英的臉色非常難看,藍育雄率先發難道:「你聽都不聽我姊說話,一開口就直接問這個外人?這算什麼警察?你們這樣就是濫用公權!就算這小子真的指出一個人,我們也不會認的!」
謝敬宜聽到藍育雄不客氣的話,也嚴肅地回應:「林之勤已經協助我們警方破獲許多案件;另外小心你的用詞,如果騷擾執法人員辦案,我隨便都可以送你一條妨礙公務罪!」
藍育雄被嚇得往後面縮一下,但過沒兩秒還是大聲吼道:「說什麼警察是人民的保母,果然都是有證的流氓,你們給我聽清楚,我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這件事根本不需要調查,是真正的真相!我們全都知道!」
他們全都知道?林之勤看著藍育雄那信誓旦旦的樣子,還有藍育英那張氣呼呼的臉,不由得心生質疑──難道他們知道為什麼藍蘭芳會突然死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嗎?
「林之勤,你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了嗎?」藍語丹突然走到他身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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